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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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dāng)初,她被駙馬下藥,滿懷希望地回去求助卻被拒絕一樣。 林柳看出長公主眼底的冷漠與抵觸,輕笑:“長公主,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 邊關(guān)將軍想要班師回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須得到皇上的允諾,才可以開拔回朝。 等皇上準(zhǔn)許的消息傳到季崧手上,季崧這才可以帶著人回京。 從開拔到回京,起碼也要三四個月。 林家與神武將軍府得到消息之后,雖然有所準(zhǔn)備,卻也并未著急。 皇上卻因為季崧的勝利,而完全等不及了。 就在朝堂上下都還在因為邊關(guān)大勝而欣喜若狂的時候,皇上突然發(fā)難,直接讓人抄了寧國府的家。 四王八公其他人還沒弄清楚情況呢,賈珍賈蓉二人便直接充軍,連一點兒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給其他人。 至于寧國府的罪名,那可就太多了。 皇上本來想要直接給寧國府定一個欺君之罪,但因為太上皇“惦記”著寧國府祖上的功勞,到底將這一條可以將其誅九族的罪名給抹了,只是判了流放三千里。 也正因為沒有這么一條欺君之罪,四王八公的其他人竟然不曾反應(yīng)過來,皇上這是準(zhǔn)備對他們出手了。 但這沒什么,因為早有準(zhǔn)備的皇上,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就是要對付四王八公這件事—— 就在寧國府被抄家不久,宮里“纏綿病榻”的賢德妃,薨了。 寧國府被抄之后,榮國府上下便一直惶惶不安,一直擔(dān)心寧國府的事情會不會牽連到榮國府,導(dǎo)致自家也被抄家。 后來還是想到賢德妃在宮里好好的,榮國府上下這才安心—— 一般而言,一旦某個宮里有人的家族出事兒,最先被皇上清算的便是他的枕邊人。若是宮妃得寵,自己不會受到太大牽連,卻也可以往宮外傳遞一些信息,若是宮妃不得寵,其要嘛被直接打入冷宮,要嘛直接沒了,總之會傳出一點兒消息。 但賢德妃還好好的呢。 不止如此,與榮國府來往甚密的王子騰,如今位高權(quán)重,已經(jīng)是一品封疆大吏。 若是榮國府即將出事兒,王子騰怎么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這般安慰自己之后不久,賢德妃便就這么沒了。 而在賢德妃死后不久,得到消息正要往京城趕的王子騰,竟然因為趕路偶感風(fēng)寒,吃錯了藥,沒了。 堂堂一個封疆大吏,身邊難道沒有帶上一個隨行大夫? 吃錯藥?也就哄哄那些天真的人而已。 接連失去兩個保護(hù)傘,榮國府上下瞬間慌了,不論是賈赦還是賈政,面對這般情況都如無頭蒼蠅一般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完全找不到方向自救。 兩兄弟商量之后,竟然去寺廟將老太太請回了榮國府。 老太太到底在意榮國府,也擔(dān)心在忙亂之中,自己這兩個兒子又干出了什么禍?zhǔn)拢谷徽娴幕氐搅藰s國府。 她剛回來,賈敏便要去榮國府請安。 林柳想了想,干脆跟著賈敏一起過去。 但沒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推脫不見。兩人站在門口,鴛鴦出來,微微嘆息:“老太太說了,榮國府如今自身難保,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抄家了,林姑奶奶本來清清白白一個人,還是不要與榮國府來往過密,以免連累了您?!?/br> 賈敏被這話唬了一跳:“我作為女兒給老太太請安而已,何至于避嫌到這般地步?” 她正要分辨,卻見賈珠得到消息過來,見到她后行了一個大禮,起身后開口道:“林姑媽還是趕緊歸家吧,榮國府如今的情況,旁人都不愿意沾惹,您愿意過來探望老太太,老太太自然高興。只是您一片好心,我們反倒不好多留,免得帶累了您這唯一的好心人。” 賈敏看著賈珠,許久后嘆氣:“既如此,我便走了?!?/br> 賈珠點頭,提前說明:“姑奶奶走后,若是聽到什么不好的流言,不要放在心上?!?