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8日

    第十七章·仙巔狂叟

    這暗路實際上只是一道入口隱蔽的后梯，四周只有寥寥數(shù)盞油燈，加上旋狀的設(shè)計，顯得頗為詭異。

    卓梓靈領(lǐng)前開路；李頤真緊隨其后；沐文宇則邊走邊凝神辨影辨聲。

    「有人來了！」

    沐文宇側(cè)耳細(xì)聽，有兩個人正迅速沿上面的樓梯步下，顯是發(fā)覺了李頤真已然逃走。

    卓梓靈微一皺眉，對方的警覺性看來比她們所想的還高。

    沐文宇道：「步音輕而快，來者的輕功非常了得，要擺脫他們非是易事?！?/br>
    卓梓靈拉著李頤真的手，道：「文宇負(fù)責(zé)擋著他們。不要戀戰(zhàn)，這樓中全是他們的人?！?/br>
    沐文宇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回頭望了李頤真一眼，剛巧李頤真亦正看著他。

    李頤真輕輕的道：「沐公子小心。」

    沐文宇輕鬆的笑了笑，向她微一頷首。

    他靜立看著二人往下走至二至三層之間，上面?zhèn)鱽硪话褘扇岬穆曇簟?/br>
    「公子何人？」

    沐文宇回過頭來，來的卻是一名年輕少婦和一個和他年紀(jì)相若的女孩，笑道：「你認(rèn)為我會告訴你嗎？」

    既然是注定要開打，說話便不用諸多顧忌了。

    「臭小子！少得意！」

    少婦嬌叱一聲，身旁的少女立即拔劍離鞘，劍鋒直指沐文宇，一陣寒氣迫人而來。

    沐文宇身上只有一把鐵扇，仍夷然不懼，從袖裡掏出那柄扇子，見招拆招。

    他的武功非只劍法一門，但由于只有長劍才能靈活的施展五行氣多變的特性，因此最終挑選了使劍。

    但在與清兒、若凝習(xí)武的過程中，他曾嘗試運(yùn)使各種兵器，重至畫戟、長槍；輕至木棒、鐵扇，各有所悟。

    這女孩的劍術(shù)雖算高明，但因內(nèi)勁遠(yuǎn)不及沐文宇，因此沐文宇可說是應(yīng)付得非常輕鬆。

    他仍是立在原處，腳下一動不動，他雖非擅以扇子作兵刃，但由于他的內(nèi)功兼具諸般特性，因此能駕輕就熟的使用各種不同的兵器。

    這時扇子輕拍在劍身上，這一記蓄滿了玄水獨(dú)有的黏力，想將對方的兵器強(qiáng)奪過來。

    少女顯然想不到對方的真勁如此之強(qiáng)，駭然下小手一收，后退一步，長劍已為對方奪去。

    沐文宇得到趁手的兵器，信心更是大增，正要乘勝制住女孩，忽地眼前一閃，兩把短匕直飛而來，出自那少婦的手。

    沐文宇往后一仰，堪堪避過了必殺的一擊。

    出乎他意料的，那少婦竟從梯間一躍而下，直撲卓梓靈和李頤真；女孩則取出兩把短刃，捨命攻來。

    沐文宇暗暗叫苦，有李頤真在，卓梓靈還能如何抵擋這女人？體內(nèi)暗運(yùn)上了五行玄雷的心法，反應(yīng)速度陡增，一時劍光大振，全是教人無力反擊、只能苦守的狂猛迅疾的攻勢。

    一瞬間迫退了女孩，只在一口氣間，繼那少婦之后，一躍而下。

    卓梓靈聽到上方一陣劍刃交擊的聲音，然后忽感有異，一個衣衫飄揚(yáng)的身影直墮而下。

    少婦雙手一揚(yáng)，手中的緞帶捲著梯子的欄桿，將急墜的勢子剎下，同時拔出背后的彎刀，不由分說，攻向二人。

    李頤真輕呼道：「蔣致！」

    卓梓靈當(dāng)然聽過蔣致彎刀之技，但臨陣卻是頭一遭，攔在李頤真身前，以短劍御敵，她走的靈活詭變的路子與蔣致相若，加上武功不相上下，又知對方目的只為李頤真，好教她無功而還，一時間斗了個難分難解。

