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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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皇帝已經(jīng)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他一開言,大家都不再敢出聲。永泰帝看著魏力勤滑稽的樣子,說道:“謝統(tǒng)領(lǐng),禁軍,需得好好整治了!” 謝銘宇冷冷看了魏力勤一眼,躬身答應(yīng):“是!” 皇帝又道:“太子、晉王,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吧?!?/br> 遣散了眾人,大帳里便只有皇帝父子三人,氣氛沉重而壓抑。 皇帝面容不悅,這件事竟然是晉王參與其中,又企圖嫁禍給平南王,其中的意圖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看在跪在地上的楚彥,語帶怒氣的質(zhì)問道:“晉王,你早已知道,有人要來告發(fā)偽造麋鹿一事?” 一旁的楚更一幅慈眉善目的樣子,跪下來替晉王求情道:“父皇!兒臣請父皇不要再追究,此事,到此為止!” 永泰帝氣得拍了桌子,沖著楚更吼道:“太子,你好大的膽子啊,這兩只受傷的鹿,都是你們偽造的吧?!” 與晉王他們的罪責比起來,楚更的這點小計謀,只不過是想要保平南王而已,實在算不得過分,更何況,他從一開始便并沒有想過要瞞過皇帝。于是,他不急不忙,鎮(zhèn)定自若地規(guī)勸道:“父皇息怒!平南王的確無辜,兒臣此舉,也是被逼無奈。只是此事,只能到此為止!” 皇帝壓下了心中怒氣,雖然已經(jīng)恨得牙癢癢了,可還是笑著道:“太子,倒是懂得顧全大局!” 既然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與晉王有關(guān),那么,楚更只是再使了一個小手段,洗脫了平南王的罪責而已。至于幕后的黑手,只能扣到魏力勤頭上,讓禁軍去背這個黑鍋。 雖然已經(jīng)知道此事牽涉到晉王,但若是再查下去,這無疑是天家的丑聞!一個當權(quán)的王爺,為了爭儲,不惜對靖北候之子下殺手!這樣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恐怕會引進靖北軍中嘩變,邊境安寧不保! 更何況于此事上,楚更已經(jīng)考慮地很清楚了:如若順著如云這條線繼續(xù)查,牽出安皇后,則必然會將幻情香一事掀起,需以秦婉婉名節(jié)為代價,于情不愿。如果順著魏力勤這條線繼續(xù)查,牽出輔國公乃至?xí)x王......爭儲事小,邊境靖北軍嘩變事大,于利不宜。 因此,此事只能到此為止。這一點,他意識到了,父皇也在遣散眾人之時,就意識到了。 楚更面上一派謙遜,又低下了頭,道:“兒臣,只是謹記父皇教誨!” 這是那夜對弈之事,父皇教會他的。 所謂君心??!所謂君心所向,誰能更順著皇帝的心意,便自然能把握君心。楚更從沒有如這次一般,洞明君心: 父皇所要的,無非是他和晉王之間互相牽制,互相平衡,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坐于帝位之上! 十年前,母后、鎮(zhèn)國公府和自己這個當朝太子太強了,父皇容不下,便需要用安皇后和晉王來牽制打壓;而十年后,當父皇意識到是晉王和輔國公府太強的時候,內(nèi)心的天平便又會向他傾斜! 