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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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總算是來到了崇文館,外表上就是一棟臟兮兮很破舊完全不符合皇宮這個詞語的小樓, 一看就年久失修,搞不好下雨天還會漏水。王微還沒進門就在門口聞到了一股劇烈的潮濕氣息,混合著一股濃郁的墨汁和陳舊紙張?zhí)赜械奈兜? 差點捂住了鼻子。因為這味道實在是不太好聞。 樓內(nèi)很狹窄,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王微小心的往里面走了幾步,忽然聽到有個男人遲疑的問:“來者何人?” “你又是何人?” 王微毫不客氣的反問。 黑暗里的人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是一個穿著落魄看上去就很寒酸的小官吏,大概四十來歲,面黃肌瘦,一把欷歔的山羊胡,瞇縫著本就不大的眼睛努力的打量著來人,多半是個高度近視眼。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同樣打扮的官吏,好奇的觀察著王微和她身后的內(nèi)侍以及侍衛(wèi)。到底是在皇宮里當差的官員,一下子就從王微的穿著打扮辨認出了她的身份,慌張的拉了一把那個山羊胡,搶先一步站出來給王微行禮下擺。 “下官方成儒,見過長樂公主殿下。” 被他這么一喊,山羊胡手忙腳亂的也連連作揖,口里亂七八糟說著不知所云的玩意兒。其實他們這一套禮儀做得很不規(guī)范,正確的參見,他們應該完整的自報家門,包括所任官制,而且從來沒有啥長樂公主殿下的稱呼。不過王微估計他們多半是那種沒權(quán)沒勢更沒見過世面的小官吏,就沒計較那么多。 “二位可是這里的書吏?” 估摸著這種時候也沒人會閑心跑到這個地方來參閱資料,王微隨口問道。 “回殿下的話,微臣和這位李修編正是此處的書吏,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那個山羊胡子的李修編仿佛是個社交恐懼著患者,縮在后面嘴里嘰里咕嚕,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倒是年輕一些的那個方成儒看著靈活一些,只是眼中那份熱切和討好未免太過直白,明晃晃的把王微當成了一塊天降的餡餅,時刻準備著沖上來擼羊毛,看得王微心里很不舒服。 畢竟沒人喜歡被擼羊毛。 她不想和這兩個地位低下的小官員浪費時間,直截了當?shù)牡溃骸氨緦m想查閱一下最近幾年朝廷的開支預算,還有一些重要的政令,哦,各個州縣的山水地志本宮也想看看。” 方成儒哈腰點頭,連連稱是:“好的,微臣這就去整理出來獻給殿下,殿下稍等片刻?!?/br> 王微從鼻子里擠出個嗯,實在是不想走進這個潮濕陰暗的小樓,便在外面的院子找了個石頭凳子暫時坐下休息。她見那個侍衛(wèi)還抱著雙臂筆挺的站著,便好意說了一句:“你也坐下歇歇?!睕]想到卻被他翻了個白眼,差點沒被逗樂。 行吧,愛咋咋地。 方成儒忙不迭的跑去尋找王微要的東西了,但那個李修編卻跟個木頭似的直愣愣站在原地不動,看著王微的表情十分古怪。王微正納悶呢,只見他漲紅著臉,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微弱的話語。 “不知羞恥?!?/br> 王微滿頭問號,她就是來找個文獻資料而已,怎么就不知羞恥了? 可能是她的沉默給了這位李修編更大的勇氣,他挺起瘦弱的胸膛,往前走了一步,哆嗦著嘴唇,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都有那般丑聞,還敢、敢公然拋頭露面……天底下怎會、怎會有你這般無恥的女、女子!” 王微還沒反應過來呢,那些個隨行的內(nèi)侍早就躍躍欲試,不等她發(fā)話便一涌而上,將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小老頭給拿下,按在了地上,嘴里亂七八糟的叫罵開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殿下無禮!” “大膽狂徒,不知尊卑上下,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嗎?” 李修編徒勞的掙扎著,卻被弄得發(fā)髻散亂,鞋子襪子飛了一地,揮舞著瘦弱的四肢,宛如一個遭受迫害的圣徒,痛心疾首的呼喊:“縱奴行兇……道德敗壞……” 王微頭痛的按著額角,實在是為眼前這一出菜雞互啄的鬧劇感到無語。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位李編修大概就是那種讀書讀傻了,自以為是的正義人士,估計不知道從哪里聽了一肚子關(guān)于自己這個公主的流言蜚語,便來為天家皇室打抱不平了。