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沖冠一怒為紅顏
琉玉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令已經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幾分。 琉玉發(fā)了瘋似的狂奔,一路逃竄,絆倒了墻邊的竹捆子,踩塌了臨倒的圍墻。 她借著身形嬌小專挑難走的小巷子或者墻縫鉆,成功阻絕了一半的追兵。 “呼” “快,她在那兒” 才剛靠著墻壁喘口氣兒就被追兵發(fā)現(xiàn),琉玉繼續(xù)撒蹄狂奔,中間還不忘仰天翻白眼兒。 “圍起來” 不論怎么跑琉玉終究體力不支不是這些人的對手,而且她慌不擇路,天色又太黑,跑來跑去居然跑回了原來的地方,看到一名中年男人攔住去路,琉玉妥協(xié)地彎下腰喘氣兒,也不繼續(xù)逃了,實在是他娘的太累了。 追來的數十名黑衣人全都齊聚將琉玉團團圍住一絲風也不透。 “逃啊,怎么不逃了?”中年男人也就是方才下令之人見琉玉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便挑起劍眉諷道。 琉玉沒好氣的白他兩眼,“沒看到你姑奶奶我跑不動了么?” 中年男人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跑不動了就束手就擒,給我抓起來” “是”其他人皆挺直了背脊伸出罪惡之劍朝琉玉靠近。 四面都是人還都一把劍拿在手里,腳下的步子卻十分緩慢忌憚。 能將他們逗得團團轉的人他們向來不敢小看。 琉玉雙眼戒備手攏于袖間,看著黑衣人一步步靠近,直到他們之間只剩三步之距時,琉玉動了。 但見她旋身一轉手中銀針飛射而出,出手快狠準,三名黑衣人相應被刺穿腦門,喉嚨和心臟,眨眼的功夫三個人同時斷氣。 變故太快,其他人尚且沒反應過來有一瞬間的遲疑,就是這一瞬,琉玉飛速朝著被她打開的缺口奔去。 眼看著就要沖出重圍,黑衣人一擊而出所有人都動了,手中長劍直直封住那缺口。 冷光一閃,琉玉就地翻身迅速朝后退去,身后的黑衣人手中長劍早已蓄勢待發(fā)就趁著琉玉倒退一擊斃命,可是劍方出鞘琉玉一只腳瞬間剎住去勢。 周圍的劍全數朝琉玉刺去,這么一下去必成窟窿眼,琉玉暗咒一聲原地踮腳借力一腳踢上劍身整個人如大鵬展翅般朝上頓去。 那些黑衣人反應極快,幾乎是在琉玉踹劍的時候就看出她的打算兩只手同時抓住她的雙腳狠力往下一扯,琉玉頓時失了力往地上墜去,眼看著上頭的劍密不透風地落下來,琉玉暴吼一聲,“奶奶個熊,死鬼你還不出來,等著我給我收尸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黑影疾風過境般轉順到了黑衣人身后,抬起腳就往他們屁股上踹去。 “叫你們欺負我媳婦兒”黑影粗著嗓子踢了黑衣人屁股還叫囔道。 那些黑衣人手上一頓,臉上一片菜色,大男人被人踢屁股還真是難以啟齒。 “發(fā)什么呆呢,給我抓人,抓人”一直未曾動手的中年男人見黑衣人一個個跟吃了蒼蠅似的頓時怒從心頭起一腳對著面前黑衣人的屁股踹下去,力道之大直直把人踹到琉玉跟前。 琉玉朝著飛過來的人做了一個鬼臉,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朝周圍的黑衣人砸去。 險些被砸中的黑衣人急急后退數步,見此空擋黑影也就是岳三娘立刻沖進人群里拉著琉玉就要跑,順便不忘問一句,“怎么樣,還能堅持不?” 琉玉嬉笑一聲,“暫時死不了,到是你死哪兒去了?” 岳三娘尷尬的摸摸頭,“突然內急方便去了” 琉玉額頭劃過三根黑線。 “攔下,一個都不許放過”中年男人暴怒一吼,所有人迅速朝她們圍去,他身邊一直沒動作的‘女鬼’也飄了過去正好擋住二人的去路。 琉玉無力撫額,“不是吧,你也要攔我” “對不住了,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你”‘女鬼’臉色有些陰郁的說完鬼爪子便朝她們襲去。 一出手便是絕殺,不是臉皮就是心臟。 琉玉兩人上躥下跳四處閃躲,只是雙全難敵四手,很快兩人就落了下風。 “抱歉,要你陪著我死了”琉玉摸了把臉上的血,轉頭對岳三娘嬉笑道。 “閉嘴,你死了我也不會死”岳三娘唾她一聲。 “哼,今日一個也別想逃”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突然出手朝琉玉襲去,琉玉雙手都被人拖住騰不出來,胸口硬生生挨了一掌。 “靠你丈母娘的,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琉玉單膝跪地上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也不忘抬頭怒罵。 “哼,不知所謂”中年男人冷斥一聲,欲再出手了結她,突然一陣馬蹄踏踏聲聲聲震懾人耳。 “通通拿下”為首之人一身青衣墨發(fā)鐵蹄張揚而來。 一道白色殘影突然穿過一群人馬在中年男人掌風落下之時輕扣住琉玉的纖腰,同時一掌與那中年男人的掌風對上,瞬時風掃過境,眾人只覺得臉頰被掌風對抗的風刃刮得生疼。 中年男人受著一掌頓時腳下不穩(wěn)后退數步口吐鮮血,而摟著琉玉的人卻紋絲不動寬大的衣袖隨風浮動,俊朗如姣姣明月般的臉上一片清冷。 熟悉的竹柔溫香令琉玉幾欲落淚,但是很快她又壓低了腦袋斗篷將自己蓋個結實。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人捂住悶疼的胸口冷聲問道。 “拿你之人”白衣人淡淡出聲,低沉清冷的嗓音字字夢魘般魔魅人心。 “黃口小兒”中年男人野蠻地擦了嘴角的血哼了哼,突然祭出長劍便要攻過來。 “保護好她”白衣人突然將琉玉往岳三娘的方向一扔恰到好處地扔到她懷里。 兩方人馬廝殺成一片,兩方勢力相當卻是難得的盛況,但是琉玉沒閑心看那么多,拉著岳三娘便要走,“我們快走” 岳三娘疑惑地望了眼白衣人方向,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扶著琉玉迅速遠離了這戰(zhàn)場。 身后廝殺不斷,黑青兩色人影攢動揮刀取命,白衣人與中年男人打得難解難分,卻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琉玉兩人的動作,當即冷了臉色,暴起一腳踹中中年男人的胸口,與此同時寬大的袖袍漲起一柄黛青玉白兩色玉雕長劍從袖口劃出修長如玉的手握住劍柄,內力催動下,長劍如有生命般繞著中年男人轉動,血色彌漫,中年男人全身上下被劃開無數道血淋淋的口子,那劍頓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繞著他轉的越發(fā)得勁。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幕黑的天際,中年男人一邊閃躲卻始終逃不開魔劍捉弄的爪子。 “青冥”一聲不太耐煩的低沉呼喚之后,修長如玉的手突然伸出,那劍瞬間受了召喚退回主子的手里,白衣人輕眨鳳目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在中年男人尚未從僥幸活命的慶幸中回過神來之際,他動了。 白袍颯颯飛揚,被白玉簪別起的墨發(fā)猙獰著四下張亂似要沖破玉簪的束縛,來自強者的無上內力自他身上源源不斷四散開來,周圍的人頓時感到心臟一陣抽搐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滴落。 白色人影動若攬月摘星九天之神,僅僅一瞬他已經欺身到了中年男人身前,手中‘青冥’一晃那人當即人頭落地,到死也張著不敢相信的圓目。 “全部拿下”一身冷喝,青衣侍衛(wèi)只見一片殘影劃過已經不見了白色身影,只看見黑漆漆的夜空下死不瞑目渙散的黑色瞳孔。 “是” 一眾青衣侍衛(wèi)齊齊應聲,氣勢如虹。 沒有了主上的威壓他們要再對付這些沒了領頭人的散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這一邊,琉玉與岳三娘沒有絲毫停頓地翻墻避開衙儀進了三娘賭坊,沒了危險,兩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只是這神經一放松,琉玉頓覺心口悶痛,頭昏眼花,似有刺骨的寒意從足底蔓延開來直席遍全身。 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冰冷刺骨,琉玉便失了直覺。 “錦玉”岳三娘突然覺得手上的人變重了,偏頭一看,見琉玉竟然暈過去了,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的小臉附上凝固在臉上嘴角紅燦燦的鮮血竟給人一種她已經死了的錯覺。 岳三娘不敢耽誤,伸手將琉玉打橫抱起帶進屋放到床上。 “來人”岳三娘對外喊了一聲,很快就有小廝急匆匆跑來,“老板娘有何吩咐?” “去找大夫”岳三娘沉聲道。 