父皇既然讓我徐徐圖之,我便自然不能cao之過急。父皇既然希望我們兄友弟恭,我便自然在他面前假意維護晉王。父皇既然希望我能顧全大局,那我便顧全大局,適可而止。父皇希望朝中維持均勢和平衡,自然是希望我和晉王能夠旗鼓相當,那我便在他們面前示弱! 當父皇意識到晉王已經(jīng)過于強,而安氏一族,竟然已經(jīng)將手伸入了禁軍之時......楚更知道,此事只需輕輕將晉王推出來,父皇定然是不能容忍的,也便自然,會打壓晉王而來維護和抬高自己。 十年之前,安氏借皇帝之手將太子狠狠打趴在地,如今,輪到太子反擊了,他也要借著皇帝之手,一步步將他們推向深淵! 永泰帝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大汗淋漓的楚彥,沉聲問道:“晉王,你還有什么話說?” 事已敗露,晉王此次只能認輸。他哀求道:“兒臣......慚愧!愿請父皇責罰!只是,還請父皇念在未出世的皇孫面上,對兒臣從輕發(fā)落!” 永泰帝微瞇了瞇眸子,追問道:“那你說說,錯在何處?” 楚彥仍然只想到自己眼前利益,以為楚更替他求情也只是在皇帝面前賣好,做表面文章。全然沒有意識到,刺殺一事對大局的影響。他垂下眼睛,顫聲道:“兒臣,不該對儲位有覬覦之心。” 經(jīng)此一事,晉王和太子之間高下立見!誰更適合儲君之位,誰更有擔當?shù)弁踔煹母窬峙c胸襟,永泰帝了然于心。 “陛下?!备缸尤苏诔聊g,??敌σ庥?,躬身進來稟報:“陛下大喜啦。剛淑妃娘娘派人過來傳話說,太醫(yī)剛剛確診,淑妃娘娘已經(jīng)有孕了!” 楚更心中一動,又開口勸道:“父皇,如今宮闈之中,多有妊者,不宜興刑獄!此事兒臣自會善后,還請父皇,不要再追究了!” 為了大局,也為了維持自己和晉王之間的平衡,楚更已經(jīng)料定父皇也不會過于追究此事了,因此便剛好借宮妃有孕之事,給他一個臺階。 聽到淑妃有孕的消息,皇帝心情的確轉(zhuǎn)好了,也樂意借坡下驢,點點頭道:“嗯......,既然太子求情,就交由太子處置吧。朕也乏了,先去看看淑妃?!?/br> 此時的楚彥已經(jīng)癱坐在地,而楚更則躬身目送永泰帝離開。待楚更出了大帳,便看見遠遠的安伊正在那邊,忐忑地張望著。 安伊幻想過無數(shù)次,她會在怎樣的時機再與太子殿下單獨相見。她知道他們之間隔閡太深、誤會太多,她總想著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能跟太子解釋清楚??墒撬龥]有想到,這次竟然是因為大姑姑,才讓他們誤會更深。再見他時,竟然是如此狼狽地跑過來,為自己的丫鬟如云求情。 她看上去極為疲憊,氣色也很不好,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的。見楚更出來,只好迎上來福了福身子,小心翼翼道:“安伊,見過太子殿下!” 楚更倒是沒有料到她會來找他,面上一派冷漠無情的樣子,看向她的目光毫無溫度。她既向他見禮,他便也虛虛還了一禮,卻連一個字都懶得對她說。 安伊上前一步,卻又不敢太靠近他,她捏著帕子,顫聲道:“殿下,我先前確實不知......”。確實不知,先陳皇后的名諱中,也有一個云字。 楚更面如寒冰,眸色深冷,開口十分無情,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道:“若是安小姐是想要來求情的,大可免了。那丫頭犯了我母后名諱,乃是大不敬之罪。本宮,會留她一個全尸?!?/br> 其實母后在時,何曾介意過名諱一事?只不過,即便他有心放了如云,安皇后恐怕也容不下她了。左右都是沒有活路的,還不如由他動手,反而能得一個痛快。 