搞不好他還覺得自己特別的正氣凜然呢。 “行了,別為難他,拖出去就是了?!?/br> 懶得和他分辨是非,王微揮了揮手,示意內(nèi)侍們將人拖走。 雖然這一出并不能讓她感到畏懼或者羞愧,但多少還是有點受影響,王微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之前還是太過于樂觀了一點。她光想著現(xiàn)在還沒有朱熹,而本朝女子的地位也不像后來那么低/賤。雖說當然不可能和男子一樣,但據(jù)她所知,很多地方女子也是一樣有繼承權(quán)可以繼承家產(chǎn)的。所以面對那些紛紛擾擾的流言,王微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隨著時間流逝慢慢的也就消散了。 但是看到這個李修編后,她才驚覺影響還是挺大的,一個女人的名聲至少在這個時代非常重要。如果王微還想著插手前朝,那么首先她就得把自己的名聲形象給收拾干凈,不能在這個地方落人口舌。不然到時候只要那些個大臣隨口一句“不貞不靜”,就可以在道德層面直接把她打得無法翻身。 到底這還是一個男人當權(quán)的時代,假如那些大臣官員都打從心底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不干凈的女人,至少她遭遇到的阻力和困難不知道會大多少倍。 “這件事可怎么辦呢,找人去洗白?先不說沒有那么多人手,都傳成這樣了,恐怕沒那么簡單洗白。找王雁出來接盤證明都是謊言?不不不,那家伙絕對不愿意,再說我也不想嫁給他……嗯,對了,堵不如疏,想辦法弄個更大的動靜出來遮蓋掉就好了。雖然說這年頭還沒有網(wǎng)民,不過我估計一般大眾的記憶也不會比網(wǎng)民長多少?!?/br> “哦,對了,還有那樁婚事,與其被王雁當個把柄天天嘲諷,還不如干凈利落的斷了算了。我還可以借此機會表演一番,也許能起到超出預期的效果?!?/br> 作為一個天天看各種網(wǎng)絡(luò)營銷對水軍那一套花樣熟悉無比的現(xiàn)代人,王微很快就考慮起了如何利用所知的知識來為自己成功洗白的辦法。 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亭臺樓閣,王微很快就有了個大概的雛形,不過還需要更具體的多參照現(xiàn)實策劃一下,初始的構(gòu)想,只能從宗教方面入手。長安這邊才經(jīng)歷了一場劫難死傷無數(shù),現(xiàn)在到處都還能看見家家戶戶掛著沒取的白皤。在鄴城的時候王微了解到現(xiàn)在的人信奉佛/教的不少,她可以出面牽頭組織一個大規(guī)模的超度法會之類的,以此來刷一波好感,挽回一下自己慘淡不堪的風評。 不過王微也沒有天真到以為僅僅靠這個就能順利洗刷掉諸多污名,關(guān)鍵還是看如何cao作的問題,中間離不開的就金錢和人力。金錢方面倒沒多大問題,因為皇帝是有自己私庫的,并且就在長安,王微完全可以去弄點出來花銷,想必皇帝也不至于那么小氣。 唯一的煩惱就是人力,王微不是很信賴宮里那些內(nèi)侍宮女的辦事能力,而且萬一他們反水把自己的cao作泄露出去不就完蛋了。 正想得入神,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方成儒捧著一大堆十分陳舊的卷軸書籍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還想親自奉上,卻半路被侍衛(wèi)攔下,板著臉檢查了一番后,才轉(zhuǎn)交給了內(nèi)侍,再由內(nèi)侍呈給王微。 王微伸手大致翻了一下,發(fā)現(xiàn)方成儒還算是有心,按照時間順序整理出了最近十年的政令和重要詔令,還有全國郡縣最近五年的地方物志。王微看著這一大堆東西有點發(fā)愁,全部看完只怕也要好幾天才行。 但沒辦法,這是必須要做的功課,她總不能一無所知的去和前朝的大臣們討價還價吧。 “多謝,勞煩了,來呀,給這位大人看賞?!?/br> 王微順口吩咐一邊的內(nèi)侍,他十分熟練的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吊錢,努了努嘴,示意方成儒來接。但方成儒卻沒有上前,咬著牙看了一眼王微,破釜沉舟的忽然跪在地上,對著王微苦苦哀求起來。 “殿下……微臣、微臣雖沒有其他才干,但在崇文館當值數(shù)年,對于一切所錄文獻資料都十分熟悉,如果殿下不棄,微臣愿甘為犬馬,追隨殿下左右伺候……” 沒等他說完,一個內(nèi)侍就很不屑的上前踢了他一腳,呵斥道:“區(qū)區(qū)寒門庶子也敢做此妄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趕緊滾開!” 王微瞪了那個內(nèi)侍一眼,嚇得他縮了縮脖子。