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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珩:“明真,你先別著急。興許老太太還在考慮中。” 蔚明真沉默一會,才道:“我想親自去?!?/br> 從青州到蘭州,長途跋涉,她的身子怎吃得消? 衛(wèi)珩搖頭,態(tài)度堅決:“不成。我再催一催蔚府那邊的人,看能不能聯(lián)系到蔚夫人。若蘭州那邊趕不及,那咱們就先在蔚府下手?!?/br> 蘭州是遠水,他知道不好搬運過來,而蔚府布置下來的內線,都是訓練有素之人,偵察能力一流,衛(wèi)珩不信,柳姨娘的人還能24小時不間斷的在外面堅守! 只要找到松懈的時候,那就會有機會。 蔚府有柳姨娘的人,守衛(wèi)森嚴,但經過這三個月,也該放松一些,說不準偶有偷懶時,就能趁此機會將信送到娘親手里。 她如今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得冷靜。 蔚明真慢慢納氣吐息,將胸口那浮躁之氣逐漸排除,她抬頭看向衛(wèi)珩,定神道:“現(xiàn)在……就是等?!?/br> 衛(wèi)珩聽到,沉默凝視著她一雙安靜的明眸,心想,蔚夫人情況糟糕,她心里如何不著急……但明真不得不控制住。 他幾乎能清晰感覺到她一顆心有多么煎熬,又必須強行壓住。 這種心情……他無法分擔。 他能做的是,是盡快將信送到章mama手里,讓她交給蔚夫人。 幫她把做到的事情,都做到最好。 蘭州那邊情況不確定,而蔚府那邊,過午后,終于得來一個好消息。 衛(wèi)珩的人,終于將信送到了章mama手里,并親眼看到章mama將信交給蔚夫人。 但事后如何,門被章mama緊緊關上,卻不得而知。 蔚府。 章mama修剪花盆時,忽地發(fā)覺,濕濡濡的土壤里,似乎露出一個泛黃色的紙張角。 章mama神情一動,她狀似無意的撥弄花枝,隨后,皺著眉,一面嘆息:“土松了,該換換咯?!?/br> 旁側守在門口的倆下人看了,嗤笑一聲。 章mama抱著花盆,轉身走入屋內。 門被緊閉上后,章mama暗暗鎖住,旋即返身來到桌面上,將花盆一放。 人背對著敞開的窗戶口,而那倆柳姨娘的人,走到窗口往里瞄了一眼,就見章mama正背對著他們,用手撥弄花盆里的土壤,兩人又互相看了眼,笑得很隨意,又透出幾分肆意的冷漠和不屑。隨后轉身,一面商量著晚上去哪兒吃酒。 章mama側首打量過去,見他們不在了,這才趕忙用手將土壤撥開,果見一封信藏在里頭。 她拿出信,隨后快步往前,手一撩簾子,進入蘭氏休息的里屋。 蘭氏正躺在病床上,聽到腳步聲,略顯急促,不由睜開眼,朝發(fā)出的聲音地方看去,見是章mama,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蘭氏輕蹙眉角,聲音虛弱:“章mama……” “夫人,有信送進來了?!闭耺ama上前,壓低嗓音,順勢將那沾染著土壤濕潤氣的信給蘭氏一看。 蘭氏精神不佳,興味闌珊地垂了垂眸:“可是那人故意這般做的?” 那人指的是誰,夫人未曾言明。 章mama心知肚明,但她搖搖頭,用袖子將紙面上的污漬擦去后,隨后指了指信箋上兩枚字眼,聲音顫悠悠:“夫人您看……您看這信上署名,像不像……大姑娘的字?” “你說……真真的字?快……快拿來給我看?”蘭氏一聽,表情赫然一變,急匆匆伸手來將那信一把奪過,隨后一雙眼緊緊盯著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 蘭氏才看了一眼,就差點沒從床上挺身跳起來,她抬手,顫抖著舉高,舉到章mama跟前,幾乎一下就淚流滿面:“是真真的字……就是真真的字……真真還活著……” 活著? 章mama狐疑皺眉,她見蘭氏這般興奮喜悅,心想,萬一這封信是假的……畢竟,柳姨娘之前模仿夫人筆跡一事,章mama還記憶猶新。 這回,可又是柳姨娘使出來的新花樣? 章mama想著,不知當講不當講,但看蘭氏高興哭了,難以遏制狂喜之情的亢奮狀態(tài),章mama湖感到一絲心酸,多久未曾看到夫人展露笑顏的樣子了。 這些時日來,夫人一日日萎靡下去,飯不吃,吃了也只是吃一點點,成日捧著大小姐的遺物不放。 先前去大姑娘的墳墓探望時,墳墓居然被挖了,夫人氣得當場找柳姨娘理論,并將老爺也拉出來,想當面和柳姨娘對峙,然而,還不等夫人說,光提到大姑娘名字,老爺就怒不可遏的將夫人趕回屋子里來。 想到蔚府里那些人的嘴臉,和老爺對待已逝的大姑娘的態(tài)度,章mama心寒絕冷,她而今,只想守著夫人。而夫人眼看也快撐不住,這封信……興許,是轉機呢? 不管真假,章mama道:“夫人,先拆了這信,看看內容?!闭f著,又一頓,仿佛在委婉的提醒蘭氏,“大姑娘寫信會有一個小習慣,一般人難以模仿?!?/br> 蘭氏聽著,經章mama一說,也想起了之前柳姨娘將她信箋給偷換了的事,手狠狠一攥,低頭時,神情一恍惚,竟不似方才那般激動了,還有些膽怯。 萬一…… 萬一不是的話…… 蘭氏不敢繼續(xù)想,連拆都不敢拆。 蘭氏沉默,好一會才將那信推給章mama:“章mama……你來……” 章mama接過信,看著夫人恐慌不安的臉色,一瞬間想明白是為何,心底哀嘆一聲,也不由跟著一塊揪起一顆心來……可心里很清楚,大姑娘可是夫人和她親自埋葬的,是死是活,章mama最清楚不過。 只是在夫人心里,大姑娘一直未曾離去過…… 難道,真是大姑娘夢里托人? 章mama這人,還真有點信鬼神之說。 她一直堅信,如夫人這般善心的好人,斷然不會被柳姨娘那般惡人所打倒。 然現(xiàn)實何等殘酷,章mama都快沒信心了,這封信,不光是夫人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的定心丸。 章mama終于將信拆開,拿出里面有些濕掉的信紙,上面一些字被少許暈染開來,但認得出字跡。 章mama仔細看著,越看眼眸睜得越大,一直到看完整一封信后,章mama也顯得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