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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瞟他一眼,冷漠道:“皇帝來了,哀家怎能不高興?” 兩人說了幾句,就一道往殿里去,分了主次坐下,又奉上茶水點心,這才坐定,開始說話。 康熙想了想,還是決定委婉點:“佟貴妃臉皮薄,年紀又輕,您多擔待些?!?/br> 這說的是佟貴妃,實則說的是仁妃。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康熙又道:“佟貴妃沒經(jīng)過事?!?/br> 說起這個,就見老祖宗慢條斯 理的開口:“你也知她未經(jīng)過事?”這個經(jīng)過事咬的有些重,說的意味深長。 康熙臉皮子抽了抽,這話他沒法接。 想了想,還是決定認真跟太皇太后交流一下:“朕知道您關(guān)心皇嗣,但是如今已經(jīng)有七個皇阿哥,再加上太子儲位已定,如今瞧著人品還不錯,這仁妃肚子里還懷著,怎么就非得……” 他抿了抿嘴,說不下去。 作為皇帝,他想去誰宮里頭,就去誰宮里頭,哪里還有按頭叫他去哪里的道理。 太皇太后看著他,若有所思,其實這樣的事,她也不想管,但是她不管,就擔心先帝的事,重新再發(fā)生一次。 當初董鄂氏受寵,寵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后來董鄂氏沒了,福臨也沒了。 因此康熙的事,她只敢試探著來。 并不會像先帝時期那樣,采取強硬措施。 可先帝縱然愛董鄂氏,后宮也是照常寵幸的,并沒有說,三四年的時間,只寵幸一個女人,絲毫沒有去她人宮里的想法。 后宮里頭這么多美人,竟無一人能入他眼。 “你若是覺得,后宮美人少,再選秀一次,或者臨時加選,也不是不可以。”太皇太后斟酌著問。 這后宮里頭的美人,是姿色平平了些,上一次選秀也沒有出色的,都是宮里頭的老人,他看夠了也是應(yīng)當?shù)摹?/br> 康熙沒忍住捏了捏額頭。 斟酌著開口:“朕的心思,都放在朝政上,這后宮,就不想過多涉足,仁妃性子軟,又愛嬌,平日里不知道爭搶,也就隨便寵著,您不用多cao心?!?/br> 太皇太后一聽就不放心。 仁妃什么都有了,在康熙心里,還是這樣的形象,甚至還護著她,生怕她吃一點虧,這不是上心是什么。 太皇太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點明,帝王不知道自己上心,這后宮這么多美人,總有出事的那一天。 “行吧,你們的事,哀家懶得管?!睋]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別在跟前礙眼。 當初磋磨佟貴妃,原就只是想叫她坐冷板凳,誰知道她小日子來了,湊那么巧,覺得自己丟人,竟難堪的一病不起。 康熙笑了笑,請安告退。 走到門檻的時候,康熙回眸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老祖宗老祖 宗,老祖宗已經(jīng)老了,她室內(nèi)的擺設(shè)已經(jīng)變得死氣沉沉,到處都是深色,再沒有當初的野心勃勃。 大踏步離去,他心里也有些難受。 好好的祖孫倆,不知怎么就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 當年他尚小,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空空蕩蕩,四處都是吃人的東西,她溫暖的大手捧起了他,好生的替他遮風擋雨。 教他讀書,教他習字,教他怎么對付大臣,教他怎么平衡朝堂勢力。 后來他長大了,想要權(quán)利了,老祖宗就一點點放給他,只是這權(quán)利在手里捏久了,就覺得他青春年少經(jīng)不得事,總是想要指點。 然而他有自己的想法,天長日久的憋悶壓抑,終于在三藩問題上,徹底的爆發(fā)開來。 如今兩人關(guān)系雖然緩和,然而比親密時候,依然不足。 他想要改善,卻無從下手。 有時候覺得,他給不了太皇太后想要的,索性就這么不遠不近的,倒是挺好的。 經(jīng)過這失敗的經(jīng)歷,他知道了珍惜兩個字,也知道了什么叫路走著走著就沒了,所以在沒有理清對待仁妃是什么感情之前,他不想做什么會讓他以后后悔的事。 是的,他知道若是把仁妃弄的跟他離心,他定然會后悔。 這么想著,康熙又回了翊坤宮,迫切的想要見到仁妃,待走到翊坤宮宮墻下的時候,聽到里面仁妃輕笑聲,他突然又不敢進去。 近鄉(xiāng)情怯。 跟老祖宗說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那一刻,內(nèi)心涌動出來的情緒,陌生的叫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酸酸漲漲,帶著難以言喻的酥麻滋味。 人生頭一次生出不確定來,仁妃對他向來是有些淡淡的,她愛他嗎? 她那么聰慧,定然能感受到他的漫不經(jīng)心,和殺意。 說到底,他還是做了叫自己后悔的事。 第74章 他來了又走。 停留的短暫時間, 翊坤宮甚至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皇帝曾經(jīng)在此駐足。 姜照皊坐在廊下,正悠閑的清洗著花瓣, 當有孕之后,她就當做假期, 叫自己輕松一些。 像是浣花這樣的雅事,她做的得心應(yīng)手。 這個月系統(tǒng)獎勵又是清水, 可以很好的做一些東西保留下來,這做成花油, 顯然能用的時間更久。 手下的花瓣嬌嫩,稍微一用力就會起皺。 跟這宮里頭的美人似得, 稍微沒有精心保管,就像皇貴妃、佟貴妃一樣病倒了, 然而更多的妃嬪卻堅強的厲害,風吹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