不過她也沒有真的收下這個方成儒的意愿,就算是缺人手,她也不會要這種想往上爬都快想瘋了的人。這家伙根本是為了上位誰都可以投靠賣命,誰知道會不會轉(zhuǎn)頭就把她賣了。 不過王微還是有點微妙的同情他,因為這是個被世家把持的世界,朝里但凡有點臉面的官員都和世家脫不了干系。其他不是世家出身的人想要入仕途,只有通過投靠世家,或者朝廷舉孝廉。方成儒……大概就是舉孝廉出身的低等官員吧。 所以他只能被發(fā)配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如無意外,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小小的書吏。 可是這個時代一般人根本讀不起書,朝堂雖然設(shè)有專門的國子監(jiān),但那是面向世家子弟開放的。方成儒出身寒門,肯定也是全家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才供他念書。巨大的付出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他當然不甘心。 王微所有所思,再次想起了最開始自己的那個構(gòu)想。她已經(jīng)深刻的意識到前朝的權(quán)力不是那么簡單可以供人插手的事實,尤其她還是個女人。想要獲得足夠的實力和世家的大臣們抗衡,兵權(quán)是一方面,籠絡(luò)一個新興的勢力更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 “說不得以后有機會,還是要把科舉弄起來,不然怎么和那些大臣斗啊?!?/br> 這一點王微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信心的,世家把持權(quán)力太久,壓制得其他人連口氣都喘不過來。是個人都想往上爬。偏偏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世家說了算,由于本朝建立之前曾經(jīng)長時間遭受分/裂和戰(zhàn)亂,很多世家分崩離析,民族大遷移大融合,興起了一大批有實力野心勃勃的新勢力。比如蕭弗身后的蕭家就是其中一支。 如果cao作得當,收攏一批非世家出身又有實力的人到麾下…… “殿下,殿下!” 方成儒還在杜鵑泣血般的哀求,但王微已經(jīng)沒有心思理睬他,輕描淡寫的囑咐內(nèi)侍們別苛待他后,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終于開始了奪權(quán)執(zhí)政之路,嗯,我知道讀者們會覺得這個過程好像太長了,但只看字數(shù),我才寫了十七萬字耶。再說總要合理的給女主安排一下嘛,不可能上來就寫女主獲得了某個軍方大佬瘋狂迷戀然后支持她上位,女主順利奪權(quán),這不是瞎搞嗎。 你們想想,歷史上能夠執(zhí)政的女性,基本都是太后,就連武則天也是靠著這個身份上位的,哪有公主臨朝的……太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執(zhí)政還是依靠了兒子的權(quán)力,以及孝道,因為兒子必須得孝順老娘。可公主就沒這些條件了啊。寫小說還是得尊重一下歷史。 不過我不是說本文女主也要走太后奪權(quán)的路啦。那得熬到猴年馬月什么時候。 最后再補充重復說明一下,雖然本文是設(shè)置的唐朝背景,但不是歷史上那個唐朝,我盡量已經(jīng)淡化了很多名字年號和事件,而且后續(xù)走向也不同,就當是個平行世界啦。不要拿原來歷史的設(shè)定來套本文的一些安排,謝謝~ 第46章 又一次回到了自己所居的含章殿, 王微滿意的看到原本還有些雜亂的外殿已經(jīng)被整理得差不多,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都搬走,放到了后院的倉庫里。而之前毫無章法到處亂跑亂竄的宮人們不見蹤影,只有幾個看面相就挺老實本分的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四處角落, 見到王微一行人進來, 忙不迭的行禮問安。 “不管見了多少次, 還是總覺得不習慣。” 心里嘀咕著, 王微盡量無視了那些充其量不過十五六歲的年幼宮人,一路徑自進了內(nèi)殿。其實倒也不是沒有年長的內(nèi)侍宮女,但一般這種宮人,要么是在妃嬪身邊充當女官總管,要么就是沒有資格進殿, 只能在外面做些雜貨粗活,王微當然無緣得見。 最開始她還挺疑惑, 為什么要讓這些未成年人來當差, 這不是迫害祖國花朵嗎。不過身在其中,慢慢的王微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又不是現(xiàn)代,醫(yī)學科技發(fā)達, 人人都很長壽, 活個七八十歲輕輕松松。在這個時代, 因為條件制約, 基本上能活到六十就算高壽了。