    沐文宇眼看快要墜到地下，猛地將長劍重重刺在樓內(nèi)的木柱上，以減慢下墮的速度和力量，見下方卓梓靈因著李頤真的關(guān)係，被迫向死角處，當(dāng)下使起風(fēng)訣的輕身法，半空以劍氣遙擊蔣致。

    沐文宇的劍氣凌厲且多變，教人無從捉摸，令蔣致不得不抽身以應(yīng)付。

    自十二歲起開始獨(dú)自修行的沐文宇，在真勁運(yùn)使的技巧上早臻成熟，在劍氣遙距制敵上更是別有心得。

    「砰」

    的一聲，氣勁交擊，蔣致被沐文宇的真力震得向后退了幾步，沐文宇則落在后方的梯間處。

    「沒事吧？」

    沐文宇向李頤真道。

    李頤真剛才見到沐文宇神乎其技的英姿絕藝，芳心一陣難以形容的感受，輕搖了搖頭。

    那邊卓梓靈知機(jī)不可失，在對方尚有力召援之前，閃電移前，短劍疾刺向尚未能回過氣來的蔣致。

    蔣致哼了一聲，彎刀掃向迎面斬來的短劍，但她的真力未復(fù)，勁力已大不如前。

    「錚」

    的一聲，手中兵刃被挑飛，卓梓靈的劍已抵她的脖子上。

    卓梓靈微微一笑，撕開臉上的手制面具，向蔣致道：「蔣堂主今次怎么如此不小心，只帶個黃毛丫頭來？」

    蔣致雖然被擒，又見到卓梓靈的真面目，卻仍臉不改容，從容道：「五行莊何時替寧宗辦事了？」

    卓梓靈點上她身上的諸處xue道，制住了她，搖頭道：「蔣堂主誤會了，寧宗與我莊無涉，不過，若你們認(rèn)為利用李頤真可以為你們爭取到什么，那就大錯特錯了?！?/br>
    正說間，沐文宇已點倒了正從上而來的那少女，

    將她攙扶著，移到卓梓靈身后，問道：「現(xiàn)在該怎樣？」

    蔣致細(xì)看這個武功與年齡絕不相乎的少年，歎道：「這位就是沐文宇公子了吧？」

    卓梓靈伸手制止沐文宇的否認(rèn)，笑道：「正是，現(xiàn)在有蔣堂主助我們離開江陵，一定是順風(fēng)順?biāo)陌?？?/br>
    蔣致道：「既連玉蝶也是你們的人，奴家想不放人也不行吧？」

    她剛才想要從李頤真口中套取一些資料，卻正好碰上了沐文宇等救人離開，玉蝶不知所蹤，立知其背叛了她，因為柳玉蝶正是策劃整個擒拿李頤真、囚禁計劃的人。

    然后她下了不動聲息，與那名親信女徒追蹤沐文宇等，但沐文宇年紀(jì)之輕、武功之高，實令她大失預(yù)算，最后更失手被擒。

    卓梓靈笑道：「蔣堂主的腦袋轉(zhuǎn)得挺快的嘛～！」

    向沐文宇和李頤真望了一眼，道：「動身吧！」＊＊＊＊＊＊＊＊＊＊＊＊樓外廣場。

    從外面看去，天香樓沒有任何異樣，依然是喧鬧聲震天。

    柳玉蝶找來了一輛足可容八人的車子，親自作馭手、施欣琦和小玉則坐于車廂之中。

    三女知道柳玉蝶的身份，都知李頤真已然救出，欠的只是安然離開此城。

    林莉等眾師姊妹則各自分散，按卓梓靈的指示撤退。

    車的位置剛好在一排樹木之后，除非有人刻意仔細(xì)觀察，否則難以察覺它的存在。

    「堂主?。俊?/br>
    柳玉蝶眼力最好，遠(yuǎn)遠(yuǎn)已望見卓梓靈、沐文宇等人，只是想不蔣致也是其中之一。

    小玉一臉歡喜，「呵」

    的一聲望向窗外，施欣琦則微一皺眉，道：「似乎他們有些阻滯?！?/br>
    卓梓靈押著xue道受制的蔣致上車，然后是沐文宇和李頤真。

    柳玉蝶微笑道：「人齊了吧？」

    一聲嬌叱，兩匹壯馬立即提步，迅速離開廣場。

    李頤真擁著撲入她懷裡的小玉，心頭充滿了主婢重聚的喜悅，和對眾人的感激，只是她卻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如此順利。

