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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挺突然的,他聽懂了這言下之意。 “為何?”康熙問。 像是滿人,成婚一般都挺早的,十二三也是常有的事。 姜照皊想了想,道:“一是心智不成熟,再就是這身體也沒有發(fā)育好。”第二性征都還沒出來吧,她有些不確定的想。 離這個年歲,著實有些遠了。 “一團稚氣的,跟家里頭的孩子似得,哪里能夠下的去手?!?/br> 康熙抿嘴不語,他有些心 虛了。 “那往后改改吧,就定為十六?!笨滴醯馈?/br> 這其中的區(qū)別確實挺大的,以前沒有人說,倒也罷了,如今被清仁貴妃說在臉上,自然有些扛不住。 他現(xiàn)下也沒有選秀的心思,自然是怎么都成。 想想確實,原是沿著舊習來的,如今瞧著,確實有些不大好。 “臣妾之前觀察近親成婚的時候,還觀察過女子年歲小就生子。”她抿了抿嘴,惆悵道:“臣妾觀察了許多咬夭折的孩子,發(fā)現(xiàn)在父母年歲都不大的時候,最為集中。” “縱然能夠生下來,最后也不好養(yǎng)?!?/br> 這是實話,不管是康熙,還是雍正,亦或者九龍里頭的任何一個,早年妃嬪無數(shù),但是真正能留住的,并不多。 偶爾一二個能站住,那概率也太小了。 說起這個,康熙就有些悲傷,若論孩子夭折,他是其中之最。 “朕以為,是你帶來的福氣?!笔撬羝饝?zhàn)亂,故而上天降罪,收回了他的孩子。 姜照皊搖頭,不是這樣的,當母體都沒有發(fā)育成熟,又怎么能指望生下來的孩子,是健康的。 她把這些話,都按著現(xiàn)在的語言說了一通。 “竟是這樣的不成?”康熙牽著他的手,略有些茫然。 姜照皊晃了晃他的手,輕笑著道:“也是臣妾自個兒沒事琢磨的?!逼鋵嵾@樣的事,在這個時候,都不叫什么事。 孩子養(yǎng)不住,再生一個便是。 左右男人又不緊要付出什么,寵幸女人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事,這個女人生的不好,那就換一個女人生。 反正都是女人的錯。 康熙牽著她的手,兩人一道上了馬車,出來溜達一圈,是時候該回去了。 方才的話題,不敢再說,太過危險了些。 這么想著,康熙忍不住輕笑出聲,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個輕吻,這才笑著道:“你比朕還古板些。” 他知道他古板。 姜照皊想。 但是康熙說她更古板些。 這就不能忍了。 “話不是這么說,臣妾這不是整日里閑來無事,就琢磨些偏門的小事情?!彼馈?/br> 康熙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等到回了乾清宮,他突然想起來,宛丘這個名字,他格外的熟悉。 當初額娘宮里頭,似 是就有這么個人。 “把宛丘提來?!彼?。 梁九功不明所以,卻還是乖巧聽話,很快把宛丘帶來。 端詳著她的樣子,康熙想,確實是這個人。當初他幼小,只模模糊糊有那么一點印象。 宛丘差點被獻給皇阿瑪,最后因為孝獻皇后的阻攔而不了了之。 卻沒想到,原來是和掌事太監(jiān)做了對食,怪不得孝獻皇后會知道。 嘆了口氣,他盯著宛丘出神,像是在追尋額娘的音容笑貌。 “你當初……”他嘆了口氣。 宛丘沉默的叩頭,并不多說什么。 “孝獻皇后,是你讓他引來的?!彼?。 宛丘叩頭:“是?!?/br> 話到這份上,好像沒什么可說的了。 康熙看著她依舊白嫩的臉頰,慢悠悠道:“當初皇額娘待你不薄?!敝徊贿^一個灑掃宮女罷了,能夠給皇上侍寢,也是問過她自個兒的意思,又何苦如此。 若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了,額娘換了人便是,宮里頭的上進宮女多了去,也不是非她不可。 畢竟這宮人有例,一般情況下,不會勉強。 她又不是什么天香國色,誰非她不可了。 康熙垂眸,看向她,問:“說吧,為甚。” 宛丘存了死志,聞言輕聲道:“您知道的?!毙闹杏袗鄣娜?,是能發(fā)現(xiàn)愛的。 她愛吳勇,就像康熙愛清仁貴妃。 風呼嘯而過,吹動著樹枝,吱呀作響。 冬日里的風,總是帶著怒吼,像是不甘心的咆哮。 康熙想,連個奴才都能看出來了不成。 “你細說說,朕聽聽?!彼鷽]事人一樣,像是那話一點都不能觸動他,但是宛丘知道,他心中定然是驚濤駭浪的。 “奴婢和吳勇那狗東西,早已經(jīng)郎情妾意,只是沒有挑開罷了,經(jīng)此一事,倒直接鬧開了?!碑敵鮾扇艘彩敲劾镎{(diào)油的,背著人的每一個擦肩而過,每一個眼神,都顯得那么難得。 偶爾的狎昵,那更是甜到人心里去了。 可惜好景不成,她不記得是一年還是兩年了,她驚悚的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愛她。 所有的好,只不過是從皇帝那里截胡的愉悅感。 當確認她百分百被捏在手里之后,吳勇徹底變了,他不怎么搭理她不說,甚至還故意當著 她的面,和小宮女說笑。 她是什么樣的人,也是難得一見的驕傲人物,哪里肯吃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