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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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順著過道一路狂退。 陳瞎子難得遇見這么多聽客,這會兒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他站起身跟挽劍花似得把琴弓繞來轉去,還沒開始拉堂中就有大漢高聲叫好。 “不愧是大師!!” “好看??!” 陳瞎子旋身回座,脖子一梗就沉腕猛拉。 “吱吱吱吱嘎嘎嘎庫擦庫擦嘣——” 一二十個人的臉全都綠了。 有人扭頭就想跑,聞曜風靠著侍衛(wèi)呲牙一笑:“坐下?!?/br> 陳瞎子抱著二胡假發(fā)套都快甩出去,掄著腦袋鋸木頭一樣猛拉,二胡聲忽高忽低瘋狂打鳴。 “嘣嘣嘣嗝!嗝嘎——嘎咕!” 部分群眾演員已經快哭出來了。 曜太子此刻沉迷于與民同樂,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好不好聽?” 有人小幅度搖頭。 太子笑瞇瞇道:“那是你聽得不夠專心,多聽聽就能感覺到精髓?!?/br> 等三分鐘過去一曲結束,整個酒館都一片死寂。 聞曜風拍拍袖子走到陳瞎子身邊,儼然一副代理班主任choucha作業(yè)的表情。 “第一排第一個,你先開始夸?!?/br> 賣藥郎有點顫抖地站起來,不知所云地夸了幾句。 聞曜風扭頭看瞎子:“他夸得怎么樣?” “不好?!贝髱熮壑訐u頭:“我沒感覺到誠意?!?/br> “那不行,”聞曜風遺憾道:“給你個機會,再來一次?!?/br> 眾人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坑成什么樣,一個兩個都想跑,居然有人急到站起來先夸。 “拉得好,實在是好!我們家老爺子學了兩百多年二胡都沒您半根手指頭拉得好!” “這一看拉得就是山風呼嘯海浪驚濤,聲畫具備傳神到堪比傳世奇音!” 一個人輪流夸四五句,二十個人加起來就得一百多句。 陳瞎子剛開始還笑瞇瞇地聽他們變著法子贊美自己,聽到五十多句的時候笑容漸漸繃不住了。 聞曜風靠著他的肩頭,特別大方道:“多聽會兒,大家都是真心夸您呢?!?/br> “那個……”陳瞎子有點心梗:“差,差不多夠了吧?” “不夠!大師難得現一回神技,都給我往死里夸!”聞曜風看向夸夸隊里還剩下的十幾個人:“你們每個人夸滿十句再走,聽太子的話有糖吃!” 陳瞎子猛吸一口氣。 居然還有群演要了紙筆,認認真真寫了三四百個字,就等著現在大夸特夸掙個鏡頭。 還沒等他念完兩行,陳瞎子就訕笑著抬起一只手:“莫夸了莫夸了,今天夠了哈……你們都回去逛街吧……” 聞曜風湊過去看那群演寫的稿子,意猶未盡道:“大師這就滿足了啊?!?/br> “何止是滿足,”陳瞎子嘶聲道:“高血壓都快漫上來了……” 他伸手探到二胡背面,拔下一枚金燦燦的印章。 “殿下,求您出去轉轉吧,小的這也就告退了?!?/br> 聞曜風接了印章,得了便宜還賣乖:“等會我?guī)鯛攣砺犇憷?。?/br> “別——您兩位都別來了??!” 三絕之一到手,給淳王爺打call轉成優(yōu)先任務。 聞曜風甚至不用找他在那,出酒館瞧一眼人群流動的方向就能了然。 人多到像什么握手見面會,以至于他作為主演之一都難擠進去。 阿福盡職盡責地抻開胳膊攔人:“都讓一讓讓一讓哈——太子駕到,平民避退!” 聞曜風一邊往里頭擠,扭頭就瞧見好幾個自己聽香榭里的舞姬歌伎。 幾個年輕姑娘捂嘴亂笑,揮了揮手就又踮腳去看白淳。 嗬,這得算公開爬墻啊。 他到底在陳瞎子那耽誤了點時間,剛一頭扎進人群,笛聲已然清越漾開。 