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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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更微閉的眼瞼之下,眼球卻在微微轉(zhuǎn)動。秦婉婉一向愚蠢,沒想到這次倒是突然開了竅。還知道從那松煙墨推斷信件為偽造,也拎得清,讓他不要回京。 思及此處,楚更拿出來藏在袖口中秦婉婉的鎏金鐲子,這是早上他從柳姨手上接過來的。這鐲子做工只是一般般,纏枝的花樣、紋路倒是有些別致,金屬質(zhì)軟,戴的舊了便有些變了形。 “先去一趟玉珍樓。”玉珍樓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珍寶鋪子,京城中的命婦貴女們大多在此定制珠寶首飾,而民間普通的女子也都以擁有一件玉珍樓的珠寶為榮。 “是?!敝袂啻饝?yīng)一聲,卻微微皺了眉頭。 今日這樣大的東宮儀仗,大張旗鼓地停在玉珍樓的門口.....自從還朝以來,太子殿下行事一向低調(diào)謹慎,怎的今日要破了戒? 竹青本想勸他,此事不急于一時,長途奔波,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先稍作休整??墒寝D(zhuǎn)念一想,又將話吞了回去。 經(jīng)此一番,秦婉婉在太子殿下的心目中,怕是更加不同了。 果不其然。當(dāng)東宮的車駕停在了玉珍樓門口,遠遠的便有了不少人圍觀。樓中的掌柜慌忙出來,跪地迎接。 “太子殿下玉駕親臨小店,玉珍樓蓬蓽生輝!” 馬車中人并不言語。楚更微微掀開窗簾一條縫,將那鎏金的鐲子遞到了竹青手里。 “掌柜的,照這個樣式,打一對一模一樣的赤金鐲子?!敝袂嚯p手接過了,又將那鐲子遞到掌柜手中。 鎏金的首飾還是十幾年前的流行,如今怕是已經(jīng)不襯秦婉婉了?,F(xiàn)在京中貴女,都時興赤金的。 “誒誒,大人放心吧,只要有樣子,沒有我們玉珍樓做不出來的首飾?!闭乒袢滩蛔】湎潞??,不過相對于玉珍樓的手藝,這自夸倒也是實至名歸。 “有勞?!敝袂嘁恍?,就要從銀袋子里掏出一張銀票給他。 “不不不,能為殿下效勞,小人不甚榮幸,怎么能再收大人的銀票。呃......小人斗膽,想請?zhí)拥钕沦n墨寶一幅,作為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掌柜賠著一張笑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太子殿下還在大相國寺中時,京中就有許多女子是太子殿下的擁躉,今日他既然親自來了,若是能再求得他一字,玉珍樓將來的生意必然更上一層樓。 “哦?”竹青為難地向車窗處看了一眼。京中誰人不知,太子殿下的字雖寫得極好,只是他從不給人題字。 外間二人的對話,楚更坐在車里聽得清清楚楚。這次他倒是沒有太多猶疑,隨手抄起紙筆寫了兩字,片刻便將這宣紙卷了,從窗簾下遞了出來。 還真寫了?竹青趕緊接過來一看,只見紙上是楚更親提二字:“珍寶?!?/br> 珍寶珍寶,旁人不知內(nèi)情,竹青卻知道,其中是意有所指的。秦婉婉如今在太子殿下心中,亦是如珍似寶一般的人物了。 “掌柜的,殿下特賜貴店,珍寶二字?!边@兩字,用在這玉珍樓倒是十分應(yīng)景。 掌柜十分滿意,笑逐顏開,連忙磕頭謝恩:“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 楚更邁出宮門之時,還沒等他人到東宮,宮里的情形便已有人遞到了東宮之中。知道太子殿下平安無事,陳明省告辭回了國公府,柳姨的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車駕才剛剛停穩(wěn),柳姨就趕緊迎上來稟報:“殿下,方才秦姑娘醒了,此時,正跪在殿下寢殿門口呢?!?/br> 秦婉婉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東宮,又得知太子連夜返京,便更加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之中。盡管柳姨告訴她太子未被牽連,秦婉婉仍是將信將疑,心里不安。 可是,在得知許瑩瑩被關(guān)在了地牢之中,還被削去了一根食指,秦婉婉便是躺都躺不住、坐也坐不住,等也等不了。 也不顧自己高燒未退,身上帶傷,也不顧太子還在宮里,沒有回來,執(zhí)意要跪在那空蕩蕩的寢殿外頭,說是要向太子殿下請罪,也請求他寬恕了許瑩瑩。 “那個蠢女人!”楚更面色一沉,極不耐煩。他此時實在是困乏得很,剛在路上還想著,回來了先去探望秦婉婉,卻沒想到她給他唱了這么一出,跪地求情的苦情戲碼。 快步走到寢殿外頭,果然看見秦婉婉背影,正赤足跪在那里。 