那小廝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可是州衙的人還沒離開,怕是不能出去” 岳三娘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么些人就能攔住你嗎?” “可是主子有交代我們不能暴露”那小廝還是遲遲沒有動作。 岳三娘臉色瞬間冷了,“到底現(xiàn)在我是主子還是他是主子,我命令你,就是硬闖也給我立刻拎一個大夫過來” “……是”知道岳三娘發(fā)怒了,那小廝不敢再多說什么立刻轉身下樓。 岳三娘妖媚的臉上此刻附滿冰霜,尤其是摸到琉玉冰條子似的身子,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愧疚,但也緊緊只是一瞬又被狠厲的堅毅所取代。 小廝離開不過片刻,安靜得可怕的賭坊突然響起乒乒乓乓的打斗聲。 “不好了”剛出門去的小廝連滾帶爬地跑回來闖進屋,哆嗦著道:“老板娘,不好了,有,有人闖進來了” 看他這副嚇得手足無措的模樣,岳三娘幾不可見的擰眉,什么人能將他嚇成這樣,腦中白光一閃似是想起什么。 岳三娘‘噌’地站起身將剛拿來的熱帕子扔到那小廝身上,沉聲道:“看好她”接著便急步出門順帶將門死死關上。 樓下大廳中涌入大批青衣侍衛(wèi)將守在四處的官差衙役取代,神色肅然地將賭坊里的丫鬟小廝圈成一團,他們每個人的手上皆是一具死不瞑目的死尸,那些丫鬟小廝們看著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青衣侍衛(wèi)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尤其是看到眾青衣衛(wèi)為首手持‘青冥’,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的白衣人。 明明魅惑得如昆侖雪山間的飛狐,清冷得如九重天闕不食煙火的月神,偏生他手上詭異的玉雕青劍散發(fā)著魔魅的幽光,點點鮮血自劍身緩緩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來自地獄的‘嘀嗒’聲。 “啪,啪,啪”三道有節(jié)奏的巴掌聲響起,岳三娘一襲妖嬈的紅衣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她吐字輕誚暗含譏諷,“想不到堂堂南陽王爵世子竟這般爛殺無辜,私闖民宅,倒叫三娘大開眼界了” 白衣人也就是琉云笙冷若冰霜的眸子掃向她,淡淡道,“她呢?” 這一眼看得岳三娘后背發(fā)涼,竟生出膽怯之意,她暗自咬牙輕漫道:“世子說的她,指的是何人?” 琉云笙沒什么耐心地舉起青冥劍尖直指岳三娘的心臟,“把人交出來”。他的聲音蒼白冰冷地沒有任何感情,如玉珠落盤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渾身發(fā)顫。 岳三娘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但見她輕輕退后兩步避開青冥身上散發(fā)出的冰冷殺氣,勾魂笑道:“她并不想見你” 幾乎只眨眼的功夫,琉云笙閃身飄到岳三娘跟前,沒錯是飄,那般出神入化的輕功就是完全就是仙人仙術魔神魔術一般鬼魅,他修長如玉的手一把掐住岳三娘纖細的脖頸,令她瞬間漲紅了臉呼吸困難,“她呢?”他輕聲問,平靜的面色上蘊含著風平浪靜后的波濤洶涌。 賭坊里的人都能感受到來自地獄的陰森殺伐之氣,各自縮了脖子不敢發(fā)出聲音,哪怕?lián)鷳n他們的老板娘也沒有人敢貿然動手。 青衣侍衛(wèi)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直視他們主上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冰冷殺氣,在他們的印象中他們的主上從來都是清冷淡漠的,如今這般鬼神附體的殘忍模樣比之戰(zhàn)場上慘絕人寰的森森白骨更加令人窒息。 岳三娘呼吸愈發(fā)困難,卻是沒有就此妥協(xié),而是勾起一雙魅色的眸子如絲的深情凝望著琉云笙:“世子你說,是你的人快還是我的人快?” 別的人沒聽懂她的話,琉云笙卻是聽明白了,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你想試試?” 岳三娘有些艱難的輕笑出聲:“應該是我問世子,你想試試嗎?試試是你的人先從這里沖上二樓殺了我的人快,還是就在她床邊的我的人殺了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