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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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愿吵醒她,楚更抬手示意竹翡退下。他還是不喜歡其他女子近身,便自己脫下外袍,又披了一件單衣,端坐在妝臺前自己將發(fā)冠取下,白玉簪子一抽,他的頭發(fā)便如緞子一般披散了下來。 似是有預(yù)感一般,秦婉婉略微一動,披在背上的毯子滑落下來,隱隱約約的秋風(fēng)打到她的背上,卻覺得有些寒涼,凍醒了。秦婉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見楚更已經(jīng)換好了衣衫:“殿下回來了!” “嗯。既然醒了,還不過來?”睡著的時候舍不得叫醒她,不過既然醒來了,就不能讓她閑著。 “哦。”秦婉婉屁顛屁顛走到他身后,拿起梳子替他梳起發(fā)來。 楚更微微蹙眉,看著她這個缺心眼的樣子著實(shí)有些擔(dān)心。任她替自己輕輕梳著頭發(fā),忍不住囑咐道:“這圍場極大,明日前頭開始行圍,怕是還得要幾天,需等到行過跪獻(xiàn)之禮,父皇與眾臣工宴飲完才會班師回朝。我這幾日需得侍駕,你便好好跟昭陽她們待在一處,不要亂跑?!?/br> 秦婉婉倒是毫不在意:“皇后娘娘她們怕是也準(zhǔn)備了不少節(jié)目的。今日偶遇淑妃娘娘,她還盛情相邀,說是悶得慌,讓我明日得空去陪陪她呢。” 楚更眉間微動,眼神如燭火般跳動了一下。淑妃......她依仗盛寵,又總愛與安皇后叫板,因此在后宮中并不得人心,也沒什么可以來往的嬪妃。除了陪在皇帝身邊,其他時間的確無聊。 “此處不比宮里,若實(shí)在推卻不了,你便邀了蕾蕾她們同去?!奔热蛔约翰槐闩阍谒磉叄惨獙⑺懈督o信任的人才能放心。 其實(shí)秦婉婉自己對這些也興趣淡淡,聞言得寸進(jìn)尺:“殿下,蕾蕾說,這營地附近有不少小商小販,趁著明日你們?nèi)バ袊墓Ψ颍业故窍霂е耵?,去集市上逛逛?!?/br> 由于每年秋狝期間隨行人員成千上萬,便有眾多民間商販們到秋邇大軍扎營之地附近,搭起席棚布帳,開設(shè)“臨時市場”,出售各種商品。 女人真的很麻煩!楚更不悅:“京中什么沒有?我不是說了叫你不要亂跑?!?/br> “倒不是要亂跑,只是......”。只是這幾日,昭陽公主她們必定是與嬪妃命婦們坐在一處觀獵,又或是陪著皇后娘娘散心,想必安伊與秦夫人一流也會出席,秦婉婉身份尷尬,也實(shí)在不想與她們見面罷了。 楚更隔著鏡子看來,瞧見她臉上為難的神色,又退讓一步:“如若不然,你明日裝扮成小侍衛(wèi),跟在我身邊?” 秦婉婉不依:“殿下去行獵,我豈不是只能傻傻站在那里候著?” 楚更只好由她:“也罷,多派幾個侍衛(wèi)跟著吧?!?/br> “多謝殿下!”秦婉婉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翌日,圍場。 皇帝端坐于高臺主位之上,左右兩側(cè)分別是太子楚更、晉王楚彥、靖北蕭穆祖和平南林明朗。廣場上,各班人馬列隊而立,近衛(wèi)已將圍場周邊包圍地如同水桶一般,有的牽狗、有的駕鷹、有的遞箭,還有專職護(hù)衛(wèi)皇帝安全的禁衛(wèi)軍。 “啟奏陛下,諸事已備,還請陛下開箭?!