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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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眼睜睜的看著薛太太暈倒在地上,meimei也哭得快要抽過去。鶯兒顧得了這個,卻顧不了那個,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薛蟠連忙飄上前,想將母親扶起來。手卻從母親身上穿過,薛蟠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神。 薛蟠飄到寶釵面前,使勁揮動手臂,寶釵卻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 薛蟠飄到福兒面前。福兒正在和官差交涉,要將他的尸體運回去。福兒來回跑動,直接從薛蟠的身體中穿過。 薛蟠站在原處,有些茫然,原來這就是鬼嗎? 能看得見,能聽得見,卻摸不到,碰不到。而其他人,都看不見自己。 福兒終于交涉完畢,雇了輛馬車,將自己的尸體運回薛家。 寶釵的情緒稍微恢復(fù)了,和鶯兒一起將薛太太扶起來安置到薛家的馬車上,跟在薛蟠的尸體身后回家。 薛蟠在后面飄飄蕩蕩的跟著一起回去。 回到家中,靈堂已經(jīng)安排好了,薛家尋了好的收尸人縫補薛蟠的尸體。 薛蟠飄在半空,看著收尸人將自己的頭顱和身體縫補在一起,又用了一種糊狀物抹在斷口上。到最后,尸體完全看不出砍頭的痕跡。 薛蟠一邊覺得新奇,一邊又覺得詭異。 薛蟠想,也許現(xiàn)在自己還沒有適應(yīng)做鬼的生活。 不過,怎么不見黑白無常來抓自己?像自己這種人,死后應(yīng)該會下地獄吧。 自己之前不信鬼神,草菅人命,如果是報應(yīng),他認。 自己被砍頭,一條命已經(jīng)抵給馮淵了。如果之后有什么報應(yīng),上刀山下油鍋,他認,只希望不要牽連到母親。 靈堂搭好,停靈七日,棺木就要先運到義莊,等以后再運到金陵祖墳安葬。 薛蟠看見自己的棺木,只是一具普通的杉木,不由想起自己借給賈珍,用于秦可卿葬禮的檣木棺,想起秦可卿葬禮的奢華風(fēng)光。 薛蟠想,自己平日在酒桌上呼朋喚友,在外面仗義疏財,經(jīng)常是大把大把的銀子撒出去。雖然自從坐了牢,這些朋友,一個都不見蹤影。不過到底坐牢不光彩,又是和官府打交道,這些人不來也情有可原。 自坐牢以來,薛蟠別的沒學(xué)會,將世態(tài)炎涼看得清清楚楚,也頗有些自知之明。 不過如今自己去了,死者為大,恐怕不少人要來吊唁。 如此,即使自己去了,外人看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官宦子弟、富貴人家,一時之間,也不敢欺辱薛家。薛家其余幾房,想來也不敢逼迫母親。以后,母親借助賈家,也能安享晚年。 哪知道,這七日,朋友中除了柳湘蓮,并無第二個人來。賈家,來的人是賈璉和賈環(huán),而賈寶玉,作為自己的親表弟兼妹夫,卻不曾到場。 薛蟠自認為已經(jīng)將世情看清,卻不知人性涼薄,會涼薄至此! 柳湘蓮一身風(fēng)塵仆仆,在靈前痛哭了一陣,說自己去了遠地,聽說薛蟠的事情后,特意趕來,卻還是來晚了。 薛蟠看著,一陣感動,這個兄弟,薛蟠認了。 等將薛蟠的棺木送至義莊,薛太太臥病在床。 薛太太眼看著薛蟠被砍頭,受到了驚嚇。加上喪子悲痛,整日啼哭,身體漸漸不行了。 薛蟠站在薛太太的床前,對薛太太喊著:“媽,你看看我,我在這兒,媽,媽!我一直陪著你呢!媽!” 薛太太恍若未聞,病情依舊一點一點惡化。 薛蟠一日日的陪著,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有一日薛太太精神好了一點,喝了一碗小米粥,拉著寶釵的手,說道:“我好像聽見蟠兒在叫媽,你可聽見了?” 薛蟠聽見薛太太如此說,更是一聲聲的叫著媽,盼著母親能聽見。 寶釵眼睛有些有些紅,安慰薛太太道:“mama,哥哥在,也希望你好好保重身體?!?/br> 薛太太拍了拍寶釵的手,說:“寶玉是我看著長大,你和寶玉要好好的,媽的身體,媽知道?!?/br> 薛太太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手臂無力的滑下。 寶釵撲到薛太太身上痛哭。 薛蟠看見后,聲嘶力竭的大喊一聲媽,如杜鵑啼血,讓人聽著落淚。 然而,沒有人能聽見。 薛蟠站在母親的床前哭了一陣,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死后變成了鬼,母親去后,應(yīng)該也會變成鬼吧。 如此,母親是不是應(yīng)該能看見自己了? 薛蟠圍著母親的床前繞來繞去,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薛蟠在母親的床前一直守著,看著母親安置靈堂,最后跟著母親的棺木一直到義莊,看著母親的棺木和自己的安置在一處,卻一直沒有找見母親的鬼魂。 薛蟠昂首嘶聲喊道:“媽!” 