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鳖櫡痹逻青暌Э谔O果，“我打小就會游泳，根本不用練?！?/br>
    老爺子看小孫子一眼，心說，你這智商比雯雯那油鹽不進的丫頭也沒高到哪兒去。

    既然雯雯的志向是想學(xué)醫(yī)，中醫(yī)藥大學(xué)的中醫(yī)專業(yè)也是國內(nèi)頂尖，但雯雯這成績，大學(xué)錄取分?jǐn)?shù)線是夠了，可最好的本博國醫(yī)班是進不去的，次一等的本碩連讀班也有差距，只能讀最普通的四年制中藥學(xué)。

    雯雯是很滿意，她說，“要是叫我讀九年讀到博士，真得要我老命。我就讀這四年的就好，反正我學(xué)中醫(yī)主要是為了保養(yǎng)自己個兒，順帶研究一下古代的美容方子的藥理?！?/br>
    顧守鋒，“雯雯有自己的志向?！?/br>
    江潯看著這個meimei，“考的這么爛，也只能先讀本科了?！?/br>
    除了江潯不大滿意，舅舅舅媽高興的都要手拉手去廟里燒香還愿，雯雯還沒回家就點了一桌子想吃的好菜了。舅媽電話里神采飛揚的安慰江潯，“雯雯這腦子也就這水平了，要不是你教她，哪兒敢想她能上這么好學(xué)！這就很好，真是祖宗顯靈啊小?。《嗵澚四?！”

    江潯跟舅媽說了雯雯回家的時間，等通知書下來再送她回去。

    雯雯在邊兒上說，“到時我自己坐火車回去，爸爸開車到咱們縣火站接我就行啦?！?/br>
    “你自己坐車行不行，別上錯車下錯站。”

    “難道我是弱智嗎？”

    江潯心說，你這智商勉強比弱智強不多。

    反正總算考上大學(xué)，屬于雯雯新一輪的精彩人生即將開始。

    江潯因為還要讀書就沒陪雯雯一起回去，也算鍛煉一下雯雯的獨立能力。姜教授剛跟江潯談過保研的事，近年姜教授收的學(xué)生不多，如果江潯要到國外讀研就算了，如果在國內(nèi)讀，問江潯有什么打算。

    江潯倒是更愿意在國內(nèi)讀，國外一年的研究生生涯能學(xué)什么呀。江潯向來相信時間的力量，他從大學(xué)就一直跟著姜教授，研究生自然也要跟姜教授讀的。

    姜教授很雞賊的叮囑江潯，“要是馮教授問你，咱們可不能三心二意?！?/br>
    江潯很無語，感覺姜教授有些懼內(nèi)。

    馮教授的研究更偏向軍工方向，經(jīng)常要出差。江潯不大喜歡出差，而且姜教授是他mama的老師，他當(dāng)然也是要跟隨姜教授啦。

    憑江潯在大學(xué)里的成績，保研十拿九穩(wěn)。

    不過，公司的大事，也是要他拿主意。

    江潯雖不用到公司干活，但他是大金主，公司沒錢就要找他。江潯以為節(jié)儉節(jié)儉，公司的錢總能支撐下來，沒想到拍大片都不是花錢，簡直是燒錢，還是出現(xiàn)缺口。

    江潯也只有一個地方弄錢，他特意讓廚下做了顧守鋒愛吃的菜，還開了一瓶顧守鋒最喜歡的紅酒。

    顧守鋒一回家就覺著氣氛不同尋常，他的車剛到門口，江潯就出來迎接他了。他回屋剛一脫大衣，江潯立刻就眼疾手快的接了過去，然后端茶遞水的那叫一個殷勤孝順，“晚上就不要喝紅茶綠茶的了，這是我親自給爸爸煮的水果茶，爸爸嘗嘗看?！逼鋵嵥际菑N師切的，配料也是廚師幫忙準(zhǔn)備的，他放鍋里，還有廚師幫忙看火候。

    就是瞎子也能看出端倪，何況顧守鋒完全不瞎，“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江潯那叫一個諂媚，“我這都沒開口，就讓爸爸看出來了?！?/br>
    “你這茶可不能輕易喝，不然喝了你這茶，要有什么難辦的事不好回絕。”

