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鴻鈞為我入贅天庭[洪荒]、暖心寵婚:頂級老公壞透了、靠美貌征戰(zhàn)娛樂圈、重生之花式寵夫、[紅樓]養(yǎng)女送子、美人墜(女扮男裝)、俯首稱臣(校園等級游戲H)、此生的盡頭、快穿之趁虛而入、暮光深處煙暖城
“我、我是在想,二、二公子,其實....其實很無辜?!?/br> “無辜?你覺得是他欺君無辜?還是他誣陷儲君無辜?嗯?”楚更突然用力禁錮住婉婉的雙手,十分溫柔地在她的耳邊呢喃出這句話。 婉婉的手腕被他抓得通紅,她整個人都僵住,臉也漲得通紅,不敢再有絲毫動彈。 “殿下,到了”。馬車漸漸停了下來,楚更方才放開婉婉的手。他不再搭理她,直到竹青攙扶著他下了馬車。 這主仆倆,怎么,對于坐在馬車上的自己視而不見嗎?因為自己杜撰的事,害的陳懷瑜也挨了一頓鞭子。剛才又不知怎么,莫名其妙就得罪了太子殿下。 同時得罪了太子和陳二公子......婉婉甩了甩紅腫的手腕,對自己今后在東宮的境遇深表擔(dān)心。 “殿下,您這是......”。柳姨見到楚更的模樣也嚇了一跳,立刻流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 她知道這父子倆感情并不親近?;蛟S是對太子寄予厚望,陛下在太子面前一直都是一個嚴(yán)厲的父親。偏偏太子也是個要強的,從小性子叛逆,不愿意被人控制。從前先皇后在時,居中協(xié)調(diào)潤滑,父子倆之間偶爾還有溫情的時候。 自從太子入了大相國寺,這十年來陛下對太子更是不聞不問了,父子之間幾乎沒有面對面交流的時候。即便是有什么,也總是有個中間人傳話。就比如太子的身體,都是每月太醫(yī)請完了平安脈,再入宮向陛下匯報;太子的課業(yè),也全憑每旬太傅去向皇帝匯報。 對于父子倆之間可能相處起來生澀疏離,柳姨是有預(yù)見的。只是今日,不過是入宮陪陛下用個早膳,怎么竟是這幅模樣回來了? “馬車上還有人,柳姨,你替我安頓她吧。”楚更頓了頓腳步,只留下這句話,便在竹青的攙扶下一撅一拐得朝內(nèi)殿走去。 待柳姨掀開車簾子,見婉婉正手足無措,一臉錯愕。太子殿下的脾性真是怪得很,方才在馬車中還是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到了東宮,就把自己單獨扔到了馬車上...... “啊!柳姨!”見到柳姨,婉婉簡直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跳下馬車,挽著柳姨的胳膊:“我在路上就想著,來了東宮,應(yīng)該就能見到柳姨了!” 在大相國寺中,婉婉與柳姨朝夕相對,相處了好幾個月。柳姨性情和藹,對婉婉照顧有加。方才婉婉不安的情緒,在見到柳姨的一瞬間煙消云散。 “秦姑娘?你怎么......”原來太子讓安頓的竟然是熟人,能見到婉婉,柳姨也十分高興。 畢竟是跟在太子身邊多年的老人,以柳姨平日的慧眼,太子對秦婉婉,多少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這些心思,婉婉或許還并未覺得怎么樣,她心里卻如明鏡一般,卻并不點破。 她理解,太子自己身處漩渦之中,雖然頂著一個當(dāng)朝太子的頭銜,但其實過著朝不保夕、提心吊膽的日子。她心疼太子,也很樂意能有婉婉這樣的女子陪伴他身邊。 如此一想,今日陛下能將秦婉婉指到東宮來伺候,昭陽公主的一番好意恐怕只是一個臺階。今上表面上只是成全了昭陽公主的人情,其實,也暗藏著對太子的一片關(guān)懷之意。 兩人手挽著手進到東宮之中。婉婉一路所見,與鳳儀宮的富麗堂皇、御書房的莊嚴(yán)肅穆相比,這荒廢了十年的東宮著實有些破敗。 宮中的雜草、蛛網(wǎng)之類,顯然是剛剛清理干凈的。三三倆倆有些園丁內(nèi)侍,見柳姨和婉婉路過,都肅立福身,待她們走過才繼續(xù)補植宮中的花草樹木。