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柏菡飛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瞪著他,“這是公共場合,你差不多一點。你說的全部都算。” 被她捂著嘴,晏瀝卻難掩笑容,笑意從他少見的彎成月牙的眼眸中流出,流光溢彩,恰恰好落入與他近距離相視的柏菡眼中。 他用被悶住的聲音說:“如果不小心犯了,會如何?” 這樣說話時,他呼出的熾熱呼吸都被包裹在了柏菡的手心里,熱燙得像沸水過境,又疼又麻,失去知覺。 柏菡煩躁不安地說:“懲罰還沒有定,總之是不能?!?/br> 乍然間,她驚呼了一聲,抽回手。 晏瀝剛才分明親吻了她的手心,溫柔又酥麻。 “你這屬于犯規(guī)。” 重獲新鮮空氣的晏瀝抿嘴一笑:“你也說了,懲罰還沒定。” “……” “必須學會游泳?”晏瀝為了轉(zhuǎn)移話題,念了她剛才用水筆新添上的一句話。 柏菡點頭,“當然,我知道你怕水,但我會慢慢教你克服的。如果你一直不學,哪天你又欠了別人一條命了,徒生是非。我也不想因為救你,把我的命搭進去,不值得?!?/br> 晏瀝哽了哽,心中五味雜陳,“好?!?/br> 他瀏覽了剩下的大大小小幾十條規(guī)矩,難掩笑意,大筆一揮,在柏菡的名字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這份協(xié)議沒有法律效益,但他們都知道它的意義大過一切。 即便是這上面寫著要他此刻跳進三月湖,以命表現(xiàn)他的誠意,他也照簽不誤。 “今后如果在工作上遇見,記住一定要裝作是陌生人?!卑剌锗嵵芈暶鳌?/br> 晏瀝點了點頭。 柏菡皺起眉頭滯了滯,翻開協(xié)議,“我再加上一條——男方不能當啞巴。” “啞巴?”晏瀝錯愕問道。 柏菡用一臉“你如此沒有自知之明”的表情看著晏瀝說道:“是的,我說話你必須要回復,不能一聲不吭,不能惜字如金。” 晏瀝點頭。 柏菡指了指他,“剛說了不要一聲不吭?!?/br> “好?!标虨r笑著。 柏菡滿意地點著頭收回協(xié)議,放進隨身的包中,起身打算離去。 “戀愛第一天,不一起吃個晚飯?” 他坐在沙發(fā)上,身前一杯一口未動的咖啡。他仍穿著從公司來的一身西裝,挺拔的背脊與肩,即使略有疲態(tài)此刻卻異常容光煥發(fā)的面孔,他的眼中流出喜悅與情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2 23:33:23~2020-10-23 23:30: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火野麗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催更ing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9章 柏菡回過頭看他, 手指抓著包袋一勾一松,下意識咬了咬下唇。猶豫半晌,她從包中掏出墨鏡和口罩戴上, 細微的聲音透過口罩變得更加悶小。 “吃就吃?!?/br> 她夸張的裝束令晏瀝忍俊不禁, 好似他們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 咖啡店外, 深秋轉(zhuǎn)初冬的凜冽冷風簌簌刮著。柏菡和晏瀝一前一后走出來,迎面就是這被刀刮臉的刺骨感,柏菡裹緊了淺咖色的風衣,心里暗自后悔沒有戴圍巾出來。 “上車。”晏瀝領著她上了他的車, 暖氣一開, 她被冰封的身體這才逐漸暖和起來。 她刻意坐在了后座而不是副駕, 時隔幾年再度和晏瀝親近起來的感覺她有些陌生,熟透的紅臉頰掩埋在高領下, 端坐在駕駛位的正后方,卡在晏瀝的視線死角中。 晏瀝看在眼里, 心里明鏡似的, 反手扣著駕駛座的椅背側(cè)過身, 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想吃什么?” “沒想法,你定吧?!卑剌掌^望著窗外,細白的手上是被凍紅的痕跡。 晏瀝垂眸,看著她把手墊到膝蓋彎曲的地方取暖,他默不作聲地從儲物箱里取出了一雙手套遞給她。 “戴上這個?!彼氖忠卜褐喟椎念伾?。 柏菡瞅了一眼, 接過來,“謝謝。” 晏瀝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過聲,手指輕輕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后視鏡中她乖巧地系好了安全帶的樣子。 “中餐還是法餐?” 柏菡猶豫了一秒, “中餐?!?/br> 車慢慢行駛在擁堵的路上,晚高峰時期,某些特殊路段十分鐘才能動一百米,有足以逼瘋?cè)说哪芰?。路邊的行道樹已呈現(xiàn)枯枝敗葉的姿態(tài),風吹過,枝干搖搖晃晃,即便坐在車內(nèi)也能憑借枝椏的動向判斷出風勢之大。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緘默,暖和的車內(nèi)逐漸讓人生出些困意。 