楚更似乎天生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叫人不敢違逆。安伊聞言,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如云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頭,可是太子這么說了,她竟然真的不敢再說出替她求情的半個字!安伊抽泣道:“太子殿下,你我之間多有誤會,請你聽我解釋!......” 楚更冷眼看她跌坐在地,卻生不出半分憐憫同情之心。他譏諷地說道:“哦?安小姐多慮了,本宮從來沒空理會安小姐,又怎么會有誤會呢?” 安伊心碎了,她哭訴道:“殿下!我從來沒有想要陷害秦婉婉!我只是......只是想讓她當眾出丑,所以才央求了大姑姑,在重陽登高時比試繡工而已!” 楚更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凌厲之色,嘴角牽起,決絕而隱忍,用一種充滿殺意的聲音問道:“你,想說什么?” 楚更當然知道,以安伊的資質(zhì)手段,謀劃不出這么周密的計劃。是了,安皇后一定將幻情香一節(jié)告知了安伊,并且告訴她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毀掉秦婉婉,為安伊當太子妃掃平障礙。否則,安皇后也不能讓安伊信服,為什么會讓如云突然去東宮的營帳。 看來,這個安伊是真的蠢。相比較起來,秦婉婉倒是更加聰慧可愛了。 安伊被楚更的氣勢震懾到,一時之間愣在原地,竟然不敢再吭聲,連眼淚都似乎掛在臉上不敢流下。 楚更極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警告道:“安小姐,若是再讓本宮聽你提起秦婉婉......你那丫頭的下場,就是你的結(jié)果。” ☆、長亭 秋邇回鑾,終于過了幾天太平無事的日子,轉(zhuǎn)眼間,就真的到了昭陽公主離京的日子。昭陽遠嫁北境,又是永泰帝膝下第一個出嫁的公主,因此公主下降,可謂十里紅妝,舉國皆慶。 永泰帝著晉王與太子送嫁昭陽,出城三十里,典禮儀式,格外隆重。楚更今日難得穿了一身絳紅色的吉袍,用碧玉冠將長發(fā)束于頭頂,眼眸微闔、朱唇微泯,透出些難以言語的霸道之氣。 楚彥身著深紫色長袍,騎著高頭大馬與楚更并肩而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挑釁道:“太子殿下好手段,不惜拆散昭陽和平南王,也要將靖北侯府收入麾下。秋邇一局,你倒是在父皇面前博了個顧全大局的好名聲?!?/br> 楚更并不看他,在晚秋的柔光中在他眼里反射,讓人辨不出他眸中喜怒,只是用毫無溫度的聲音反駁道:“布局刺客之時,晉王便應(yīng)當知道,如果蕭慕祖此番有什么不測,北境會有何種境遇?可是,晉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當真是不擇手段呢?!?/br> 北線若因此有失,那才真是禍國殃民。楚更不相信,浸潤朝堂這么久的楚彥會想不到這一點,他更不相信,楚彥真的為了爭儲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除非...... 除非晉王有把握,即便此次蕭慕祖有恙,靖北軍也不會有異動!又或者,即便靖北軍有異動,晉王也有把握平復(fù)?! 誠如父皇所說的,在朝堂之上,晉王他們十年的辛苦經(jīng)營,如今的確是樹大根深,盤根錯節(jié),已成為尾大不掉之勢。