币簧砣盅b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謝銘宇高聲稟報。他年少時便軍功加身,此后便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屢獲擢升,今年不過三十開外,便已成為君主的心腹干將,執(zhí)掌禁中戍衛(wèi)。 “嗯......今年太子隨侍,就讓太子替朕開這一箭吧!”自從上次御書房對弈,父子倆心意相通了許多,可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皇帝對太子的態(tài)度依然嚴(yán)厲而冷漠。 “兒臣遵旨。”楚更躬身,接過謝銘宇親自遞過來的弓箭,砰地一聲,直中靶心。 楚彥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妒色和不甘。年年秋邇,從來都是他隨侍皇帝身側(cè),此前也未有哪一年父皇是讓自己替他開箭的。太子甫一回來,竟然就得此殊榮。加之此番在聯(lián)姻靖北候一事上受挫,楚彥更加深深意識到,嫡庶尊卑,果然是不可逾越的。 緊接著,號角齊鳴,炮聲陣陣,鳴鏑聲聲,不絕于耳,眾人跪地山呼萬歲之后,方才齊齊上陣,策馬飛馳。以晉王打頭陣,平南王、靖北小侯爺、其他皇子王公緊隨其后,雄鷹在空中往返飛翔,晉王亦是“嗖”的一聲,彎弓搭箭,便先打下來一只雁兒,有鳥羽飄如飛雪,翩然而落。眾人各自四散開去,競相追逐林中飛鳥、山中野獸,只見萬箭騰空,仿佛能夠遮天蔽日一般。 “他們都去了,怎的,太子殿下還不著急上馬?”今日安耀揚(yáng)在臺下觀禮,見楚更未曾動彈,忍不住開口詢問。 楚更遠(yuǎn)眺過去,圍場上已是塵土飛揚(yáng),大家競相追逐,圍合狩獵,各個都想拔得頭籌,也好在跪獻(xiàn)之時多些收獲,討些封賞:“本宮畢竟吃齋念佛十年,一時之間,竟不敢妄動殺念。就請父皇恩準(zhǔn),兒臣暫且在父皇身邊伺候吧?!?/br> 若是換了以前,太子可是沒有這么好的孝心,這留在身邊伺候,本也是一種親近的表達(dá)。永泰帝聽了十分受用:“嗯,太子慈悲,朕自然應(yīng)允。” 遠(yuǎn)遠(yuǎn)隔著帷幔,皇后也帶著一眾后妃公主、命婦閨秀們前來觀禮。 “陛下果然慧眼識珠,從前總是戲稱,昭陽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將來不知有誰可相配,真沒想到,陛下便點(diǎn)了靖北候府的小侯爺做駙馬。本宮遠(yuǎn)遠(yuǎn)瞧著,駙馬沖鋒在前,英姿颯爽,與我們昭陽,真真是一對璧人?!卑不屎蟊疽馐菫榱擞懞?,便專門撿了好聽的話來說。 “是啊,小侯爺做不成皇后娘娘的侄女婿,如今尚主,成了駙馬,豈不是與娘娘更加親厚?”依舊是淑妃出言不遜。 今日的座位不比在宮里那么講究,安伊便坐在安皇后身邊,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受得住委屈的主,聽見淑妃如此挑釁,忍不住就要出聲教訓(xùn):“什么皇后娘娘的侄女婿?淑妃娘娘,你怎敢仗著皇上恩寵,便在我大姑姑面前如此放肆?!” 前些日子父親跟她說,大姑姑想讓陛下給她和蕭穆祖賜婚,她又如何能依從?本是跟家里鬧將了一回,于是,輔國公府大小姐對太子情根深種的事,便傳了個滿城風(fēng)雨。誰知后來蕭穆祖竟然成了昭陽公主的駙馬,于是,安伊被靖北候府嫌棄的傳言又甚囂塵上。若不是有安皇后做靠山,又有顯赫家世,還不知被編排成什么樣子。 