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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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氏不再吵鬧,她心里漸漸鎮(zhèn)定下來,低下頭若有所思。 而邊上的栗歡則險些跪不住,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她好幾次想要穩(wěn)住,卻抖得愈發(fā)厲害。突然,她察覺到母親看過來的目光,心里一顫,正想裝得沉穩(wěn)些,母親卻已經(jīng)扭回了頭,不再看她。 栗歡心里不安,母親很可能已經(jīng)懷疑她了。 等待的時間漫長,等到日頭升高,太陽已開始往下落時,去接了然的人終于到了。 “大師到了!” 京城中許多百姓都信了然,可高大人又說了然沽名釣譽。百姓們詫異之余,也想試一試他。 了然一副高人風(fēng)范,氣質(zhì)和方才的高大人不相伯仲。到了公堂上后,宣了一句佛號,接過八字細(xì)看起來。 對著方外之人,唐大人也不要他跪,直接問:“大師對這張八字可面熟?” 了然搖頭:“貧僧從未見過?!?/br> 眾人:“……” 柯氏大驚:“大師,當(dāng)年是您跟我說,這張八字克親,會攪亂親人運道供養(yǎng)自己……” “無稽之談!”了然一拂袖:“這張八字分明對雙親有所助宜,只父母緣淺,恐會早逝,哪里來的克親?” 竟然是不認(rèn)賬了! 邊上的栗歡暗暗松了一口氣。 柯氏焦急不已:“我怎么會聽錯?明明就是您說的,我把孩子送走,孩子過得不好,我們家才能好啊!” 眾人:“……”這老太婆分明是不喜孫女,故意編造出了這樣的命格吧? 第349章 瘦死的meimei 二十八 了然怫然不悅, 又是一句佛號:“貧僧方外之人,本不該攪入紅塵俗事。玄學(xué)之事,信則有, 不信則無。諸位施主, 不必太過相信命格之說?!?/br> 這話意思和方才的高大人一樣, 玄學(xué)之事,不可盡信! 柯氏大受打擊, 一把拉住邊上女兒:“歡兒,當(dāng)年是你跟我一起……你快說話?。 ?/br> 栗歡低著頭:“娘,我們已經(jīng)做錯了,認(rèn)罪吧。少狡辯些, 還能從輕發(fā)落。” 柯氏:“……” 一開始的惱怒過后,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方才對女兒的懷疑。又想到當(dāng)年女兒跟兒媳鬧得不可開交, 她顫抖著手指:“是你!” 栗歡只留給眾人一個頭頂,眾人看不清她臉上神情,只聽她道:“我什么?娘, 你就是找再多的理由,錯了就是錯了?!彼龑χ厦嫣拼笕丝念^:“大人,罪婦認(rèn)罪, 當(dāng)年罪婦母親不喜孫女, 整日郁郁寡歡,已到了水米不進的地步。罪婦也只是想為母分憂而已, 只求大人從輕發(fā)落?!?/br> 潛意思是她沒有想要害栗媛媛,會送走她,是不想看母親餓死。 柯氏能被氣瘋了去。 她指著女兒, 劈頭蓋臉開罵:“你個混賬!當(dāng)年我確實不喜媛媛, 可我從未想過送走她……”眼看女兒一臉漠然,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余光又看到押人的官兵往這邊靠近,她突然恍悟,跟女兒吵得再多,她也不能脫罪。 于是對著上面的唐大人猛磕頭:“大人容稟,媛媛是我親孫女,我怎會想送走她?孩子可以再生,我如今也有了孫子……根本就是栗歡害我,我沒有吩咐她送走孩子,都是她自作主張!還美名其曰為我分憂,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讓她把孩子送走的話……” 栗歡也不是啞巴,立刻為自己辯解:“當(dāng)今以孝治天下,您幾日水米未進,女兒看在眼中,如何能不急?更何況那時你還特意跑到我家來住,整日跟我抱怨嫂嫂和孫女,說那個孩子對栗家不好,你不就是想讓我主動把孩子送走嗎?” 