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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meimei的人生(快穿)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如一道雷劈到頭上,李秋月只覺得腦子嗡嗡響,好半晌才找到聲音,驚呼道:“怎么可能?他不顧及meimei嗎?”

    果然果斷的男兒都不會耽于情愛。她有些焦急起來,“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裘季看著她,“秋月,為了安北侯府和你爹娘,你……”

    “我不死!”李秋月一揮手,大吼:“我剛剛買到藥,足足半年的藥量,我那么痛苦都熬過來了,我不想死!”

    激動之下,她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裘季看了看園子里,抬手把她的嘴捂住,“小聲點?!?/br>
    李秋月很瘦,臉本就不大。裘季捂住她的嘴后,就只剩下一雙瘦得脫眶的眼,把人拖進門再看時,就見那眼中噙滿了淚,她不掙扎,只悲傷地看著他。

    裘季心里難受,“秋月,我是真想讓你活,可我剛接手侯府,如今爹和二弟的喪事還沒辦完,皇上那邊讓我襲爵的圣旨也還沒下,侯府百年家業(yè),不能敗在我手中……”

    他越解釋,她眼中光彩愈發(fā)黯淡,哽咽低低問:“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裘季閉上眼,不答。

    這就是默認了!

    李秋月?lián)溥M他懷中,嗚嗚哭得厲害,“夫君,為了侯府我甘愿赴死,可是我……舍不得你們?!?/br>
    ~

    蘇允嫣到了前院,立即找到陸氏將書房中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陸氏面色慎重,讓婆子去找李父,粗淺的說了幾句后,李父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咱們回府商量!”

    其實沒有回府,就在自家的馬車中,李父聽蘇允嫣仔細說過一遍后,皺眉道:“秋月危險了。”

    陸氏蹙眉:“看裘季對她的在意,不至于吧?”又覺得李秋月實在不能和兩大侯府幾百條人命相比,嘆息道:“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看著掛著白幡的安北侯府大門,李父沉聲道,“先等今日的喪事辦完,晚上我會找裘季商量?!?/br>
    可到了午后,那邊安北侯父子二人剛葬入族地,還沒回程呢,安北侯府的下人急匆匆跑去稟告:侯府世子院又起了大火,正房中養(yǎng)病的世子夫人,也就是未來侯夫人李秋月,因為太過虛弱,沒能逃出來。

    消息一出,眾人皆驚。

    這裘世子也太可憐了,剛死了爹又死了二弟,現(xiàn)在連媳婦都死了。

    安北侯府今年冒犯了火神么?大冬天的,怎么接連著火呢?

    第22章 meimei不做繼室 二十二

    裘季得知時,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好在邊上的四公子扶住了他:“大哥,你要挺??!”

    站在他不遠處一身霜白的齊氏沉聲道:“阿季,娘知道你傷心,可事情得一件一件辦!”

    喪事還沒辦完,這么多人面前。裘季身為下一任侯爺,要是暈厥或者現(xiàn)在跑回府,難免讓人覺得侯府后繼無人。他生生忍住心里的疼痛,沉聲道:“侯府那邊出了事 ,接下來一切從簡?!?/br>
    再簡那也是需要時間的。聽到下人報喪,陸氏身子一軟,險些跌坐在地,蘇允嫣扶住了她,那邊李父隨口囑咐了兒子兩句,急忙奔過來接過妻子,吩咐邊上的隨從:“備馬車,我們現(xiàn)在就去安北侯府!”

    現(xiàn)在是正月初,空氣濕冷,可安北侯府的世子院卻一片溫暖,靠得近了還有些烤人。

    應該是剛剛把火澆滅,燒得很干凈,一片殘垣斷壁,有的地方還冒著煙,黑乎乎的已經(jīng)找不出原先精致的模樣。地上到處都是水,味道有些難聞。管家正滿頭大汗地指使人在里面翻找東西。

    看到李家三口過來,管家忙不迭迎上前,“安南侯爺!”

    陸氏傷心地說不出話,李父看著面前的焦黑,只覺刺得眼睛疼痛,沉聲問:“世子夫人如何了?”

