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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沒再說“好”, 沉默被無限地拉長, 耳畔只有天鵝撲棱翅膀的聲音。裴徹想伸出手去摟住她,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望著她烏黑的發(fā)頂, 輕聲說:“怎么樣算不干涉呢?路易莎,如果你的互不干涉是指兩個沒有交集的合集這種互不干涉的狀態(tài),那我們現(xiàn)在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謝宜珩像是課堂上夸夸其談的學(xué)生, 說的出那些高深莫測的名詞, 卻給不出一個清晰明白的定義。她揪著柔軟的草芽, 一下一下,莖條斷裂的聲音輕微卻分明,“…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去找了威拉德,幫我解決了這件事,我很感謝。” 感謝這個詞的分量太重, 像是一條涇渭分明的鴻溝。裴徹蹙著眉,安靜地等她把這段話講完。 “真的很謝謝,因為我知道這是一件麻煩又不好辦的事?!闭f著說著她有些不知所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說:“但是我覺得不該這樣,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好,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彼膺^她的肩頭,低頭看著她,目光澄澈又通透:“我因為我自己的想法,做了某件事,這件事違背了你的某個意愿或者初衷,且這件事是在你的掌控范圍內(nèi)的。這樣算干涉你的生活?!?/br> “或者說,侵犯人權(quán)?”他笑了一聲,語調(diào)也輕松了不少:“也不至于這么嚴(yán)重吧。” 凝固的空氣逐漸被消融,謝宜珩笑了笑,說:“那也沒有。” “威拉德強(qiáng)迫你投訴GEO600天文臺這件事,并不在你的掌控范圍之內(nèi)。這件事影響的不僅僅是你,是愛德華,是你的老師亨利,甚至是整個LIGO。” 她的對手邏輯清晰,思維嚴(yán)謹(jǐn),說起話來像是把證明過程從頭寫到尾。謝宜珩動了動嘴唇,覺得自己贏不了這場辯論,最后說:“但是我自己也可以解決啊。” 謝宜珩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說出來的話都是前言不搭后語:“因為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主,也不喜歡…依附別人?!?/br> 她思索許久,最后挑了個相對溫和的字眼。裴徹有些啼笑皆非,“那我也算這個‘別人’?” “我?guī)湍阕隽诉@件事,不是因為我覺得你做不到?!彼f得很慢,卻格外鄭重其事,像是中世紀(jì)再神圣不過的教廷審判:“是因為我很喜歡你?!?/br> 因為我喜歡我的玫瑰花,所以我想給它澆水,我愿意陪它看日出,我可以聆聽它的怨艾和揄揚。 “路易莎,你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可以為你做的事很少,這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之一?!彼次兆∷氖?,用了幾分力氣,說出來的話卻是溫柔又堅定:“如果這件事冒犯到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是因為不當(dāng)?shù)男袕降狼?。而不是我對你的喜歡?!?/br> 感情純粹又復(fù)雜,復(fù)雜是因為它不可以被量化,僅僅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是它又很純粹,因為它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她不是除了美貌之外一無是處的海倫,是有著三頂王冠的瑪利亞·特蕾莎,是一人飛躍大西洋的阿梅莉亞·埃爾哈特。 是能夠解釋一切的萬有理論。 謝宜珩破壞公物的習(xí)慣一如既往,還在埋頭人工除草。裴徹終于看不下去了,慢條斯理地牽起她的手,拂掉指尖上細(xì)細(xì)的草屑,“如果你認(rèn)為這么做是干涉你的生活,那我倒希望你可以干涉我的生活?!?/br> 這話說得直白,她“嘖”了一聲,不確定地問:“這不好吧…” 裴徹伸出一根手指,劃過來,像在草地上畫了一條無形的線。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單方面的確實是依附,但是雙向干涉呢?” 謝宜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哦”了一聲,說:“我懂了,那就是共價鍵和離子鍵的區(qū)別?!?/br> 共價鍵穩(wěn)定又堅固,因為兩個原子共用外層電子,是某種有來有往的默契;離子鍵并不牢固,因為陽離子失去電子,陰離子得到電子,是單方面的施舍。 是共生和供養(yǎng)的區(qū)別。 這個學(xué)生挺會舉一反三,給出的比喻都是形象生動,裴徹一下子笑了起來,敲敲她的腦袋,說:“你化學(xué)挺好的?!?/br> 謝宜珩還是支著腦袋在那兒唉聲嘆氣:“…但是這算挺大一個人情了哎,那我挺難還的。” 他不客氣地“嗯”了一聲,說:“那先攢著,說不定以后就能還了?!?/br> 她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這個攢著究竟要攢到什么時候。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謝宜珩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名字,把電話掐掉。電話那頭的人倒是不死心,又打了過來,一股子不死不休的架勢。 裴徹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以為是什么為難的事情,輕聲問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謝宜珩搖搖頭,語調(diào)平平:“不用,是我爸。我和我爸關(guān)系不好,一見面就吵架?!?/br> “高位上坐久了,真把自己當(dāng)謝先生了?!彼纱嗬涞仃P(guān)了機(jī),隨手一扔,自嘲般笑了笑:“女兒又不是他的下屬,他哪有資格去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謝宜珩算得上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女孩子,小時候被慣得無法無天。但是莊令寵歸寵,從來沒告訴過她女孩子這個身份可以讓她放低對自己的要求。 后來搬去了波士頓,她的家長變成了謝準(zhǔn)。一代一代的家風(fēng)傳下來,到了謝準(zhǔn)這里更是變本加厲。他的教育理念非常簡單——好好學(xué)習(xí),多考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