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一處橫七豎八撐著各種木架的空間內, 胖子正氣喘吁吁的趴在一根橫木上,總算緩回一口氣,感覺自己再次活過來了。 他摸索著打起手電照向正在不遠處木架橫桿里上下翻騰跟兩只巨型蚰蜒纏斗在一塊的張言,靠在木架上一根直起來的立木上感嘆道:“漂亮,精彩,還是你靠譜,就是比剛才慢了點,剛才那一劍一個多利索?!?/br> 說著他看了看手上之前張言扔他身上用以驅蟲的劍鞘和一旁帶他沖出來的窟窿, 不知道為什么,那里現(xiàn)在已經沒有蟲子出來了。 甚至他都可以看見那些小蚰蜒在窟窿那晃了晃又爬了回去,于是舉著手電繼續(xù)問道:“不然我回去給你把劍拔回來,咱速戰(zhàn)速決?” 張言抽空瞪了眼胖子,躲開蚰蜒咬過來的口器,邊打邊斷斷續(xù)續(xù)道“涂你的藥去,我等下自己取,你再回去,又得弄醒一批這東西,真想變蟲糞不成?” 胖子見張言還有余力跟他講話,整個人放松下來,開始抹藥的同時嘿笑道“咱就客氣意思下,誰沒事要回那鬼地方,何況插著的那只要是還沒咽氣怎么辦?感覺你這鞘就能驅驅小的,對大家伙不管用啊?!?/br> “……” 張言懶得再理那死胖子,在心里罵了幾句就專心應付起眼前的兩只巨型蚰蜒, 幾分鐘后,胖子剛把胳膊和腳簡單抹完藥,正在摸索著想涂背的時候就聽見那邊傳來有東西掉下去的聲音, 他拿手電一照,發(fā)現(xiàn)那里就剩一只蚰蜒了,看樣子也很快就能解決掉, 徹底放下心的胖子頓時有閑心情想其他了,他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悄悄取出母鈴。 又幾分鐘,張言解決掉最后一只巨型蚰蜒,整個人才算松了口氣, 平復了一下起伏不定的氣息,他抖了抖被臨時當做武器的金絲,看著這已經完全變了一個色還黏答答的線,頓時頗為嫌棄起來, 于是在走向胖子時,張言的目光更不善了:“死胖子,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好好算算賬了,要不是我正巧在附近聽見聲音算了一卦,你現(xiàn)在已經死了知道嗎?!” 張言還想再罵,胖子卻只當沒聽見,一見張言靠近就直接無賴的撲上去抱住張言同時開啟‘胖言亂語’模式:“哎呀,咱倆誰跟誰啊,你是風兒我是沙,那絕對是心有靈犀的好兄弟啊,不說別的,就憑咱這百八十斤rou,雷`管信號彈一響,就是千迢萬里你也會及時趕到滴!” “……” 張言看著死抱著自己的胖子,一肚子國罵硬生生給憋了回去,:“……你對這倒是真自信。行了,別蹭了,衣服這么臟你也真下得去臉,身上傷怎么樣了,給我看看?!?/br> 胖子卻還是不撒手,“道士你再給我抱抱,沒看你家胖爺現(xiàn)在驚魂未定需要安慰嘛?!?/br> 看著這明顯行為不正常的胖子,張言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他猛然伸手抓住對方那只正在亂拍的手掰開一看——一枚小銅球赫然在握 張言:“……” 他頓時氣笑了,提著對方后衣領把人從身上扯了下來:“我說你今天怎么老往我這蹭,看不出來啊死胖子,你偷我東西倒是真有一手,遲早有一天貧道要把你拿去做風干rou。” “嘿,這怎么能叫偷,我啥時候偷了,這明明是你剛才不小心掉地上,我現(xiàn)在好心給你放回去…” 頂著張言越來越危險的目光,胖子有點撐不住了,護住脖子開始裝傻:“不是,咱有話好好說啊,老揪我領子多沒形象……嘶,啊呦喂,說起來剛才我被咬得可痛了,道士你趕緊先給我看看是不是有蟲子鉆rou里面了?!?/br> 看著胖子露出來的臉上手上的大片蟲咬痕跡,張言無奈嘆口氣,他松開手,算是暫時放下胖子之前干的好事等著待會再計較:“脫衣服?!?/br> 張言這話一出,胖子立刻向后縮了縮還一臉警惕“想干嘛?你胖爺rou體能是隨便看的嗎?咱可傷著呢,你這叫欺負病患,要被投訴的?!?/br> “……”張言額頭青筋微微暴起,原本平復的惱意頓時又有些起來了:“死胖子,還治不治傷的?!真想死我現(xiàn)在送你一程!” …… 接下來的相當一段時間張言都只默默幫胖子敷藥,無論胖子說什么他都沒有吭聲, 在胖子看不到的地方,他默默抬頭看向了木架頂上方,眼里劃過絲躑躅和憂慮。 ………… 就在張言慢慢給胖子治傷,仔細挑出皮rou里留下的蚰蜒殘碎肢體時,上面的一行人處境正越發(fā)難過, 葉成幾人手忙腳亂的點燃燈奴,遠處的其他人也紛紛照做,越來越旺盛的火光透過黑暗后還是非常的灰暗,不過雖然依舊看不到邊上的人,可已經能顯示出其他人的方位。 