他們能將手伸入禁軍之中,那么,北境軍中呢?!只是想到此處,楚更眼眸之中更加晦暗,不禁更加倒吸了一口涼氣! “嘿嘿,”楚彥意味深長得笑笑,若有所指的說道:“這回cao持完小七的事,母后恐怕就要為你選妃了。你嫂嫂都已經(jīng)有孕了,二弟,你可得加把勁了?!?/br> 盛大的吉樂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吉時到,昭陽公主先至皇帝、皇后前依次行告別禮;然后在命婦引導(dǎo)下。乘輿由內(nèi)務(wù)府校尉抬行,升輿出宮。前有太子、晉王引儀仗開道,其后是送親的女眷們乘輿隨行;最后是護送的騎馬軍校,送嫁的隊伍浩浩蕩蕩,熱鬧非凡。 當昭陽公主一襲鮮紅的嫁衣,獨立在秋葉黃昏的宮墻之下時,便帶給人一種熱烈和凄婉的強烈沖擊。她的鳳袍霞帔上,盡是鳳凰鴛鴦石榴的吉祥紋案。 綰青絲,結(jié)雙環(huán),頭釵朱玉,錦繡妍妝,可謂濃妝淡抹,風月芳菲,有淡淡幽涼的香氣縈繞在她周身。往日半披的頭發(fā)今日全部高高盤起,發(fā)髻正中是一個東珠寶石鑲嵌的鳳凰金釵,兩邊再對稱地插上長長的鳳穿鴛鴦牡丹金步搖,紅唇皓齒,粉面桃花,華貴雍容,絕代芳華。纖纖玉手里還團著一對金鸚鵡。 走下高臺之時,她回望了一年她從小長大的九重宮闕。一陣沁涼的晚風襲來,仿佛將往日談笑的風月繁華統(tǒng)統(tǒng)灌入了她暗蟒花緙金絲廣綾廣袖之中!裙擺起伏,如同燃燒的火焰,天邊的晚霞。 昭陽心中知道,從今去后,骨rou分離,天各一方,恐怕難有再歸之時!可是,即便她身為女子,她也為自己能不囿于兒女私情、擔起這天下而欣然。昭陽最后回望一眼,輕輕抬手,拂去了自己眼角的一滴淚珠。再轉(zhuǎn)身,已經(jīng)步履決然! 從她自請下嫁的那刻起,她便已下定了千萬人吾往矣的決心,鼓足了茍利國家、不避禍福的勇氣。 時人有詩贊云:馬上峨眉國士風,此去迢迢隔天涯。但教北境熄烽火,遙共明月漢宮春。 與京城東邊的半城喧囂熱鬧不同,西城門外卻是另一番景象。平南王林明朗自然不愿去觀禮,因此便特意也選在今日離京。因為昭陽出閣的緣故,來送行的人便只有寥寥數(shù)人。西郊長亭,林明朗隨行的人馬在遠處等候,而陳懷瑜則在長亭中擺酒替他踐行。 兩人相對坐于石凳之上,有透涼的秋風卷起了地上的沙塵黃葉。林明朗看得出神,心不在焉地自斟自酌一杯,似是對自己說話,低聲道:“京城之中尚且如此蕭瑟,她此時啟程往北境去,怕是嚴寒難耐?!?/br> 從此后,平南王與昭陽這對曾經(jīng)青梅竹馬的戀人,一如他們今日的方向一樣,各奔東西,奔向了兩個完全相反的人生方向,在今后的時空中,便如兩條永遠都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只能遠遠的望見彼此生命中盛放的光華,卻將永遠不再有交匯。 明朗與昭陽,年少心許,青春情誼,到底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得下的。即便理智上不得不接受,但是情感上卻不是說放下就放得下的。隨著歲月的流逝,那年少時的悸動與熱情或許會隨風飄逝,但偶爾想起對方,猶如熟悉的老友,希望對方好,仍會有情不自禁的牽念。 陳懷瑜裝作一派瀟灑不羈的樣子,他看著林明朗意氣消沉的樣子,故意拿話激他。故作輕松的說道:“那日蕭穆祖不是答應(yīng)你會善待她?昭陽雖從小養(yǎng)在禁中,又身為女子,但卻胸中有溝壑,眼里存山河,不愧為我羲國大公主,擔得起國士二字。我們七尺男兒,難道眼界心胸,還不如昭陽一個女子不成?” 林明朗一仰頭,又是一杯烈酒下肚,他心中雖然知道陳懷瑜說得在理,但是嘴上卻不愿意吃虧。也故意嘲諷他道:“哼,你不懂。