    管家有些緊張,悄悄往旁邊瞄,“夫人她……”

    順著管家視線,李家三人看到了一旁的軟榻,那軟榻上此時用被子結結實實蓋著,隱約看得到被子下是個人形。

    陸氏瞪著那被子,李父已經(jīng)上前掀開,蘇允嫣看了一眼,和中煙毒的裘克垣和被煙熏死的裘遠不同,被子底下的人渾身焦黑,只看得出是個纖細的女子,上半身燒得最嚴重,看不出面容,有些地方痙攣扭曲,當真是被大火燒死的,只于一只腳完好無損。腳上的繡花鞋料子和繡工都很精致,確確實實是主子所用。

    而今日安北侯府中的所有主子,除李秋月外,都去了族地。

    邊上陸氏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蘇允嫣死死把人扶住,那邊李父看著焦黑的人影,滿眼不可置信,聽到身后的動靜,又忙過來把人陸氏打橫抱起。

    管家急忙道:“府中有客院,可先送夫人過去歇著?!?/br>
    李父只得抱著人跟著婆子去客院,蘇允嫣沒去,她緩緩走到軟榻前,看著那人形,有些不信李秋月就這么死了。

    李秋月又不真是蘇允嫣的jiejie,傷心是不可能傷心的,就是有些悵然。

    上輩子李秋月死在臘月中旬末,沒想到這輩子她盡力施救,也就多活了十來天。

    一點兒不哭似乎不像話,蘇允嫣抹了下臉,問:“jiejie身邊當時沒有人嗎?”

    管家躬身,指著不遠處地上的人,道:“有,夫人身邊的音翹姑娘,似乎想要帶出夫人,結果也沒能逃出來?!?/br>
    蘇允嫣點頭:“還有別人嗎?”

    這時候主子沒回來,管家心里有些怕,對著蘇允嫣一個外人,也認真稟告,“受傷的有,但都跑了出來,大夫已經(jīng)在救治了。”

    說起來蘇允嫣也不是外人,她可是李秋月的meimei,是娘家人。

    如果娘家人認為自家姑娘不是正常死亡,是可以攔著不許下葬,還能去衙門告狀查出死因的。本身李秋月病重,如果她是病死還好辦,如今被燒死……如果安南侯府懷疑她的死因,這喪事怕是沒那么容易辦。

    安北侯府多事之秋,再經(jīng)不起另一個侯府盤問盤查了。

    恰在此時,將陸氏安頓好的李父過來,又去看了半晌那個燒死的人,問:“怎么會失火的?”

    對著李父,管家愈發(fā)謙恭,“小的問了,說是為了給世子夫人熬藥。世子夫人的藥需要熬兩個時辰,且這藥一直是音翹姑娘親自看管,從不假手于人。她要熬藥,還要伺候主子,這兩天院子里的又少,大抵是沒看顧得過來?!?/br>
    一片沉默,良久之后,李父長長嘆息一聲,“準備喪事吧?!?/br>
    聞言,管家大松一口氣。

    府中的白幡本來是今日下葬之后就可以撤的,沒想到又出了這事,現(xiàn)如今倒省了布置了。

    靈堂還沒弄好,裘季帶著人大踏步回來,看到軟榻上的人后,先是上下打量,看到那雙鞋時,渾身一軟,直接跌坐在地,熬得通紅的眼睛流出了淚來,趴在焦黑的尸首上,痛哭失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副模樣,讓各家跟過來的親戚都有些不好受,齊家舅舅拍拍他的肩:“侯府還得靠你,你要振作起來?!?/br>
    ~

    有安北侯的喪事在前,李秋月的就辦得比較低調,陸氏醒過來后,倒是沒有再哭,強打起精神幫著辦喪事。

    裘季當真很傷心,期間還暈厥一回。

    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夫妻二人恩愛,如今鴛鴦失伴,也實在讓人唏噓。

    彬兒柔兒兩個孩子跪靈,倆孩子年紀不大,卻已經(jīng)知道母親的離開代表什么,很是悲傷,眼淚一直就沒停過。但看得出來,兄妹二人對于安南侯府的人頗為抵觸。

    上輩子也這樣,因為李秋語很快就做了繼母的緣故,倆孩子對她幾乎是仇視,對南侯夫妻也不如以往親近。

    在他們和裘季眼中,就是李秋月安排了meimei照顧他們,才安心離開的。

    都認為要是沒有李秋語,她一定舍不得走。

    這輩子,李秋月沒有安排好繼室,沒想到父子三人還是和南侯府生疏了。

    下葬那日,蘇允嫣也到了。

    這回喪事一切順利,裘季送安南侯一家出門,就在蘇允嫣即將出門時,冷聲道:“現(xiàn)在你滿意了?”

