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你哭的樣子很丑
眼看許嚴大步逼近自己,許容終于尋了一個空隙,快速繞開許嚴,手中揮舞著水果刀,拔腿就朝外跑,一面吼著:“都讓開,我手里的刀可沒長眼睛?!?/br> 傭人被許容容這副不要命的樣子給嚇住,趕緊讓開了一條路。 “抓住她!”徐蕓陡然出聲,生怕許容容跑走。 其他的幾個傭人都不敢上前,唯有王嬸追著許容容而去。 剛跑出小客廳,許容容正預(yù)備沖出許家大門,肩膀卻陡然被人抓住了。 她心里一慌,將水果刀橫在自己面前,轉(zhuǎn)過身對準抓著她肩膀的那人:“放開我,不然我捅過去了!” “許容容!”低沉醇厚宛若甘冽的清酒一般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怒氣和怔然。 許容容愣了愣,急忙抬頭看去,就見裴墨衍站在自己面前,左手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好看的眉頭緊蹙著,深沉幽邃的眼神自她手中緊握著的水果刀上掠過,復(fù)又望向她,有些錯愕和不理解。 那一瞬間,許容容宛若看到了天神降臨一般,她扁扁嘴,鼻子一酸,把水果刀一扔,直接撲到了裴墨衍的懷里。 “你去哪里了……為什么這么久才出現(xiàn)……”她的聲音已經(jīng)隱約帶了哭腔,瘦弱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 徐蕓安排人要打她的時候,她沒哭,徐虎用腳踹她的時候,她也沒哭,可是一看到裴墨衍,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想哭。 這么多人欺負她,卻沒有一個人幫她。 感覺到胸膛上有濕意傳來,裴墨衍的心頓時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他方才不過是和許嚴談了一下,前后頂多一個小時,這么短的時間里,許容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方才他同許嚴談完,正要出門,一個短發(fā)女傭卻剛好跑了過來,恰逢他的手機又響了,他便就沒管這么多,繼續(xù)留在書房里接了電話,許嚴拉著女傭先走出了書房。 等到他打完電話,走出了書房,那短發(fā)女傭竟又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急吼吼的說了一句:“容容姐出事了,在另外一邊的小客廳里,你趕緊去,去晚了你就看不到容容姐了?!?/br> 沒頭沒腦的交代了這么幾句,那短發(fā)女傭轉(zhuǎn)身飛快的跑走了。 他當時只覺得心中一涼,那句“看不到容容姐了”仿佛一道催命符,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腳步匆匆的往那女傭說的方位走去,剛走到正廳,便看到許容容腳步慌張的往大門跑,他快步追上,剛抓住許容容的肩膀,許容容就立刻神色驚慌的拿著水果刀面對自己,隨后便成了現(xiàn)在這樣。 他知道許容容和許家這些人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好,卻沒料到,許家竟會把她逼成這樣…… 現(xiàn)在許容容的情緒不穩(wěn),他只能這么擁著她,等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他再一一追問,然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眼中的戾氣慢慢浮現(xiàn)了出來,他已經(jīng)許久沒這么大動肝火了,一手輕輕擁著許容容,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出去。 看到裴墨衍的身影,追著許容容過來的王嬸頓時止住了腳步,然后慌里慌張的轉(zhuǎn)身又往小客廳跑去。 小客廳里,徐蕓剛擦完臉上狼狽不堪的污跡,將毛巾往旁邊的傭人手里一遞,掃了一眼站在她面前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傭人,威嚴的道:“你們都是我親自挑選進許家來服侍的傭人,今天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一句,你們應(yīng)該知道后果,不管是為了容容的名聲也好,還是為了你們自己,你們都要做到保密,聽見了沒?” 傭人們都明白徐蕓話里真正的意思,這哪里是為了維護許容容的名聲,實際情況如何他們都看到了,只不過他們都從徐蕓那邊收過利益,當然要幫著徐蕓和許安蕊了。 “是?!眰蛉硕蓟亓艘宦?。 徐蕓滿意的點點頭,又睨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許安蕊和許嚴,那邊,許安蕊正拉住許嚴,裝模作樣的勸說許嚴消氣,不要責怪許容容。 她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她的女兒,辦事還是挺周全,知道在許嚴這個父親面前保持她身為meimei的良好形象。 徐蕓收回目光,又掃了一眼那些傭人,卻忽的覺得不對勁,她數(shù)了數(shù)傭人個數(shù),六個人?不對! 加上剛跑去追許容容的王嬸,家里應(yīng)該有八個傭人才對! “還有誰沒來?”