廊檐壁畫,也多有破損,另有一些匠人正在修葺。另外還有眾多宮女、侍從、衛(wèi)士,都在各自奔忙。 婉婉一路走著,一路便將今日宮里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得說與柳姨聽。 “殿下受這一頓罰,著實是委屈了。不過,除了大相國寺跟來的人,太子殿下并不許別人近身伺候,你來了,正正好?!?/br> 婉婉心里暗想,大相國寺跟來的人,無非就是竹青、柳姨和陳二公子了。自己,勉強也算吧......這偌大的東宮,這捉摸不透的脾性,若只是他們幾個人伺候,那東宮其他的人,豈不是剛好落得清閑?婉婉覺得這個買賣不太劃算。 說話間,柳姨將婉婉引到太子寢殿的耳房里?!敖窈?,你就先住這兒吧。這里離殿下的寢殿也近。” “不、不不不!”婉婉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趕緊擺了擺手。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過度了,她尷尬得笑道:“柳姨,殿下一向嫌我麻煩,要不,我還是住遠點,少在他面前晃悠了。” 柳姨一眼就看出了婉婉的忐忑,笑著安慰道:“皇上親自讓你來照顧殿下,若是把你安排都下房里,豈不是打了陛下的臉?”她不動聲色地為這樣的安排找了一個十分說的過去的理由。 “好吧。”今日這兩頓鞭子可是讓婉婉見識到了皇帝的威嚴(yán),太子殿下尚且只能乖乖認(rèn)罰,自己還是不要再招惹麻煩了吧。 “來人!”楚更的聲音從寢殿里傳來。柳姨拉起婉婉的手,應(yīng)了一聲。 入到寢室,點點細碎的陽光透過鏤空雕花的房門格扇,斑駁地掃到實木的地板地上。淡淡的檀木香氣,縈繞鼻端,叫人身心寧靜。 寢殿正中,放著一張釉色檀木方形大案,案上錯落有致得放著各種經(jīng)史子集、名人法帖,另有數(shù)十方寶硯,各色毛筆分門別類地插在筆筒里,高低成趣,猶如樹林。大案后頭的獨扇素面屏風(fēng),足有一人多高,骨架以紫檀木雕刻,中間崩以月白的煙羅紗,將寢殿的內(nèi)外室區(qū)分開來。 一整排的書柜靠在西墻那邊站立,還有許多箱子的書籍未曾來得及碼放整齊。紫檀架上放著寶鼎香爐,墻上懸掛著一個大寫的“佛”字。 梅蘭竹菊四君子暗紋的素白帷幔從床頭攏起,一床錦被蓋到腰間,太子正獨自一個人趴在榻上。 以東宮太子之尊,這偌大的房間里只不過幾樣家具擺設(shè),也未免太素凈了些,越發(fā)顯得這寢殿寂寞空曠。 “殿下,奴婢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靈光了,怕有時候聽不見殿下的召喚。奴婢將秦姑娘安頓在耳房里,殿下身邊也需要一個得用的人?!?/br> 這些年來,柳姨對待楚更如同母親般溫存。楚更心中對她十分尊敬,并不只將她當(dāng)做一般的隨從侍婢對待。 “柳姨辛苦了。東宮之中,諸事繁瑣,都需賴柳姨打點。如今身處東宮,比不得在大相國寺的時候,這個秦婉婉....還得柳姨多提點著?!?/br> 自從楚更還朝之事確定以來,皇后命人拾掇東宮。雖然名義上東宮的用人都是內(nèi)務(wù)府在安排,但這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前朝后宮的眼線。舉目四望,楚更身邊能夠得用的人,的確寥寥可數(shù)。 “奴婢省得的?!绷毯χ戳艘谎弁裢瘢⒖填I(lǐng)會了楚更話中的深意。 “殿下,??悼偣軄砹耍 敝袂嗳雰?nèi)通報,已經(jīng)領(lǐng)了??档搅藢嫷铋T前。只見福康手捧著圣旨,背后跟著一眾的宮女內(nèi)侍。 “福伯親自前來,是有旨意?”楚更翻身下床,起身迎接。 “是?!?/br> “那就請福伯稍后,待我入內(nèi)室穿戴整齊,再出來接旨?!?/br> “諾?!?