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莫德發(fā)表了感想，“無聊?！?/br>
    安妮不置可否。

    做完題之后，阿斯莫德放她離開，一個人在那欣賞數(shù)學之美。

    她剛走出教室，一只烏鴉就落到了窗臺上，開口說話，“可憐的安妮，她一定覺得壓力很大，被你留堂實在是太痛苦了。”

    阿斯莫德?lián)]了下手，一股魔力朝烏鴉襲去，烏鴉扇了扇翅膀，飛了起來，發(fā)出嘎嘎的叫聲。

    過了一天，這天傍晚，阿斯莫德將安妮留了下來，安妮都準備好頭腦風暴了，結(jié)果他讓她跟著他去室外。

    “去哪里？”眼看著要走出古堡了，她有些不安。

    “別害怕，有我在?！?/br>
    惡魔的話語意外的令人心安。

    安妮跟著他走了出去，外面的氣溫依舊很低，她戴上了紅色兜帽，踩著阿斯莫德的腳印往前走。

    他突然停下來了，回頭看了眼，見她踩在他的腳印里，心里泛起古怪的情緒。

    “怎么了？”安妮局促不安地問道。

    “沒什么?！卑⑺鼓吕^續(xù)往前走。

    兩人來到了湖邊，她心里有些抗拒，因為這湖面不安全，有掉下去的危險。

    再加上，這湖底下有條人魚。

    “過來，穿上這個，不要害怕。”阿斯莫德給她示范了下，在皮靴上綁上了鐵制冰刀鞋。

    滑冰嗎？安妮穿上后，在冰面上蹣跚學步，兩條腿像剛出生的小鹿一樣打顫。

    阿斯莫德牽著她的手，在前面帶著她滑。

    她很快體會到了滑冰的樂趣，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阿斯莫德慢慢放開她。

    “阿斯莫德老師，你看，我能滑了。”安妮笑了下，忽然看見湖那端有雙幽藍的眼睛，嚇得心臟一緊，一個踉蹌，眼看著要摔倒了。

    她摔在了阿斯莫德的懷里，抬起頭時，碧綠色的眼睛微動，“對不起?！?/br>
    阿斯莫德發(fā)現(xiàn)自己那古怪的情緒增加了。

    在這一瞬，冰面突然全部碎裂開了，伴隨著清脆的破裂聲，幾十厘米厚的冰層就全裂了。

    第12章

    安妮立刻看向阿斯莫德，慌張且無辜的眼神，朝他伸出了手，以兩人目前的距離，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帶她逃離這個險境。

    她理所當然地向他求助。

    可預想中的幫助沒有到來，阿斯莫德神色冷峻，他眼神冰冷，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他時，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一舉動在危險之中尤其明顯，給安妮的震撼也是強烈的，她的眼底是驚濤駭浪。

    不應該啊，怎么會這樣。

    幾秒的瞬間，她墮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她抬起頭，近乎乞求地看向阿斯莫德。

    她不想死。

    阿斯莫德站立在漂浮的冰面上，垂下眼眸，沒有任何的不忍和憐憫。

    果然是喜怒無常的惡魔，安妮在往下墜時想到了這一點，她嘲諷自己的無知和傲慢，這簡直是扇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張開雙臂，開始奮力地往上游，可無論她游到哪里，厚重的冰塊便會擋住她的去路，阻止她浮到水面上。

    就像是一只螞蟻，被人類用輕而易舉的手段阻擋前進，人給螞蟻設(shè)置路障，潑水，吹起大風時，會有愧疚和憐憫嗎？

    當然不會。

    冰冷刺骨的感覺再次襲來，安妮恨透了寒冷。

    她的身體漸漸往下沉，一條人魚游到了她的身邊，長長的魚尾卷起她，將她拖入了更深的水域。

    湖面之下平靜了，一只烏鴉盤旋在上空，飛到了他的主人那。

    阿斯莫德抬起頭，看了一眼貝利爾。

    下一秒，他出現(xiàn)在了房間內(nèi)，單膝跪在地上，“貝利爾大人，她會死的?！?/br>
    貝利爾淡然道“阿斯莫德，給別人一個機會，拜帕一直待在湖里，很少和她交流的機會?！?/br>
    他目光高深莫測，帶著溫溫的笑意，“如果她死了，那她就會墜入深淵，這難道不好嗎？”

    阿斯莫德眉宇糾結(jié)，“在深淵，安妮會變成一條長著人頭的黃色蟲子?！?/br>
    貝利爾慵懶散漫道“就算是條蟲子，能解數(shù)學題不就行了?！?/br>
    “……”阿斯莫德不想和一條蟲子探討數(shù)學題目，他還是比較喜歡她現(xiàn)在的人形。

    喜歡，這個詞也許就能解釋他那奇怪的感覺。

    可他也不敢違背貝利爾大人的意思。

    在阿斯莫德離開時，貝利爾唇角揚起一抹趣味的笑容，“如果安妮活下來了呢，阿斯莫德，你可是在危急關(guān)頭，對她見死不救，她對你的感情是會變的?！?/br>
    阿斯莫德神情一僵。