    見眾人的目光全聚在自己身上，輕輕放開了小玉，垂下俏臉道：「頤真還未謝過諸位相救之恩?！?/br>
    施欣琦本想問她要何去何從，但卻感到時間尚未合適，因此沒有開口，豈知沐文宇卻先開口問道：「頤真小姐是否打算隨我們回五行莊？」

    李頤真和小玉同時一呆。

    卓梓靈望了蔣致一眼，見她無甚反應(yīng)，道：「由現(xiàn)在到離城尚有一些時間，頤真小姐自己好好想想吧?！?/br>
    李頤真秀眉微皺，默然不語。

    施欣琦瞪了沐文宇一眼，道：「文宇?。∪思也艅偯摾?，你卻要她下這樣重要的一個決定，真不懂女兒家的心事！」

    小玉聽得「噗哧」

    一笑，光熘熘的大眼睛轉(zhuǎn)向無言以對的沐文宇。

    李頤真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輕輕道：「頤真只是不想回家去，到那裡去也不要緊?！?/br>
    卓梓靈見沐文宇無甚表示，便道：「頤真小姐既不諳武功，最好就是居于一個安全地方，我莊地處山川之地，該是一個非常理想的住處。」

    李頤真望向小玉，以目光征詢她的意見。

    小玉道：「小姐啊，五行莊下的巴蜀郡素有天府之國之稱，今次我們何不央沐公子帶我們游玩一下？」

    沐文宇聽得一呆，他才當(dāng)上這第二副門主，那裡有空帶兩女游山玩水呢？施欣琦笑了笑，望向李頤真道：「這也不難。就這么說定了。頤真小姐不會反對吧？」

    李頤真的神情有些奇怪，閉上眼搖了搖頭。

    柳玉蝶忽干咳一聲道：「各位，可別忘了我們還身處險地～！要出城了?！?/br>
    眾人同時噤聲。

    夜色下的江陵城門只掛上了數(shù)盞風(fēng)燈，城門上有數(shù)十名守兵正侍立著。

    柳玉蝶向城門的兵頭打出厲霸幫獨(dú)特的手勢，兵頭立即示意士兵們打開城門，道：「柳小姐不是……嘿……不是有任務(wù)在身嗎？」

    柳玉蝶歎道：「我剛接到堂主新的命令，須立即趕往夏口。」

    她乃是蔣致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幫中無人不識，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她的任何行動，當(dāng)然更不會問車中所載何人。