三千青絲就那樣散散地披在背后,許是跪得累了,又或者是傷口疼,她的腰背軟軟趿拉著,還偷懶蹭坐在自己的足跟上!這哪里是跪地求情?明明就是曲腿而坐。 “你既然要跪著,就給本宮好點跪!”楚更最不喜歡受人要挾,尤其還是這樣裝腔作勢,自作聰明的。 回來路上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憐香惜玉之情,此刻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殿、殿下!”婉婉驀然回過頭來,抬起下巴看他。 月余不見,太子殿下皮膚曬黑了,身形更消瘦了,唯獨那千年寒冰般的冷和生人勿近的面容,一如從前。 原來柳姨的確不是寬慰自己的,太子殿下全須全尾兒的回來了,還能對她這樣冷言冷語的,真好! 她的臉色煞白,嘴唇還依稀有些裂紋,高燒之下眼神似有一絲迷離,在看到楚更的那一剎那卻仿佛染上了璀璨的光華,臉上的笑意濃得化不開似的。 “嗯?!背斨粡埫姘c臉,眸光冷冷森森,心中卻一滯。 他按捺下想要上前攙扶她的沖動,只是站在那里看她。等著她,等她開口求他放過許瑩瑩。 “奴婢有罪!”秦婉婉收起目光,失落地垂下眼眸。她的兩只手似是十分緊張的交疊在一起,一只手撫了撫另一手的食指,鄭重其事地向他叩首。 “知道有罪就好!”楚更挑了挑眉,本想說出安慰的話,卻不知怎的,吐出口的卻依然生冷無情。腳下已經(jīng)挪動了半步,想要上前去,卻又收回了腳步。 楚更等著她說下文,她卻久久未曾說話,只是保持扣頭的姿勢,跪在那里。 這是......暈倒了嗎? 楚更心里一緊,也顧不得許多,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當(dāng)手搭上她的肩膀,他才覺出她的兩肩微微顫抖。 “你、你怎么了?”楚更蹲在她身邊,有些手足無措,他還從未見過秦婉婉這副模樣。 “沒、沒什么?!彼穆曇粲行┻煅?,可是依舊額頭點地,不肯抬頭。 秦婉婉在哭?楚更心里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挫敗感。 “抬起頭來!”這是一個命令。 “沒、沒事的,我、我只是心、心里難過......”。秦婉婉不喜歡讓別人看見她哭的樣子,不但沒有抬頭,反而用手臂抱住了后腦勺,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在見到太子殿下之前,她滿心里都是驚懼和對他的擔(dān)心,自己坐立不安,實在不知道怎么排解。 于是,她便用了一個最笨的辦法,到寢殿前跪著。雖然她知道于事無補,可是這種自我懲罰的方式好歹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見他平安歸來,她終于不再害怕、不再提心吊膽了。當(dāng)這些厚重的情緒突然消散,那些壓抑在她心里的痛快和委屈才重新浮了上來。 看到太子殿下平安歸來,卻又想到了許瑩瑩。那種被至親的人背叛的痛苦,那種被最相信的人欺騙的委屈,終于讓她覺得剜心一般的疼。 “抬起頭來!”更為嚴厲和不耐的聲音。 依舊只是低著頭,秦婉婉抽泣著說:“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么對我。殿下......我,很難過?!?/br> 見到太子殿下,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要將滿腹的痛苦和委屈都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發(fā)泄出來。大概,人只有在親近和信任之人面前,才能卸下所有心防,坦陳所有的情緒吧。 在聽到她對他說,自己很難過的時候,楚更的面上有了一絲動容。他眸色微動,攥了攥袖口中的拳頭。他重新蹲了下去,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秦婉婉滿臉淚痕,卻在被迫抬起頭的時候努力擠出了一絲笑。 “沒出息!真難看!”楚更裝作毫不在意,故意哼笑了一聲,仿佛這一聲嫌棄就能撫平她心里的傷痛。 “許瑩瑩不會死,等她好一些,讓她回去吧!”因為知道她的在意,所以,不想讓她難過。 秦婉婉止住了哭泣,頗感意外。 他將手從她下巴上拿來,手上濕乎乎的,沾著她的眼淚。楚更一臉嫌棄地就著秦婉婉的衣服擦了擦手:“女人,真的是很麻煩!” 會哭的女人,更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竹青(戳楚更):那個那個,殿下啊,背主棄義之人不得茍活,好像是你定的規(guī)矩..... 楚更(黑臉):廢什么話啊,本宮叫你放人就放人! 竹青:...... ☆、鐲子 “竹大人,您來了?”玉珍樓的掌柜遠遠看見竹青騎著高頭大馬過來,趕緊上來牽馬。 “前幾日拖掌柜打的鐲子,可是做得了?”