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冉領完暑假作業(yè)放學，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他一出校門就看見了紀韋的車。

    “接我寶貝兒子回家咯?！?/br>
    紀韋有一個多月沒見他，高興的先湊過去抱了一下紀冉，然后又俯身替他系好安全帶：“小傅呢？”

    紀冉卻突然感覺右眼跳了兩下。

    “爸，右眼跳是跳什么？”

    紀韋一愣：“跳財吧？你爺爺剛把三千多萬的學區(qū)房買下來，說寫你名字。”

    紀冉“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黑粗的帶子勒著褲子口袋，里面的東西硌著腿有些難受。

    他掏出來一看，是程多多那幾張畫紙。

    第18章回去

    一個蘋果，一個梨。

    還有一條黑粗的寬線，線中一個奇奇怪怪的黃色三角形，卡在偏左的位置。

    紀冉幾乎可以確定，那天晚上跟蹤他的人就是程遇。

    而程多多說最后一張畫的是程遇，她現在一直在住院，這應該不會是在家看到的程遇，那就只會是在醫(yī)院里。

    紀冉去過的這幾次，程遇來醫(yī)院都是在下班之后，要么來給程多多送吃的，要么來繳費和收拾東西。

    紀韋的車已經開上高速，紀冉盯著那幾張小畫出神。他看的實在有點久，久到旁邊響起來一聲：“想吃水果了？回去讓阿姨給你切?！?/br>
    紀冉隨便“嗯”了聲。

    嗯完又稍稍愣了下。

    他翻回之前的蘋果和梨，程多多畫畫一般不會天馬行空，要么是身邊的人，要么就是東西，是自己見到的場景和生活。

    一種踩空樓梯般的后驚突然襲上來，紀冉無意識的張口：“爸，先送我回醫(yī)院?！?/br>
    “??？”

    紀韋一個剎車，側頭眼瞪得像銅鈴：“你要干嘛？晚上的飛機咱們可就走了，丟東西就讓小傅寄過來，現在回去來不及...”

    “不行！”

    紀冉把那幾張小紙對折收回口袋里。

    他心里沒底，也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瞎想和猜測。但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就好像被掐住了思考的能力。

    “爸爸，開快點。我想回醫(yī)院。”

    紀冉兩只手抱上他的手臂，紀韋眉頭皺著一個井，這么多年他還真沒拒絕過這寶貝兒子什么——

    況且他頭一回見紀冉這么著急。

    急的眉毛貼眼睛，小鼻子都快皺上了天。

    “什么事不能告訴爸爸嗎？”

    嘴上還泛著嘀咕，紀韋腳下已經變了道，順著最近的高速路口下了高速，又安慰道：“冉冉別急，爸爸送你?！?/br>
    車沿著油綠的欄桿疾馳，紀冉在路上給傅衍白打了三個電話，對面都是忙音。

    他掛了之后才想起來，現在正是程多多手術的時間，傅衍白當然接不了電話。

    越是著急的時候，天色越是暗沉。車往路陽的方向開回去，玻璃上已經落滿了雨滴。

    傍晚的下班高峰，紀冉堵到醫(yī)院的時候窗外已經半黑下來。

    他關了車門就奔進手術大樓，又三兩步沖進樓梯道，奔上9層。

    已經不是問診的時間，急促的腳步聲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上格外響，心胸科室的小護士瞅了眼熟，趕緊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