    “不難辦不難辦。”江潯笑，“爸爸再借我五千萬?！?/br>
    顧守鋒竟然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端茶起身，“既然是正經(jīng)事，到書房去說?！?/br>
    江潯端著托盤跟在爸爸身后，直覺這次要錢恐怕不太順?biāo)?，想著爸爸不會不樂意吧，畢竟大頭都出了，五千萬對爸爸也不是很大數(shù)目。先前給他兩個億提都沒提就給他放卡里了，他不要還不行。

    怎么這五千萬反是要到書房去談？

    即便以江潯的狀元腦袋，此刻也猜不出顧守鋒的心思。

    到了書房，江潯才跟顧守鋒說電影要追加投資的事。顧守鋒直接取出支票簿，卻沒有填數(shù)字，而是問他，“這算欠款么？”

    江潯點了下頭，“要是爸爸愿意投資我們電影，我雙手雙腳的歡迎?！?/br>
    顧守鋒笑著晃晃手指，“我對你們的電影可沒興趣?！彼嫖兜目粗瓭。皶r常聽聞?wù)f誰家小子投拍電影賠個底掉什么的，你這項目賠錢的可能性很大。你有沒有想過，賠錢后怎么辦？”

    “爸爸有錢啊?！?/br>
    這種無恥的回答頗令顧守鋒欣賞，顧守鋒放下鋼筆，“看來這五千萬你也沒打算還?。俊?/br>
    “不是不是。賺了錢當(dāng)然要還，可要是萬一中了爸爸的詛咒，賠個底掉，那拿什么還？”江潯一幅無比自然的無賴嘴臉，顧守鋒卻是照單全收，“那我們不如先討論一下怎么還錢的事?！?/br>
    江潯疑惑的看著顧守鋒，想說我就是跟你簽個高利貸的借款協(xié)議，到時還不出錢，顧守鋒也不可能真跟他打官司要他還錢啊。

    哎，剛剛那態(tài)度太無恥了些，不然現(xiàn)在還真能弄個高利貸借款協(xié)議蒙一下顧守鋒。江潯有些后悔剛剛自己的態(tài)度了。他立刻將坐姿調(diào)整為筆直，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爸爸你這么明察秋毫，支票都拿出來的，反正是要給我的。無非就是還錢方式，爸爸肯定心里也有數(shù)，不妨說說看?！?/br>
    顧守鋒把江潯由懊惱到反客為主的一系列變化盡收眼底，心說臭小子變的倒快，一轉(zhuǎn)眼你倒占據(jù)主動了。不過，顧守鋒是不會讓江潯這么快如愿的，顧守鋒優(yōu)雅的喝了口果茶，“在銀行貸款也要有相應(yīng)的抵押，先不說還錢的事，你向我借這么一大筆錢，拿什么抵押？”

    彼此太過了如指掌的結(jié)果就是連撒謊都不能。

    江潯的手指動了動，發(fā)現(xiàn)顧守鋒把他的路堵的死死的，剛剛說過不看好他們的項目，那顯然不能拿項目做抵押。公司現(xiàn)在也就剩一個殼了，不然江潯不能再找顧守鋒要錢。

    江潯并不覺著跟顧守鋒要錢有什么不好意思，要是不好意思，他就不會開口了。江潯感慨的是，先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掉這么個坑里去了。

    他無奈坦白，“爸爸也知道我現(xiàn)在的情況，沒什么能給爸爸做抵押的啊。難不成還賣身還債，我本來就是爸爸的呀。”

    “你當(dāng)然是我的，但你也是自由的。”顧守鋒循循善誘，“你知道的，我是個民主的父親，從來不干涉你。你喜歡學(xué)什么，喜歡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賣身還債不用，但你可以賣自由?！?/br>
    “賣自由！”饒是江潯一只腳踏入影視業(yè)在拍玄幻大片都沒有顧守鋒的想像力，江潯目瞪口呆的望著顧守鋒，心里隱隱有些明白又情愿裝糊涂……真是的，讓他死了算了！還民主的父親！這是民主父親干出來的事！