她又問,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其中一個傭人囁喏著回道:“回夫人,是春桃?!?/br> 徐蕓腦海里頓時顯出一張活潑年輕的臉來,那是她半年前才招納回來的傭人,因為能說會道,又機靈得很,加上她又特意叫人調(diào)查過春桃的家境,確認過沒有什么嫌疑之后,才收到了許家。 “去了哪里?”她又問。 先前回話的傭人剛要繼續(xù)回答,就聽到王嬸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剛要大聲說話,徐蕓急忙上前拉住了她。 “什么事?”她示意王嬸先不要張揚,又看了一眼許嚴那邊,發(fā)現(xiàn)許嚴沒有注意到王嬸回來了,不免松了口氣。 “夫人,裴墨衍他見到了許容容。”王嬸著急的回道。 “見到了就見到了,這么慌張做什么!我們又沒做虧心事!”徐蕓呵斥道,又思忖了一會,繼續(xù)道,“王嬸,等會我會把老爺先帶過去大廳里,你到時候拉住蕊兒,跟她交代一下,要這么做……” 王嬸一面聽一面頻頻點頭。 交代完,徐蕓整了整頭發(fā),那上面還有香灰的殘留物,顯得很臟,可眼下卻沒什么時間去洗干凈了,只能先和許嚴去大廳再說。 大廳門口,許容容哭了一會,覺得平靜了不少,卻依舊埋在裴墨衍的懷里,不敢抬頭。 她的心里懊惱的很,怎么回事,怎么就哭了呢?還是淚奔著撲在裴墨衍的懷里哭,她覺得好丟人啊…… 又不是沒經(jīng)過大風大浪,小心臟還這么脆弱,她可真是不爭氣,許容容在心里把自己方才的行動唾棄了一百遍。 又過了一會,裴墨衍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好些了嗎?” 關(guān)心的語氣。 許容容抿抿唇,心里漾出一絲暖意,稍稍離開了裴墨衍的懷抱,依舊低著頭,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好了。”她的聲音還帶著哭過之后的暗啞,顯得相當脆弱。 裴墨衍的眉頭皺了皺,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來。 許容容扭了下頭,想轉(zhuǎn)到另一邊去,無奈裴墨衍將她的下巴捏的緊緊的,她只好用手扯了扯裴墨衍的那只手,想扯開,卻反被裴墨衍抓住了手腕。 因為之前被徐蕓用果盤砸過,那只手雖沒流血,卻也已經(jīng)有些淤青,如今被裴墨衍握住,不經(jīng)意就觸碰到了手腕上方發(fā)疼的地方,她沒有痛喊出聲,只是輕微的皺了下眉頭。 握住了許容容的手,裴墨衍又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再次想讓她抬頭。 許容容調(diào)整好表情,索性主動抬起頭來,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皮笑rou不笑的沖著他聳了下鼻頭:“干嘛,這么想看我哭的樣子嗎?” 她一雙眼通紅,好似一只兔子,長而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沒擦干凈的淚珠,鼻頭也微微發(fā)紅,如今還要扮出鬼臉假裝沒事。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他的心忽的就微微抽疼了一下。 “很丑。”他逗她。 許容容氣結(jié):“那你還看?!闭f著又別開臉。 裴墨衍忽的抬手捧住她的小臉,大拇指在她的眼睛下方來回撫著,輕聲問道:“把事情都告訴我?!?/br> 方才哭的太爽,裴墨衍的懷抱又太溫暖,許容容一時竟忘記這還在許家,現(xiàn)在回想起剛才發(fā)生的種種,她頓時皺起秀眉,再次抬眼看向裴墨衍,認真的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想和許家合作了?” 裴墨衍怔了怔,顯然沒料到許容容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沉默了幾秒,他回道:“嗯?!?/br> 許容容抿抿唇,小臉崩得緊緊的,忽的就覺得剛剛裴墨衍給她的溫暖感和安全感一定是她的錯覺,會想和許嚴合作的人,她怎么可以依靠!她怎么敢去依靠! “那就沒事了。”她賭氣的回了一句,“我就是想回家了,所以哭了?!?/br> 這個理由讓裴墨衍相當不滿意,他沉下聲音:“許容容,你……” 話沒說完,就被身后走過來的人打斷。 “容容啊,墨衍啊,怎么站在門口呢,門口風大,快進來?!毙焓|熱情的喊道,沒一會兒,便和許嚴走了過來。 許容容毫不掩飾眼底的嫌惡,一雙晶亮的眸子瞪向徐蕓,譏諷道:“我怎么還敢進去,我一進去,我怕我就性命不保了。” 徐蕓不以為意,反倒笑了起來:“容容你這說的什么話,一家人不記仇的,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剛剛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難道還怨上我了嗎?” “當然不敢,我怎么敢怨你,你打手那么多,隨便出來一個,我就只能跪地求饒了?!痹S容容不客氣的反諷道,“而且你很有本事指鹿為馬,變黑為白,我一張嘴怎么能說的過你和許安蕊兩張嘴?!?/br> 許嚴臉色再次陰沉起來,喝止道:“容容!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