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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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游舒感到自己好像正在一片黑暗中漂浮著, 但是他又總覺得耳邊好像有人一直在說話,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去看,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眼皮沉重的像是有膠水黏在了一起,根本睜不開。 等到他終于有一次嘗試著睜開眼時,有一絲光亮透了進(jìn)來, 刺得他下意識的就瞇了瞇眼,好半天才能適應(yīng)周圍的亮度。 首先入目的是頂上粗糙陳舊的房梁,看著像是村里人家簡陋的草房, 彼時游舒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完全沒有自己到底身在哪里的意識,眼神一直渙散著沒有焦距。 就在這時, 一個粗咧的大嗓門從他左側(cè)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帶著強烈的驚喜: “恩公!恩公您老人家總算醒啦???” 游舒被他的嗓音吵得沒辦法精神集中思考,只好無奈的想要轉(zhuǎn)頭, 可剛要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幾乎差點就要喊出來。 可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影衛(wèi)營多年來的殘酷訓(xùn)練讓他習(xí)慣性的把痛呼全部咽了回去, 張口咳了幾聲的同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疼, 虛弱的小聲說:“水……” 聽了他的話, 身邊那人似乎起身去匆忙倒水,游舒耳邊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碰撞碗碟的聲音,而后他就感到自己的頭被人輕輕地抬了起來,一只破了口的大海碗湊到他的唇邊,小心而笨拙地往里面倒水。 溫涼水過到喉嚨里時, 游舒忍不住在心舒服的嘆了口氣, 這才覺得自己好了一點。 等到嗓子潤澤過后, 他才有力氣說話,同時也看清了身邊人到底是誰:“劉鐵柱?” 大概是因為這具身體受傷太重,游舒說話的聲音和以往的完全不同,沙啞低沉虛浮無力,像是破鑼在敲,又像是公鴨在伸脖子嘶叫,游舒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聽到他驚訝的語氣,劉鐵柱憨憨的笑了,他穿著布衣一身樸素傻呵呵的回道:“恩公您可算醒了,俺照顧您老人家十多天了,村里的郎中來了一趟又一趟也沒有回話,俺還以為……” 十幾天? 此時的游舒終于漸漸地想起了所有的事,他記起自己之前遇到埋伏后又受傷落水一系列的事來,說不驚訝水假的:“是你救了我?” 劉鐵柱點了點頭,雖然一臉的絡(luò)腮胡,可還是能看出這人質(zhì)樸憨厚的本性:“俺投降后,王爺果真沒有為難,走到就半路把俺們兄弟都給放了?!?/br> “大家伙湊到一起想不出活計,只好分道揚鑣,各自回鄉(xiāng)和以前一樣種地。”劉鐵柱憨憨一笑,“可巧俺家就在下游,那天俺在河邊洗衣裳的時候就見恩公您老人家飄了過來,當(dāng)時那一臉一身的血,還一動不動的,快嚇?biāo)腊沉恕!?/br> “俺還以為您不成了,可郎中說恩公脈象雖弱,但一直都不肯停歇,是個命硬的人,讓俺務(wù)必好生照顧著?!?/br> “恩公您果真是個漢子,都傷成這樣了又這么多天沒吃東西,還能再醒過來,俺太敬佩了!” 游舒聽著劉鐵柱絮絮叨叨的說著,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又問:“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都十月初八了。”劉鐵柱沒心沒肺的道,“恩公您餓不餓?俺給你熬點米糊糊吧?” 游舒本想說自己不餓,可肚子不爭氣的傳來一陣聲響,他微微紅了臉,小聲道:“多謝?!?/br> 因為他太有禮貌斯文,劉鐵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不謝不謝,恩公您跟俺客氣個啥,俺的命都是你的!” 說罷,他起身歡歡喜喜的去起鍋添水,那背影看著十分賢惠,和他那五大三粗的模樣一點都不搭,游舒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忽然感受到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對了,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夢里jiejie的淚眼還依稀在他眼前閃過,游舒呆呆的盯著房梁看,就連渾身骨頭都像是碎了一樣的劇痛似乎都感受不到了。 他還記得jiejie溫暖的懷抱,也還記得mama的微笑,身處在那樣幸福美好的家庭是他前世最幸運的事,可也許是因為運氣已經(jīng)用光了,所以才會活了那么短暫的幾年就離開。 劉鐵柱燒好水過來瞧他,卻驚奇的喊道:“恩公您怎么哭了?” “是不是身上疼?