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爬下床都不一定。

    他簡直就是個天才，一箭雙雕，打擊了季禮，又干掉了戎玉。

    作為一個無恥下流的成年人，季演想到季禮的觸手，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了一下。

    沒想到季禮腳下的影子迅速膨脹，好似燃燒的熊熊妒火——

    下一秒，那粗壯的好似怪物一樣的巨大觸手，就氣勢洶洶地沖他而來——

    他一個精神力殘廢，三五個回合不敵，就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

    他甚至能感受到這些觸手的怒氣。

    ？？？

    不是，這cao作不對啊？

    正常你不應(yīng)該把戎玉給綁起來這樣那樣嗎？？？

    你特么只有捆我的本事？！

    季禮你丟不丟人啊你！

    觸手還在不斷的向內(nèi)擠壓，簡直就要把他的骨頭都碾碎成粉末，季演慌了神了，咳嗽了一聲：“不是，那什么，我開玩笑的?。　?/br>
    “我跟戎玉屁都沒有??！”

    季禮陰沉沉地瞪了他一眼，聲音里帶了幾分慍怒和不甘心：“閉嘴。”

    艸，這是相信了?。?/br>
    之前說實話的時候，你怎么死活就不信呢！?。?/br>
    你這還是條雙標(biāo)狗?。?/br>
     

    戎玉下午原本跟季演約好了時間，就坐在模擬艙上，一下一下晃悠著小腿。

    其實等的根本不是季演，而是那只小狐貍。

    瞧見季禮進(jìn)來了，愣了一愣，眼睛倒比之前還要亮了：“季禮，你怎么來了？”

    “季演呢？”

    “他生病了。”季禮的語氣有些冷，神色也晦暗不清，“在醫(yī)務(wù)樓，這幾天都沒辦法上課了?！?/br>
    “我替他聯(lián)系了精神力復(fù)健機構(gòu)，大概這幾天都會去檢查?！?/br>
    精神力復(fù)健機構(gòu)是真的。

    醫(yī)務(wù)樓也是真的。

    季演實在是太礙眼了，季禮打算讓他好好休息幾天。

    唉，那大概狐貍也沒有了。

    戎玉不疑有他，輕嘆了一聲。

    “很失望嗎？”季禮問。

    “也沒有?！比钟窨人粤艘宦?，下意識藏起小狐貍喜歡的雞rou零食。

    季禮卻忽地攥住了他的手，他原本努力想忘掉季演的話。

    卻忘不掉。

    跟心中那個魔鬼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他沒那么喜歡你。

    他更喜歡那只狐貍。

    是因為狐貍不在，他才選擇了你。

    他明知道不該是這樣的，可懷疑的心思一起，竟然就越看越像這么一回事兒。

    戎玉真的有那么喜歡他嗎？

    的確，戎玉總是光明正大地對好?？蓞s從來沒為他有過醋意，也從來沒有向他索求過更多的心意，甚至從來沒問過他是不是喜歡他。對他總是像是對待樂甜似的寵著，甚至最近，連向他表白都不愿意了。

    他因為戎玉而變得嫉妒、變得小氣，可戎玉從不會這樣。

    好像隨時都會把送給他的心意統(tǒng)統(tǒng)捧走，再拿去給另外一個人似的。

    ——戎玉對他的喜歡到底有多少？

    而對那只狐貍。

    戎玉嘴上從不說是否喜歡季演，私下卻偷偷幫季演訓(xùn)練、替他買零件，半夜三更想去跟他私會，被阻撓了，又大清早去共進(jìn)早餐。盡管偶爾總是打鬧，可他們的相處，卻更像是同等的交流。

    戎玉跟他有過那么多年的情誼，季演甚至因為他，沒了自己的精神體。

    季禮垂頭，低聲問：“……戎玉，你記得那個表白的賭局嗎？”

    “嗯，怎么了？”戎玉顯然是記得的。

    季禮問：“如果是季演，你是不是就不會猶豫這么久了？”

    戎玉想。

    季演那個沒臉沒皮的家伙，應(yīng)該很高興跟他分錢。

    別說季演了，就是楊老板，他也不在乎賺點兒錢。

    一句告白的事兒而已。

    ……可只有季禮是不一樣的。

    他不希望季禮誤會他對他另有所圖，他想一直在他身邊。

    “……是吧?！比钟裥÷暣稹?/br>
    季禮的臉色很是難看，卻仍舊不甘心。

    “那如果幾年前，早遇到你的不是他……而是我呢？”季禮假設(shè)道。

    你也會更喜歡他嗎？

    戎玉小聲說：“……我不想提前遇見你?！?/br>
    公主不該跟他一樣辛苦。

    他連季演的狐貍都保護不了，怎么保護公主呢？

    他在星校，就是他一直以來最干凈的樣子，他就想這樣體體面面地見季禮。

    季禮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有些啞了：“那如果讓你選一個人結(jié)婚呢？”

    他轉(zhuǎn)彎抹角地問，只是想回避一個最直接的答案。

    你到底更喜歡誰。

    只要不問，他似乎就還有為一切辯解的余地。

    戎玉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瞇起眼睛低聲道：“……季禮，你怎么了？”

    季禮的情緒很亂，是他從來沒有在季禮身上讀到過的。

    問出的問題也很奇怪。

    就好像……季禮很在乎他喜歡誰一樣。

    “回答我?！奔径Y固執(zhí)地看著他。

    湛藍(lán)的眼眸有些兇狠，盯著他的嘴唇，似乎只想看到里面蹦出一個“你”字。

    戎玉耳根微微紅了，不肯說話。

    他當(dāng)然是不敢肖想跟季禮結(jié)婚的。

    但是……如果這只是個問題的話。

    “說?！奔径Y死死地盯著他。

    “……季禮，我……”戎玉其實想恬不知恥一點，說我想選你。

    雖然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這樣過分的厚臉皮。

    可……

    卻被猝不及防堵住了嘴唇。

    小少爺兇巴巴地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嘴唇上，一雙湛藍(lán)的眼睛，惱怒地看著他。

    季禮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兒都不想知道真實的答案。

    如果他說想選季演……

    那自己怎么辦？

    這不是季禮夢想中的親吻。

    他本以為，自己本體跟戎玉第一次親吻，應(yīng)該是浪漫又溫柔的。

    他應(yīng)該在最甜蜜的時刻，他輕輕垂首，吻戎玉的額頭，再吻一下戎玉的眼皮，最后蜻蜓點水一樣落在他的嘴唇上。

    可這一切都?xì)Я恕?/br>
    現(xiàn)在他甚至不知道，戎玉是不是還能屬于自己。

    他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和嫉恨。

    他甚至不能體面紳士地讓戎玉說完，甚至不愿意給他任何一個選擇的機會。

    他憑什么把他當(dāng)做備用品？

    他什么都愿意給他。

    他可以解決季演。

    可他要怎么對待戎玉呢？

    那個騙了他的精神體，對他很好，又喜歡撒嬌的戎玉。

    四片嘴唇貼在一起，心跳聲又亂了起來，酸澀的漿水再一次溢滿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