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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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竹青去準備了一套新的書案子,書背住了,你還要練大字?!?/br> “練、練字?”婉婉一激動,把墨汁蹭到了桃紅花紋的袖管上。 “陛下御賜你的法帖,還一字未練呢。我明日要去面圣,到時候怎么復命?”最近婉婉越來越不怕他了,說點什么她也敢討價還價的還嘴。 不過每次搬出陛下旨意,她就不敢了。大概還是上次,陛下盛怒之下行家法所樹立的威嚴,讓她心有余悸。 “明日去面圣?那我今日重新將殿下的朝服熏香熨燙好?!?/br> “明日本宮要參加早朝,你等我回來?!彼y得在他嘴角看到三分笑意,一時之間怔了怔。 翌日,楚更早早的就出了門,婉婉又睡過了時辰,竟然又沒起身來伺候他洗漱穿衣。 “你從前總說,太子殿下生性涼薄,我這些日子瞧著,怎么覺得殿下實在是個慈悲為懷的好人?” 這東宮的耳房足夠大,可柳姨并沒有安排許瑩瑩與婉婉同住。她每日只能趁著婉婉得了空,或是太子殿下不在的時候,才能來同婉婉一起說會兒話。 太子殿下不在,婉婉今日難得清閑。便到了日上三竿才剛剛起床?,摤摫阆駜簳r那樣,對著菱花鏡,幫她挽發(fā)。 “嗯!瑩瑩你就放心吧,殿下既然答應了會為諾哥哥伸冤,我相信他就一定不會不管的?!弊罱欢螘r間,婉婉越來越覺得太子殿下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冷若冰霜了。 從前,她在他面前,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生怕說錯了什么,莫名其妙就惹怒了他。現(xiàn)在,她有時候不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說出一些話,他竟然也不氣惱。這讓婉婉對他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觀。 “你說,太子殿下昨日還說,讓你練字?” “是啊!哎,小時候秦夫子教我們幾個讀書,你和諾哥哥是書讀的最好的了,而我就老是調(diào)皮搗蛋,我還記得父子說我的手寫起字來像個雞爪子,也不記得被秦夫子的戒尺打紅過多少次!”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小時候偷過的懶,長大了總是要補回來的。 “是啊,若是,哥哥還在的話......”?,摤摫亲右凰?,眼眶微紅。 許諾是三個人之中讀書最好的,夫子說,他若是去參加科舉一定能中個舉人。 許瑩瑩是許諾的小妹,兄妹倆相依為命,自從許諾慘遭不測,她便同婉婉一起到京城來為哥哥伸冤。 “瑩瑩,你別傷心了。”察覺到自己嘴太快,又提起了從前的傷心事,婉婉有些自責地說道。 咚咚咚。 一陣極為小心的敲門之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婉婉的臥房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 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jiejie,你在嗎?” “哦,你不是......進來吧?!蓖裢衿鹕砜磿r,原來是皇后娘娘賜下來的教引宮女。只是今日穿著不似初來那日時暴露妖艷,這段時間,這些御賜的宮女們也已經(jīng)重新?lián)Q上了東宮尋常宮女的發(fā)式和服飾。 “jiejie,我叫從霜,今年剛剛及笄。”小宮女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送來的這幾位宮女本就是姿容極佳的,如今雖然只是普通的宮人打扮,反倒更顯清純了些。 “那我的確比你稍大些。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嗎?” “瑩瑩jiejie也在??!婉婉jiejie,我聽說,太子有疾,所以陛下才特意指了劉太醫(yī)前來。”從霜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F(xiàn)在婉婉一聽到“太子有疾”這四個字就頭疼。她與瑩瑩頗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東宮人人都知道,秦婉婉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大紅人,這東宮上上下下許多宮女,除了柳姨,就許她貼身伺候太子殿下。東宮人人也都知道,許瑩瑩是與秦婉婉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丛谕裢竦拿孀由?,東宮中人對瑩瑩也都十分客氣。 “哦......然后呢?”婉婉隨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剛才睡覺口干舌燥的,她自己咕嘟下去了一杯白水,又取了個茶盞倒水給從霜。 “我方才過來時,見劉太醫(yī)正在給殿下煎藥,說是殿下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回來了可以泡泡藥浴,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體。”這小宮女有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一看就是個主意大的。 “嗯......泡一泡,可能殿下背上的外傷,能好得快些?!币粋€牽強的解釋。 婉婉后來反應過來了,上次所謂的劉太醫(yī)安排的藥浴,顯然是太子殿下誆她的。不過這回,這個劉太醫(yī)還真的在準備給殿下藥浴? 想到那天自己伺候太子殿下沐浴的情形,婉婉不由得耳根子燒紅了,臉頰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從霜看jiejie一個人照顧殿下,實在是太辛苦了些。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jiejie盡管開口?!睆乃p手接過婉婉遞來的茶杯,討好地笑道。 從霜她們自從到東宮以來,就被晾在了一邊。不要說什么教引了,就是太子殿下的影子都看不見。今日,從霜也是看楚更去上朝,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才瞅準了機會來跟婉婉套近乎的。 “哦。多謝你了。暫時還沒有?!钡貌坏教拥钕碌膶櫺遥蛠砦颐媲坝懬少u乖嗎?難道是因為那日初次見面,她對她們幾個笑得燦爛了些,所以從霜才這么上趕著貼上自己? 今后她們能不能承寵嘛......眼下可不是婉婉需要考慮的事情。婉婉擔心的是,太子殿下回來,會不會真的要去泡藥浴。 雖然太子殿下的確是磨人,但是他不喜生人,尤其是不喜歡生人近身伺候他。上次,婉婉自己想要偷懶,想著能讓瑩瑩幫著她分擔一些,便讓瑩瑩替自己去給太子奉茶。沒想到,太子殿下因為此事狠狠地兇了她一回,還罰了她背了好長一段書。 從這以后,婉婉明白過來了。別的事不管怎么犯糊涂都無妨,只是貼身伺候殿下這點卻必須拎得清楚,她可不敢再去碰太子殿下的逆鱗。 “二位jiejie放心,我雖然是皇后娘娘選的教引宮女,可是既然人到了東宮,今后便只有太子殿下是我的主子?!?/br> 現(xiàn)在秦婉婉對皇后娘娘可沒有什么好印象。 那日,她先是直呼自己的母親為外室,后來又在御前推波助瀾的。若不是自己咬下牙在御前驗明了正身,太子殿下和自己的聲譽可就全毀了。 這位陛下口中的賢德皇后,可是比話本子里頭的蛇蝎婦人還要狠毒些。 “meimei不必在我面前表忠心,以后若有機會到了殿下跟前,meimei把這些話留著去對殿下說去吧。伺候的人手夠不夠,自然有柳姨安排著。我一個人伺候殿下累不累,也不勞meimei關心了?,摤撋星覙O少到殿下跟前伺候,更何況你們?” “好jiejie,你別惱。我自知jiejie是輔國公府的表小姐,自然是meimei比不了的。來日方長,從霜今日也只是來先拜見jiejie。若有機會,還請jiejie在殿下面前為我美言幾句?!?/br> 教引宮女一朝得幸,飛到枝頭也是有的。若是一朝能成為太子的寵姬,眼前這個輔國公府名義上的表小姐,替她拾鞋都不配的。 “從霜meimei,你不是知道嗎?殿下有疾!再說了,陳二公子那日生了殿下好大的氣呢,都跑回鎮(zhèn)國公府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想必最近,殿下還得好好想想,怎么將二公子哄了回來,可能一時半會兒的也顧不上你們了。” 原本還想著,東宮之中多了幾個美女,太子殿下或許會放自己回去??扇缃窨粗鴱乃环~媚的樣子,婉婉突然對她們心生厭惡。所謂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jiejie這話是何意?難道殿下和陳二公子......?”從霜張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似是發(fā)現(xiàn)一個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下和陳二公子在大相國寺相守了十年,朝夕相對,親密無間,從霜姑娘覺得呢?” 婉婉一直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蠢笨的,可是現(xiàn)在看到從霜,她突然理解了什么叫胸大無腦。也許,其實自己也是有些聰明的,只是因為一直被太子殿下嫌棄的緣故,弄得她自己都有些妄自菲薄了? “斷袖余桃,原來殿下好男色?!” “我可沒這么說!”嗯,跟從霜比起來,自己的確夠聰明的了。 “......”。 “從霜meimei請便吧,一會兒太子殿下回來,我又得忙了。趁著這會子得閑,我和瑩瑩還有些體己話要說呢?!背?裸裸的送客。 作者有話要說: 楚更(咬牙):斷袖余桃這話,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嗯? 婉婉(壞笑):不關我的事,這么高級的詞,我連聽都沒聽過。 ☆、欠條 自從太子殿下還朝以來,這幾日他忙著的時候越來越多了。反倒是婉婉每天空閑的時間稍稍多了起來。 “殿下,您要的書案子找好了?!背幻ζ饋恚袂嘁哺芮芭芎?。 以前類似于這種事,他從來不親力親為的。