/br> 太子殿下對這個福伯說話倒是溫存有禮,全然不似往常那樣冷若冰霜。婉婉正想著,突然間楚更看了一眼自己。 這......剛剛在馬車中換了衣服,如今,又要伺候他穿上朝服嗎?真是不嫌麻煩! 楚更似乎看透了婉婉此時心中所想,方才與福公公說話嘴角的弧線仍在,看向她的眼神里卻已經(jīng)透著凌厲之色。 “竹青,替我著衣。”平常的宮女還需得教導(dǎo)一段時日呢,總不好讓??档忍昧?。因此,楚更暫時打消了讓秦婉婉侍候的念頭,開口叫了竹青。 “是。” 太好了!婉婉心中一片雀躍,想要咧開嘴笑又只好憋著,不過那面上流露出的喜色倒實在是遮掩不住,她只好自己趕緊低下了頭。 “婉婉,去隨我給??偣芊畈璋??!绷虇舅M裢駥@東宮還不熟悉,對于宮內(nèi)的接人待物更是不懂,看來日后,的確需要好好□□。 ☆、御賜 因為身上有傷,楚更的動作難免遲緩些。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面色蒼白的楚更方才在竹青的攙扶下走出了內(nèi)室。 “久候了。請福伯宣旨吧?!?/br> ??倒斯碜樱致月郧辶饲迳らT,方才打開圣旨來看: “二哥兒,朕原想著你還朝之后好好學(xué)習(xí)處理政事,也可稍解朕與你大哥肩上的重擔(dān)。既然你有傷在身,太子上朝就先免了,還是以靜養(yǎng)為要。不過,太子的課業(yè)和學(xué)習(xí)朝政亦不可耽誤,朕已著人將每日廷記、中書要件等謄抄一份,送至東宮。太傅講學(xué),亦如從前在大相國寺一般。” “另,你母后精心替你挑選的宮女,今日也讓??到o你送去。朕已命太醫(yī)到東宮替你調(diào)理身體,不吝惜名貴滋補藥材,務(wù)必要將身子養(yǎng)好了。欽此——!” “兒臣領(lǐng)旨謝恩?!背裆坏芈犕晔ブ挤讲牌鹕怼?/br> 隨著最后兩個拖長了的音節(jié)落下,候在門外的宮女內(nèi)侍們魚貫而入。精致描漆的托盤上,整齊的碼放著明黃的奏折、廷記抄本。 另有一些名貴滋補的藥材,狗脊、鹿茸、海狗腎、楊枝魚......這些藥材,有作為藥物內(nèi)服的、有煎水外用浸浴的、還有藥食同源燉湯的。總之,不一而足都是一些補腎壯陽的。 第二排的宮女們,手上捧著幾本入門的法帖和一些蒙學(xué)讀本。 “殿下,這些奏折、藥材,皆是陛下給您的。那幾本法帖、讀本,是陛下命奴才送給秦姑娘的。” 明明只是來給太子下圣旨,怎么又有自己什么事?婉婉心里嘀咕著,假裝沒有聽見,把頭埋得更低了。 “是。兒臣一定督促秦姑娘勤加練習(xí)!”楚更嘴角牽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落在秦婉婉眼里卻覺得有那么點危險的意味,像極了方才在馬車上的感覺。 “福公公,我還沒來得及跟家里說一聲就來了東宮,不太好。要不,我今天先回去收拾收拾細軟?”除了腳底抹油,婉婉實在想出去其他什么好辦法,能夠離太子殿下遠遠的。 楚更似乎全然沒聽見婉婉的話,仍然是面色如常。可是??悼戳怂谎郏抗庵袇s閃過一抹精明。 只有一秒的時間,??当愫皖亹偵貏裎康溃骸肮媚锼鶕?dān)心的事,皇上和公主殿下早就想到了。這會兒,恐怕去傳皇上口諭的人已經(jīng)到了秦府了。秦姑娘,能在東宮好生伺候著太子殿下,可是您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哪。” “是......那就多謝福公公了?!?/br> 對于??颠@個話,婉婉心里可是不服氣的。什么福氣不福氣的,她可是沒享到什么福。不過太子一直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受氣包,晦氣倒是真的! “這四位姑娘,是皇后娘娘層層篩選、精心調(diào)教的?;屎竽锬镎f,這幾位啊,原本就是特意留給太子殿下的。原本是打算著,等東宮拾掇利索了再給二哥兒送去。