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男女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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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擺上餐桌,剛剛大哭一場又孕吐過的郗良被迫坐在餐桌邊,但她一動不動,小臉上還掛著緩緩往下流的淚珠。 約翰坐在郗良對面,自顧自用餐,看報紙,偶爾抬起眼皮瞥向她,她心灰意冷的神情像個頹廢的雕像。 “你真不吃?”他輕聲問道。 郗良半低著頭,眼睛失去焦距,一聲不吭。 約翰以為她醉了,可看著又不像,他搜腸刮肚,想不出有什么能跟她說的話。 一旁的杰克也看著郗良,她頑固不吃東西,他于心不忍也吃不下。 午餐時間過了很久,食物早已涼了,牛奶也冰冷了,郗良還是沒動一下。 “真想絕食?”約翰起身繞過餐桌走近郗良,沉吟道,“還是說得有人喂你吃?之前都是安格斯喂你吃嗎?我也可以喂你?!?/br> 他叫杰克去把食物加熱,等食物冒著薄霧再被送過來,他先拿起一杯熱牛奶湊到郗良嘴邊,“喝。” 郗良眼睜睜地看著,濃郁的奶香和熱氣撲灑進鼻腔,她很餓,很想吃,可是更想餓著,只要她很餓很餓,安格斯就一定會回來,再跟她回家。 她一咬牙,一抬手,打得約翰措手不及,牛奶潑了一地,杯子也碎成了幾塊,修長的手掌淌著溫熱的牛奶,杰克立刻抓起餐巾給他擦拭。 約翰沒好氣擦著手,吩咐道:“再拿一杯過來?!?/br> 郗良的眼皮始終沒抬一下,她懶得理他,更討厭他離她那么近,而她無處可躲。 又一杯溫度剛剛好的牛奶送來,約翰拿在手里問道:“你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還是我讓人把你綁起來再給你塞進嘴里?”磁性的聲音語調勾人,話里的威脅意味卻是顯而易見的駭人。 郗良藏在袖子里的小手不禁攥緊,默不作聲。 約翰略帶遺憾地搖頭,“杰克,動手。” 杰克聞言立刻上前,抓住郗良兩只手腕舉過她的頭頂,一只大手覆在她的頭顱上,微微用力讓她動彈不得。 “干什么?賤人!” 郗良瞪著眼睛掙扎著,杰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捏得她兩只腕骨疼得厲害,頭皮發(fā)麻。 約翰一手掐住她的兩頰,一手拿著牛奶慢慢倒進她的嘴里,“這是你自己選的,給我咽下去,如果吐出來,我就讓他捏斷你的手?!?/br> 一貫溫和斯文的哈特利醫(yī)生此刻連欺負一個小姑娘都是面帶輕淺笑意,動作惡劣卻不失優(yōu)雅,聞聲過來的幾個年輕人站在食廳門口看得背后一涼,毛骨悚然。 約翰將杯口抵在郗良的唇上,微微傾斜倒進一點,看她咽下去了才繼續(xù)倒,盡可能地不嗆到她。 幾縷牛奶流下脖子,弄臟了衣服,郗良被逼仰著頭張著嘴吞咽,憤怒、無力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流淌,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一杯牛奶倒完,約翰放下杯子拿起餐巾擦手,“接下來是繼續(xù)還是你自己吃?” 郗良啜泣不停,約翰示意杰克放開她,這一放,一眨眼,她就跑到墻角邊去了,整個人拼命縮成一小團,好像這樣他們就看不見她了似的。 幾個年輕人走進來,一人道:“醫(yī)生,要不給她喝點吧?她這樣不吃東西也不行啊。” “我記得愛德華說她好像喝不醉?!?/br> 約翰睨著他們幾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她喝不醉,她肚子里那個呢?” 幾人不說話了,經過杰克說明,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女人懷孕不能喝酒,不然要生出個畸形兒,哈特利醫(yī)生也挽救不了的那種。 