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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李太妃卻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當然,邢江本人在場,這些話是不好直說的,直到等其告退出了王府,她才開口與兒子道,“此次邢家算是為我們立了大功,他如此衷心,雖然他不要獎賞,但我們卻不可無動于衷,否則定要傷了這般忠臣之心?!?/br> 獨孤珩哦了一聲,問道,“那依母親之見,我該如何獎賞邢家?” 李太妃并未看出兒子目中的涼意,依然自顧自道,“眼下你孝期已滿,眼看這一年也要過完,婚事是不好再拖了,邢家的漪容與你年紀相配,姿容性情也稱得上大家風范,堪當正妃之位。” “母親……” 獨孤珩正要說話,卻又被李太妃搶先道,“我知道你喜歡阮家那個丫頭,我今兒原也在心間打算過,那姑娘相貌的確不錯,性情也還可以,看在她爹也能為你出謀劃力的份兒上,封個側(cè)妃也可,但在封她之前,你得先將正妃娶了,否則哪日鬧出長子非嫡出,著實難看?!?/br> 可真是難為母親這一番籌謀,獨孤珩心間苦笑一下,面上卻正色道,“我并不喜歡邢家女,也絕不會娶她為正妃。” 這叫李太妃皺眉,“那你想娶誰?難不成要娶阮安若為正妃?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的正妻之位,關乎獨孤氏的將來,豈能兒戲?豈能由你個人喜好輕易決定” 獨孤珩微微皺了皺眉,嘆道,“母親可知,我這般勤政,是為了什么?就是不想有朝一日,為了一些利益,不得不無視自己內(nèi)心,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br> 李太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冷下聲來道,“你若果真要娶那個女子為正妃,不止慶州會有人反對,汴京也不會答應。臨安武王府的梁子,就是因她結(jié)下的?!?/br> 熟料這話一出,獨孤珩也冷了神色,反問道,“高氏與我之仇,豈是因她一個弱女子而起?父王是怎么死的,母親難道忘了?” 李太妃一噎,竟是無言以對。 獨孤珩也不想與母親鬧僵,緩了緩語氣,又道,“自父王去后,我就沒打算再仰高氏鼻息,他們也不會一味容忍我們,眼下的平靜,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br> 其實李太妃也早明白這些,然而此時被兒子接二連三的噎,心里不免有些不爽,想了想,又不由得生出狐疑,問道,“你與阮家相處的時日里,可曾許諾他們什么?” 她懷疑,阮家早就另有企圖,會不會在下江南的路上就用女兒來迷惑兒子…… 然這話一出,獨孤珩卻笑起來,又反問她道,“母親這是在懷疑什么?阮家人直至從江南來慶州的路上才知曉我的身份,他們乃是守禮本分的人家,便是我許諾,他們又會輕易答應嗎?再說,您是當兒子昏庸無能,不會看人嗎?” 李太妃又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深深嘆了口氣,道,“我就不明白了,你這般拖著是為什么?古來婚姻大事哪個不是父母之命?漪容哪里惹得你如此深惡痛絕?” 獨孤珩沒答。 邢江的事,他還不想現(xiàn)在就叫母親知道。 畢竟時機尚未成熟,上輩子邢江背后的人,還未露面。 ~~ 一連幾日過去,邢漪容仍舊未能等到她最想聽到的消息,她不免有些著急。 其實不止她,邢江夫婦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他們原以為,將江南寶庫一事“貢獻”出,理應能打動獨孤珩及李太妃,加之也早已聽說李太妃在勸諫鎮(zhèn)北王娶王妃,眼下卻遲遲沒有動靜,難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當然身為父母,將女兒的寢食難安看在眼中,他們還是得先耐下性子勸慰,“所謂好事多磨,王爺大婚可是大事,且沉住氣等一等,眼下不知有所少眼睛盯著我們,切莫叫人看了笑話。” 邢漪容卻甚為悲觀,只同爹娘道,“其實女兒知道,問題還是出在阮安若身上,王爺遲遲不肯定下主意,定是在顧及那個女子?!?/br> 其實邢江夫婦思來想去,也只能將問題歸咎在此,只是如此一來,又不免陷入難題。 若真是為了那阮安若,他們能怎么辦?怎么不成叫阮家憑空消失?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眼下阮家乃鎮(zhèn)北王目中紅人,不知將他們看顧的多好,眾目睽睽,他們?nèi)绾蝿邮郑?/br> 而就在邢家人一籌莫展之際,卻有一位不速之客造訪了邢江的書房。 夜深人靜,來人一身玄色,以兜帽遮面,叫旁人無法看穿身份。 “聽說邢大人近來被煩心事困擾,我這里恰有一副良藥,或許可幫你解憂。” 四下無人,來人終于摘下兜帽,露出真面目,卻叫邢江猛然一頓。 “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44章 慶州本是少雨的氣候, 今年卻不知怎的,眼看都要入冬了, 卻接連下了兩場雨。 天氣陡然寒涼下來,倘有舊疾的人, 一時來不及防范,免不得要遭一番痛苦。 譬如李太妃,眼看壽辰才過完沒幾日就犯了頭風的舊疾, 一連幾日都臥床不起。 前院里,獨孤珩終于忙完一日的政事,待起身之時, 才察覺外頭已是月朗星稀。 天氣寒涼, 立在門外片刻,就覺得耳尖冰涼,逢春趕忙遞來了錦袍, 他接過披上, 想起了母親, 便問道, “太妃今日如何?府醫(yī)可有去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