/br> 賈敏一愣,正想問他,卻見賈珠直接進(jìn)了老太太的屋子,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林柳見她回不過神,拉了下賈敏的袖擺:“母親,我們先回去吧。珠表哥說的流言,我們回去后,許是要不了一日便知道了??赡苡行┎缓茫犞楸砀绲囊馑?,應(yīng)當(dāng)是他故意放出來,您到時候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br> 賈敏嘆氣,與林柳一起離開了榮國府。 果然次日上午,關(guān)于榮國府求林家拉拔一把卻被林如海毫不留情地拒絕,賈敏這個外嫁女夾在娘家與夫家之前兩面為難,想要回娘家探望母親,都被氣怒的國公夫人拒絕了,不但連面兒都沒見著,還被老太太趕出了榮國府。 這榮國府與林家啊,只怕是鬧掰了。 賈敏聽到這個消息,又是一陣傷心。她很清楚,這是母親在保護(hù)她,不希望她也被榮國府的事情連累。 她忍了忍,到底沒忍住,找上了林如海:“我知道自己不該問,但……我就想問問,榮國府的罪名嚴(yán)重嗎?” 林如海看著賈敏半晌,攬著她的肩膀坐到一旁,面對面兒地看著彼此的眼睛。 他臉色并不怎么好,低眉斂目,似乎在想該如何措辭。 賈敏對林如海了解至深,立刻便得到了答案。 但…… 她還是想要親口聽聽,榮國府的情況到底有多嚴(yán)重:“如海,榮國府到底犯了多少事兒,你就全部告訴我吧。我受得住。” 林如海抬頭,對上賈敏擔(dān)憂卻堅定的眼神,嘆氣道:“其他倒是還好說,不論是手下豪奴強(qiáng)占良田,還是他們仗著賢德妃大肆斂財,王夫人包攬訴訟等,都還有緩和的余地。” “因為賈赦賈政都不怎么成器,也沒怎么牽扯到四王八公的計劃當(dāng)中,皇上對他們倒也沒有那么痛恨?!?/br> 賈敏苦笑,賈赦賈政的不成器,竟然也成了榮國府的救命稻草。 林如海沒理賈敏復(fù)雜的眼神,繼續(xù)道:“但問題是,賈赦膽大包天,竟然惹出了人命?!?/br> 賈敏嚇了一跳:“惹出了人命?” 林如海嘆氣:“我也是才從御史府的同僚口中知道,他們之前得到消息,賈赦為了幾把精美古扇,逼死了人?!?/br> “誰逼死了人?” 林柳剛進(jìn)林如海的書房,沒想到便聽到這等重大消息。 林如海沖著林柳招招手,等她坐到賈敏身邊后,這才繼續(xù)開口:“仿佛是一個叫做石呆子的人。那人家中窮苦,手上卻有十幾把從祖上傳下來的古扇,都是名家真跡,不說價值連城,卻也能賣上個幾萬兩銀子?!?/br> “但人寧愿過著清貧日子也不愿售賣古扇,顯然是打算將這古扇當(dāng)做傳家寶,繼續(xù)往下傳的?!?/br> “誰曾想,賈赦得知此事后,便惦記上了?!?/br> 林如海皺眉:“我得到的消息是,他為了得到那些扇子,于是仗著榮國府權(quán)勢,逼著一個叫做賈雨村的官員,給石呆子捏造了一個‘拖欠官銀’的罪名,將人直接下了大獄?!?/br> “一番折磨之后,那石呆子受不住,到底將家里的十幾把古扇折價賣了,然后補(bǔ)上了那莫須有的拖欠的官銀。但因為折磨太過,那石呆子回到家里不久,便藥石罔靈,入了地府?!?/br> 賈敏悚然一驚:“我大哥真的這般、這般狠心?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林如海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御史府得到的消息是這樣。不過此事御史府暫時還不打算彈劾,因為涉及人命,此案已經(jīng)移交大理寺,要等案件水落石出之后,御史府才會整理證據(jù)再在朝堂之上,將此事并榮國府的其他罪名一并彈劾?!?/br> “聽說大理寺已經(jīng)將那個叫做賈雨村的官員召回了京城,等他簽字畫押,賈赦只怕……” 林柳一聽,便明白林如海說的是哪一件案子:“此案是誰揭發(fā)出來的呢?” 林如海搖頭嘆息:“是那石呆子的獨子。因為家中清貧,無法養(yǎng)活自己,于是他早早跟著商隊走南闖北,最近才回到京城。他這些年在外面也大賺了一筆,據(jù)說帶回來了近千兩銀子,雖說與我們這樣的人家無法相比,但也足夠讓石呆子一家過上相對富足的生活了。誰能想到……” 興沖沖地回來,得到的卻是自己的父親因為幾把扇子,就被人給逼死了呢?那石呆子的兒子得知此事后,還不知道怎么崩潰呢。 賈敏張了張嘴,一時又為賈赦擔(dān)心,一時卻又覺得賈赦不得管落得何種下場,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兩種情緒在她心里交織,賈敏心里難受,到底紅了眼眶。 