擇日不如撞日,把她們送到二哥兒那,也算是本宮全了心意了?!备?狄徽惺?,站在后排的幾個教引宮女便走上前來。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br> 只見這四個女子皆是明眸皓齒,渾身上下都透出誘人的風(fēng)情。一水兒的嫣紅緊身上衣,從低低的領(lǐng)口依稀可瞥見豐滿的胸部和動人的鎖骨,下罩紅色輕紗百花裙,體態(tài)修長,婀娜多姿。齊齊開聲,已是融嬌欲滴,勾人酥膩。 楚更見到這樣的美人,流露出心神蕩漾的表情,臉上的笑容似乎是藏都藏不住了:“請福伯替本宮多謝皇后娘娘美意?!?/br> 別看太子殿下在大相國寺時吃齋念佛,一派清心寡欲的樣子,原來也是見色起意之徒。有了這四位美人作陪,或許過不久太子便會放她回家了? 這么一想,這幾位美人jiejie可是自己的大救星?她們這妖嬈的模樣突然變得可愛起來,婉婉站在太子身后,情不自禁地對她們報以一個友善的笑容。 “老奴遵旨?!碧质疽?,一眾人等便都跟著柳姨退了下去。 “殿下,這位是劉協(xié)劉太醫(yī)。劉太醫(yī)雖然年輕,但是陛下這些年用著甚好,故特命他來東宮侍候?!备?邓朴行╇[晦地暗示道。 楚更:“......”。 說話間,一位背著藥箱、身著太醫(yī)官服的年輕人上前向太子行禮。 “劉太醫(yī),就請你先替太子殿下搭把脈,瞅瞅殿下身子如何,我也好回宮復(fù)命去了。” “是。那請?zhí)拥钕掳沧!?/br> 劉協(xié)已經(jīng)從藥箱里拿出了號脈枕,楚更只好耐著性子坐過去,又十分配合地將云紋纏枝的袖管挽了起來。 “劉太醫(yī),我的身體如何?”楚更言語中有些不耐和挑釁。 劉協(xié)并不著急回答,十分仔細的探了探脈:“請殿下再張開嘴,讓臣看一看舌苔?!?/br> 楚更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但也只得照做。 半晌,劉協(xié)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殿下乃是沉脈,脈弦細,輕取不應(yīng),重按始得。舌面光潔如鏡,當(dāng)有腎陰虛損、腰膝酸軟之癥。” ??低榈乜戳顺谎郏骸班?.....陛下常年也是這個毛病。不過既然劉太醫(yī)來了,相信殿下很快就會有好轉(zhuǎn)的。如此,老奴就先回宮復(fù)命了!” “有勞了。”楚更此時實在是笑不出來,他的怒氣實在已經(jīng)達到了頂點。 這回不僅是秦婉婉,就連侍立在側(cè)的竹青都感覺到了情況不妙。他快步走到??瞪磉?,生怕??党鋈チ税阉约毫粼趯嫷钪?。 “柳姨還沒回來,殿下身上也有傷,不如,就由我送福公公出去吧。”這樣的理由讓楚更根本無法否決。 剛剛轉(zhuǎn)身的福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頓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笑道:“今兒個捎話的人太多了,老奴差點忘了。陳二公子也有話讓老奴帶給殿下。二公子說:更更,我倆朝夕相伴十載,怎么今日你竟撇下我,頭也不回就走了?我真是傷透了心。我先回鎮(zhèn)國公府養(yǎng)傷了,你若不來接我,我可就不回東宮了!” “噗嗤”,婉婉沒忍住笑出了聲,見楚更瞪了她一眼,趕緊擺了擺手。 竹青倒是不敢放肆,但是從他顫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這口笑憋得多么難受。 “殿下,老奴告退了?!备?颠@才邁著方步,離開了太子寢殿。 ☆、發(fā)燒 劉太醫(yī)日后需常駐東宮值守,只是今日的差事也已辦完了,便將一罐藥膏放在案上,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