    沐文宇細(xì)察著柳玉蝶的一顰一笑，這位美女師姊確是騙人的高手，裝什么像什么。

    馬車?yán)m(xù)行，很快已遠(yuǎn)離了江陵的城門，進(jìn)入了一處密林之中。

    「終于……離開江陵了……」

    李頤真和小玉同時吁出一口氣，都是一副釋然的樣子，顯然這座荊州最繁華的都市對她們來說只是一段可怕的回憶。

    沐文宇不知故意還是無心，全沒有正眼看過李頤真一眼，反之這美女和小玉兩雙美目則一直盯視著他。

    施欣琦還以為他只是因心系王若凝，卻不知這師弟實另有隱衷。

    最令沐文宇憂慮的，始終是與清兒不可告人的關(guān)係。

    卓梓靈忽示意停車，柳玉蝶會意，與

    她領(lǐng)著蔣致下車，卓梓靈解開了她的xue道，連隨身兵刃也還了給她，微笑道：「我們就此與堂主分道揚(yáng)鑣如何？」

    一旁的柳玉蝶望著她，向卓梓靈道：「門主可否讓我和堂單獨(dú)說幾句話？」

    卓梓靈略一點頭，轉(zhuǎn)身回到車上與沐文宇等說話去。

    蔣致盯著這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哼了一聲，冷笑道：「我和你還有什么好談的？」

    柳玉蝶微笑道：「堂主若想得到一個關(guān)于寧宗的重要情報，便要跟我好好談?wù)勀?！?/br>
    蔣致知她的才智比自己只高不低，難不成是設(shè)局陷害？不過細(xì)想一下，先聽一下倒也無妨，便道：「好吧?！?/br>
    柳玉蝶的俏臉上溫和的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卷神秘的卷軸。

    蔣致一見，立即臉色一變。

    ＊＊＊＊＊＊＊＊＊＊＊＊柳玉蝶回到車上，施欣琦已代她為馭手，驅(qū)車前進(jìn)。

    卓梓靈問道：「她回江陵了？」

    柳玉蝶點了點頭，道：「我依莊主的指示，將那東西交給厲霸幫了?！?/br>
    沐文宇皺眉道：「那是什么東西？」

    柳玉蝶道：「地圖，一幅厲霸幫很想得到的地圖?！?/br>
    說罷橫了他一眼，嫵媚一笑道：「現(xiàn)下我該叫你公子、少莊主、沐師弟還是文宇呢？」

    眾女的目光同時落在沐文宇身上，從她曖昧的目光中知道二人的關(guān)係大不尋常。

    沐文宇鬼別受不了李頤真懾人的目光，道：「師姊請叫我文宇吧?！?/br>
    柳玉蝶移了過去他的身旁，笑道：「那從今天起，我跟定文宇你的了喔！」

    沐文宇失聲道：「什么？」

    卓梓靈笑道：「柳師妹既是十大種子高手，也就是莊主選定為文宇你將來的助手喔！」

    小玉奇道：「我曾聽過天下有十大高手，五行莊也有這個東西嗎？」

    柳玉蝶微笑道：「我們當(dāng)算得上是什么高手呢？只是莊中十個比較有本事的人吧?！?/br>
    沐文宇道：「可我除了若凝和柳師姊外，其他的一個也未見過?！?/br>
    小玉問道：「若凝是誰？沐公子的師妹嗎？」

    卓梓靈代答道：「她是文宇的好朋友?！?/br>
    李頤真看沐文宇的神情便知不會只是好朋友那么簡單，幽幽的道：「若凝姑娘想必是與沐公子從小青梅竹馬的師妹吧？」

    她的語氣聽來平平淡淡，其實卻包含著絲絲的怨懟之意。

    事實上自她決定離開父親后，心中便亂成一團(tuán)，因為她根本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需要一個強(qiáng)力的依靠。

    自見到沐文宇后，她的注意力便全落到他身上，不單因他曾是自己的姻親對象，更因他出人意表的武功智慧。

    沐文宇知她對自己有好感，但卻是舌頭打結(jié)，擠不出半句話來。

    卓梓靈事實上亦不太清楚沐文宇和王若凝的真正關(guān)係，只知二人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師兄妹。

    柳玉蝶望了望沐文宇，又望了望李頤真，微笑道：「頤真小姐對文宇也生出興趣了嗎？」

    李頤真美目落到她身上，柔聲道：「五行莊名震天下，頤真當(dāng)然想好好認(rèn)識它將來的繼承者?！?/br>
    沐文宇聳肩道：「現(xiàn)在小姐見到在下，想必非常失望吧？」

