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群雄亂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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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人正躺在一張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隱約傳來的廝殺呵斗聲音愈發(fā)弱了,琉璃燈盞里面的油脂也將干枯,而散人卻依舊如沐陽光。 散人從來都是在黑暗處,就像他的行事風(fēng)格。 喬坤走進(jìn)來的時候沒有人稟報,畢竟這里不是大內(nèi)禁苑。“師兄,我已經(jīng)將消息帶給了北鎮(zhèn)撫司的魏林衣,他向來跟石文義不和,此刻只怕已經(jīng)火并起來了。” 散人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問道:“他的身世查清楚了么?” “查清楚了,何不理沒有看錯人。只可惜何不理死了,柳長風(fēng)瘋了,沒有人能幫他證明了?!?/br> “能殺死高鳳和丘聚,還能殺死劉化鳳的人,根本不需要證明?!?/br> “師兄的意思是?” “我已經(jīng)帶消息進(jìn)京,殺手閣傳人陸一白刺死內(nèi)廠少督主劉化鳳后逃匿無蹤。” 喬坤一怔,隨即又恢復(fù)平靜,他知道不論是誰殺死了劉化鳳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然后道:“師兄不如殺了劉瑾取而代之?!?/br> 散人搖搖頭,悠悠地說道:“統(tǒng)治之道便是平衡之道,內(nèi)廠要剿滅三公廟就是平衡,魏林衣火并石文義也是平衡,金沙幫欲稱霸武林也不例外。此后,江湖上太平了,錦衣衛(wèi)太平了,太液池也太平了。” 喬坤自然聽不懂這些彎彎繞,不耐煩地道:“人生在世當(dāng)快意恩仇,可師兄非要我窩在那水泡子里?,F(xiàn)在可好,我出來了,仇家沒了。不如我去內(nèi)廠,攪他個天翻地覆?!?/br> “殺了高鳳,留下西廠的爛攤子;殺了丘聚,留下東廠的爛攤子;錦衣衛(wèi)沒有了東廠和西廠的制約便有了南北鎮(zhèn)撫司之爭。殺人快意一時,善后不勝其煩。我可不想步內(nèi)廠的后塵,再替他收拾這個更大的爛攤子?!?/br> 喬坤似乎有所領(lǐng)悟,點點頭說道:“收拾爛攤子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燒掉……” …… 此刻的柿子林正火光沖天。沒有了劉化鳳的錦衣衛(wèi)毅然分成了兩邊,一邊是南鎮(zhèn)撫司的石文義,一邊是北鎮(zhèn)撫司的魏林衣,雙方廝殺在一起,已經(jīng)死傷無數(shù),血流成河。 錦衣衛(wèi)官職自千戶可世襲,也就是說一個從校尉緹騎出身的錦衣衛(wèi)拼了性命最多只能做到總旗或者百戶。但,在亂世卻又不可同日而語。今日就是亂世,不論是北鎮(zhèn)撫司的人,還是南鎮(zhèn)撫司的人,都在拼命把握這個機(jī)會。他們都知道,此時的火并只有勝利的一方才是對的,把握好了,至少官升三級。 東方泛白,廝殺未盡。 這時,從東邊來了一大隊人馬,為首的是沈漸。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死傷大半,見來了人,都停下手中的刀。就算是一頭牛,廝殺了半夜,也早已疲倦不堪。 魏林衣身中七把刀,索性都沒傷及要害,被十幾個人護(hù)著,早已是強弩之末。石文義的情形比魏林衣更差,丟了一只腳,被人攙著,強撐著沒倒下。 魏林衣見是沈漸,老早就喊道:“沈大人來的正好,南司石文義忤逆犯上,勾結(jié)賊子害死少督主。沈大人與我一起將他擒了,是一件大大的功德?!?/br> 石文義的斷腿失血過多,早就沒有了大聲喊的力氣,只從腰間掏出來一塊令牌,舉過頭頂,說道:“沈大人可認(rèn)得這塊令牌?” “錦衣衛(wèi)的軍令金牌,如何不認(rèn)得?” “北司魏林衣,集結(jié)黨羽,意圖謀反……沈大人若是幫我平定叛亂,大理寺卿唯沈大人莫屬?!笔牧x稍用些力氣,差點有些站立不住。 若在平日,石魏二人絕不會對沈漸高看一眼,此刻,沈漸卻成了救命稻草。 沈漸不屑地一笑,說道:“錦衣衛(wèi)掌詔獄。大理寺掌折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況且,大理寺有訓(xùn),不得插手錦衣衛(wèi)一切事務(wù)。二位大人的提議,確實讓我為難啊。” 魏林衣也是臉色一變,卻又不敢翻臉,強堆笑臉問道:“敢問沈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沈漸下馬,雙手沖側(cè)空一拱,答道:“下官受興王爺之托,前來查訪一件秘事,恕難奉告?!?/br> 魏林衣問了是白問,沈漸說了也是白說。 魏林衣還是不甘心,又問道:“沈大人當(dāng)真見死不救么?” “魏大人此言差矣,不是見死不救,而是實在不知如何施救?!?/br> 石文義依舊舉著那塊令牌,強撐著說道:“沈大人可持此令牌,剿滅北司反賊。有此令牌在手,沈大人不論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均在正途?!?/br> 沈漸搖搖頭,說道:“可魏大人說這令牌來路不正,若拿著這來路不正的令牌,高舉大義之旗,豈不是掩耳盜鈴么?” “嘿嘿……”石文義也不奢求沈漸能幫上什么忙,冷笑道:“那么沈大人是來看熱鬧的了?” “也不全是?!鄙驖u說完一擺手,身后的隊伍散開,露出來約三四十個五花大綁的錦衣衛(wèi)?!半m然大理寺無權(quán)過問錦衣衛(wèi)的行動,卻有詳刑的職責(zé)。沈某見諸位在這里拼命殺敵,而這些人卻貪生怕死,偷偷溜走,淪為逃兵。根據(jù)大明律,臨陣脫逃者,斬立決?!?/br> 沈漸話音剛落,立刻就有鋼刀架在了這三四十人的脖子上。這三四十個錦衣衛(wèi),有的身著飛魚服,有的身著斗牛服,還有的穿著單莽衣,顯然是南北司的人都有,官職大小也不盡相同。 這些人中有人不敢受死,高聲喊道:“魏大人,石大人,不是小的貪生怕死,是實在不愿看著兄弟們手足相殘啊。” “南北司同為錦衣衛(wèi),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們每日里下了差,還在一起喝酒吃rou,此刻卻要彼此拼命,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還有一個膽小的已經(jīng)癱在了地上,哭喊著:“各位大人饒命,小人在北司當(dāng)差,家兄在南司當(dāng)差,小人家就我們哥倆,小人甘愿為國殺敵捐軀,實在不愿死在家兄的手中,請大人開恩,饒了小人的狗命吧?!?/br> …… 沈漸搬出了大明律,故而任人哀嚎,卻無人敢上前求情。 天已大亮,照亮了整個山坡,只見這里橫尸遍野,血流成河,任誰瞧見了無不怵目驚心、毛骨悚然。沈漸只是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道:“沈某就不妨礙兩位大人公干了,告辭。”然后又回頭喝令道:“臨陣脫逃者,罪不容恕,看來今天需要大理寺幫錦衣衛(wèi)清理門戶了?!?/br> 沈漸頭也不回地翻身上馬,高力達(dá)高喊了一聲:“殺!”一道道寒光閃過,一排排血箭噴出,三四十顆頭顱立刻滾下山坡…… 大理寺一直被錦衣衛(wèi)欺壓,還從來沒這么趾高氣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