俺去找郎中來!” 游舒聽了他的大呼小叫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又哭了,可還不等他出聲,劉鐵柱那冒冒失失的已經(jīng)跑出去了,等到他再回來時,后頭果真跟著一個背著藥簍的中年男子。 那郎中上前來先是給他把脈,而后仔細(xì)的檢查了四肢,感嘆一般的說:“小公子這等頑力非常人能及,我還以為救不回來了?!?/br> 游舒勉強自己的抬起頭來,低聲道:“大夫,我……什么時候能下地?” 他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河還沒死,大概率是被他拉著一起陪葬的幾個家伙當(dāng)了rou墊,為他緩沖了不少沖擊,但黃河水流又急又大,河中多暗礁碎石,游舒在水里飄了那么多天傷痕累累,他現(xiàn)在渾身都動不了,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殘疾 要是真的殘廢了,比如跛足瘸腿或者手殘,那他……怎么回去面對蕭未辛? 他還沒扶持他登上皇位,千萬不能像個廢人一樣躺著。 鄉(xiāng)村郎中的醫(yī)術(shù)畢竟不可能像京城里的名醫(yī)那樣精湛,他已經(jīng)盡力了:“這不好說,你身上傷的過重,不修養(yǎng)幾個月是不可能如常人那樣行走的?!?/br> “我看你也是習(xí)武之人,也許身子會比旁人好得快些,好在筋脈沒有受損,我先給你開藥調(diào)養(yǎng)吧,其他的事都不要再想了?!?/br> 游舒知道他這些話都是在安慰自己,沒有哪個醫(yī)生會對著自己的病人把所有糟糕的情況都告訴他,總會留幾分希望,還是低聲道謝: “多謝。” 郎中于是回頭對劉鐵柱叮囑了幾句,“我現(xiàn)在寫個方子給你,你找時間去鎮(zhèn)上藥房里讓伙計幫你配藥?!?/br> “好嘞!”劉鐵柱高高興興的應(yīng)下了,還不忘叮囑著:“齊大夫您可得好好地給他治,俺家恩公一身功夫了得,可不能留下什么病根?!?/br> 游舒聽著他倆邊說邊出門,獨自盯著房梁又發(fā)了會呆,他再次掙扎著想要試著起身,可任憑他使勁力氣,全身肌rou就跟廢了一樣完全不聽使喚,他喘著粗氣癱在床上,心里有些荒涼。 就算人家齊大夫沒有直說,他也知道自己完全康復(fù)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失去一身本事,他就不能作為影衛(wèi)活下去,他家王爺正是用人的時候,他怎么能不行了呢? 游舒忍著痛死死地盯著房梁看,憋著口氣跟自己較勁。 劉鐵柱再回來的時候先去看了鍋灶,發(fā)現(xiàn)米糊熬好了忙去盛了一碗,還是用那個破口的大海碗,他笨拙的小心端著過來,大著嗓門說:“恩公,先吃飯吧?” 游舒回過神來,劉鐵柱扶著他坐起,貼心的拿著勺子給他一口口的喂,村里的米和府里的精細(xì)糧食根本不能比,就算是影衛(wèi)營的伙食那也是好的,可這鄉(xiāng)村里的糙米味道大顆粒粗,尤其游舒的嗓子本來就很干疼,這么粗的一碗米很難下咽。 可他太餓了,不知不覺就被喂著吃下一碗。 劉鐵柱樂呵呵的又給他盛了一碗,突然說:“恩公,剛才路上齊大夫跟俺說了,您;老人家這身子健壯的很,不出幾月肯定能好!到時還能在天上飛來飛去,不耽誤?!?/br> “想要揍十個俺都不成問題。” 游舒吃著糙米糊糊,聽了他的話后不知怎的心里卻涌出一股暖流。他又怎么不知道,劉鐵柱這些話都是安慰他的,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么重的傷絕不是幾個月的事。 可他還是選擇相信:“真的?” “那自然是!”劉鐵柱興高采烈,“您老人家只管在這安心養(yǎng)身子?!?/br> “您要是能寫字了,俺找人去傳信,讓人來接?!?/br> 游舒沉默了一會兒,他雖然恨不得馬上就回陵王府去見他,可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模樣……怎么辦呢? “恩公您咋不說話了?”劉鐵柱又喂著他吃完一碗米糊,見他遲遲不回答,有些不解的問:“恩公您怎么了?” 游舒搖了搖頭,嘆氣一般說:“沒事?!?/br> 他吃了些東西后身上好受了點,這才有力氣說話:“多謝你救我?!?/br> 劉鐵柱虎著臉說不用,回去把大海碗放了回去,游舒又被放著躺了回去。 還能活著回來是他沒想到的,可既然活了下來,他不想再浪費這難得可貴的機會。 也許他的身體以后不能全好,但只要他努力堅持康復(fù)訓(xùn)練,說不定還是能恢復(fù)的,大夫都說了筋脈沒有受損,問題應(yīng)該不大。游舒盡力讓自己樂觀起來,他拒絕去想真的殘廢了這個可能性。 沒關(guān)系,一定能好起來。 游舒努力的安慰自己,胸前領(lǐng)口滑出那個翡翠魚尾墜子,他吃力的低頭看了半天,濕潤著眼睛想要抬手去摸一摸,可是手根本不聽使喚。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家王爺他肯定還在等我。 游舒咬著牙看著房梁,盡量不讓自己有任何沮喪的念頭。。 jiejie說了,人既然選擇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便放棄。 所以,他會好起來的。 喜歡從影衛(wèi)到皇后[穿書]請大家收藏:()從影衛(wèi)到皇后[穿書]rou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