母女倆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到了公堂上,偶爾記得自稱罪婦。著急起來,還是你啊我啊的。 唐大人也懶得計較,擺擺手道:“帶下去吧!” 柯氏哪里肯依? 被官兵拖著往外走時大聲喊冤,哭著喊著說了然騙她。 當(dāng)著百姓的面,犯人這樣不甘愿,唐大人皺起了眉:“了然大師說沒給你批命,你偏說有。你可有證據(jù)?” 柯氏有一個人證,可栗歡她顧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開口。 她面如死灰,眨眼間又被拖出了好遠(yuǎn),突然,她想到什么,大喊道:“我有了然大師的批語!” 了然身形未動,數(shù)珠子的手卻頓了頓。 這都十多年了,誰會把一張破紙放這么久? 可柯氏還真有,她說了藏紙的地方,官兵去尚書府一趟,果然找著了一張泛黃的紙。因為受了潮,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模糊,可還是隱約能看清字。 確實寫著“此女八字和父親相沖,過得好會掠奪家人運道,建議送養(yǎng)別處”之類的話。 了然的這張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此時了然詫異之余,也害怕起來。一來,他沒想到時隔多年還有人留著這玩意兒。二來,他沒想到栗媛媛憑自己還能回來,也低估了栗家對女兒的執(zhí)著。最后,他更想不到的是栗家真的把這番家丑外揚,弄到了公堂上。 事情落到如今,堪稱機緣巧合。但凡有一點銜接不上,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柯氏這張紙早已被她塞到了角落,也是事關(guān)生死,她才從記憶深處想到了紙的下落。 有了這玩意兒,了然百口莫辯。 唐大人有些為難,了然若是個普通人,早已經(jīng)按律入罪??伤欠酵庵耍覍m中的太后偶爾也會去長安寺小住,這就不好辦了。 了然站在堂中,還是那副高人風(fēng)范。百姓聽了高大人的話,本來懷疑他了的,可他到了之后批命和高大人一樣的說詞,又言沒見過柯氏母女,百姓已經(jīng)又信他了。 可此時看到這張紙,好多近幾日去批命的人也拿出了然大師的批語。兩相一對比,字跡簡直一模一樣! 了然大師是個騙子! 是個高大人口中沽名釣譽順著客人想法批命的人! 百姓憤怒之余,事情飛快傳開。 還唐大人沉聲問:“了然,你還有什么話說?” 了然又是一禮:“大人,當(dāng)年這位施主前來,分明對孫女厭惡至極。貧僧那般說,也是想救小施主一命,遠(yuǎn)遠(yuǎn)送走,總比留在府中夭折要好……” 蘇允嫣面色一言難盡,合著沈妙宜還得感謝他? 這也忒不要臉了! 唐大人有些怒,問:“可是有人指使你?若是真有,你只管說出來,本官會從輕發(fā)落!” 聽到這話,了然毫不遲疑,伸手一指栗歡:“是這位施主前來,捐了五百兩香油,拜托貧僧此事。當(dāng)年她說,她母親對孫女厭惡至極,若是留在家中,大抵活不了多久。所以,貧僧才說了謊,這也是善意的謊言……” 總之怎么說都是他對。 圍觀的百姓中又有人覺著,了然大師這也是想救人性命,騙人也情有可原。 唐大人很是為難,這實在不好辦。正想把人壓入大牢改日再審,就聽外面一聲馬兒嘶鳴,一個著大紅衣衫的婦人擠開人群,大喊:“求大人為民婦做主!” 婦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將自己所生下嫡子被了然批命,然后被送往鄉(xiāng)下養(yǎng)得粗俗不堪的事說了,滿臉涕淚橫流,字字泣血:“我那婆婆,最信了然大師,聽了他的話不與民婦商量,直接把人送走。并且這些年來從不讓人教導(dǎo)我兒??蓱z我兒身為長子嫡孫,本因金尊玉貴長大繼承家業(yè),如今竟變成一個鄉(xiāng)野莽夫……求大人為民婦做主!” 這又是另外一樁案子了。 今日天色已晚,唐大人退堂,改日再審。 接下來的兩日中,又有好幾個人跑來告了然胡說八道害了家中孩子。 樁樁件件擺到桌案上,了然哪還有一絲高人風(fēng)范?