一個女人都沒碰過的人,竟然在勸我不要傷心?你若是有了心愛之人,自然不會說得怎么輕松。” 呦呵,自己傷心了,還懂得拿他打趣,看來林明朗也已經(jīng)慢慢走出傷痕了。陳懷瑜放心了些,他見不遠處,秦婉婉也正在與陳蕾瑜依依惜別,又十分嚴肅地說道:“昭陽到底重情誼,怕你意氣消沉,還讓蕾蕾陪你回云南去。蕾蕾性子活潑舒朗,你可不要欺負我meimei!” 若不是陳蕾瑜與昭陽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答應(yīng)了昭陽要陪林明朗度過這段難過的時間;若不是他們和林明朗也是自小相熟的好兄弟;若不是陳蕾瑜自己也向往外面的天大地大,跟他說想要趁機去見見世面......陳懷瑜倒是決計不會許自己的小妹這樣陪著林明朗回云南的! 幼時一同玩耍,陳蕾瑜性子頑劣不羈,每每調(diào)皮搗蛋了,林明朗他們都笑話她說,將來有機會帶她去江湖闖蕩一番。沒想到幼時的玩笑話,卻在此時應(yīng)驗了。林明朗本不欲捎帶上陳蕾瑜,可又不忍拂了昭陽好意,圖惹她擔心,加上陳蕾瑜總拿幼時的話來吵嚷,他才只好答應(yīng)。 他也順著陳懷瑜的目光望過去,陳蕾瑜這穿著,儼然就是一個要去闖蕩的俠女,哪里還有半分國公府小姐的模樣。林明朗這才從昭陽下嫁的情緒中略略出來,對陳懷瑜道:“你放心吧,那丫頭三腳貓的功夫,能闖什么禍?” 陳懷瑜糾正他道:“蕾蕾從小乖巧懂事,我哪里是擔心我meimei闖禍?我說的是,你可別欺負她!” 陳蕾瑜從小大大咧咧的,跟她哥哥一個樣。說她開朗活潑,或者隨性灑脫倒是還說得過去,若是說她乖巧懂事......?那可是與實際大相徑庭! 聽到陳懷瑜這話,林明朗只顧著低頭又喝了一杯酒,但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陳懷瑜與林明朗在長亭之中飲酒踐行,那邊秦婉婉拉著陳蕾瑜的手也舍不得松開。昭陽出嫁本已夠讓人傷心的了,沒想到陳蕾瑜也要離開了。秦婉婉搖了搖陳蕾瑜的胳膊,滿臉寫著不高興,嘟著嘴說道:“殿下成天逼著我讀書習(xí)字,好不容易借著跟蕾蕾學(xué)扶風劍法,找到躲懶的借口,你這一走,豈不是又沒有人教我了?!” 陳蕾瑜笑道:“婉婉聰慧,那劍法的招式,你已經(jīng)學(xué)得七七八八了。這段時間勤加練習(xí),待我到時候回來,可是要考你的!” 婉婉點點頭,知道陳蕾瑜此去也是受昭陽公主所托,卻仍然忍不住囑咐她幾句:“好好好!此去云南路途遙遠,江湖又多兇險,雖然是跟平南王一道,蕾蕾自己可得多加小心。” 陳蕾瑜面上也略帶擔憂,江湖兇險,又怎抵得太子殿下在朝堂上的艱難?昭陽下嫁之后,太子殿下在宮中的助力又少了一分。她知道太子一直不愿將秦婉婉裹挾進來,可是人在事中,有時候避無可避。 陳蕾瑜心中一暖,思及太子境遇,也想讓秦婉婉對他有所幫助,可是,話又不能完全點破,因此陳蕾瑜也只是稍稍向秦婉婉提到:“我們這一離開,宮中便是皇后娘娘一人獨大。淑妃娘娘與太子殿下頗有些淵源,如今又有了身孕,你若是方便得閑時,倒可多去與淑妃娘娘坐坐。” 這回秋邇遇險,也得虧淑妃娘娘機智相助,因此秦婉婉心中對她大有好感,如今聽陳蕾瑜也這么說,便更放心了。 那邊林明朗已經(jīng)起身,正與隨行的人一起等著陳蕾瑜。婉婉點點頭,握緊陳蕾瑜的手道:“好。一定珍重!” 天空中飛來一行南行的大雁,陳懷瑜與秦婉婉站在長亭遠望,目送離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提問: 在準備番外。大家想不想讓陳蕾瑜和林明朗發(fā)生點什么故事呢? ☆、冬雪 自從立冬以來,天氣驟然寒涼,皇帝索性攜了后宮妃嬪往暖泉山避寒貓冬,命太子監(jiān)國,主理朝政。