    貝利爾自顧自地笑道“不過沒關(guān)系，報復心和仇恨會加快她腐化墮落的速度。”

    “沒有什么比看著一個純潔善良的靈魂墮落更快樂的事情了?！?/br>
    在幽暗的湖底下，安妮一直被拖到了湖底的巢xue之中，這里的珊瑚和寶石閃閃發(fā)光，珍珠大到夸張的地步。

    她咳出點水，發(fā)現(xiàn)自己能呼吸了。

    手撐在海草上，望著那條人魚，她決定試著溝通下，畢竟這里的奇幻生物都有智商。

    “人魚先生，我們能先聊一下嗎？”安妮真誠地說道。

    那條人魚有著近乎慘白的皮膚，黑發(fā)藍眼，美麗的臉孔，一條長長的銀藍色魚尾，鱗片閃爍著奇異的光，透著危險的氣息。

    “我不是人魚。”他感覺到了冒犯，臉上透著不悅，“我的名字是拜帕。”

    “拜帕先生。”安妮特別有禮貌，“請問你平時的食物類型是……你喜歡吃什么？”

    她緊張地看向他，生怕他說喜歡吃人rou。

    拜帕打量了她，慢悠悠地說道“人rou，不是我的主食?！?/br>
    安妮不由松了口氣，她嘗試用聊天拖延時間，以及盡量使得自己顯得聰明些，證明有價值點。

    “您說您不是人魚，那請問您的種族？”

    拜帕“惡魔。”

    這么直接就告訴她了……

    “從無盡深淵來的嗎？是怎么過來的？”安妮一臉好奇。

    拜帕眼中閃過奇異，“你知道無盡深淵，小東西?！?/br>
    他朝她游了過去，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如同海水般，“傳送門，我們通過傳送門來到地表。”

    “無盡深淵有多少層？”安妮問道。

    “不知道，已知的有663層?！卑菖了坪醺嬖V她也無妨，“貝利爾大人領(lǐng)導的那層只有一片腥臭的沼澤，為了好過點，我才來到地表?！?/br>
    “草?！卑材蒹@呆了，663層的惡魔，人活著可真不容易。

    拜帕冷著臉，“你這語言是什么意思？”

    “一種植物的名稱?！彼浅Ｖt虛，并且致力于轉(zhuǎn)移話題和套取情報信息，“傳送門可以去任何地方嗎？”

    “不是，有魔力的地方就去不了，無法傳送。”

    看來她一定要去特諾奇蒂特蘭，光之城，那里肯定是惡魔們無法到達的地方。

    安妮思考了會，見拜帕認真地看她，她頓時緊張起來，“請問您找我來是為了什么？”

    拜帕圍著她游動起來，黑發(fā)如水草般漂浮，魚尾像是要纏住她又松開了她，“很少有人會來到湖邊，你又看起來很好吃，再加上……”

    貝利爾大人的吩咐。

    “可你剛說過不愛吃人rou。”安妮有些瑟縮。

    拜帕輕輕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少女身上自帶的清香味，他纖長的手指拂過那些珠寶，“留在湖底，你可以享受這些珠寶。”

    “我不是虛榮的女人。”安妮表情堅定，“我想回到城堡，你能送我回去嗎？”

    拜帕似乎在考慮。

    “拜帕，或許你可以化成人形，運用變形術(shù)，來到城堡，這樣我們就可以見面交流了?！卑材萏岢鼋ㄗh。

    “我不能教人知識，傳授知識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卑菖撩媛独Щ蟆?/br>
    “那你會什么？”安妮盡量使自己的表情天真些，在語言的交鋒中，她盡力套取著情報。

    “我能支配水?！毕袷菫榱蓑炞C他的話，他隨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在湖水中形成。

    安妮勉強笑道“我來湖邊陪你聊天，行嗎？但你現(xiàn)在能送我回去嗎，我好冷，我會凍死的?！?/br>
    她的嘴唇凍得發(fā)白，陰暗潮濕的地下巢xue實在不適合人待。

    拜帕深深地看著她，如果她死了，她的尸體會腐爛，她的靈魂會墮入深淵，變成一條長著人頭的黃色蟲子，蠕動著痛苦著。

    “好吧?！毕噍^之下，拜帕還是比較喜歡類人生物。

    安妮松了口氣，能交流溝通的話就最好了，她被一股溫和的漩渦托著向湖面飄去。

    剛離開湖水，她身上的衣服就變得干燥了，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抬頭看見阿斯莫德英俊的臉。

    她突然委屈起來，掙脫開他的懷抱，在雪地里走了幾步，被他抓住，緊緊抱在懷里。

    這是一個契機，一個爆發(fā)的契機，一個令他們之間的進度加快的契機。

    “我知道你是什么？”安妮神色悲憤，“我知道你是惡魔，你們都是！”

    阿斯莫德身體僵了下。

    她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里如同有一團火焰，狠狠地盯著阿斯莫德，似乎要他記住，“但是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