她本也是明媚的閨閣女子,這婚姻大事裹挾到了晉王與太子之爭中,生生讓她越發(fā)尖利刻薄起來。 淑妃也不是個好欺負(fù)的主,更何況安伊在她面前還是小輩,出言譏諷道:“本宮不過是夸贊駙馬,安小姐這是著的那門子急呀?本宮只不過是說了一句,皇后娘娘的侄女婿,娘娘的侄女,莫非只有安小姐不成?你又何必對號入座?” 說罷,淑妃還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坐在安伊身旁的秦媚兒。安伊是安皇后的姑表侄女,可秦媚兒,也是安皇后的姨表侄女。只不過有安伊擋在前面,大家也就習(xí)慣性地忽略了這個小姑娘而已。 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安皇后還要表現(xiàn)得賢德大度。尤其是她聽了安伊的話,也有些生氣她的沖動沒分寸,便斥責(zé)道:“安伊,淑妃是你的長輩,又是陛下嬪妃,無論長幼尊卑,都是你失言了。還不快向淑妃道歉?” “可是!大姑姑!”安伊心里不服氣,嘴已經(jīng)嘟得老長。 淑妃無所謂地?fù)u了搖帕子,繼續(xù)譏諷道:“罷了罷了,安小姐福澤深厚,這將來可是要當(dāng)皇后的人。將來沒準(zhǔn)本宮還得來求安小姐呢?!?/br> ☆、暗箭 安皇后冷冷瞪了淑妃一眼,便不欲再與她做無謂糾纏。開口將今年重陽的節(jié)目給眾人布置下去:“一年一度秋風(fēng)勁,明日又是重陽節(jié),他們且行圍狩獵,本宮邀了皇上來與大家一同登高簪菊、佩香茱萸、飲菊花酒。內(nèi)侍們已經(jīng)備好了萸枝,今日回去,大家且都親手做一做茱萸囊,回頭我們登上小金山,也讓大家一同評一評,比試比試,看看誰家的構(gòu)思巧妙、繡工精致,奪魁者,陛下和本宮有賞!” 茱萸有“辟邪翁”的雅號,按照羲國傳統(tǒng),九月九日重陽登高時,要將茱萸的果實(shí)置于布囊中,佩掛在手臂上,取辟邪消災(zāi)、解除病痛之意。秋菊又稱為“延壽客”,登高眺遠(yuǎn)之時,菊花須插滿頭歸,取其長壽延年、幸福美滿之意。 “是?!北娙她R齊答和。 眾人各自分散,陳蕾瑜對昭陽道:“皇后娘娘這里說起駙馬,正主兒尚且未曾開聲,她倒先嚷嚷起來。若要我說她,怕還不及淑妃娘娘的話中聽呢?!?/br> 輔國公府和鎮(zhèn)國公府同為后族外戚,這些年來雖然表面上客客氣氣相安無事,但分別站隊晉王和太子,原也是各為其主。這段時日為了晉王納妃、公主下嫁的事,本來兩個國公府就有點(diǎn)劍拔弩張的氣勢,加上陳蕾瑜對于安伊的做派早就看不順眼了,故而一向?qū)λ銢]什么好評價。 昭陽公主見地卻又比她更深一層:“這遭對靖北候府沒有拉攏成,大哥他們又豈會甘心?父皇雖對二哥的婚事有意拖延,怕是也不能太久。我不日就將離京,只怕二哥在宮中沒了助力,待到將來為二哥選妃......只怕今后會越發(fā)艱難。” 陳蕾瑜向來不喜這些攻訐爭斗,不過并非不懂。她們兄妹自小經(jīng)歷了鎮(zhèn)國公府十年前的那場變故,反而更加養(yǎng)成了疏淡灑脫的性子:“這一路走來,太子殿下向來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十年前那樣艱難尚且過來了......公主用心良苦,特意將秦婉婉放到太子。婉婉聰慧活潑,做事不拘一格,待她成熟些,自然可以為太子殿下助益。反倒是你呀,這里放心不下太子殿下,那里又牽掛他......明明是個天之嬌女,就是這心思也未免太沉重了些?!?