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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彼?。 “死了是什么意思???潮平什么時候能起來,他為什么不起來?!必缝衤曇糁袔е⌒〉目耷弧?/br> 縱然不理解什么是死了,但是留了那么多的血,還是能看出來些許的。 小孩子總是有可怕直覺。 姜照皊沉默,不知道該怎么跟孩子解釋,這死了之后,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很快守城軍過來,將桃園圍的水泄不通。 暫時安全了。 姜照皊垂眸看著潮平青白無血色的臉,他生的俊秀,這會子瞧著像是藝術家精心雕刻的雕塑,仍舊好看的一塌糊涂。 她心里混亂的厲害,不確定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潮平引導的,但是她知道,潮平和這一切,是有關聯的。 叫人好生給他收斂,姜照皊嘆了口氣。 看著身旁靜默立著的大宮人,大家都有些茫然的看著逝去的潮平,不明白這一場混戰(zhàn),為什么死的是他。 魏珠的視線在他和周圍人之間轉悠,心里也難受的厲害,之前還說他可能有問題,誰知道,這問題還未看出來,他人就沒了。 白蘇最是難受。 她和潮平,在清仁貴妃跟前晃悠的最多,每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很是培養(yǎng)出幾分感情。 突然就這么沒了,她沒忍住紅了眼。 等到一切結束,桃園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地上的土都翻了一遍,完全看不出發(fā)生了什么。 活捉的那些刺客盡數充入大牢,連夜審訊。 幾個孩子都嚇的做噩夢,姜照皊也有些害怕,更多的卻是傷心。 潮平不在了。 這個朝夕相處的人,帶著她滿腹疑問,不在了。 她想要問,都沒有地方問了。 正想著,就見魏珠抱著一個小匣子過 來,滿臉都是悲傷,淺聲道:“這是潮平留下來的。” 這么說著,他將小匣子放了下面,解釋說上面留的有字條,都留給清仁貴妃了。 姜照皊看著那小匣子,輕輕一聲嘆息,緩緩打開。 里頭放的東西,有些她認識,有些她不認識,魏珠就在一旁補充,說是她賞的。 再就是潮平一本小札,寫寫畫畫的,都是些詞不達意的東西。 猛一看像是沒什么道理,但是她想想自己平日里跟潮平玩笑時候說的反話,代入進去之后,就發(fā)現,完全沒有什么問題。 上面記錄的都是她的喜好,和一些小的注意事項。 可以說十項管家全能,他全部都在其中。 姜照皊嘆了口氣,隨意的翻著,在下頭翻到了十萬兩銀票,上面清楚寫著,贈清仁貴妃。 這小小的一個匣子,是潮平所有的資產。 也是他最后的溫柔。 姜照皊沉默,叫人好生的給他葬下,又叫人在外頭買了個小奴隸,冠以姜姓,養(yǎng)在潮平名下,算是全了一場主仆情誼。 姜潮平之子姜潮生。 也算是有人給他摔盆捧幡。 等這事忙活完,刺殺事件也調查出來了,名義上是三藩事件的后續(xù),其實在她看來,她總覺得,跟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白蓮教脫不了干系。 可惜他死的太利索,不能為她解惑。 康熙頗為震怒,江南行徹底變成了血淚行,侍衛(wèi)死傷百余人,原本只是來鍍一層金,卻不曾想,永遠埋骨他鄉(xiāng)。 “要回去了?!彼练€(wěn)道。 經過此事之后,不提康熙,就連清仁貴妃和幾個孩子,都rou眼可見的沉穩(wěn)起來。 姜照皊點頭,坐在馬車上,身邊卻再也沒有潮平的存在。 “小吉呢?”她問。 白蘇有些怔然,看向一旁的魏珠,兩人都沒有再關注過他。 “等回宮后,將他捉來?!彼屑殞弳枴?/br> 魏珠趕緊記下,不敢問為什么。 姜照皊這時候懷疑,這一切的開始,就是小吉到來開始的,而那段時日,潮平心緒不寧,會不會是因為,等級不如對方高,所以無可奈何。 后來小吉走了,他很是慶幸。 甚至包括她后續(xù)的落水,應該也是小吉做的。 他就像是毒蛇一樣,在暗處 伺機毀滅她。經此一事,姜照皊突然喜歡帶著大批人出門行走。 侍衛(wèi)必不可少,幾個孩子也是如此,不能有絲毫膳食,經過此事,她才算是真正明白過來,原來滿漢之間,真的有血海深仇。 和后世的仇恨遺忘不同,這個時候,才過去四五十年,老一輩都在,關于滿人的那些記憶也在。 剃發(fā)易服。 這四個字,代表著的是無數人的血淚。 那個劈砍過來的眼神,她始終不能忘懷,想要做些什么,卻發(fā)現無能為力。 慢慢來吧,總歸民眾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 等回到翊坤宮之后,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慢慢的不討厭皇宮了,這是一座樊籠,也是最安全的堡壘。 就連門口的石榴樹,瞧著也格外親切溫柔,她喜歡極了。 現在開滿了火紅的石榴花,像是替她接風洗塵一樣。 “娘娘回來了?”翊坤宮的奴才都出來迎接,笑吟吟的和她道喜,慶賀她平安歸來。 白蘇踏入翊坤宮,就不禁熱淚盈眶,著實是有些激動。 她活著回來了,那一日,她以為自己會和潮平一樣,死在保護主子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