柏菡吸了吸鼻子,忽聞到一絲淡淡的柚子味清香,極大程度減弱了汽油與皮革味對大腦的刺激,沁人心脾。她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坐了這么久的車自己也沒有感到不適。 環(huán)視了一圈車內(nèi)的擺設,她故作鎮(zhèn)定,用冷冷的語調(diào)問:“車里用的是什么香?” 晏瀝趁著紅燈停下的間隙,從儲物箱里拿出一瓶小小的香水。玻璃被切割成了許多面,光線于其中穿梭折射,瓶身簡潔而美麗。 柏菡伸手接過,將鼻子湊近細細一聞。 是柚子味沒錯。 鼻尖的氣味淡雅沁人,耳邊緊接著又傳來晏瀝溫和的嗓音。 “還暈車嗎?” 柏菡頓了頓,搖著頭,“不怎么暈?!?/br> “嗯,”他看了眼手機上的導航圖說,“馬上就到?!?/br> 到地方把車一停,柏菡趴在車窗上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與街景。 木色的仿古建筑立在街的兩側(cè),一眼望去,有餐廳、茶室、書店、酒吧等等,她知道這條街后方就是一座矮山,臨城最有名的寺廟就坐落在那。這塊地方不通地鐵,只能坐公交車進來,來的人不多,但很多小資的人喜歡來。 柏菡推開門下車,把門一關,剛抬腳要向前走,身前的路被晏瀝堵住了。他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了一條由冰條線織成的淺灰色圍巾,深色溫柔綿綿地一圈一圈替她圍上。柏菡伸手摸了摸,冰條線的觸感軟綿綿的像云團又像棉花糖,輕松阻隔了冷風,脖頸慢慢熱了起來。 圍上了圍巾,晏瀝垂下手,將柏菡禁錮在車窗與他之間輕聲問:“牽手?” 柏菡的背部貼著車彎曲的曲線,脫口而出,“不牽。這屬于親密接觸。” 她這話說的像是從古代穿越來的老古板,她自己也知道,可就是拗著。 晏瀝很平靜,似笑非笑地問她:“這么黑的天,也要戴著墨鏡和口罩?” “嗯?!?/br> 鑒于她總能三天兩頭意外碰見熟人的情況,她選擇最保險的方式。 晏瀝領著她走進一家兩層樓高的餐廳,門前是兩潭碧綠的池水,錦鯉游在其中,兩個小孩站在橋上往下丟面包,魚便一團團地匯集在橋邊爭搶著食物,掀起水花發(fā)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晏瀝訂的包間很獨特,是在建于水上的一艘木船里,燈晃晃亮著。古樸的外表里是金碧輝煌的裝修,處處透著富貴的感覺。 柏菡低頭自言自語,“不搭?!?/br> “什么?”晏瀝抓住了她細微的聲音,駐足回頭問道。 進了室內(nèi),柏菡取下手套,“只是以為里面的裝修也是古樸的風格?!?/br> 服務員帶來兩份菜單,柏菡瞧了眼就合上了。她素來不會點菜,在這件事上有極嚴重的選擇糾結(jié)癥,具體原因是她什么都想吃,但點了又吃不完。除了請外地來的朋友吃時,她作為東道主,只能負責點菜。 晏瀝似乎記得這一點,利落地點好菜下了單。 這艘固定在岸邊的船上只有他們兩人,柏菡透過玻璃窗看著建筑內(nèi)觥籌交錯的景象,一眼望去沒有熟人。 她摘下口罩與眼鏡,這才覺得視野中忽然明亮了起來,豁然開朗。 若是還在以前那段婚姻中,這樣沉默的氛圍中率先開口找話題的一定是柏菡。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晏瀝第一個開口。 “今天以后,能回我的微信了嗎?” 柏菡喝著茶被嗆了一口,伸手去抽紙巾恰巧與晏瀝的手碰撞在一起,指尖輕觸。她縮了回來,他微有停頓后,抽出一張遞給她。 柏菡擦干凈嘴角,低聲說:“嗯?!甭曇裟:磺?。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會談戀愛了。 不,她思忖了些許時間。 她分明從沒有談過戀愛,她和晏瀝的起點就是婚姻,過了這么多年,過了三十歲,反而倒退回去補起了課。她默了默,覺得情侶關系真是令人無比尷尬的。 好在安靜的船間內(nèi)終于傳來了一陣外來的響動。 服務員上菜了,接二連三地一碗碗菜上桌。四個熱菜,一大碗她喜歡的溫熱酒釀圓子湯和兩杯飲料。 比起之前的鋪張浪費,這次他收斂了許多。 菜上齊后,柏菡不再言語,低頭安靜吃著飯,偶爾瞥一眼手機上的新消息。 飯吃了過半,船外的古樸大堂內(nèi)有人湊到窗前,狐疑地打量著船內(nèi)的人。 女生對邊上的同伴說:“那是柏菡編???” 同伴瞇著眼睛看,“好像真是誒?!?/br> “和她一起吃飯的是誰?有點眼熟?!?/br> “好像是yt影視公司的晏瀝吧,頒獎禮上有印象?!?/br> “一男一女一起吃飯,不會是情侶關系吧!”女生又驚又喜地驚呼,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八卦。 同伴卻摸著下巴道:“未必啊,你看他們都沒一點親密舉動,說不定是在談工作?” “管它是什么關系,你說我能去要個簽名嗎?” “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