頭上雖然還是有零星的蟲子掉下來,但是大部分都掉頭到燈奴那里的方向去了, 吳邪看著這情況,雖然著急但也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即使知道點燈后面問題更糟也沒用,因為不點只會讓人死的更快,除非他能有別的辦法驅散這蟲子, 吳邪想到這突然一怔,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從開始到現(xiàn)在,雖然他身上也掉落了不少蚰蜒,但是他卻一下都沒被咬過…難道是因為張言從前說的他吃過的那個麒麟竭的原因? 吳邪眼睛頓時亮了,雖然不明白這次為什么沒出血也管用而且只是不被咬而不是被驅散,但是總得試試吧? 他立刻拔出匕首試著照自己手指上劃了一刀,血液頓時流了出來,一滴滴的落到地上, 一瞬間,他附近的蟲子全部都散開了, 吳邪見狀毫不猶豫的跑到華和尚和葉成旁邊,然后給自己手臂來了一刀“快把血抹到身上?!?/br> 原本護著頭想跑到另外燈光處匯合的葉成和華和尚一愣,有些不明白吳邪這把是什么cao作, 吳邪卻沒時間解釋了,直接把血往兩人露出來的皮膚上糊去,華和尚兩人本來還有點抗拒,但血一上身他們立刻就明白了作用,紛紛真香起來。 三人抹了血就往另一邊燈亮起來的地方跑去,結果跑了幾步就見到了郎風和順子, 郎風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順子正忙著給他拍身上的蟲子。 吳邪趕緊給二人抹了血,同時向順子問道“怎么回事?” 黑暗里順子表情有些緊張,語氣也有些焦慮,道:“他完了,蟲子跑進腦子里去了,進的太深,挖不出來了?!?/br> 吳邪立刻問順子道:“那還有沒有得救?” 順子搖頭道:“不知道了,在我們村子里,一旦中了這雪毛子,死活是聽天由命的。” 吳邪聞言翻了翻郎風眼睛,已經沒有知覺了,接下來估計只能由其他人背著帶走了,真是夠嗆。 他嘆了口氣,卻并沒有多少其他情緒,真要說起來,對他們而言是件好事, 因為他們幾個特能打的主力都不在,而陳皮的隊伍目前卻依舊滿員,這家伙是陳皮阿四手下的人,等到和陳皮阿四翻臉的時候——這是遲早的事情,肯定非常難對付,現(xiàn)在他中招暈倒了,自己手里也就多了一分勝算。 即使他們立場注定相反,但不到萬一他還是不想對人用木倉的,如果可以他更想所有人一起完整回去,因此保持隊伍平衡就很有必要了。 就在吳邪冷靜的盤算利弊的時候,潘子在遠處叫了一聲,讓眾人全部圍過去, 吳邪于是對順子道:“先不管了,人集合到一起再說吧,你沒事吧?” 順子搖搖頭“我們村子里這蟲子不少,我有經驗?!?/br> 順子和吳邪于是兩個人一起抬起郎風,就想把他抬到潘子那里去。 郎風個子大,兩個人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勉強把他推的坐起來。 就在這時吳邪順著隨手晃去的手電光一晃眼,突然覺得郎風哪里不對,他仔細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對方后腦有一塊被擊打的痕跡——不算特別明顯,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來。 順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吳邪眼神立刻變了。 他默不作聲的看了眼似乎沒察覺到他動作的順子,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問,冷靜的和順子一起扛起郎風,吃力的向潘子方向走去。 經過一段黑暗,一群人順利到達了潘子的那盞燈奴之前,成功的與陳皮阿四和潘子匯合在一起。 吳邪平靜的把郎風放了下來,對陳皮道“你們有藥嗎,先處理傷員吧,我身上的血可以驅蟲,你們都抹點,然后一起想想怎么出去。” 聽見吳邪身上的血可以驅蟲,陳皮看了吳邪一眼,但是沒有問什么,只是伸手弄了點血抹了身上。 很快一群人身邊就空了起來,接著他們就圍到了郎風邊上, 陳皮阿四檢查了一下郎風的傷勢,幾乎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郎風后腦的傷口,但是他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露出來,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吳邪,眼里神色莫名。 吳邪感覺到了陳皮的視線,但卻沒有開口說什么,只是在心里有點不著調的想到自己失策了——這下陳皮肯定會懷疑是他在下黑手了, 應該讓華和尚和葉成把郎風扛到陳皮面前的,雖然這樣做他仍然會被當做是主要懷疑對象,但起碼還能掩耳盜鈴一下省點勁。 