東宮書房四壁本已搗了椒泥,到處熱紅爐,周回下羅幕,倒是溫暖如春。 楚更看奏折有些乏了,他兀自揉了揉山根,端起書案上的茶準備喝一口,卻發(fā)現(xiàn)這茶盞都已經(jīng)涼透了。抬頭看看前頭的黃花梨書案,卻不見秦婉婉。趁著他最近忙于朝政,秦婉婉樂得沒人管她,此刻又不知人到哪里去了。 于是楚更伸了伸懶腰,方才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稍稍將窗牖打開了一半。接連幾日的大雪天,立即有一陣刺骨的雪風夾雜著淡淡的梅香,順著窗縫里躥了進來,讓人鼻腔里一陣機靈寒涼,立時清醒了不少。已近黃昏,天色陰沉,天邊掛起了一輪明月。外頭白雪映月,鳥雀都已難以尋覓,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皎然,宛若仙境。在玉樹瓊枝之中,隱約有一青一紅兩個嬌小的身形,遠遠地立在梅樹底下。 披著紅色大斗篷的那個是秦婉婉,她踮起腳尖,用凍得通紅的鼻尖嗅了嗅枝頭的梅花香,看見其中還要未開蕊的,便用紅線在那花苞上系定。一旁那穿著綠色衣裙的是小女孩正是竹翡,她此時正拎著一個小竹籃子,小心翼翼地將雪地上的落梅拾到籃子中。那冰雪實在凍人,因此她時不時地跺跺腳、搓搓手,對著自己的雙手哈出氣來暖一暖。 婉婉見竹翡已經(jīng)拾了半籃子的落梅,于是吩咐道:“實在是冷?。≈耵?,一會兒咱們再用那瓷罐盛上一些干凈的雪,你便先進房間里暖和暖和吧!待那雪水化了,用雪水煮白粥,候粥熟時,將這落梅英洗凈同煮,今日的梅粥便做得了?!?/br> 竹翡凍得通紅的小臉掛上了一個淳樸的笑容,用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說道:“哪里就這么嬌貴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冬天總是饑寒交迫的,耳根子凍裂了,手上也總是生凍瘡。若不是到東宮里遇到j(luò)iejie,我又怎會知道,在這雪地里拾梅花,也好玩地很呢!”這是竹翡在京城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東宮室內(nèi)溫暖,因此她往年的凍瘡今年都是不曾犯了。 秦婉婉這才發(fā)覺,自己手上原來干農(nóng)活找出的繭子也逐漸褪了下去,如今她這雙手,倒也算是嫩手似柔荑,指如削蔥根了。 聽得竹翡說起兒時,秦婉婉不知從哪里來的興致,順手抓起一捧雪,故意壞笑著塞進了竹翡的后脖頸里,見竹翡一時不注意被她得了手,頓時發(fā)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路小跑開,說道:“你既然不怕這冷,那便陪我再玩一會兒吧!” “啊!婉婉jiejie怎么還會偷襲!”竹翡也起了玩心,她生氣地一跺腳,放下竹籃,便團了一個雪球朝著秦婉婉扔過來,雪球正在打到秦婉婉的大紅斗篷上,便四散著綻落開去,竹翡也十分高興地笑道:“我打雪仗可是從來沒輸過,看招!” 于是兩個人便真的在這雪地里借著那高低錯落的梅樹做掩護,真的打起雪仗來,雙方你來我往,各不相讓,一串串笑嚷的聲音傳來,在這蒼茫的天地之間增加了無限的生機和活力。兩個人玩得正歡,秦婉婉正好團了一個硬邦邦的雪球朝竹翡扔去,竹翡身段靈巧地側(cè)身一躲,那雪球便剛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楚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