    李頤真搖頭道：「頤真見過很多所謂的名士俠客，嘴裡說的精彩，做出來卻是一塌煳涂……」

    小玉笑道：「對喔！我從沒見過有一個像公子那樣的本事呢！」

    沐文宇苦笑道：「可惜我除了武功之外，已是一無是處呢?！?/br>
    李頤真溫然道：「公子過謙呢……」

    正說間，施欣琦忽叫了聲「卓師姊」。

    卓梓靈從車視探出頭來，向駕車的施欣琦道：「怎么了？」

    施欣琦輕聲道：「有人在附近，一直在跟蹤我們?！?/br>
    此時她們已離開江陵城近一個時辰，該已脫出厲霸幫的勢力范圍。

    柳玉蝶正細(xì)察窗外的景況，皺眉道：「的確靜得出奇，我們好像發(fā)現(xiàn)得太遲了。」

    正說間，車子進(jìn)入了一處四周瀰漫著一片淡紅色迷霧的地帶，不能辨物。

    卓梓靈憑她對毒物的豐富認(rèn)識，訝道：「奇怪！這煙無毒！」

    「嗖！」

    施欣琦臉色一變，身前的兩匹駿馬脖子上不知中了什么暗器，吃痛下狂嘶飛踢起來，整輛馬車立時給翻了起來。

    「啪喇」

    一聲，馬車堅固的車廂竟給一道蓄含驚人力量的真勁像雷電落于巨木般從中被破開。

    誰人擁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柳玉蝶、卓梓靈、小玉同時站起迎敵，但全都遲了一步，沐文宇早抽劍躍起，迎向上方俯下襲至的神秘高手。

    「錚！」

    灰衣人哈哈一笑，凌空一翻，疾踢在凝玄劍的劍身，登時發(fā)出一聲清亮的巨響。

    眾人同時上望，卻全被紅霧掩蓋了視線，完全看不到空中的激斗。

    李頤真握上小玉的手，二人都是心焦如焚，同時感受到對方手裡在焦急冒出的汗氣。

    「小子功夫不錯?。　?/br>
    沐文宇從聲音辨出對方是名老者，但因?qū)Ψ矫芍槪緹o法辨認(rèn)身份。

    灰衣人藉著由上而下的優(yōu)勢，左腳下朝沐文宇的面門疾踢。

    沐文宇知道對方的力量、速度均在自己之上，空出的右手施展水訣的卸勁技，想借他一擊之力落回地上。

    「文宇！小心！」

    卓梓靈雖目不見物，已「聽」

    出對方是誰，更知沐文宇遠(yuǎn)非他的對手，情急下叫了出來。

    「哈哈～～小子中計了！」

    灰衣人一陣得意的笑聲。

    在眾人聽得呆若木雞的瞬間，灰衣人的腿竟像幽影般閃了一下，腰身一旋，右腳掃在沐文宇空門大露的腰身處。

    「噗！」

    沐文宇吐出一口鮮血，被踢得滾飛向數(shù)丈外的一株大樹旁。

    此人武功之高，怕已可比擬包括自己父親沐凡在內(nèi)的四大莊主。

    施欣琦、卓梓靈、柳玉蝶實戰(zhàn)經(jīng)驗都較豐富，煙霧中憑聲辨影，一劍、一掌、一短刃，同時攻向灰衣人。

    「被眾美圍攻，有趣??！～～有趣！」

    灰衣人擋了數(shù)招，哈哈一笑，雙手抱球，向前一推，一道剛猛無匹的勁力朝三女涌至。

    卓梓靈眉頭一皺，退后數(shù)步，堪堪抵住那霸道無比的氣勁，提醒道：「小玉小心！」

    小玉只聞氣勁交擊之聲，忽聽到卓梓靈的叫聲，心頭一震。

    「原來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啊～！」

    灰衣人閃移至她身前，面罩露出的雙眼射出似是嘲弄的目光。

    說罷左掌朝小玉推去。

    小玉剛要擋架，對方的手竟化作萬般掌影，根本不知從何入手，最后被他的真勁一黏一帶，失去平衡的滾倒地上。

    李頤真呆看著眼前灰衣人從紅霧中現(xiàn)出，以極高的速度逼近自己，第一時間便聯(lián)想到自己上次遭擒的經(jīng)歷，才剛脫出江陵，轉(zhuǎn)眼又要落入人手？這念頭剛一閃過，眼前人影一現(xiàn)，嘴邊猶帶血絲的沐文宇已搶到她身前，在玄雷氣的催動下，劍光暴風(fēng)雨般刮起，將灰衣人籠罩其中。