林柳見狀,轉(zhuǎn)身擁抱了一下賈敏:“母親,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 賈敏眼里噙著的淚水,瞬間一顆顆地滑落下來。 好一會兒后,賈敏才調(diào)整好情緒。 林如海這才繼續(xù)開口:“我瞧石呆子那兒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此事沒有和解的余地。榮國府其他人到底會被如何判還不知道,但賈赦一個流放是絕對沒跑的?!?/br> 賈敏又紅了眼眶,但許是早有準(zhǔn)備,她這次并未流淚。 林柳想了想,卻道:“那位賈雨村向來喜歡巴結(jié)有權(quán)有勢之人,之前雖然靠著金陵賈家那邊的關(guān)系與賈家聯(lián)系上了,但很快便與王子騰攀上了關(guān)系。而他做事兒向來唯利是圖,將石呆子抓緊大牢屈打成招之事,指不定是他自作主張。” 不過就算賈雨村是自作主張,賈赦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賈雨村送來的扇子,可見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見林如海疑惑,林柳提起之前賈雨村算計龜齡之事:“他為了自保,反咬賈赦一口也是可能的?!?/br> 林如海對賈雨村有了印象,他皺眉思索片刻后搖頭:“就算此事是賈雨村自作主張,但扇子在賈赦手上,賈雨村說自己是受了賈赦指使,是完全說得通的,大理寺的人只怕會采納賈雨村的證詞?!?/br> 所謂指使,本也不會白紙黑字地寫下來,只需要讓身邊小廝給賈雨村遞個話兒也就是了。 賈雨村一旦反口,在賈赦收藏了石呆子扇子的情況下,幾乎一咬一個準(zhǔn)。 而且賈雨村自作主張一事,本也是林柳猜測,他到底受沒受賈赦指使,本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林柳其實對此結(jié)果早有準(zhǔn)備,只是見賈敏難受才提出此事,本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如今被林如海否認(rèn),倒也沒有讓她太過傷心。 就連賈敏,也接受了這件事:“到底是他自己起了貪念。那些扇子對大哥來說不過是一件玩物,買到手后也是收藏起來,根本沒什么用。他卻為了這一點點的私心,將人逼得……” “不管落得什么下場,也是他應(yīng)得的?!?/br> 雖是這樣說,賈敏還是覺得難受。 林如海轉(zhuǎn)移話題:“榮國府因為沒有參與四王八公謀反之事,除了賈赦之外,其他人輕的也就一個治家不嚴(yán)的罪名,重的也不至于落得流放下場,夫人倒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 賈敏笑著點了點頭,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但誰也沒料到,那大理寺的人順著石呆子的案子往下一查,竟然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已故的王夫人放貸與包攬訴訟之事。 不論是放貸還是包攬訴訟,可都是大罪。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算王夫人已經(jīng)死了,王夫人身邊的周瑞家的也沒有放棄放利子錢的進(jìn)項,竟然偷偷拿出王夫人的嫁妝,繼續(xù)在外放貸。 因為錢不是自己的,周瑞家的做事兒就激進(jìn)許多,一旦到了還貸的日子,對方不曾還錢,她為了將銀子拿回來,都是將人往死里逼。 周瑞家的放貸期間害的人,連帶著王夫人放貸幾十年害的那些加起來,竟然超過了五十之?dāng)?shù)。 雖然那些人不是王夫人與周瑞家的直接害死,但他們也負(fù)有間接責(zé)任。 這兩件事的證據(jù)查出來后,對榮國府影響最大的是—— 沒人相信下人會有這么大的膽子,膽敢用主人的錢去放貸,所以這個罪名毫不意外地扣在了賈政頭上。 不止如此,王夫人以前包攬訴訟用的名帖,也是賈政的。 兩罪并罰,賈政竟然同樣落得流放酷寒之地的下場。 不過好在,除了兩位老爺,不論是賈珠還是賈璉,都因為這些年不在京城而沒有受到太大牽連。 賈赦與賈政被流放,榮國府自然也被抄了家。 因為賈母還在,榮國府也并未參與那些要人命的事兒,所以皇上網(wǎng)開一面,倒是沒打算對榮國府的人趕緊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