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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和教授互撩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166頁

第166頁

    萊斯利應(yīng)該才和康妮打完電話,嘴角還是挑著的,哼著小調(diào)走過來:“下午好,路易莎。晚上我要去見岡瑟·特納,今天他請客,你要一起去嗎?”

    岡瑟教授是電視節(jié)目上的常客,和亨利的關(guān)系也不錯。謝宜珩大學(xué)的時候和這位教授打過交道,是個和善的白胡子老頭。于情于理,她確實該去見見岡瑟,只是她今天實在沒什么心情。

    謝宜珩垂著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不去了,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

    科學(xué)沒有立場,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或許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萊斯利走了幾步回頭,叫住她,慢慢地說:“路易莎,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他們都是很了不起的人?!?/br>
    萊斯利盯著她的眼睛,接著說:“…你也是很了不起的人?!?/br>
    萊斯利很少用這么鄭重其事的語氣說話,謝宜珩思忖片刻,揚著臉笑了笑,“您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萊斯利撥著自己的白胡子,滿意地笑了:“那當(dāng)然,我是誰啊,我是了不起的萊斯利?!?/br>
    老教授引經(jīng)據(jù)典引到了歪路上,謝宜珩好心地提醒他:“蓋茨比販賣私酒,做的是違法生意?!?/br>
    萊斯利摸摸鼻子,悻悻地說:“那算了?!?/br>
    ...

    裴徹也會給謝宜珩打電話,問她最近忙不忙,讓她乖乖睡覺,少喝點酒。謝宜珩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街邊的小咖啡館里,端著杯拉比克啤酒和萊斯利遠(yuǎn)程胡扯吹牛。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知道了,在寫報告呢,和萊斯利一起?!?/br>
    電話的另一頭是慵懶舒緩的樂聲,裴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反問她:“萊斯利不是喝酒去了嗎?”

    萊斯利看見只意大利的蝸牛都恨不得拍照發(fā)給康妮。這條消息鏈的傳遞已然成熟,謝宜珩在心里把沒出息的萊斯利怒罵了一頓,乖乖投降:“我錯了。”

    “少喝點,早點回去?!彼陔娫捘穷^“嘖”了一聲,說:“你個酒鬼。”

    謝宜珩張口就來,說:“太想你了,借酒消愁?!?/br>
    電話里的聲音總是好聽的沙沙聲。耳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和聽筒里的聲音逐漸重合,像是山谷里飄飄擾擾的回聲。尾音落下的時候,她面前的玻璃被人叩了叩,“噠”的一聲。謝宜珩抬起頭來,看見玻璃外面是一張神采飛揚的臉,眉眼都是她熟悉的輪廓。

    兩個人隔著一層玻璃無言地對望,一瞬間像是日劇里才會有的慢鏡頭。

    謝宜珩“哎”了一聲,后知后覺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去開門,“你你你你怎么來了!”

    浮著啤酒沫的玻璃杯還在她手邊,裴徹用手扣住杯子,笑著問她:“我都來了,還用借酒消愁?”

    杯子被無情地拉遠(yuǎn)。謝宜珩只好眼巴巴看著,托著下巴唉聲嘆氣,“我現(xiàn)在在愁是不是快要失業(yè)了。”

    今天是難得的周末,她穿了件套頭毛衣,頭發(fā)也沒怎么打理,整個人不修邊幅得像只毛茸茸的熊。裴徹啼笑皆非地?fù)u搖頭,說:“沒失業(yè),之后一個月的日程都很滿?!?/br>
    謝宜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問他:“愛德華有跟你說什么嗎?”

    裴徹幫康妮完成了數(shù)據(jù)的分析,幫康妮摘到了諾獎的桂冠。甚至CEPT的發(fā)布會上,康妮還在無數(shù)家媒體的鏡頭下感謝了他。

    不管對LIGO還是對愛德華,都像是某種意義上罪大惡極的叛徒。愛德華雖然沒有威拉德小肚雞腸,但是謝宜珩也絕不相信他可以豁達(dá)至此。

    “他說我最近太閑了,有空發(fā)善心不如專注自己的事。”他無所謂地笑了一下,說:“讓我下周立刻回漢福德?!?/br>
    路邊衣著各異的行人來來往往,像是捉不住看不見的穿堂風(fēng)。謝宜珩茫然地望著人潮,說:“哎,我還挺難過的。我以前加班到十一點,結(jié)果客戶要求整個方案重做都沒這么難過?!?/br>
    裴徹揉揉她毛茸茸的發(fā)頂,說:“不用難過,這是好事。”

    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好事,甚至覺得自己也該像萊斯利那樣開開心心的——隔行如隔山,她又不是物理學(xué)家,這種事情圖個熱鬧就好了。

    謝宜珩輕聲問他:“你難過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謝宜珩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睛亮得仿佛是冬夜里的星星。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灼,裴徹笑了一聲,用指腹合上她的眼睛,在薄薄的眼瞼上落下一個溫?zé)岬奈牵骸艾F(xiàn)在再聊這個,也沒什么意義了?!?/br>
    人類的情緒與自然的法則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干涉儀的每一根石英絲,每一fen傳輸數(shù)據(jù)都是出自他們的手筆,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波蘭特花瓶被擊碎的那一瞬間。那些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燈火通明的夜轟然垮塌,碎裂的聲音遠(yuǎn)比奚落的笑聲尖刻,告訴他們努力無用又荒謬。

    粘在啤酒杯玻璃壁上的小氣泡一個個浮上來,謝宜珩沉默了幾秒,說:“最近威拉德在干嘛?”

    裴徹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示意她自己看。界面是LIGO的內(nèi)部通訊,最新的一條消息是布萊恩發(fā)的——威拉德教授請了兩個禮拜的病假,利文斯頓的一切事務(wù)由布萊恩暫理。

    布萊恩這個墻頭草在郵件的末尾還很缺德地加了一句:“有傳言稱威拉德教授突發(fā)心肌梗塞,屬實與否有待考證,請諸位切勿輕信傳言?!?/br>
    黑色幽默的成分太高,謝宜珩卻沒笑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愛德華發(fā)來的消息。雖然是周末,但是晚上還是要開視頻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