話說回來,順子是退伍兵,怎么說也是邊防第一線的正規(guī)軍。要說他打昏一個郎風也的確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可是到底為什么呢?好歹現(xiàn)在還在合作,沒必要啊?除非他不只是單純的三叔的人,他還有別的身份。 但是三叔這人雖然是有點坑,可應該不至于都不查查就隨便把人往他這個親侄子身邊甩的吧? 難道是因為他之前打暈過郎風,對方想報復卻被順子反殺了?倒也有點可能,只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順子剛才不跟他說呢?就是給個暗示也行嘛。 不過不管怎么樣吳邪也知道不能去拆穿他,甚至得幫忙把這事暫時按下來,這里環(huán)境復雜,而順子名義上好歹也是自己手下,貿然揭出順子這檔子事不僅會打破和陳皮的平衡,甚至可能會使順子出現(xiàn)無法預料的舉措讓己方實力再次受到打擊,出現(xiàn)三方分裂都不是沒可能, 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哪怕是表面上的。 三叔真是越來越不靠譜 坑侄子了,這都找的什么人啊,吳邪不由自己在心理嘀咕,心里只覺得這關系都快成一團亂麻了。 一邊的順子正將郎風放倒,并將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下,不過因為吳邪的血效果實在不錯,并沒有什么“漏網之蟲”在郎風身上, 趁著空閑,順子簡單和其他人科普了下這蟲子的情況:“這種蟲子我們叫‘雪毛’,是味非常罕見的中藥,一般是在雪線下活動的,在雪線上從來沒有見到過,不知道這里怎么會這么多,郎風腦子里種了蟲子了,估計堅持了不了多少時間了?!?/br> 一般來說通過耳朵進入大腦,那是扯蛋。 吳邪內心對順子的這番言論嗤之以鼻,他摸了摸郎風的下顎,發(fā)現(xiàn)確實有紅腫,心里明白肯定是那些蟲子在他耳朵的里面咬了一口中毒了,但絕對沒有順子說的那么嚴重。 但是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來反駁順子,現(xiàn)在當務之急,就是想著怎么出去,其他的都可以出去后再計較。 見情況暫時安全了,葉成也喃喃道“我真是想不通,這蟲子到底怎么回事?那個汪臧海怎么知道我們就要燒磁龜?” 吳邪內心默默道,因為汪臧海是按人性來的布置的機關,他既然把磁龜埋在封墓石的最下方,必然是希望盜墓賊會發(fā)現(xiàn), 而一無所獲還發(fā)現(xiàn)上當?shù)谋I墓賊出于各種原因都肯定會對它進行破壞,不論是燒還是砸,估計都會導致蟲香玉的揮發(fā),熏醒隱藏在宮殿瓦頂上的蚰蜒,至于對于靈宮有所敬的人如果真的不破壞,就無法定位真正的位置,只能倒頭返回,那磁龜在這里,依舊能永遠保護真正天宮的安全。 華和尚這時候也取出了一些藥物,并且拿注射器給郎風注射了一支,說是暫時可以保他的命。 注射完了之后,潘子對陳皮阿四道:“四阿公,這蟲子的毒性很厲害,我們最好快點離開這里,要再有人給蜇一下,藥品就不夠了?!?/br> 陳皮阿四看了看四周,皺起眉頭看向原本應該在最前面的葉成, 葉成嘆了口氣,把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兩人聽, 潘子頓時也皺起了眉“這怎么可能,那繩子哪里會這么容易就斷了,你步數(shù)確定不是自己數(shù)繞了?” 葉成大為不滿,剛想反駁時順子突然‘嗯’了一聲,說道:“奇怪。” 吳邪回頭一看,原來是順子剛才點燃的第一盞燈奴的火光,突然在遠處的黑暗里消失了。 吳邪心中疑惑,難道是這燈幾百年沒用,直接自己熄了? 一群人各有猜測,卻不約而同的都屏住呼吸觀察起來,好歹吃了那么多教訓,無論是誰此刻都不敢再小瞧這地方的各種詭異情況。 這個時候,葉成點燃的那盞燈奴的第二盞火苗突然開始抖動了起來,似乎有什么人在他邊上走過,帶動了風吹動火苗。 一群人頓時各自握住了武器,大殿之中絕對沒有風,如果邊上沒有東西經過,絕對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吳邪甚至輕輕摸出了木倉塞到了腰間時刻準備射擊,小哥和張言早就離開了,胖子也不可能開這種玩笑,那會吹動了火焰的那個東西是什么? 距離火苗抖動不到半分鐘,火苗的光影里隱約照出了一個過于高大的人的輪廓,但具體是什么樣卻依舊模糊,怎么也看不清。 