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甄別時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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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白是極不情愿地坐下來的,被何依依抱著胳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在。何依依卻很興奮,就好像小姑娘踏春時候的樣子,差點要蹦跳起來。 陸一白道:“你知道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人多會讓我不自在。” 何依依道:“你從來沒有過一個人,你永遠(yuǎn)都不能體會什么才叫做一個人。我在藕寨的時候才是一個人?!?/br> 這句話很難反駁,如果說一個人在藕寨的畫舫上面很寂寞,那么在這熱鬧的大廳里面手舞足蹈也是情有可原。 陸一白突然想到了何不理,覺得有何不理在的時候,每一天都是那么充實,而且特別自信,雖然何不理一直在說這只是生意。而離開了青囊閣,自信就好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瀉千里。 陸一白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沈漸,更不如黑甲神,但這些人在何不理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很可惜,何不理死了,陸一白就像在黑夜里面丟了一盞明燈。而且何不理最后的牽掛是何依依。所以,陸一白第一次見何依依這么高興,也只好靜下心來陪著她。 丁八爺過來敬酒,夸道:“英雄自古出少年,陸公子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造化斐然,他日必定在江湖上呼風(fēng)喚雨,俠名遠(yuǎn)揚?!?/br> 這話很油膩,就好像將東坡rou拌在油鱔糊里下飯一樣。 孟秀才也過來敬酒,夸道:“少俠颯爽英姿,刀法出神入化;潛入虎狼之xue,摘下梟魁首級;此舉天下仰風(fēng),我等自愧不如;請君莫嫌薄酒,今日一醉方休。” 江湖上的讀書人不多,孟秀才算一個,他不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也不一定是文采最好的,卻一定是最酸的那個。 屠烈也來敬酒,說道:“就算你殺了黃帝老子,在我眼里也是個毛頭小子,沒啥大不了的。只不過他們都來跟你喝酒,我若是不來,好像顯得我沒有身份。” 且不管屠烈的人好還是壞,陸一白卻對這個說話直爽的人有了幾分好感。 何依依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陸一白道:“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如果你要說,我不問你也會說的?!?/br> “不錯,在你去藕寨之前,我就知道他們要在此地相聚。他們說一個男人在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金錢和地位。等你到了三公廟,這兩樣你都有了?!?/br> 丘聚密室的一半財富,以及殺死丘聚的殊榮,甚至要被捧詡為第一殺手,這一切 曾經(jīng)是多少人的夢想。而陸一白卻說道:“我在這里就是一個傻子,在金錢和地位的面前也是一個傻子。” 陸一白很清楚他有自己駕馭不了的東西,金錢和地位都是。此時,他發(fā)現(xiàn)比金錢和地位更難駕馭的還有一樣,那就是女人。比如何依依非要拉著他坐在這里喝酒,他也無可奈何。 何依依忖思道:“我初到藕寨的時候,也像一個傻子,不過我很清楚男人需要什么,我相信我的判斷絕不會有錯。” 百香樓的輝煌燈火襯在茫茫無邊的黑夜里,顯得多么微不足道,就像黑森林里的一點螢火。 同樣在這黑夜里輾轉(zhuǎn)難寐的還有沈漸。沈漸已經(jīng)去了五趟宗人府,卻連興獻(xiàn)王爺在不在府中都不知道。 正德皇帝已經(jīng)半年沒有早朝了,不僅如此,正德皇帝根本就不住在宮中,而是整日夜地在豹房嬉戲游樂。沈漸當(dāng)然不會去太液池的豹房,因為那是劉瑾的地盤。 大理寺也是燈火通明。 高力達(dá)道:“皇上才十六七歲,正是好玩的年紀(jì),可恨的是這幫閹黨,蒙蔽皇上、禍亂朝政?!?/br> 沈漸道:“閹黨專政,禍害匪淺啊。朝中大臣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我就是不明白,興王爺為何不肯見我?!?/br> 興王爺朱祐杬是憲宗皇帝的第四子,算起來是當(dāng)今皇上的叔叔。 “按照舊制,宗人府只不過掌管皇家宗族的名冊,編纂玉牒。如今大理寺正處在是非之地的風(fēng)頭浪尖上,興王爺恐怕要避嫌了?!?/br> “興王爺也姓朱,是皇上的本家,他若是出面必定能祛除閹黨,力挽狂瀾。如今朝中的內(nèi)閣大臣只剩下李東陽李尚書和焦大學(xué)士在苦苦支撐,可興王爺還是遲遲不出面?!?/br> “以下官之見,這正是興王爺?shù)母呙髦帯@钌袝徒勾髮W(xué)士都已經(jīng)是古稀之年,哪里是劉瑾的對手。劉瑾沒有動這二人,多半也是因為此二人年事已高,受不起折騰。而興王爺卻不一樣,越是皇帝的本家,就越不能越俎代庖。就算稍有動作,估計也就是前監(jiān)察御史王良臣的下場了?!?/br> 沈漸微微一笑,說道:“宗人府越是沒有動作,那就說明興王爺正在大動作。” 為官之道深且遠(yuǎn),小道“察言觀色”,大道“甄別時勢”。 沈漸取下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說道:“白日里命你準(zhǔn)備的一對金碗可妥了么?” 高力達(dá)從屏風(fēng)后面捧出來一件錦盒,說道:“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 “好,隨我去宗人府?!?/br> “此時三更半夜……” “要的就是三更半夜。” 沈漸來到宗人府,敲得是側(cè)門。一個小公公模樣的人提著燈籠,打著哈欠十分厭惡地瞧著沈漸,似乎連厭惡得話都懶得說了。 沈漸說道:“下官此來不是來求見興王爺?shù)模钦夜??!?/br> “喲,看沈大人說的,這可不敢當(dāng)嘍。若是三更半夜地去吵醒王爺,那豈不是連命都不要了么?” 沈漸拿來錦盒,打開來呈到小公公的面前,說道:“前幾次魯莽,還望公公海涵?!?/br> 小公公瞧見金碗,眼睛立刻亮了,說道:“這都是哪里話,不是小的不給通融,是王爺也有顧慮。這太平盛世的,誰敢平白無故地去惹是非啊,沈大人說是不是啊?” 沈漸不屑跟著等小人東拉西扯,索性笑而不言。 小公公自顧言語道:“巧得很,今天王爺在書房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話,說大理寺也只有沈大人有所擔(dān)當(dāng)?!?/br> “如若王爺有用人的地方,沈漸必當(dāng)粉身碎骨,在所不惜?!?/br> “沈大人有這心很是難得,小的必定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將這話傳達(dá)給王爺?!?/br> “有勞公公,他日必有重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