約翰沉思片刻,讓一人去拿胃管來。胃管來了以后,他拆出來叫郗良看,是細細長長的一條。 “知道這是做什么用的嗎?” 郗良不懂,還算配合地搖了搖頭。 約翰半跪在她面前,拿著胃管的一端抵在郗良高挺的鼻子下。“這是用來對付像你這樣不肯吃飯的壞孩子的,用它從你的鼻子里插進去,再用這一邊把食物灌進來,明白嗎?應該從嘴巴吃進去的東西變成從鼻子里吃進去,會有多難受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吧?不明白不要緊,現在就可以給你試試?!?/br> “不要!我不要!”郗良打掉胃管,緊緊捂住鼻子。 “那你還吃不吃?” “嗚嗚……” 郗良挫敗地哭起來,約翰知道自己通過恐嚇到底還是贏了這個小姑娘,心情復雜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提起來帶回餐桌邊,“乖乖把rou吃下去,不然我就用它了?!?/br> 他把胃管放在郗良面前,威脅意味十足。 郗良吸吸鼻子,抓起刀叉咬牙切齒地吃著切好的牛排,牛rou鮮嫩多汁,香味撲鼻,一下子讓她忘了徒勞的倔強,專心吃rou。 “醫(yī)生,你真厲害?!苯芸说?。 約翰感覺自己已經身心俱疲,既要擔心遠行的安格斯,又被這姑娘鬧得頭昏腦漲,這會兒她終于配合吃東西了,他才舒一口氣。 午餐吃完,約翰讓人將郗良扔了一地的裙子都撿起來塞回箱子里,箱子帶人送進安格斯的臥房,讓她洗個澡,換身衣服,接著悄無聲息把房門給她鎖上,世界便仿佛清靜了下來。 郗良不知道自己被鎖起來,偌大的房間只剩她一個,她看了看大床,被子都換過了,鋪得很整齊,像她昨天剛來看到的那樣。 她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黑箱子,環(huán)視四周陌生的房間,像第一個離開江家的夜晚,她睡在陌生的被窩里想哭又不敢哭。她想喊江娘,但給她安排婚事的江娘看起來對她已是那么不耐煩,送她走時也沒有半分留戀。她想喊銘謙哥哥,但銘謙哥哥連她要走了都不送她一下。這一切歸根于他們都知道是她殺死了蘇白塵。 郗良負氣倒在寬大的沙發(fā)上,蜷縮起來,淚水不爭氣地流下眼角。此時此刻她離家已是這么遠,安格斯不在,這個房間外面還有一群心懷鬼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原形畢露。 郗良后悔了。 她本該在婚事定下來之后尋個機會殺死江彧志,江彧志一死,她就不用離開江家來這么遠的地方,也就不用遇見安格斯??僧敃r她害怕,江韞之和佐銘謙都知道是她殺死蘇白塵,這個事實把她嚇到了,以致會稀里糊涂認命般跟著該死的江彧志來美國。 在漫長的悔恨里,郗良哭著沉睡。 晚餐是由一個男人推著小餐車送來的,餐車上還顯眼地放著胃管,男人盯著她吃完才離開。 這樣的日子平靜地過了兩天,等約翰忙完手頭上的事務,回過神來,到安格斯房間走一趟,打開門時,他敏銳地嗅到一股酸臭味,當即捂住口鼻。 跟在他身后的年輕人貼心問:“醫(yī)生,怎么了?” “你們沒聞到什么味道嗎?” 今天剛逛完四家骯臟的地下賭場回來鼻子都麻了的年輕人據實道:“沒有啊?!?/br> 沙發(fā)上的郗良爬起來看他們,約翰立刻發(fā)現臭味的源頭——郗良還穿著兩天前那件大衣,披下來的長發(fā)亂得打結。 約翰難以置信道:“你還沒洗過澡?” 郗良警惕地盯著他們,約翰無語凝噎,好了兩天的頭又開始疼了,旁邊的男人這才反應過來,“她好像一直穿著這件衣服……” 約翰走近兩步恨鐵不成鋼問:“你為什么不洗澡?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臟?” 郗良看得出來他的嫌棄,理直氣壯道:“關你什么事?” 垃圾都沒她這么臭,約翰想,他明白這又是一次較量,他們必須把她弄干凈,可這一次該用什么來恐嚇她? 約翰轉身離開,年輕人跟上他,“醫(yī)生,怎么了?” “去找個女仆?!?/br> “去哪里找?” 