陳皮阿四看了幾眼,突然手一揚,打出一顆鐵彈子,直掠過遠處燈奴的火苗邊上,勁風帶起火苗,一下子亮了一下,一群人立刻就看到了一個脖子長的有點異樣的人影正站在燈奴的邊上。 火光閃起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給這影子嚇了一跳, 可鐵彈子飛過之后,閃動的火苗瞬間又黯淡了下來,那邊的人影子恢復模糊,一下子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鐵彈子最后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滾落到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聲音在空曠的靈宮里回蕩不止,莫名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被這身影嚇到的順子驚慌的輕聲叫道:“這是什么東西?!” 華和尚馬上把他的嘴巴捂住,不讓他繼續(xù)說話,葉成潘子幾人甚至把刀都抽出了幾分。 陳皮阿四見狀對一群人擺了擺手,讓人都不要這么緊張,然后給華和尚使了一個眼色,后者馬上幾步跳上一邊的燈奴,一手將火拍滅了。 看著陳皮的舉措,吳邪頓時大感佩服起對方的冷靜來,他心中暗道,真不愧是老一輩的扛把子,行為處事的確是要比他老辣多了, 這種情況下,任誰也不會想到把自己身邊的光源拍滅,都是希望自己身邊越亮越好,但實際上,這種情況下身處在黑暗中確實才是最安全的。 燈奴一滅,四周又一下子暗了下來,如濃霧一般的黑暗瞬間包圍過來,另一邊的燈奴卻顯得更加的明亮。 一群人關掉手電,大氣也不敢出的死死盯著那個影子,指望能從它的動作和形狀中推斷出什么。 最起碼要能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不是? 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影子也是直直的站在那里,晃都不晃的猶如一座泥雕,似乎根本不是活物。 吳邪大感疑惑,心里不由懷念起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的胖子他們三個,要是他們在,現(xiàn)在大概解決辦法都已經出來了,就算真的是什么新的怪物,那也敢杠一把啊。 對方可能可以耗得起,他們卻不行。 一群人合計了一下,決定一起摸去看看,到底是人是鬼,一看就知道了。 吳邪本來還小心翼翼的往那走,但是立刻就感覺到身邊有風一閃——心急的幾個已經摸了過去。 一片漆黑也沒辦法布隊形什么的,吳邪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加快速度向那唯一的火光走去。 或許是生來的危險直覺,一群人越到后面速度都越來越慢,動作也越來越輕,可老天卻并不保佑盜墓掘墳的人—— 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半隱在黑暗里最低兩米以上的巨型蚰蜒。 這條蚰蜒像蛇一樣揚起著半個身體,纏繞在一座燈奴上。一群人之前看到的脖子,其實只是它的兩只大毒鄂和長觸須形成的影子。對方無數(shù)的長腳垂著,整條巨蟲一動不動,似乎正在吸從燈油里揮發(fā)出來的氣體。 “老天,這怎么打啊…”四周頓時傳來了好幾個人的呻吟聲, 吳邪默默聽著,除了沒說話的陳皮,其他人的呻'吟咒罵聲他幾乎聽了個遍。 其實連他自己腦子此刻也是一片混亂,雖然他們之前的確聽張言說過有巨型蚰蜒,可聽到和直觀看到根本就是兩碼事! 就在這時有人打了幾聲呼哨,意思是:“退回去!” 雖然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可腦子已經是漿糊的吳邪不自覺的就往后退去, 就這樣一直退一直退的他也不知道退到了什么地方,四周一看,一片漆黑。 一群人頓時又再次走散了。 這時才回過神的吳邪重新打起手電,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再點一個燈奴集合其他人時,他突然看到不遠處那巨型蚰蜒的影子晃動了一下,它邊上的燈奴一下子熄滅了,一下子巨型蚰蜒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吳邪忽然想起順子說的蚰蜒有趨熱的習性,頓時感覺不妙, 同時在很遠的地方,華和尚打起了一只冷煙火,叫道:“大家千萬別點燈奴,所有人看著我的冷煙火到我這里集合?!?