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她剛咬破一顆青緹的唇問道。

    柏菡的聲音打著顫，“甜?！?/br>
    晏瀝側過頭瞧了眼窗外的艷陽，碧藍的天空。

    “下午再去逛街吧?！?/br>
    “先做點別的?！?/br>
    雖然他們對夫妻之事從不避諱，也不羞于對彼此講，也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但是在書房，真沒過。

    書房里的沙發(fā)不長，好在還算寬。

    那件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不過片刻就被丟在了茶幾邊的地毯上，兩秒后又是其他衣物。

    “我們好不容易……解放了白天的時間，應該出去玩……你輕點！”

    柏菡將手背擱在額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話。

    她微仰的頭讓她下顎連著脖頸的那塊兒都繃緊了，細細密密的沁出了些汗珠，空調好似已經(jīng)擋不住窗外的高溫了。

    晏瀝親吻她的脖頸，“來日方長?！?/br>
    ……

    她怎么聽怎么覺得有點雙關。

    柏菡看著四周高聳的書架，和擺滿的書，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個作者的名字。

    “……”

    “有一種被盯著的感覺?！?/br>
    “什么？”

    “沒什么?！?/br>
    洗過澡，睡了一覺后，醒來已是下午兩點。晏瀝載著柏菡到商場。

    結婚以后，晏瀝給了柏菡一張卡，以備不時之需。但她平日也不用，自己的錢就足夠多了，在各自的開銷上，他們都秉持著各用各的原則。

    但家里共同的開銷，他們并不會細細分，不至于什么都aa制，那樣對柏菡來說就過于矯情和沒有情調了。換做以前的她，也許用一分拿一毫都會覺得自尊心受挫了，但現(xiàn)在一點也不會，因為她已經(jīng)不缺那些錢了。有時過度的將夫妻兩切割開來維護自尊心，反而更顯得自卑。

    路過商場一樓門口的一個飲品店，里面四分之三坐著的都是男士。往里走，每一層零零散散的休息區(qū)里也有許多揣著女士包的男士，個個低頭看著手機。

    柏菡想到網(wǎng)上對此的戲稱。

    “你知道商場休息區(qū)別稱是什么嗎？——老公/男友等候區(qū)。”

    “但其實也會有女生的，并不是每個女生都愛逛街，男生也可以愛逛街的?！?/br>
    柏菡穿了件黑色細吊帶，下身是深色的短牛仔，露出修長勻稱的雙腿。好身材一覽無余。

    “嗯?！?/br>
    晏瀝不動聲色地牽起她的手，自己橫在男人的目光和她之間。

    “你覺得你能堅持陪我逛街多久？”柏菡抬著下巴，略顯挑釁。

    晏瀝笑說：“到你不想逛為止。”

    從頂層一層一層地逛下來，柏菡已經(jīng)逐漸有點累了，跟在身后的晏瀝手里提著五個袋子。一回頭就撞進他眼底的笑意，似乎在說——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柏菡深吸了口氣，昂首挺胸地走進一家內(nèi)衣店。

    晏瀝站在店外，拎著大包小包，神色平靜地看著她挑選。

    “你站在外面做什么，進來幫我選啊。”

    尾音上揚，頗具戲劇惡搞性。

    她手上拿著五六只不同風格的，和晏瀝一起走進換衣間。

    晏瀝把袋子往地上一擱，波瀾不驚地幫她把身后的扣扣緊。

    蕾絲的、純棉的。

    隔半外傳來店員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那個男的好帥啊。”

    “好耐心地陪女朋友逛街啊?！?/br>
    “誒他們不會在試衣間里玩起來吧……”

    “大驚小怪，他女朋友都讓他陪著進去了，你說什么意思?！?/br>
    “這年頭，不是男女朋友的一起來買的都多，可大膽了。”

    柏菡頓了頓，臉上無端飄起了紅暈，小聲咕噥：“胡說八道……我們是夫妻?！?/br>
    從晏瀝的角度低頭看去，能看見她埋得很低的腦袋，和上午留在肌膚上的痕跡。

    “不試了。”她解開扣子，撈起自己傳來的那件，“不買了。”