    賣自由！

    顧守鋒微笑的如同一位十世修行的大善人，指尖點了點支票，“對，賣自由。這筆錢是有期限的，電影上映半年內(nèi)，如果你無力償還，你的自由就歸我。以后你的志向，你的未來，你的學(xué)業(yè)，都要聽從我的安排?！?/br>
    江潯整個人都風(fēng)中凌亂了，他磕磕巴巴，“爸爸，你不是說隨我以后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嗎？”

    “那是你還沒跟爸爸借錢之前。”顧守鋒承認(rèn)，“我希望你能遵循著理想而活，這沒什么不好?？赏瑫r也很想你跟在爸爸身邊，讓爸爸教導(dǎo)你，為以后繼承家業(yè)做準(zhǔn)備。這也是爸爸的私心，并不沖突。你一向懂事，肯定能理解爸爸的，對不對？”

    顧守鋒學(xué)著江潯平時“爸爸、爸爸”略帶撒嬌的口吻，循循善誘、滿面笑容的說出自己的打算。

    對個頭啊對！

    江潯很想大吼一聲，這也太jian詐了吧！

    可顧守鋒往支票一瞥的那個眼神立刻讓江潯恢復(fù)理智，江潯有氣無力，“你這變的也太快了。你給我在卡里放那么一大筆錢，不就是想看我怎么用嗎？我投資不趁手找你借一些周轉(zhuǎn)你就趁機坑我，太不地道了。”

    “少來。你坑水廠廠長的五百萬難道地道？”顧守鋒不吃這一套，他好整以暇的喝著兒子親手煮的水果茶，半點不急等江潯做出答復(fù)。

    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

    江潯覺著自己現(xiàn)在完全是身處爸爸設(shè)下的陷阱之中，他揉著額角，整理思路，“要是我一直不動那筆錢呢？”

    “不動也沒關(guān)系，你實在沒興趣，我不會勉強?！?/br>
    江潯頓時一臉后悔，顧守鋒笑，“不過我確信你會動?！?/br>
    那可不一定！江潯堅決不這樣看。

    顧守鋒不介意為江潯答疑釋惑，“你是個好勝心非常強的孩子，不管有沒有遇到我，你都不會甘心于平庸。你在學(xué)校一直是特優(yōu)生的待遇，你明白成績出眾是有特權(quán)的，并且，你主動爭取并享受別人沒有的特權(quán)。你不是很在乎錢，但你在乎地位。你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br>
    “學(xué)校那算什么特權(quán)啊，初中高中就沒跑早cao、帶手機兩樣，這本來就該是每個人應(yīng)該享有的人權(quán)。在大學(xué)還不是人人一樣么?！苯瓭√托奶透蔚母櫴劁h商量，“爸爸你真是高看我了。”

    “也許吧，反正我看我兒子哪里都好?！鳖櫴劁h聲音溫柔，仿佛帶著蠱惑，“你一向有決斷，不要讓爸爸失望?！?/br>
    江潯真是服了顧守鋒，“你這么算無遺策，怎么都不會失望吧？”

    顧守鋒承認(rèn)，“的確?！?/br>
    江潯腰背一軟癱沙發(fā)里，不再維持形象，“你其實不用算計我，我都沒用你說就投身商業(yè)領(lǐng)域了。”

    那樣一大筆錢，哪怕沒有mama的事，他也會拿來做投資，不會真的存銀行定期。

    “你賺了當(dāng)然好，證明我沒看錯，我兒子做什么都是一流，你自己發(fā)展就行了。你要是賠了，難道我要放你繼續(xù)在外沒目的性的游蕩，當(dāng)然要收回給你的自由，不如在我身邊學(xué)著做事?！?/br>
    顧守鋒那幅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完全是殫精竭慮嘔心瀝血老父親的代言人。殊不知當(dāng)初天好地好一幅開明爸爸模樣簡直把江潯騙慘了?，F(xiàn)在想想那兩個億，江潯強忍吐血的沖動，我果然年輕，天下哪兒有免費的午餐啊，那分明是爸爸下的餌！

    顧守鋒不認(rèn)為還有再談下去的必要，反正江潯除了答應(yīng)他的條件也沒地方弄錢，他拿起鋼筆就要給江潯填支票，就聽江潯道，“一個億?！?/br>
    “不是五千萬么？”