可最近他算是明白過來了,只要牽涉到秦婉婉的事,那就必須上心,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每日下了朝回來,楚更都會換上寬松的外袍,再到那邊的佛龕處打坐冥思一會兒。這是這些年來在大相國寺養(yǎng)成的習慣。估摸著太子已經(jīng)打完坐了,竹青方才進來復命。 “搬進來吧。” 竹青費了一肚子力氣,又是選木料又是挑師傅,專門花了大價錢去定制了這套上好的書案。這書案的款式和雕刻的花樣,構思精巧,妙趣橫生,都是叫師傅先描出了圖樣,再讓太子看過之后才定下來的,很適合閨閣女子使用。 全套的黃花梨木的書案擺在太子殿下的檀木大書案旁邊,非但不顯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婉婉又在哪里躲懶偷閑?你去喚她過來。”楚更起身看了看,對這書案十分滿意。 “是?!敝袂嗍忠笄诘卮饝宦?。 “秦姑娘,殿下喚你過去?!惫贿€是在小廚房里找到她的。小廚房里芳香四溢,許瑩瑩和秦婉婉正在烹飪美食。 “今日,瑩瑩教我做了一道青瓜鮮菌時蔬湯,味道著實鮮美。稍等會兒我就給殿下端過去了?!蓖ǔ_@個時候,太子殿下都是自己在書房批折子,婉婉則在廚房里忙活著,準備午膳。 “殿下找你不是要用午膳,先跟我走吧!”竹青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他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婉婉那副愁眉苦臉背書識字的樣子了。 “婉婉你去吧,這里有我照應著?!爆摤摳胶土艘宦暋?/br> “殿下,您喚我?”她一走到門口,就看到房間里多了一副書案子,再回頭一看,竹青終于憋不住露出壞笑。婉婉心不甘情不愿地邁步進來。 “今后,沈太傅再來講課,你便坐在旁邊跟我一起聽?!?/br> “......”。婉婉低頭抿嘴,一幅十分不情愿的樣子。 “怎么,不喜歡?還是不愿意?”費了這么多心思,她竟然不領情?楚更面上又露出三分涼意。 “沒、沒有。多謝殿下!”趕緊福了福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今日午膳之前,先把上次背的兩句詩抄寫二十遍?!背叩近S花梨書案前,親自將宣紙展開了,又用鎮(zhèn)尺將紙壓平整了。 “.......”。 咦?這書案上擺的這套文房四寶怎么看上去這么眼熟?這不是......這不是上回陛下賞賜的那套,明明賣給了當鋪,怎么會在這里? “看什么看?還不快寫!御賜之物,也敢隨意典當。若是追究起來,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算是輕的。” “啊......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蓖裢裣褚粋€做錯了事的孩子,心虛地對付了一句。 “這套文房四寶,是懷瑜花了兩千兩銀子贖回來的,回頭你記得把銀子還他!” 楚更就著婉婉面前的紙筆,隨隨便便就寫出來一張兩千兩銀子的借據(jù)。不過,借款人寫的卻是秦婉婉的名字。 她還未來得及細看,楚更便抓起她的手粘上朱砂,在這借據(jù)上印上了紅紅的手印。 “什......什么!兩......兩千兩?!明明我只當了五十兩銀子!二公子視財如命,也不能這么坑我吧!” 她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就莫名其妙地欠了好幾千兩銀子......眼看著楚更將這借據(jù)收入了袖口中,婉婉簡直想哭。她一個月的俸祿不過區(qū)區(qū)二三兩,幾十兩都攢不起來,兩千兩她搭上性命也是不夠的。 “不如這樣吧,你每次讓我笑一次,我便賞賜你十兩銀子,怎么樣?”不過區(qū)區(qū)兩千兩而已,攢起來很快,實在沒什么可為難的。 兩千兩銀子,那得讓太子殿下笑兩百次才能賺到......在他身邊這么長時間,婉婉見他笑不會超過三次!這個......的確是有些難度。 “能讓冰仙兒笑出來,比攢兩千兩銀子還難一些。”婉婉用細弱的蚊聲嘟囔。 “你說什么?”楚更忍不住伸手輕輕揪起她的耳朵。他明明聽得很清楚,她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冰仙兒? “沒、沒什么。殿下啊,十兩銀子十兩銀子的,攢得太慢了些。一次五十兩,怎么樣?”反正賣身契都已經(jīng)簽了,既然沒有辦法反悔,那討價還價賣個好價錢還是可以的。 “五十兩?行,本宮答應你了?!背旖禽p笑。在自己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她倒是越來越機靈了。 “殿下,你這是......笑了?”從現(xiàn)在開始,她可不能放過他每一個細碎的表情,太子殿下一個笑容,可是值五十兩銀子呢。 “……”。楚更立刻收斂了嘴角的那一絲弧度。 “我欠的銀子也立了字據(jù)了。那、那個,殿下說,笑一次五十兩,我覺得吧……嗯,我沒有不相信殿下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吧,口說無憑……”。 婉婉從小在茶館酒樓里,聽過的那些說書先生的故事里,口說無憑、立字為證都是必備的橋段。 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