/br> 知道二哥處境也不容易,昭陽本不欲再將平南王的事去擾他。誰知秦婉婉聽見她和蕾瑜話,竟然回去告訴了太子殿下,這才有了陳懷瑜花眠樓中勸解平南王這一節(jié)。 提到秦婉婉,昭陽公主心緒稍稍好轉(zhuǎn)。素知她是個不服管束的性子,笑道:“我們在這里陪坐,她倒是不知道又到何處消遣去了。得虧婉婉今日沒來,她若知明日登高還需自己做萸囊,豈不是又要頭大?” 遠(yuǎn)遠(yuǎn)的秦婉婉正迎面走過來,大聲笑道:“正是因?yàn)轭^大,我這才得了信,不是趕緊過來求公主和蕾蕾幫忙啦!”竹青和竹翡她們跟在她后頭,手中不知拿了多少秦婉婉方才從集市里挑來的好玩意兒。 “沒想到這臨時的市集東西還特別齊全呢,我淘到了不少好東西,公主瞧瞧,若有喜歡的,我再去多買一些,將來也好給公主帶去北境?!?/br> 陳蕾瑜看了一眼跟在后頭一臉無奈的竹青:“太子殿下倒是舍得,婉婉逛個集市,都得是太子殿下的親隨跟著拎東西的?” 秦婉婉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欺負(fù)竹青變成了人生的一大樂趣,聞言從竹青手上接過一包點(diǎn)心:“今天這集市可是不白逛逛的,我還遇到了一個賣貨郎是同鄉(xiāng)呢,賣的都是我家鄉(xiāng)時興的果子點(diǎn)心,我特意多買了些,拿給你們都嘗一嘗?!?/br> 幾人正在昭陽營帳中吃茶用點(diǎn)心,又在想著要做個什么樣的茱萸囊明日才能交差,聊得正歡,忽見昭陽公主的婢女鶯兒一路小跑著過來,面色焦急:“殿下!前頭來人稟報說,小侯爺行獵之時被平南王的弓箭所傷,如今人在大營里?!?/br> 她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一滯。陳蕾瑜不敢相信:“怎么會?我哥哥不是說,平南王與靖北小侯爺在京郊長亭一戰(zhàn),兩人已經(jīng)化干戈為玉帛了?” 鶯兒如實(shí)作答:“究竟情形如何,倒是并不清楚。皇后娘娘聞訊已經(jīng)趕去大帳了,因怕公主殿下?lián)模匾馇擦巳藖砀嬖V,說是小侯爺并未傷及要害,還請公主殿下放心!” 蕭穆祖的生死安危,不僅關(guān)系著昭陽公主的婚姻大事,也系著北境將士的軍心穩(wěn)定。他本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等閑應(yīng)該傷不了他,卻偏偏在第一天行圍之時被平南王所傷......加上之前又有平南王與他長亭約戰(zhàn)一事,朝臣們皆知,平南王與蕭穆祖就是一對情敵。 這整件事都透著詭異,似是有人刻意為之。 皇帝營帳。 “太醫(yī),駙馬的傷勢怎么樣了?”安皇后匆匆趕過來,徑直入了內(nèi)間,只見那一箭刺中的是蕭穆祖左臂,橫貫而入,鮮血淋漓。 此時的蕭穆祖頭頂冒出不少虛汗,偏袒左肩,太醫(yī)正在替他清理血跡和粗略消毒:“請陛下和娘娘放心,這點(diǎn)小傷,對臣而言算不得什么。也請陛下,不要責(zé)備謝統(tǒng)領(lǐng)?!?/br> 太醫(yī)躬身回稟:“還好這箭上并未淬毒,也未曾傷到筋骨。待老臣一會兒將這箭矢剪斷,再替小侯爺將箭拔出來,不過,這皮rou之傷也只能慢慢將養(yǎng)著,讓傷口慢慢愈合,長出新rou來,怕是要疼上幾日了?!?/br> 永泰帝靜靜看著太醫(yī)替他療傷,一雙精明而深邃的眼睛中透出絲絲寒涼:“嗯......駙馬放心,此事,朕一定給你們靖北候府一個交代!” 