白淳背對著聞曜風一展檀香扇,在高臺上翩然長歌。 他長發(fā)及腰,玉冠如月,回旋時衣袂長擺全都倏然張開,猶如在一剎那綻放的水仙。 竹笛聲聲輕快明朗,奏的竟是echo新專主打歌《覺察》。 “燈影失去分寸,呼吸燃著體溫,我倏然轉身,覺察誰動情了幾分?!?/br> “如何催促親近的過程,想吻他的香水與戒痕——” 檀香扇猶如鳥翅般一張一合,迎著節(jié)點挽留風聲。 白淳身著錦袍金靴,跳起男團舞時照樣好看到能掌控所有人的目光。 男團舞講究的便是力道強勁節(jié)奏感明快,四肢百骸都要生出彈簧般的收縮感,斷點觸點撞擊感樣樣都靠長時間的勤學苦練。 一般人穿著拖沓寬大的長袍跳舞,早就要被袖子長擺擾的動彈困難。 可到了白淳這里,一切阻力反而成了錦上繁花。 他根本沒有挽起長袖,翻身搖扇靈活自如,似被風神眷顧的巫祝般飄搖生輝。 “不如再靠近一寸……想看你為我失神。” 明明他們這兩周都在忙綜藝和采訪,哪怕npc臨時發(fā)布任務讓白淳現唱一段,他都是以滿狀態(tài)對待舞臺。 全開麥,現場live,跳到急處高音毫無壓力,流暢明麗如墨鶴穿云。 長音輾轉起伏,似浸過水仙花酒般馥郁清冷。 多聽幾秒耳朵都要酥掉。 現場群演們本意是想湊個熱鬧,聽了沒幾句都有些表情空白,甚至還想偷偷掏手機把這一幕錄下來。 這個聲音也太美了…… 他在唱哪首歌?什么歌這么好聽,我居然沒聽過?! 完了完了我被撩的忽彎忽直了,這是什么神仙alpha!??! 聞曜風沒想到他對待這種玩鬧性質的小任務都會認真到這種地步,更沒想到白淳天才到在大型古風劇本殺里給自家男團打歌——而且效果爆炸唱跳完美! 阿福已經在琢磨等會該怎么去后臺求個簽名了,一轉頭看自家太子,發(fā)現人沒了。 “太子?!太子人呢??” 白淳執(zhí)扇半遮面唱完半段,再一抬扇時看見聞曜風居然站在他的身前。 臺下小姑娘激動到差點叫錯名字:“是聞——太子??!太子也上去了??!” 底下有人飛手丟了一把琺瑯扇,被穩(wěn)穩(wěn)接住。 男人揚腕一舉,灑金扇面恰似云間月。 “想把心緒藏進掌紋,觸碰你時就能傾訴一切星辰?!?/br> “覺察你目光閃躲,覺察你早已沉淪——” 他們剛好肩背相抵,旋轉時兩袖迎風揚起,雙扇一瞬疊作重云。 白淳呼吸一滯,在一眾高呼叫好聲里耳朵尖發(fā)燙。 此刻高臺上只有他們兩人,笛聲疾飛穿梭來去,化作點綴旁側的燕子。 聞曜風沉穩(wěn)不迫,在頑劣太子和主舞偶像的身份間從容切換。 兩人聲線一低沉一溫潤,契合到距離無間。 原本一人唱歌就已足夠動聽,聞曜風又有意陪襯,哪怕自己的幾句歌詞唱完也輕哼著給他烘托出數道音軌。 白淳注視著他笑容開朗,毫無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把主舞臺全然奉送。 聞曜風身為太子,一身金玉琳瑯,貴氣傲意盡顯鋒芒。 他一跳舞,連空氣都灼燙起來。 他們很久沒有這樣享受過舞臺。 也很久沒有這樣沉浸在與對方共處的純粹快樂里。 不用糾結過往,不用在意任何人的心思和眼神。 是生而發(fā)光的偶像,是可以靠眼神就掌控鏡頭的極致耀光。 第23章 超兇 聞曜風玩得意猶未盡,一曲跳完還有點舍不得走。 臺下看客們跟著起哄:“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白淳扶著欄桿從容下臺,回瞥一眼道:“真打算把全專都打一遍啊。” “也不是不可以。”聞曜風戀戀不舍:“可惜原原老涉沒來,咱四個聚一塊不知道多有樂子?!?/br> “問題在于,”白淳朝著縈月閣快速走去,還能分神和他拌嘴:“《絕殺之刻》硬性規(guī)定,每個隊最多兩個人?!?/br> “宿姐早就說過,之后檔期調勻,演唱會宣傳期會叫他們一塊過來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