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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同點點頭,試探著問道:“要不把她抓回來?” 話音剛落,他便見李氏瞪著眼睛用力瞧他,便忙住了口,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 李氏冷哼一聲,眼眸劃過宋同的臉,恨道:“我沒本事抓她,你去?” 宋同忙不迭的搖了搖頭,嘆息道:“罷了罷了,就當(dāng)小懲大誡了,自家的姑娘,怎么罰不是一樣……” 宋姝見宋同和李氏一臉無奈的神情,不覺咬了咬唇,她知道,在這個家里,根本沒人治得了宋婉,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 樊樓二樓的包廂之中,顧遲與燕離議完了事,見燕離踟躕著久久不肯走,不覺抬眸,淡淡道:“你有心事?” 燕離斂了一貫玩笑的神情,他擰著眉,目光緊緊的凝在面前的玉質(zhì)茶盞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叩著案幾,半晌,方一臉凝肅的抬起頭來,道:“殿下,您是不喜歡宋婉的,對吧?” 顧遲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他一時有些驚異,險些將口中的茶噴出來,還好他一貫冷靜自持,很自然的將那口茶水吞了下去,又云淡風(fēng)輕的擦了擦唇角的茶水,很快便將一時的失神隱藏了下去。 他半闔著眼,似是滿不在乎的答道:“自然。似她那樣貪求富貴又野蠻無理的女子,孤嫌惡她還來不及,怎會喜歡她?” 燕離倒沒想到顧遲會說這樣長一段話,畢竟顧遲平素冷淡,說話總是言簡意賅,這樣說完還解釋一句,倒真是少見。 他想著,有些狐疑的打量著顧遲,見他神色如常,方才放下心來。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突然抬頭看向顧遲,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殿下,若是臣再遇到心悅的女子,若是她肯與臣在一處,臣便一定不會讓給你了?!?/br> 顧遲的手指微動,面上卻容色不改,冷聲道:“何須你相讓?” 燕離苦笑著搖搖頭,是了,在莞莞的事上,顧遲總是要強的近乎偏執(zhí)。 明明是他先認識莞莞的,卻因為莞莞與顧遲有著一紙婚約,而不敢表露自己的內(nèi)心;終于等到莞莞與顧遲相識,他本以為莞莞會因為討厭皇家的規(guī)矩而拒婚,卻沒想到她竟對他一見傾心,誓死追隨,而自己,也因為愿意成全她,而最終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想來,莞莞的確不算他讓給顧遲的。莞莞死了之后,他雖然后悔當(dāng)年沒有帶走她,卻也知道,就算重來一次,她也不會跟自己走。她的眼里只有顧遲,自始至終,就只有他一個。 燕離自嘲的笑笑,道:“是臣失言了。” 燕離走后,顧遲才微微垂了眸。他修長的手指輕捻著茶盞的邊緣,唇卻一寸寸的抿得更緊,這么說,燕離心悅的女子便是宋婉了?之前倒沒聽他提起過。 這個宋婉,還真是不簡單…… 顧遲思忖著,眉頭一點點蹙了起來。黃昏的余暉穿過厚厚的云層照在他臉上,雖只有微末的一抹光束,卻也使他的眼睫都沾上了一層類似金箔的光亮。 一旁站著的三九不覺感慨到,殿下真是神仙似的人物。他跟了殿下這么多年,乍然看見他,仍然覺得他是那樣耀眼,使人不敢直視。 見顧遲看向自己,他忙將頭略低了些,遲疑著道:“殿下,您對宋四姑娘似乎很是不同?!?/br> 顧遲抬起頭來,極冷清的道了聲“哦?” 三九以為他不悅,便不敢再說,只將頭低低的埋了下去。 “如何不同?”耳邊響起顧遲如松竹般沉靜的聲音。 三九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只見顧遲面色如常,仍是一副冷峻漠然的模樣,只是他的眸光如寒刀利刃,像是能穿透他似的,仿佛他下一刻再不答,他便會讓他這輩子都答不出話來似的。 三九不敢再猶豫,忙開口道:“您近日對宋四姑娘很是上心,而且一提到她,您好像就會……” “嗯?”顧遲手指微蜷。 “就是話會多一些,讓人覺得有生氣……”三九打量著他的神色,有些不安的閉了嘴。 顧遲聽了,神色一點點的凝重下來,像是眸子中升起了一層冰封的霧氣,讓人看不透也觸不到他的心。 半晌,他終于淡淡開口,道:“宋婉的事,你查得怎么樣了?” 三九聽他問起,鄭重道:“殿下,已派人查過了,這些日子宋四姑娘并未接觸什么可疑的人?!?/br> “是么?繼續(xù)跟著她。她的神態(tài)、舉止都與阿莞如出一轍,必是有人在背后指點?!鳖欉t說著,抿了一口茶水。 “是。只是太子妃自小在西京長大,來了汴京不久便嫁入了東宮,接觸過的人并不多,知道娘娘習(xí)慣、性子的便更少了。若硬要說可疑的,便只有燕世子……”三九試探著說道。 “燕離不會做這種事。“顧遲將茶盞放下來,眉目間雖仍是淡淡的,話語卻擲地有聲。 三九連忙道了聲“是”,又解釋道:“小的也覺得不會是燕世子。所以……” 顧遲的唇緊緊抿著,是一抹最涼薄不過的弧度。所以,便不可能是有人指使的么?那么宋婉,又如何會知道阿莞的事呢?又如何可以模仿的這么像她? 他神色淡淡的,優(yōu)雅從容至極,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芍挥兴?,他的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 “那盈袖呢?查的如何了?”顧遲略一思忖,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