所以人人都很早熟,十五六歲就算成年可以成家立業(yè)獨當一面。尤其是女性,二十多歲在現(xiàn)代還是青春正好, 這里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媽,三十多歲當祖母的比比皆是。 不過這種場景還是底層平民比較多,世家宗室一般不會讓自家的女性那么早出嫁生子, 估計他們也懂太早生育會十分容易難產(chǎn)導致一尸兩命的道理。 思及此處,王微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她也是女人,還是現(xiàn)今皇室里唯一的公主。不管出于繁衍后代還是政治聯(lián)姻考慮,她肯定是得嫁人生子的。但如今懷孕生孩子真心就是過鬼門關(guān),別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半天,不一小心死于難產(chǎn)或者產(chǎn)后疾病,那才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嗨,想那么多干嘛,我才十四歲,離及笄都還有一年,嫁人起碼要等十六七歲,到時候如果我混得不錯,還可以看情況往后盡量拖一拖。怎么掌握更大話語權(quán)好好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啊。” 自我安慰了幾句,王微就把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拋之腦后了。既然身處這個時代,她完全沒有要特立獨行的意思,像很多穿越人士那樣追求一份真愛。如果沒有意外,她的婚事肯定要當做一個籌碼,用來交換更大的利益和回報。這也是她下定決心要和王家退婚的理由。 既然很明顯對方不可能讓她在這樁婚事里得到什么好處,干嘛苦苦糾纏不放呢。而且王雁那家伙一看就知道是個看不起女人的沙文主義者,嫁給他等于自斷生路。 “其實冷靜下來,完全從理性角度思考,江流倒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夠無恥,善于鉆營,而且出身低下,必須依靠一個強有力的妻族來抬高自己。當然,要是老婆失勢他肯定會第一時間甩掉負擔,但我又不一樣,我的背后是整個天下,綁定了他,不管他心里有什么盤算,必須要給李家賣命,死保江山?!?/br> 打發(fā)了左右,王微在內(nèi)室的書案前坐定,吩咐小宮女研墨鋪紙,準備好好的鉆研學習,心中有些走神的琢磨著。 “不過這家伙看勢頭肯定野心很大,上了李家的船養(yǎng)大了胃口,說不定后面會不會生出篡位奪權(quán)的心思,那就是看誰能控制住誰的問題了……可惜,他已經(jīng)有了老婆,而且不太可能把現(xiàn)在的老婆休掉……不,等等,還真說不準?!?/br> 仔細一想,江流一開始只是圖謀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尚公主,那是因為他明白自己根本沒這個可能。要是王微對他暗示一番,他真的不會動心嗎? 王微和江流沒怎么打過交道,可是縱觀他所言所行,大致還是可以推斷出幾分性格心性。說白了就是個古代版的鳳凰男,有幾分真才實學的才干,否則不可能不到四十就混到如今的地位。不過受到環(huán)境影響,非世家出身的他還是挺急于擠入上層階級的,不然他干嘛巴巴的求娶現(xiàn)在的老婆,這么多年一個孩子都養(yǎng)下來依舊好好供著,不就是圖她的出身和背景嗎。 王微在鄴城的時候打聽到了不少的八卦,其中很多就是關(guān)于江流本人的??偨Y(jié)一下,當初他無權(quán)無勢還是個小人物的時候,確實依靠了妻子的娘家,為他往上爬出錢出力。而且他是怎么勾搭上那位世家千金,現(xiàn)在都還有很多不太好聽的傳言,不外乎小白臉不學好那一套。 但現(xiàn)在的江流基本上已經(jīng)不太需要那位王家旁支的世家小姐老婆,據(jù)說他的老婆和岳父反過來依仗他的權(quán)勢,給他惹了不少麻煩。特別是那位江夫人,出了名的神神道道,自從唯一的兒子夭折后,就沉迷燒香拜佛不可自拔,天天給寺廟捐錢修金身,揮金如土,夫妻感情早就形同陌路。 江流背著老婆養(yǎng)了無數(shù)姬妾,結(jié)果到頭來還是只有一個外室的私生子,王微估計這家伙大概真的生育困難有問題吧。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因為這樣一來,他就沒法玩擁立自己和公主所生之子為皇帝,然后攝政最后篡權(quán)的把戲。 呵呵,想把他那個私生子推上皇位,自己腦袋上的泥巴點子都沒洗干凈呢,那些世家還不活吞了他。 連王微這個真正的公主,在世家眼里也不過如此。說來真是悲哀,如今天下男人的夢想不是娶公主一步登天當駙馬,而是能娶到王姓崔姓世家出身的女人。世家連皇族都不太看得起,據(jù)說當年太宗皇帝想要讓世家送幾個嫡系女子進宮為妃,竟然都被一口拒絕。