蕭穆祖自己知道,當(dāng)時那暗箭嗖然飛來,仿佛是特意沖他而來似的,那箭尖瞄準(zhǔn)的位置也絕不止是他的左臂,而是他的心臟!那一支箭,是想要取他性命的! 可是,為什么是平南王?蕭穆祖心中同樣疑惑,只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卻未曾表現(xiàn)出半分:“此事,臣請陛下,不要讓家父知道!” 永泰帝投來一個問詢的眼神:“哦?” 蕭穆祖斂去眼中凌厲之色,眸中淡然無波。既然此次僥幸躲過了一劫,他只想大事化小,早早回北境去,實(shí)在不想深究:“臣,不想讓家父擔(dān)心,不想讓陛下為難。” 靖北候并不知曉許多細(xì)節(jié),貿(mào)然讓他知道,恐怕北境軍心浮動。 而事涉平南王府,若是深究下去,恐怕永泰帝不得不處置了林明朗。如今平南王府本已因賜婚之事心有不滿,若是再因此事而要受懲處,永泰帝將會十分為難:處置得重,恐引得平南王府離心,處置得輕,又不足以安撫靖北候府。 若說在顧全大局之外,還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考量,那便是,他不想讓昭陽公主因此找人非議,過于難堪。畢竟,她將是他的妻。 永泰帝卻一眼看出了蕭穆祖的心思,心中對這個女婿越發(fā)滿意:“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穆祖是因?yàn)樾奶壅殃???/br> “嘶——!”蕭穆祖本是繃著一口氣,任憑這傷口如何疼痛都沒吭聲,聽得永泰帝的這句卻突然走了神,那太醫(yī)剪斷箭矢的動作牽得他極痛,忍不住就發(fā)出了一聲長嘶。 永泰帝道:“為了昭陽,穆祖想要將此事就此揭過。不過朕倒是想看看,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傷了昭陽的駙馬”。說此話時,他卻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安皇后。 她此時應(yīng)該是在招待女眷們觀禮才是。她前腳剛來與自己商議明日登高簪菊一事,蕭穆祖后腳便受傷被抬了進(jìn)來,這時間上,倒是也太湊巧了些。隨著方才蕭穆祖發(fā)出的那一聲嘶痛,她的額間反而冒出了汗珠,一方云帕在手中攥地極緊,仿佛她也能感受到那疼痛一般。 “皇后。” “臣妾在?!边o帕子的手松了松,安皇后面上也是如常的擔(dān)憂神色。 “圍場不比宮里,事出突然,便也不必那么講究了。昭陽那孩子膽大心細(xì),這幾日,便讓她親自照顧穆祖吧。”說這話時,永泰帝見蕭穆祖有些不好意思,頓時眼中仿佛都有三分笑意。 “臣妾遵旨。那......明日的重陽登高?還請陛下示下?!笔捘伦孢@一受傷,定然是掃了大家的興致了。 “如期舉行。穆祖說得對,總不能因他一人受傷,便影響了朝廷的秋邇?!庇捞┑刍卮鹜赀@句,旋即起身,去到了營帳外間。 因?yàn)檫@圍場范圍極大,行獵之時大家便都四散跑開了,楚彥等人恐怕此時還不知蕭穆祖受傷的事,不知跑去哪里捕獵去了。反倒是楚更一直隨侍在皇帝身側(cè),此時,他微蹙了眉頭,冷眼看著坐立不安的林明朗和跪地請罪的謝銘宇,眼中不辨喜怒,只是輕輕地搓著自己的手指,似有所思。 方才候著的功夫,禁軍統(tǒng)領(lǐng)謝銘宇一直跪地不起請罪。此次圍場內(nèi)圍護(hù)衛(wèi)本就是他禁衛(wèi)軍的職責(zé),沒想到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有人受了傷!