這里是禁地,非心腹不能涉足。約翰站在廊道上,長嘆一口氣。他們沒有可信任的女仆,沒有可信任的女殺手,沒有可信任的女手下。 女人,真是用到時方恨少。 約翰急中生智,召集莊園里現有的十個年輕人站成一排,自己負手站在他們面前,和藹說道:“我發(fā)現我們好像很久沒有談心了,是嗎?” 十個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腹誹明明從來就沒有談心過,木然點了頭。 約翰接著問:“這兩天在這里輪流看著她會不會寂寞了點?想想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很愉快吧。美酒、美女……還有漂亮的男人,多種多樣的選擇,一點兒都不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每天安逸縱欲,可回到這里幾天了,只能守著一個……小瘋子,你們寂寞了嗎?” 年輕人聽得云里霧里,杰克一本正經回答:“醫(yī)生,這是我們該做的事。玩歸玩,該做什么還是得做。玩的時候要關心正事,做正事的時候不能想著玩。我們懂的?!?/br> 約翰抿唇點著頭,“是這樣沒錯,但我不是問這個?!?/br> “那醫(yī)生的意思是?” 約翰和善一笑,“你們誰是同性戀?” 男人們聞言蹙起眉頭,神色復雜,約翰繼續(xù)說:“我沒什么意思,你們該知道的,只要不染指孩子,你們上什么人我都不在乎。所以,你們誰是同性戀?” 片刻的遲疑過后,杰克開口道:“醫(yī)生,我們沒有人是同性戀?!?/br> 約翰不死心,“確定?你們有十個人,沒有一個只喜歡男人?” 得到眾人肯定的點頭后,約翰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神情郁悶。 杰克恭敬問道:“醫(yī)生,要同性戀做什么?”難不成醫(yī)生是同性戀?不可能啊,雖然他至今未婚娶,但情人一個接一個都是身材高挑風情萬種的年輕美女,口味一向如此,不可能才幾天沒人陪就天翻地覆地變了。因此他放心地補充一句表示忠心,“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們也可以辦?!?/br> 約翰搖頭,“你們能保證給那小瘋子洗澡的時候心無雜念?不能,不是同性戀就……”一拍額頭,約翰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同性戀就怎么了?就算是同性戀也是個男人。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約翰會破天荒說什么“漂亮的男人”。他們很想表明一下自己并不是看見個女人的裸體就yuhuo焚身不能自拔,何況還是安格斯的女人,可表明了就得去給她洗澡,說不定安格斯回來會挖了他們的眼睛。 一人道:“醫(yī)生,就算是同性戀的男人也不能去給她洗澡的,同性戀的男人照樣會娶女人生孩子,根本就不會對女人心無雜念?!?/br> 約翰蹙起眉頭,他也知道,只是一心要搞定那個麻煩,出于相信這些年輕人,想出這么個餿主意,其實問出口時他就后悔了。 男女有別,怎么樣都不成。 假如早知道有這一天,這些年他應該多找?guī)讉€姑娘培養(yǎng)起來。 杰克提了個建議,“醫(yī)生,她算是你的患者吧,照顧患者是你的責任?!?/br> 約翰一頓,“我是醫(yī)生,不是護士。” 約翰和安格斯這里沒有女手下挺可惜的,但凡有個女人……主要是他們從安魂會出來,安魂會的女人都是當性奴的,他們帶出來的心腹就都是男人,這一點后面會寫到,不過是很后面了。再加上這個年代還是很保守的,流行觀念里女人還是等于妻子母親家庭主婦,所以約翰他們這些混黑的更不可能會有意地培養(yǎng)女人提拔到高層,他們比別的下叁濫好一點就是他們會做到禍不及妻兒,這樣他們都覺得自己很高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