后來他想給太子求一個崔家的嫡女為太子妃,對方居然只肯給幼女而不是嫡長女,可見世家是多么的傲慢。 不過經(jīng)過幾代李家皇帝的打壓制衡,加上女帝時期殺了不少世家官員,后面又是一場大叛亂,世家的勢力被削弱了很多,沒有當年全盛時期的囂張了?,F(xiàn)在那位皇帝后宮就有不少世家出身的妃嬪,可以當做是世家對皇權(quán)的妥協(xié)。 無奈長期形成的慣性思維不是那么一朝一夕就可以輕易改變的,天下人依舊還是覺得世家最高貴,這一點,連江流本人估計都不例外吧。 小宮女已經(jīng)磨好墨,恭敬的行禮退去,梅兒輕手輕腳的進來了一趟,見王微一副要遨游書海努力學習的架勢,便不敢出聲打擾,點燃了一籠百合香,又卷起了竹簾使得室內(nèi)不太陰暗,也同樣退了下去。王微盯著面前攤開的上好白紙,習慣性的像現(xiàn)代那樣,咬著毛筆桿子,陷入了深思。 “現(xiàn)在的情況,想要站穩(wěn)腳跟,我必須身后有軍權(quán)支持。渣爹那邊倒是捏著不少,但他不可能對我開放為我所用,其他世家太遠不予考慮,近在眼前的唯有鄭、王、江三家。王家就別想了,鄭桀……一看就是個懟天懟地的狠人,聽說這貨小時候吃了不少苦,經(jīng)常虐殺姬妾,惹不起惹不起。唯獨江流自己也有大大的短處,極有可能愿意上我這艘船……” 原本只是隨便想想,但仔細分析一番后,王微居然可恥的有點動心了,她需要軍權(quán)撐腰,江流需要名門抬高自己??紤]到這人的風評,這不是一拍即合嗎。 但考慮了一番后,王微不得不承認,她暫時過不了心里道德底線——江流可是有老婆的啊,她要真的這么干了,豈不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三。再說江流的老婆何其無辜,為啥要成為最終的受害者。 王微敢打包票,一旦自己對江流透露出某種暗示,這貨多半會下毒手把自己老婆弄死,好來迎娶自己這個身份更高貴更能為他帶來好處的公主。媽呀,這種殺妻證道的男人也敢嫁?雖然王微有自信不會那么輕易被他害了,可是跟這樣一個男人同床共枕,晚上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搖了搖頭,王微自嘲的笑了笑,便嘗試著把注意里集中在眼前的那一堆文檔卷宗里。但是既然已經(jīng)有了那種念頭,就很難不去深入思考。她這樣的身份以及女性的性別,想要得到軍權(quán)支持,除了拿婚姻去交換,還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偛豢赡茏屗H自上陣去帶兵打仗吧。 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力,那也得手里有兵可帶啊。要是培養(yǎng)一支強大的軍隊真的像是網(wǎng)絡(luò)小說寫的那么簡單,李家天下早就被各地蜂擁而起的地方勢力給艸翻了。 錢哪里來,糧草哪里來,最重要的是,那些男人憑什么會聽一個女人的話?從王微打聽到的一些現(xiàn)狀來看,她想招募訓練幾百個私兵家奴還是可以的,一旦人數(shù)稍微多一點,皇帝不發(fā)話,其他官員大臣怕不是爭前恐后的舉/報她想謀反。 “唉……” 一想到這些王微就覺得心情抑郁,換個性別就能輕松做到的事情,只因為她是個女人,就如同登天般遙不可及。 恍然間她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了蕭弗那張看起來溫和正直的臉,王微想到這家伙手里也是有兵權(quán)的。雖然現(xiàn)在貌似他的兵正在帶頭作亂造反,但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應該心中有數(shù),不難控制住亂軍。 “可是不用打聽,光看歲數(shù)就知道他肯定早就成親了,搞不好兒子都幾個了?!?/br> 撐著下巴,王微輕聲自言自語,古代二十七八歲還沒老婆姬妾的世家子弟……真以為是狗血言情,什么王爺皇帝快三十了還是處/男,還“身心干凈甜寵妻奴”呢。 況且,這個人太深不可測了,王微可不敢輕易去撩撥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怕不是自投羅網(wǎng)。 發(fā)了一會兒呆,王微不得不沮喪的承認,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好事,又想撈好處又想占據(jù)道德制高點,還不冒任何風險,洗洗睡吧。 “我就納悶了,別人穿越只需要考慮談戀愛選哪個男人當老公,為什么我穿越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這些?。俊?/br> 作者有話要說:太忙惹太忙惹,根本不管我是個才出院的病人,抓住中午休息的時間趕緊擼了一發(fā),不要嫌棄短小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