他一慣炙熱的目光此時陰森非常,那眼中猶如數(shù)九隆冬的冰芒讓人背脊發(fā)涼,心驚膽戰(zhàn)。 林明朗也是坐立不安,他神色沉沉端坐在椅子上,那緊緊攥著的拳頭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安。他拼命回憶剛才射出那一羽箭究竟是何種情形。 ☆、禁軍 見皇帝出來,楚更和林明朗起身行禮,永泰帝的主位上鋪著一張鹿皮,他并不著急坐下,也并不著急理會跪在帳中央的謝銘宇。他立在主位旁,似是悠閑地?fù)崃藫崮瞧っ?,反而使得帳中的氣氛越發(fā)壓抑而嚴(yán)肅,每個人心里都有些堵,皇帝不開口,誰都不敢擅自發(fā)聲。 半晌,永泰帝勉為其難坐了下來,微瞇著眼睛將帳中幾個人依次打量了一番,方才清了清嗓門,先開口問林明朗:“平南王,你怎么說?” 林明朗自小也是永泰帝看著長大的,又因?yàn)檎殃柕木壒?,其?shí)私下的感情一直不錯,若是換做平時,他總是叫他明朗。此時以爵位稱呼他,可知皇帝心中已有芥蒂。 他單膝跪下稟報:“陛下,當(dāng)時,臣明明是看見了一頭麋鹿,便搭箭去獵。樹深林密,的確未曾見到蕭穆祖,接連幾箭出去,只感覺那箭應(yīng)該是獵到了東西。直到聽見蕭穆祖翻身倒地的動靜,我上去看時,他手臂上那箭......的確是我的?!?/br> 為了便于最后行跪獻(xiàn)禮時清點(diǎn)獵物方便,讓皇帝按照圍獵的收獲論功行賞,每個人的箭上都做了特殊標(biāo)記以便于區(qū)分。因此,以那傷人的箭來看,的確是平南王的罪責(zé)。 林明朗面帶悔意,畢竟蕭穆祖真的受傷了。并非故意也好,蓄意報復(fù)也罷,亦或就是被陷害了?他無法自證清白!即便他是被人陷害......他不知道昭陽會怎樣想他! 可是細(xì)細(xì)想來,他瞄準(zhǔn)鹿的時候,箭口明明是向下的,即便是蕭穆祖騎在馬上,要以箭貫穿他的手臂,那樣的角度也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 林明朗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有人躲在暗處,趁著他獵鹿的時候同時將箭指向了蕭穆祖! 永泰帝文治武功,年輕時也極愛騎馬狩獵,林明朗能夠能夠想得到的疑慮,他自然也看得到。于是,他并不急于下定論:“平南王先平身吧......謝統(tǒng)領(lǐng)?可有再查出什么?” 謝銘宇跪地回稟:“小侯爺中箭倒地后,微臣就已經(jīng)命人仔細(xì)勘察過方圓一里之地,從地上的足印來看,除了侯爺和王爺?shù)鸟R蹄,便是一些鳥獸足跡,確認(rèn)當(dāng)時,周圍應(yīng)該只有小侯爺和平南王兩人在那附近狩獵,并無旁人?!?/br> 永泰帝沉著臉,不再吱聲,若有所思。 晉王楚彥一路風(fēng)塵仆仆,一襲緊身戎裝,顯得身姿挺拔健碩。未等得及人傳召便焦急地直接闖了進(jìn)來:“父皇!兒臣剛在北山狩獵,聽得有人來稟報說,小侯爺意外受傷了?” 晉王的到來打斷了永泰帝的思路,他腰上的箭筒已經(jīng)空了大半,靴面上也沾染了厚厚的塵土。永泰帝回過神來:“嗯......沒傷著要害,你娘正在內(nèi)間呢?!?/br> 楚彥臉上的焦急之色稍減:“那,兒臣先去看看小侯爺?shù)膫麆??”永泰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