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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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霏霏,擊打枝頭的梨花,花朵一顫一顫,跟著風(fēng),或是落在池子里,攪得碧波蕩漾,或是落在青苔爬滿的石頭上,墨綠間綴上一點春色,或是落在郎君發(fā)上,在那清透儒雅間便多了一分靡麗的亮色。 郎君一身藍(lán)衣,沿著廊下走來,立在木門前時,衣角已微微潤濕,鴉羽似的發(fā)間纏著風(fēng)送來的花瓣,他自己并未察覺,只是越發(fā)攬緊了懷里的幾本書冊,抬手扣了扣木門。 “是誰”木門沒有如他想的那樣打開,只從里面?zhèn)鱽砹饲宄氐穆曇?,她正了嗓子,正是她試圖用平靜來掩飾警惕和不安時會這樣。 “下仆收拾,找到幾本書冊,想到原是你的,只是被我借了來,今日來還給你”楚青時直截了當(dāng)?shù)陌褋硪饨忉屒宄?/br> 四周沉寂,只剩下淅瀝的雨聲,半天里面方回“不必了,舊日的事,就留在舊日吧”。 舊日的事,就留在舊日?藍(lán)衣郎君攥緊了懷中的書冊,清透的眼里泛著的光暗了幾分,恰如這雨下的呈鳳臺,蒙上了一層暗色的影。 “舊日,清池與我還曾在雨中跑到那亭中煮梅子酒,說是想效仿古人,倒著實鬧了一場笑話”藍(lán)衣郎君語泛笑意,提起舊日的光景,語意中多了兩分真摯的暖意。 “舊日是清池魯莽了,不該引著郎君胡鬧,郎君需得向前看”她很知禮,語調(diào)溫柔。 只是她用這樣溫和的話,將他珍而貴之的那一段年少時光全部否認(rèn)。 “噔”的一聲,藍(lán)衣郎君直接推開了木門,他背著光,帶著潮濕的雨和霧氣,鬢間的碎發(fā)早被風(fēng)雨沾濕,黏在臉頰和淡色的唇間,風(fēng)吹過來,白色的花瓣綴在其中,給那清冷的郎君增添了一抹靡麗的花色。 “你閑時,拿來解悶也是好的”見她不接,楚青時走到木案前,把懷里的書冊拿出來,氳著體溫的書冊還留有一點余溫。 “怎么光風(fēng)亮節(jié)的楚二公子,也學(xué)會不請而入了”清池穿得一件祥云錦紋衣袍,外又罩著一件青色大衣當(dāng)做披風(fēng),披風(fēng)歪歪斜斜,顯然是臨時披在身上的。 楚青時略略低頭,躲避清池的目光,遵守了十九年的禮義廉恥是刻在骨頭里的,確實在讓他在此時自覺失禮。 心中的禮教還在掙扎,這一低頭,楚青時才發(fā)現(xiàn)她沒穿鞋襪。 身上裹了幾層,堆堆迭迭,遮住原是的,但門開著,春日風(fēng)一吹,白色腳裸便露出來,像是柳岸畫舫上的雛妓,雖然青澀同枝頭剛長成的青杏一樣,但讓望的人垂涎欲滴,恨不能立時咬在嘴里,吃個干凈。 楚青時偏頭,往旁走了兩步,“那幾本書冊,我今日翻了翻,心中另有一番說法,才知道圣人說的原來不虛---”。 “楚青時,你有病嗎”她似是惱了,撈了幾本書冊,快步走到楚青時前面“快拿著你的破書,滾”。 “清,清池”她很毛躁,語氣也不大好,楚青時卻有些受寵若驚,那瞬間,他好像看見了舊日的她,總有一萬種壞點子的機(jī)靈鬼,只在他面前略有些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