    “難道我的自由只值五千萬，五個億都不止，現(xiàn)在要一個億真是便宜你了！”

    顧守鋒無奈搖頭，填一個億給江潯，“這年頭果然是借錢的更囂張啊！”

    “爸爸，我勸你一句，你見好就收吧！”

    江潯拿著一個億的賣身契，手都在發(fā)抖。顧守鋒雖然平時對他百依百順，但今天的話絕對不是玩笑，萬一真賠了還不上顧守鋒的錢，恐怕真要賣身了。

    顧守鋒神清氣爽心情大好，起身招呼江潯，“晚上做什么好吃的了？天色不早，走，下去吃晚飯?！?/br>
    江潯郁悶的，“你自己吃吧，我哪兒還吃得下飯啊?！?/br>
    顧守鋒攬著兒子的肩，笑著寬慰，“別這么小氣嘛?！?/br>
    “我還小氣，我一個億就能賣身還小氣！”

    “不要妄自菲薄，不是一個億，三個億?！鳖櫴劁h糾正。

    江潯腳下一個踉蹌，險沒厥過去，“前頭兩億也要還！”

    “本來是要免費給你的，可你非寫欠條說是欠款，欠款難道不用還？”不待江潯發(fā)飆，顧守鋒先倒打一耙，“哎喲，兒子，我怎么有點不懂你的邏輯了?！?/br>
    江潯頭暈?zāi)X脹的被他的jian商爸爸拉下樓吃晚飯，還破例讓江潯喝了一點紅酒，說是讓江潯借酒澆愁，發(fā)散發(fā)散，免得郁悶出病來，看病還要花錢的話，那江潯欠下的饑荒就更大了。

    江潯哼哼兩聲，“也太得意了吧？”

    顧守鋒給他夾個丸子，“我正想說，你也不用太郁悶吧，又不是輸給別人。”

    “我這是輸嗎？我只是之前對爸爸疏于了解，不知道你這么會算！”江潯不服氣。

    顧守鋒笑，“其實我特別欣賞你一擲千金的氣派，不愧是我的兒子！”

    江潯懷疑地，“這是夸獎么？”

    “怎么連這點自信都沒了?！鳖櫴劁h是很欣賞江潯敢花錢這一點，一般少年時代清苦的孩子，用錢上總會更謹(jǐn)慎些，江潯不一樣，這小子花錢的手筆遠超顧守鋒意料，一般這種人，不是敗家子就是天才！

    如果是前一種，顧守鋒當(dāng)然要把江潯放在身邊悉心教導(dǎo)，以免日后這小子真把家業(yè)敗光。如果是后一種，繼續(xù)做個開明善良的好爸爸也沒什么不好。

    第64章 前奏之五

    抵押了自由之后, 江潯馬不停蹄的開始了國獎答辯。

    國獎非常難拿，不過，江潯為這個獎項準(zhǔn)備了四年。每年都是專業(yè)一等獎學(xué)金, 江潯的專業(yè)成績也是班內(nèi)頂尖, 最平庸的體測也有90分以上。平時還有諸如校三好學(xué)生、優(yōu)秀班干部之類大家都有, 江潯也有的榮譽。社會志愿者活動江潯也抱著很功利的心情參加到了平均時間。除此之外，因為擔(dān)任班干部, 跟老師們的關(guān)系也不錯，順利的拿到保研名額。

    再加上大學(xué)時期的競賽獎加持、大學(xué)時期高質(zhì)量論文的發(fā)表、申請的專利，哪怕是要通過演講競爭國獎, 對他的難度也并不很大。

    評到國家獎學(xué)金在江潯的意料之中, 不過, 出乎他意料的是, 竟一起拿到了當(dāng)年的市優(yōu)秀畢業(yè)生、學(xué)校優(yōu)秀畢業(yè)生的榮譽。

    在社交媒體上臭顯擺了一下后，饒是江潯竟也生出一種“所有努力都不會白費”的心靈感慨。

    顧繁琳還將江潯在學(xué)校的海報拍在手機里給爺爺奶奶看，因為她媽一直不喜歡二哥, 顧繁琳就沒給顧守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