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15)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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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公爵府餐桌上的蠟燭正在安靜的燃燒,搖曳的燭火散發(fā)出微弱的光亮,而真正照亮整個餐廳的光源,是安放在吊燈上的灼日石發(fā)出的。 準確來說,是封印了光明元素的元素石,在整個蘭希大陸,奢侈到用灼日石做照明工具的,恐怕也只有公爵府了。 頭發(fā)花白的老公爵坐在上首,娜塔莉坐在他的右手邊,斐納利坐在左手邊,而他的身旁是奈。 半個小時之前,奈還被斐納利壓在后花園的秋千上肆意cao弄,即使已經(jīng)仔細的整理過衣著了,但緋紅的臉頰和鎖骨上的吻痕,都流露出一股難以遮掩的媚態(tài)來。 娜塔莉的眼神一直以她自以為隱晦的方式停留在奈身上,但其他叁個人不約而同的保持著沉默,讓她有心想說什么也暫時按捺住了。 女仆上餐時的動作比往常都輕了很多,餐廳里安靜的甚至能聽到刀叉劃過餐盤時發(fā)出的細微聲音。 斐納利用公勺給奈分了一勺沙拉,奈小聲的道了聲“謝謝”,沉默被敲出第一絲裂縫之后,整片的坍塌就格外容易。 “不知廉恥?!保人蛴谜米阋宰尣妥郎纤腥寺牭降穆曇粽f到,奈握著勺子的手一頓,隨即面色不改的把刀叉上的水果送進自己的嘴里。 老公爵聽到這句話,就知道事情要不妙,他慌忙轉(zhuǎn)頭看著斐納利,“斐納利。”,他的語氣含著祈求的意味。 斐納利慢慢掀起眼簾,金色的瞳仁看向他年邁的父親,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父親怕我殺了她?” 娜塔莉這時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恐懼,斐納利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但來自靈魂的壓迫感已經(jīng)讓她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了。 “斐納利,算了?!?,奈忍不住輕聲制止到。 “怎么把我說的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斐納利笑著說到,但桌上其他人卻一個都笑不出來,“放心,對待蠢貨,我向來很寬容的?!?/br> 話音未落,娜塔莉忽然厲聲尖叫了起來,老公爵和奈就眼睜睜的看著年輕的少婦迅速蒼老起來,細密的褶皺從眼尾蔓延開來,棕色的長發(fā)間驟然多出了許多白發(fā)。 只是呼吸之間,娜塔莉就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嫗,她恐懼的張嘴尖叫,松動的牙齒卻一顆顆的從她嘴里掉了出來。 老公爵也被嚇了一跳,他慌亂的想要站起身往后退,卻絆倒了厚實的木凳,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這一聲仿佛打開了混亂的開關,餐廳里充斥著驚恐的尖叫聲,候在一旁的女仆此時根本顧不上遵守規(guī)矩,慌亂的推搡著逃離餐廳。 混亂的中心,始作俑者卻還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紅酒,他偏頭看向奈,“如何?”,他的聲音很輕緩,卻在一片尖叫聲中清晰的傳到了奈的耳畔。 “夠了?!?,奈維持著近乎冷漠的平靜,讓人難以從這個詞中窺探出更多的情緒,但握著她的手的斐納利卻清晰的感受到了被掩蓋的不平靜。 “奈的手很涼呢?!保臣{利呼出的熱氣就在奈的耳旁,戰(zhàn)栗感從耳尖一直傳達到奈的心臟,她聽到斐納利這么說,“奈在害怕我?!?/br> 這是一句陳述句,奈沒有反駁,而是用同樣的語氣重復了一遍,“斐納利,夠了。” 斐納利的左手把玩著奈纖細的手指,輕輕嘆了口氣,才慢悠悠的說到:“開個玩笑而已。”,說著,他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一聲脆響之后,呼吸的自由又重新歸屬于娜塔莉了,她的呼吸聲終于不再費力的仿佛是從一只破風箱里勉強擠出來的一樣。 蜷縮成一團的老婦人仿佛被施加了回溯魔法,在娜塔莉身上被偷走的時間此刻又被撥回正軌,白發(fā)重回棕色,空蕩蕩的牙床上牙齒迅速生長又排列整齊。 如果不是掉落在娜塔莉手上的牙齒,任誰都會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荒誕的夢,或是中了什么低劣的幻術(shù)而已。 但餐桌上的四個人卻真切的感受到這一切的虛幻與真實,劫后余生的娜塔莉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但牙關打顫的聲音甚至傳到了奈的耳朵里。 “看來公爵夫人覺得這個玩笑并不好笑呢?!?,斐納利笑著說到。 是夜,二樓的左邊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奈從里面走了出來。 傍晚的鬧劇潦草收場之后,娜塔莉就進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過,老公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兩人聊到了月亮高升,才疲倦的回房睡覺了。 奈和斐納利今晚就住在斐納利的房間里,奈本來還在擔心要找什么借口回到普瑞路德的棺桲旁驗證她白天的猜想,斐納利就善解人意的讓她去陪普瑞路德最后一晚。 如果說這里面沒有什么貓膩,奈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但在絕對的武力差距下,奈選擇放棄去思考斐納利的舉動背后的深意。 公爵府里的主仆都已經(jīng)進入了睡夢中,停放普瑞路德的棺桲的大廳沒有專門派人看守,奈很容易就回到了那具冰棺旁。 首發(fā):birds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