    “喜歡就買，不用在意別的。”

    柏菡抬起眼眸，端詳著他平靜的臉龐。

    她這樣看著他，眼睛尤其大而靈，水汪汪的。

    晏瀝嘆了口氣，直接動手幫她換，不動聲色流出的輕笑聲縈繞在柏菡耳畔。

    “雖然我想，但卻并不想鬧出新聞。”

    幫她重新?lián)Q上一件后。

    “這個也很好看?！?/br>
    他稀松平常的平靜語調緩解了柏菡的尷尬。

    這并不是一件需要感到羞恥的事，尤其是夫妻間。

    “有任何不適么？”

    柏菡搖了搖頭。

    “那就買。”

    “嗯?！?/br>
    最后兩人從試衣間里走出時，只淘汰掉了一件不舒適的蕾絲款。

    柏菡又要掏出自己的卡時，晏瀝附在她耳邊說：“這個我來?！?/br>
    “結賬?！彼f過卡，營業(yè)員連著看了他兩三眼才收回目光。

    “麻煩為我太太包好。”

    營業(yè)員愣了一下，“好的先生?！?/br>
    柏菡抬起頭凝視他，感受到灼熱的目光，晏瀝也回過頭，嘴角一彎說：“怎么了？”

    他淡定自若的表情引得柏菡失笑了。

    “沒怎么，就忽然覺得你還挺——厚臉皮的。”

    晏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是夸獎？”

    “應該是吧?！卑剌蛰笭?。

    跑進角落里給商品包裝的兩個營業(yè)員小聲嘀咕。

    “原來是夫妻。”

    “在聊什么？”經(jīng)理從洗手間回來順道瞥了一眼在等待中的兩人，面露驚色，但還是保持鎮(zhèn)定走到了交頭接耳的營業(yè)員身邊。

    對方悄悄和她說：“那邊那個男人超級有錢，他給的卡是限量的?！?/br>
    經(jīng)理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上上下下瞅了兩個女生一眼說：“廢話。那是晏氏集團的繼承人晏瀝，邊上那個是他妻子柏菡。這你們都不知道？”

    店員一愣。

    等了良久，柏菡和晏瀝終于等到了打包好的物品。兩個店員把東西交到他們手里時哆哆嗦嗦的，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經(jīng)理堆砌起滿臉的笑容，用標準的營業(yè)姿勢對他們說：“晏總、晏太太的購物體驗還愉快嗎？”

    晏瀝揚眉。

    顯然是認出了身份。

    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該教教她們不要背后嚼舌根，你們的一句話可能會讓顧客喪失想要購買的心情?！?/br>
    被點名批評的兩人面上一紅，羞愧地低頭。經(jīng)理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立刻道歉了。

    逛了一個半小時，柏菡首先敗下陣來，兩手空空地奔到休息區(qū)找了個空椅坐下。

    晏瀝在她后頭幾步，笑意盈盈地提著大包小包，待他坐到她身邊，溫和地問：“累了？不逛了？”

    “嗯?！卑剌盏皖^揉著腳踝說，“累。試穿衣服太麻煩了。這還是夏天，要是冬天我一定累死在第一家店里?！?/br>
    晏瀝沒說什么，柏菡狐疑地抬起頭，“你不累？你還提著這么多東西呢。”

    他笑著搖頭，“不累?！?/br>
    “體力真好?！?/br>
    “嗯?！彼?。

    ……？

    笑點在哪？

    隔天晏瀝去公司時帶著柏菡一起過去了，一方面是和她說一下未來三年可能合作的作品，另一方面嘛，夫人偶爾到公司監(jiān)督監(jiān)督也是合理的。

    晏瀝在工作時，eric給柏菡端來了咖啡。

    雙手接過，“eric你不會還在給這個無情的老板當跑腿吧？”

    跟著工作了這么多年，早就升職了。

    eric笑嘻嘻說：“當然不是，有小助理，今天還要來個助理秘書幫我分擔的。”

    畢竟公司越做越大，旗下藝人和項目都愈來愈多，晏瀝又是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的類型，大多事都要親自敲定，便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