分明就是一個為了金銀而喪心病狂的人。 幾日后,唐大人再次開審,了然攪入了好幾戶人家家中陰私,經(jīng)他批命后的人輕則毀了半生,重則已喪了性命。 了然被判即刻問斬,其余那些與他勾結(jié)之人也認(rèn)罪伏法。 可被他傷害的人,卻不容易恢復(fù)。比如一開始那個婦人,她孩子已二十歲,性情脾氣都已定了型,想要重新讀書接手家業(yè)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提這些已經(jīng)鬧出來的,還有好多秉承著家丑不可外揚的人家,把家中的那些陰私生生咽下,私底下將了然罵得狗血淋頭。 長安寺風(fēng)評被害。 住持多年清修,基本不見外人,將寺中大小事物交給名聲在外的了然,沒想到卻是這個結(jié)果。寺中出事,住持站了出來,先是給百姓道歉,并愿意重新幫了然批過命的施主重新看一遍,又將了然逐出長安寺,并且,找出了然所有財物,全部買了米糧,從即日起開始施粥。 這粥,足足施了十多年! 可見了然斂財之狠! 而長安寺長年施粥,漸漸地將失去的名聲撿回。十多年后,又恢復(fù)了原來的鼎盛。這是后話。 柯氏母女入了大獄,因為找出了栗歡和了然勾結(jié)的事,她本來的三十年又多了十年。她今年都快三十……這輩子大抵都出不來了。 而柯氏則口口聲聲喊冤,想要出去。 了然雖然不對,送走孩子也不是柯氏吩咐。但是,女兒把孫女送走的事她沒多久就得知了真相,卻從未想過找回孫女,甚至她知道孫女下落,看到兒子兒媳找得心力交瘁卻不肯多言一句……已經(jīng)能證明她是同謀。 知情不報者,與犯人同罪! 哪怕翻出了然騙人的事,柯氏的罪名也絲毫沒減。 栗奚失血過多,當(dāng)日就暈了過去,退堂之后,栗夫人到底舍不得,將人接回了尚書府。 蘇允嫣自然也跟著一起。 栗夫人看著血葫蘆一樣昏迷不醒的栗奚,面色復(fù)雜,道:“其實,你爹今日這一遭,是他自找的。他……這是為了我們母子三人。只要你祖母在一日,我們就得受她轄制。今日之后,你祖母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guān)了。等到以后你祖母百年之后,我們把人接回了葬了,也是我們厚道?!?/br> 可若沒有栗奚今日受的這一場罪,栗家人難免被人詬病。栗斌還小,能用一句不知事翻過此事,可栗奚告母,本身不孝,對栗斌肯定會有影響。再有,蘇允嫣身為栗家女兒,以后做了世子妃,外人也會說她得理不饒人,連祖母都不放過。 本來外面長大的姑娘得了賀朝慬青眼,外人本就酸,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還不知道要如何說她心思深沉惡毒得連祖母都不肯救。 現(xiàn)如今栗奚此舉,將他和柯氏之間分割開來,許多人都會認(rèn)為,是栗奚厭惡了母親,不關(guān)底下孩子的事。 與其說栗奚是厭惡了母親,不如說他是在母親和孩子之間選擇了后者。 第350章 瘦死的meimei 二十九 血葫蘆一般昏迷不醒的栗奚回到尚書府, 府中上下瞬間亂成了一團。 尚書府多事之秋。夫人生氣帶著小主子回了娘家,老夫人和姑奶奶被押入大牢。下人們都知道,府中會有大動蕩, 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栗奚會因此受傷。 這樣重的傷, 流了那么多血, 一個弄不好,丟命都是可能的。 尚書府這塊匾額, 是因栗奚而掛。若是他出了事……尚書府還在么? 尚書府不在,他們這些依附尚書府而存的人,又該何去何從? 下人們忙亂之余,心里惶惶。 栗夫人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上門治傷, 可栗奚失血太多,傷得太重,昏迷兩日還未醒。 栗奚割rou還母的事就鬧得沸沸揚揚, 本就有許多人暗地里注意著他的傷勢,眼見他不醒,聽說還發(fā)了高熱,一時間, 外面很多人都在說栗奚可能會傷重不治。 惋惜之余,又覺得他太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