    他的劍法雖以水、火為主，雷、風(fēng)、木為副，但在「纏敵」

    一環(huán)上，卻以速度最高的雷劍最為適合。

    「小姐快走！」

    灰衣人射出一絲錯愕的目光，卻絲毫不懼，以慢打快，接下了沐文宇全力施展、悟自傅凌峰的雷門劍法。

    一股氣流在二人間捲起，將紅霧吹散，視野逐漸清晰起來。

    李頤真一時間忘了驚恐，目光全集中正與敵周旋的沐文宇身上。

    沐文宇哼了一聲，真力不繼下被對方掃中肩頭，倒退數(shù)步，口中又吐出一口血，凝玄劍也差點兒脫手掉下。

    灰衣人呵呵一笑，竟捨他而去，直取站在后方的李頤真。

    卓梓靈、柳玉蝶、施欣琦三女均知不妙，搶前營救，但已遲了一步。

    不諳武功的李頤真當(dāng)然沒有任何招架之力，被灰衣人右手一拂，立時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喂～！小子～！」

    灰衣人左手將昏厥的李頤真抱著，向迎面而來的沐文宇招了招手。

    沐文宇伸袖抹去面上血跡，竟發(fā)覺自己所受之傷甚淺，心中暗暗驚訝自己恢復(fù)的速度。

    正要答話，卓梓靈等四女已來到他身旁。

    他定神一望，四女身上卻全無損傷，心中大訝，照理說以這灰衣人的武功，即使是卓梓靈這級數(shù)，也難免會有損傷，難道……卓梓靈沉聲道：「俞蒼齡！你玩夠了沒？快放人！」

    沐文宇和小玉均未聽過這「仙嶺怪叟」

    俞蒼齡之名，但聽卓梓靈的語氣，竟似與這怪人認(rèn)識已久。

    俞蒼齡嘿嘿一笑，拉開掩面的布片，白胡滿腮的臉上卻現(xiàn)出一副搗蛋的神情，盯著卓梓靈道：「乖女兒擄走李承言的美麗女兒，不是要給沐凡作媳婦吧？」

    不知為何，卓梓靈見到此人，竟是沒有了平常的冷靜從容，怒道：「我不是你的什么乖女兒，也沒有必要告訴你任何事的?！?/br>
    「哎，乖女兒怎么不認(rèn)爹了？」

    俞蒼齡「哎唷」

    一聲，目光落到沐文宇身上，笑道：「這小白臉該是你們派來勾引這美人兒的傢伙吧？」

    勾引美女的小白臉？沐文宇聽得雙目一瞪，倒是頭一次被人如此描述，且對方更是一名老者。

    施欣琦望了師弟一眼，邊忍著笑邊板著臉道：「俞老鬼，廢話少說，你要如何才肯放人？」

    俞蒼齡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哼道：「沐凡算起來還只是我的后輩，別老鬼前老鬼后的沒大沒小，這算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

    沐文宇大訝，爹今年六十八歲，這么算來，這俞蒼齡至少也有八十歲了，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抓一個年輕美女，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卓梓靈制止了想說話的小玉，冷冷道：「若我們強(qiáng)奪又如何呢？」

    沐文宇吃了一驚，先不說能否強(qiáng)奪成功，在不能讓李頤真受到任何傷害的前提下，根本無法倚眾力而制勝，除非……柳玉蝶忽發(fā)出一陣嬌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后，道：「我明白哩！」

    包括俞蒼齡在內(nèi)的眾人同時一呆，她明白什么了？柳玉蝶盈盈走近，來到俞蒼齡身前十尺許的距離，聲音嬌柔的道：「聞?wù)f前輩四十年曾于故都城外，擄劫一列車隊，未知可有此事？」

    卓梓靈等聽得面面相覷，連卓、施兩女也不知有過此事，更遑論沐文宇、小玉了。

    俞蒼齡兩撇白眉下的雙眼張得大大的，有些不能置信的盯著柳玉蝶，顫聲道：「你……你怎會知道？」

    柳玉蝶向他溫然一笑，轉(zhuǎn)過身來，向沐文宇等打個眼色，卻輕歎一聲，神態(tài)變得失落而惆悵，娓娓道出身前這絕代高手當(dāng)年曾驚天動地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