竹青含著笑翻身下馬。 自從太子殿下親自為玉珍樓題字,這幾日玉珍樓的生意格外興隆,店門口人頭攢動,擠滿了前來買首飾的客人。 竹青站在門外,就已經(jīng)看見那“珍寶”二字已被玉珍樓拓印得極大,悉心裝裱起來,掛在店中央最醒目的位置。 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掌柜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了起來:“啊,太子殿下的墨寶,小店已經(jīng)將原件供了起來,又拓了這一份掛上。竹大人,內(nèi)院雅間請!” 玉珍樓的內(nèi)院有不少獨立的雅間,供一些貴賓慢慢挑選試戴首飾。竹青一落座,便有小廝奉上茶來。 “大人稍待片刻,我親自去取了鐲子來?!闭乒翊蛄艘宦曊泻?,便留竹青一人在此等候。 隔壁的雅間,正巧有幾位高門貴女正在挑選首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聽說,太子殿下預(yù)定的那鐲子,還是他親自選定的款式呢?!眰鱽戆惨恋穆曇?,語氣里泛著一股酸酸的醋意。 玉珍樓不知內(nèi)情,只當(dāng)秦婉婉那手鐲的樣式是太子殿下親自選定的,以此為噱頭,倒是幫他們招徠了不少新客。 秦媚兒因為秦端之的偏心,如今越發(fā)覺得秦婉婉討厭了。她隨意的拿起幾樣頭飾,在發(fā)間比了比,附和道:“東宮之中,能讓太子殿下親自選首飾的,還能有誰?連皇后娘娘賜的那幾個女孩,都被太子殿下趕了出去?!?/br> “鄉(xiāng)下的粗鄙丫頭,她也配戴這赤金的鐲子?都怪那個秦婉婉,因著這一遭,輔國公府與東宮可算是撕破了臉。” 安伊對太子癡心一片,如今雙方勢同水火。為了太子殿下,她也曾跟家里鬧過,但是都無濟于事。她那成為太子妃的美夢,似乎已經(jīng)離她越來越遠了。 “jiejie別急,我爹已經(jīng)上了折子,多早晚都會把秦婉婉嫁出去。這次,定不讓她再留在太子殿下身邊,獻媚鼓惑的?!鼻囟酥辉敢饩砣霒|宮與晉王之爭,只能管好自己的妻女。 “那么說,小姑父是已經(jīng)尋著人了?”安伊心里好受了些。 “聽娘說,是有些眉目了。jiejie猜猜?”秦媚兒見安伊舒展了眉頭,也跟著高興了起來。她貼到安伊耳邊,小聲嘀咕了幾聲...... “大人,久等了,這是殿下預(yù)定的赤金鐲子?!闭乒穸酥陆q面的首飾盤子,里頭放著一對嶄新赤金的鐲子,還有秦婉婉的那只舊鐲子。 “太子殿下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敝袂嗄闷痂C子來驗貨。 與秦婉婉的那只舊鐲子比起來,玉珍樓的手藝可是高超了許多,同樣的款式紋樣,出來的效果就是更加精致典雅。 “小人省得的,大人放心吧。等大人驗了貨,小店定是連這鐲子的模具都毀了,這對鐲子,世上不會再有第二件。” 京中貴人們私下來定制的不少,尤其是那些高門貴女,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首飾與別人的重樣,于是便愿意花更大的價錢,將選定的樣式買斷了。 東宮之中。 突然被關(guān)在東宮里閉門思過,楚更得以從之前通宵達旦的節(jié)奏中抽離出來。這幾日,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他每日不是讀書打坐,就是批閱奏折。好在修筑堤壩的事,楚更早已安排得妥當(dāng),倒是不曾耽誤大事。 反倒是秦婉婉,一直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來,干什么也都是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此時她坐在書案前,裝作讀書的樣子,其實許久都未曾翻動一頁書了,只是怔怔的發(fā)呆。 “為什么干娘會把瑩瑩送到東宮?”沉思良久,秦婉婉蚊聲嘟囔出這一句。 “你說什么?”楚更眉間一跳,裝作沒聽清楚。他只道她想別的什么這么入迷,原來還在想著許瑩瑩的事..... “殿下,為什么干娘會把瑩瑩送到東宮來?”婉婉重新大聲地問出來。 若說許瑩瑩被輔國公指使的,她信??墒撬热皇侨ネ侗剂硕履?,為什么反而會被送到東宮? 還有她剛被扣押在大牢里的時候,也只有董月娘去看她,東宮之中柳姨她們卻一直都不曾出現(xiàn)......如果云來酒樓本就是聽命于太子殿下,那,豈不是從她認干娘的時候,甚至于更早,從她們?nèi)刖┲掌?,太子殿下便已?jīng)對她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了? “本宮也是才知道,云來酒樓是懷瑜家開的?!边@是實情,他的確是剛知道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