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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方才安若所言乍聽之下,就如李家姑娘理解的那般,是獨孤珩在汴京微服出游,通過趙達(dá)認(rèn)識了阮家人,一時興起去人家家里做客,恰逢人家有喜事,便隨手送了賀禮。 但李太妃卻知道,兒子此行早有下江南的計劃,也知最終是阮家人護(hù)送他,所以若說兒子此舉是有意施以恩惠,倒也說得過去。 她又打量了一番安若,心道此女確有些姿色,就算兒子有些什么心思,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 那么好的東西,自己還未見著…… 當(dāng)母親的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好巧不巧的,恰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聲音,“奉王爺之命,來給太妃獻(xiàn)寶?!?/br> 這叫堂中眾人都是一愣,李太妃便吩咐道,“進(jìn)來說話?!?/br> 門口的侍女應(yīng)是撩開簾子,便見一小宦官捧著一只精致的錦盒進(jìn)了堂中。 小宦官笑意盈盈向?qū)钐┒Y,“太妃,這是王爺從汴京帶回的寶珠,前幾日放在洪玉閣叫工匠們趕制,方才才取回來,王爺著小的立刻送來給您過目,不知可合太妃心意?” 寶珠? 這還真應(yīng)了那句說曹cao曹cao就到了,李太妃登時眼睛一亮,發(fā)話道,“拿過來瞧瞧。” 近身的丫鬟忙從小宦官手中接過東西,再拿到主子跟前,盒蓋打開的瞬間,直覺光彩奪目。 原來是一對佛珠手串,其上分別穿了一粒龍眼大的珍珠,色澤盈潤,質(zhì)地細(xì)膩,十分惹眼。 而更妙的是,手串上其他的珠子也并非俗物,其質(zhì)地潔白還帶有異彩,更是珍珠比不了的。 下座那位安若還不認(rèn)識的姑娘忽然驚呼了一聲,“這是硨磲寶珠吧?天,竟然還有這樣大的硨磲?” “朱姑娘說的是,這的確是硨磲寶珠,是此次王爺親自帶回的?!毙』鹿僖廊恍σ庥?。 而此時的李太妃,笑意已經(jīng)全然溢在了臉上。 還是兒子了解她,到了這個年紀(jì),又是已經(jīng)守寡,首飾于她已沒有多少意義,她近來念佛,正缺合心的佛珠,這硨磲可是佛家圣物,尤其這么大的,輕易不常見,更遑論上頭還鑲了兩顆羅斛珍珠呢。 誰說兒子心里沒有她,這樣貼心的兒子,上哪兒找去? 此時將這兩串佛珠捏在手中,李太妃方才那一點吃味早已煙消云散了。 眾人都是好眼色,趕忙順勢恭維起來,道是王爺心細(xì)又孝順,千里奔波還不忘給母親尋寶,實在世間難得。 如此一來,李太妃更是愉悅,叫侍女取了銀裸子打賞,連安若也得了份。 待高興完,李太妃又想起一事,便問安若,“我瞧著今次運回的料子里,有幾種花羅還不錯,有心想賞賜下去,又怕時下料子已經(jīng)過了季。想來你該是行家,可有什么好主意?” 這莫不是李太妃有意要考驗她? 所幸安若倒的確是位行家,此時不慌不忙道,“啟稟太妃,花羅除過用作夏季衣料,春秋兩季也可用,可將其制成罩衣罩在外袍,保暖又美觀,是近兩年來在汴京頗為時興的穿法。” 這話一出,李家姑娘立時討要起來,“那就請姑母賞我一些,眼下天氣正合適,我回頭就叫裁縫去做。” 李太妃又笑嗔,“豈能少了你的?” 再回頭去看安若,又覺得此女倒也有些真東西,非尋常小家之女。 如此一番,眼看時候已是不早,左右人也看過了,李太妃終于允安若告退。 興許這輩子自己還不是啞巴,也不是獨孤珩的女人,因而與李太妃的初次見面還算順當(dāng),安若松了口氣。 哪知眼看要出王府之際,忽聽有人喚她。 “阮姑娘請留步。” 她回頭,看見了方才給李太妃獻(xiàn)寶的小宦官。 “公公找我有事?” 她有些疑惑。 對方卻笑道,“姑娘難得來一趟,還有貴人想見您一面,且隨我來吧?!?/br> 安若微微一頓,已經(jīng)明白是誰要見她了。 咳咳,左右也是推脫不了,她便應(yīng)好,隨來人前去。 沒過多久,終于在花園中見到了獨孤珩。 因在王府,獨孤珩穿了蟒袍,一身的玄色襯得人威儀無比。 安若垂首行禮,“民女叩見王爺?!?/br> 態(tài)度恭敬又有些疏離,就好似從前與他并沒有交集一般。 獨孤珩卻以溫和的聲音與她說話,“不必多禮。這幾日可好?新宅住著如何?” 呼,自回來便一直忙著,眼看竟有七八日沒見了。 周遭的閑雜人等都被支遠(yuǎn),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她身上。 只可惜安若垂著眼皮,并未看他,只老實答話道,“多謝王爺關(guān)懷,小女一家都好,新宅住著十分舒適,爹娘一直對王爺感恩戴德。說若有機(jī)會,定要親自向王爺謝恩?!?/br> “待孤忙過這幾日,找機(jī)會去看看你們。” 獨孤珩的聲音卻又溫和了許多,說著想起了要事,他又問道,“方才在太妃那里,可還好?” 咳咳,他也曉得,上輩子母親一直對她心存芥蒂,所以自知道她進(jìn)王府后,便一直悄悄擔(dān)心著。 安若卻道,“太妃寬和仁厚,還賜了小女賞……” 只是話到此,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小女有件事,想請教王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