    蘇允嫣:“……”

    她回身:“姐夫,jiejie走了你受了打擊,胡說八道我不跟你計較。但是,外人不會如我一般遷就于你?!?/br>
    裘季下頜繃緊,臉色冷如寒冰,“都是因為你們逼她……”

    “你們是誰?”蘇允嫣也冷了臉,“那日之事你我都清楚,你覺得我勸得動顧修堇?你自己沒本事護好妻兒,怪這個怪那個不如怪你自己!當初你倒是自己把那蠱蟲接過來啊!”

    她毫不客氣,裘季眼神更加痛苦。

    “秋語!”

    前面李父在喚,蘇允嫣立即道:“來了!”

    這幾天蘇允嫣都沒睡好,回去之后立即狠狠睡了一場,雖然喪事辦了,她還覺得有些不真實,李秋月……當真就這么死了?

    不知怎的,她老覺得她沒那么容易離開。

    看那日裘季得知消息后大受打擊的模樣,顯然他事先是不知情的。而李秋月的性子又不是個愿意自己尋死的,難道真那么巧有意外?

    可看裘季的模樣,又不像是裝的。

    安北侯府一年辦了兩三場喪事,侯府所有人的丁憂在家。因為守孝,等閑不出門,也不接待外客。

    本以為安北侯府接下來兩三年都會安靜,沒想到一個月后,就有消息傳了出來,說老侯夫人齊氏,有意為兒子挑一門繼室。

    理由也合情合理:兒子和兒媳感情太深,一時走不出來,得找個人照顧他和兩個孩子。

    說白了就是讓裘季移情,要不然老惦記著舊人,日子還怎么過?

    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安南侯府,一般人家娶繼室過門,都會得到原配娘家的同意。尤其李秋月還留下了兩個孩子,兩家以后還得走動,好多人家繼室進門后,也會把原配的娘家當自己娘家走動。

    陸氏得知時,很是生氣:“欺人太甚,秋月才走一個月,哪兒就需要這么急了?”

    第23章 meimei不做繼室 二十三

    李父也在,嘆息道:“婆子不是說了么,女婿一直病著打不起精神。再這么下去,對侯府和對兩個孩子都不好?!?/br>
    此時屋中只剩下一家人,李父壓低了些聲音:“裘季可還有個嫡出弟弟?!?/br>
    要是他不成器,撐不起侯府。到時候侯爺之位肯定要換人。

    陸氏柳眉倒豎,“你這是贊同他們娶繼室?秋月才走一個多月,要是泉下有知,不知該多傷心?!?/br>
    “你這個人,就是脾氣太急?!崩罡傅沽艘槐柽f到妻子面前,有理有據(jù)地分析:“安北侯府竟然已經(jīng)對我們提出來了想要娶繼室,證明人家已經(jīng)商量好了。咱們答不答應,都不能阻止此事。再說,堂堂侯夫人一品誥命,京城中多少人盯著?咱們要是攔著,這不是逗人記恨嗎?”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崩罡讣又亓苏Z氣:“秋月已經(jīng)沒了,逝者已逝,咱們得為活著的人多想想。她是原配,若咱們答應他們娶繼室,這繼室人選我們也能參詳一二。對于兩個孩子來說,繼母的身份和性情尤其重要,咱們不能因為覺著秋月委屈,就把這到手的權利讓出去,對不對?”

    蘇允嫣坐在一旁聽著,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李父腦子清明,懂得取舍,難怪能做多年侯爺呢。

    陸氏不再嚷了,但面上很不好看。

    李父怕她郁結于心,又道:“安北侯府在守孝,婚事肯定簡辦,想要熱鬧是不可能的,風頭肯定壓不過秋月。就算新婦進門,三年之內也不能生孩子。并且,這三年中,裘季在家丁憂,倆孩子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至于三年之后,咱們彬兒都十歲了,這么大的孩子可以移到外院由裘季親自教導,等他再多幾歲,我就找裘季商量讓他請封世子……”

    聽著這些,陸氏面色緩和下來,嘟囔道:“就不能三年后再成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