/br> 黑暗中,吳邪只能聽到許多只腳在地板上爬動的聲音,頻率極快,雖然無法辨明它在哪里爬,但聲音的確是越來越響,甚至快到他周圍, 心知自己血大概是不管用了的吳邪趕緊撒腿就跑。 混亂中,吳邪突然覺得有點疑惑,為什么不點燈奴? 要知道黑暗中人不可能跑過蟲子的,難不成是想賭每個人自身幸運值不成? 他忍不住大聲向華和尚問道:“那我們拿這條怎么辦?這蟲子速度非???” 華和尚道:“到了我自有辦法,你們小心自己的身后就行。” 聽聞有辦法,吳邪略微放下心,根據(jù)冷焰火位置悶頭沖到了華和尚身邊,同時四周也出現(xiàn)了很多手電的光斑點,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上來的其他幾人也從黑暗里沖了出來。 一群人大口喘著粗氣, 一時間到處都是急促的呼吸聲,華和尚卻也不急,只是一邊喘息一邊安靜站在那, 吳邪喘息的同時下意識就想細細聽那種讓人覺得很抽筋的爬動聲,但是這一聽,那聲音卻消失了,似乎那大蟲子并沒跟過來,而是停了下來。 他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立刻向華和尚問道“現(xiàn)在人應該都在了,你說說你的好辦法吧,我們也好配合?!?/br> 華和尚一邊咳嗽一邊拍了拍背包里。道:“也不用配合,因為不是什么特別的方法,就是用炸'藥'炸'死它。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br> 吳邪看著華和尚過分平靜的臉,忽然從上面感覺到一抹寒意, 意識到了什么,他立刻轉頭一看,色變道:“郎風呢?!” 華和尚不說話,只是看向一邊的黑暗,道:“準備好,就要來了。” 話音未落,忽然“轟”一聲巨響,一邊的黑暗里忽然閃出一團耀眼的火光, 一群人條件反射地全部撲倒在地,一下子大量的木頭碎屑雨一般落到他們四周頭上,整個地板狂震不已, 吳邪緊閉著雙眼,那震動彈起的木板幾乎撞到他的鼻子,沖擊波不算特大,但是聲音很響,震的他的耳膜翁翁叫,一時間什么都聽不清楚。 吳邪顧不上這些,只是立即抬起頭看著爆炸的方向,只見地板已經給炸出了一個大坑,邊緣已經燒起來,那條巨大的‘千足蚰蜓龍’整個腦袋給炸碎了,還在不停的扭動,而爆炸的地方——就是剛才安置郎風的地方。 吳邪驚呆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得有些懵,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震懵了還是被驚懵了。 他轉頭看了看華和尚和陳皮阿四,幾個人都沒有表情,似乎這事情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陳皮阿四看到了吳邪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輕聲道:“前走三后走四,你爺爺沒教你嗎?如果是我,他們同樣也會這么對我,做這一行,就要有這樣的覺悟?!?/br> 吳邪其實知道這話,也知道陳皮的意思,但是話雖然這么說,但郎風這樣就死了,實在是太冤枉了,甚至他一下子覺得連站在陳皮阿四的邊上,都覺得害怕。 吳邪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盡量將自己裝成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可這也只能是表面,實際上他甚至連走過去的腳步都覺得沉重,甚至有些害怕會不會見到郎風的殘肢出現(xiàn)在面前。 他轉頭看了看其他人,除了他,還有似乎也有點呆的順子,其他人對此都并沒有什么反應,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覺得即使表現(xiàn)也沒有什么用。 吳邪怔怔的,實在有些忍不住的他轉頭輕聲向潘子問道“都是這樣的嗎?” 潘子的表情很平靜,他看了眼吳邪,輕輕拍了下他肩膀“小三爺,這才是道上真實樣子,您的幾個朋友對您只是意外,而您的想法,是例外?!?/br> ※※※※※※※※※※※※※※※※※※※※ 胖子:娘的,如果不是這太黑了,我怎么會被抓住命運的后脖頸?! 啊……要死 好像進入倦怠期了一樣…… emmmm 大概,可能,應該,會咕幾天 溜走 當然,說不定咕能繼續(xù)準時呢! 喜歡[盜墓筆記]戲到深處,自行入場請大家收藏:()[盜墓筆記]戲到深處,自行入場rou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