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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殊苒嗤了聲,“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開玩笑?!?/br> 他沒再說話,站起來,走向洗手間。 孟殊苒依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她知道,陳忘并不是個沖動的人,若不是萬不得已,絕對不可能打路旻。 她問花輪:“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為什么打起來了?” 花輪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不說話。 孟殊苒愈發(fā)覺得奇怪,忍不住有些急了,“你快告訴我?!?/br> 花輪看向洗手間,見洗手間的門依舊緊閉,這才低聲說:“嫂子,我說了你可千萬別生氣啊?!?/br> “嗯,不生氣?!?/br> 花輪道:“剛才路旻在這里,和忘哥說了幾句話。一開始還好好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提起了你。然后路旻就說……他說……” “他說什么?” 花輪咬了咬牙,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出來:“路旻說了一些和你在一起的下流話,然后忘哥就打了他?!?/br> “花輪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洗手間的門忽然拉開,陳忘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花輪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孟殊苒呆在原地。 什么混賬話,想想就知道。 她感覺有團烈火,瞬間從心里燒到四肢百骸。 她是真的沒想到,路旻竟然惡劣至此,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口。 和路旻炒CP的那一年,他們可是連手都沒牽一下。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可以無中生有,可以造謠誹謗。 而且是當著陳忘和工作人員的面,說出這種話。 難怪方才她一路走過來,總覺得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她多想告訴他們,根本不是這樣的。 她和路旻只是炒CP,甚至連炒CP本身,她都是被迫的。 被迫“在一起”,被迫“分手”。 但遺憾的是,她偏偏不能向眾人解釋。 只能任由其他人誤會,乃至成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她不能理解,路旻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 難道單純只是為了氣陳忘,又或者羞辱她嗎? 孟殊苒臉色煞白,垂著眸,渾身都在顫抖。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卡進rou里,露出發(fā)白的指節(jié)。 眼前的東西在晃,眼睛有點酸。 陳忘眸色浮沉,大步走過去,將她抱進懷里,親吻著她的頭發(fā),開口:“我們回家?!?/br> 他不放心,直接將孟殊苒帶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女孩沒說一句話。 陳忘一直緊緊抱著她。女孩靠在他的懷里,面上裝作堅強,但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回到家,陳忘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脫了鞋子,抱膝坐在沙發(fā)里,抬頭看他。水杯杯壁染了幾分他手心的溫度,暖洋洋的。明明心里不舒服,明明受了這樣的委屈,她卻依舊強顏歡笑,對他扯出了一個笑容。 陳忘咬緊腮幫,好一會才艱難開口:“孟殊苒,你別笑了?!?/br> 女孩拿著杯子的手猛地頓住,又望向他。 他說:“你要是覺得難過,可以哭出來?!?/br> 她不說話。 陳忘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眼里滿是柔軟:“孟殊苒,你可以依靠我,可以在我面前哭,可以在我面前發(fā)泄。” 他握住她的手,又說:“我就在這里,今后都會是你的依靠,你不用把難過藏起來。” 一句話,孟殊苒紅了眼眶。 這么多年,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去面對和承受命運的一切。身后就是萬丈深淵,下面沒有人接住她,她必須不回頭地向前走。 可如今,有一個男人在她面前,對她說,沒關系,你累了就停下來,我會在下面接住你,我是你的依靠。 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又柔又漲,滿溢的都是溫柔與感動。 方才的那種羞辱,那種委屈,此時此刻像剛開瓶的可樂,化成氣泡,終于一個又一個地冒上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本本分分,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路旻的事情,為什么路旻要這樣對她? 而且是一次接一次,沒完沒了。 她真的很想挖開路旻的心問一問,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這段時間的壓抑和委屈,席卷而來。孟殊苒到底是沒忍住,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滴滴都落在了陳忘的心上。 他將她拉進懷里,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安慰:“寶貝,沒事了??!我已經打了路旻,他這臉十天半個月好不了了?!?/br> 她在他的懷里放肆地哭了好一會兒,終于止住眼淚,心中的壓抑也釋放了不少。 她擦了擦眼淚,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陳忘,其實我和路旻只是炒CP,連戀愛都是假的?!?/br> 剛哭過,她說話時還帶著些許抽泣,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但陳忘還是聽懂了。 他猛地呆住,或許是真的沒想到,孟殊苒和路旻竟然是假情侶。 回憶瞬間席卷而來。 陳忘清清楚楚地記得,一年前,路旻和孟殊苒突然在微博上宣布戀情。 當時他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看到微博時,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分手后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她,等來的卻是她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 他看著他們在微博上互動,看著他們在鏡頭前相視一笑。每一幕對陳忘來說都是刺眼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