這世間,從此再無薛太太! 天地之大,薛蟠明明處處皆可去得,偏偏覺得無處可去。 最后薛蟠坐在寶釵的馬車頂上,與寶釵一起回了賈府。 meimei寶釵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薛蟠雖然對賈寶玉有些不滿,但是薛蟠還是希望,meimei以后能將日子過得好好的。 卻沒料到,沒過多久,一道圣旨下來,將榮國府和寧國府一起抄家奪爵。史老太君當(dāng)場驚懼而亡。賈家人男人下了大獄,女人被關(guān)到了獄神廟。 薛蟠看著寶釵在獄神廟中煎熬,還得照顧婆婆,一日比一日憔悴,不禁一陣陣心疼。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賈家人的判決結(jié)果出來。賈赦、賈政、賈鏈、賈珍、賈蓉皆被流放,王夫人和邢夫人被貶為官奴。王熙鳳由于逼人自盡,放印子錢,在獄中被上了邢,沒有熬過來,最后死在獄中,而巧姐不知所蹤。賈寶玉、薛寶釵、賈環(huán)、李紈、賈蘭、賈惜春由于沒有犯法,被放了出來。其余仆從婢女皆被發(fā)賣。 賈家除了祭祀祖產(chǎn)田莊,其余家產(chǎn),皆被沒收。李紈由于是節(jié)婦,嫁妝被發(fā)還。 幾人被放出來后,想方設(shè)法將王夫人、邢夫人買了回來。賈環(huán)也偷了錢,將趙姨娘買了回來。 偌大的賈家,在自己眼中是龐然大物的賈家,呼啦啦如大樹傾覆。 薛蟠有震驚,也有茫然,不知道賈家為何突然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薛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繼續(xù)跟著meimei。 賈家現(xiàn)在只余這幾人,卻依舊窩里斗的厲害。 邢夫人說祭田數(shù)量不對,是王夫人偷偷賣掉,將銀子送到宮里給元春了。 王夫人被貶為官奴,生怕別人看不起她,天天擺著主母和婆婆的架子,給趙姨娘、李紈和薛寶釵立規(guī)矩。趙姨娘和李紈不怎么搭理她,她就將派頭使在了薛寶釵的身上。寶釵顧著王夫人是自己的姨娘,對王夫人的吩咐都照做,王夫人反而越發(fā)的作踐起人來。 趙姨娘覺得王夫人和邢夫人現(xiàn)在都是官奴,還在擺著主母的派頭,自己不服。自己女兒探春還是王妃呢,憑什么低人一等。賈環(huán)也跟著上躥下跳,說王夫人是官奴,已經(jīng)算不得自己的嫡母,父母既然都不在了,那么便要分家。將王夫人氣了個倒仰。 李紈雖然有嫁妝,但是家用一分錢都不往外拿,說要供賈蘭讀書用。 賈寶玉天天呆呆傻傻,除了吃飯睡覺,每天渾渾噩噩的。 惜春一派清冷,偶爾卻嚷著要出家。 只有薛寶釵,幾分調(diào)度,多方協(xié)調(diào),努力的維持一個家。 薛蟠看著,恨不得下去將王夫人和賈寶玉狠狠揍一頓。 最后,賈家還是維持不下去,分了家。 賈環(huán)帶著趙姨娘和家產(chǎn)走了。李紈害怕被人惦記自己的嫁妝,也不想再伺候王夫人,帶著賈蘭走了。惜春果真去找了個尼姑庵,出了家。只余下邢夫人、王夫人、賈寶玉和薛寶釵。 祭田本就不多,也許真的像邢夫人說的一樣,被王夫人偷偷賣了許多吧。現(xiàn)在一分家,更沒留下多少。 薛寶釵看透了自己的好姨母,也不再處處順著她,慢慢的將生活理順了。日子清苦些,還是能過下去的??粗鴮氂癜V呆的樣子,寶釵不指望寶玉了。只等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將孩子培養(yǎng)成才,也算有了指望。 忽有一日,寶玉突然不見了。寶釵差人四處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 薛蟠卻看見,那一日寶玉稍稍有些清明,便回了京城榮國府,在榮國府外徘徊了半天,卻不得其門而入。最后,寶玉卻沒有回到城郊的莊子,而是隨意的找了一個方向,徑直往前走去。走出京城范圍,寶玉遇見了兩個人,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跟著他們走了。 薛蟠本想追,卻不料他們?nèi)嗽阶咴娇?,薛蟠怎么都追不上,不過瞬間功夫,他已經(jīng)看不見寶玉的蹤影了。 茫茫雪地上,唯余下幾行腳印。 薛蟠沿著腳印往前找,卻沒發(fā)現(xiàn)他們?nèi)说嫩欅E,最后腳印也消失不見,薛蟠無法,只能返回寶釵處。 賈家最后,也不過是落了個四處飄零的結(jié)局。 寶釵焦急的四處尋找,將家中的錢財花的差不多,還是尋不到寶玉。 王夫人天天逼寶釵尋人,嫌棄寶釵不中用,嫌棄生活條件不好,天天找茬。寶釵本想一走了之,卻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 而且,寶玉雖然走了,卻沒有和寶釵合離,也沒有給寶釵休書。 王夫人堅信寶玉活著,所以寶釵不算寡婦。因此,寶釵想改嫁都不行。 一個女人,沒有丈夫,沒有孩子,頭上頂著兩個婆婆。 鄉(xiāng)鄰見她只是一個弱質(zhì)女流,又家有薄產(chǎn),不時的上門欺辱,有想奪財?shù)?,有想納寶釵為妾的,寶釵都一一應(yīng)付過去。 就這樣,寶釵一日日的苦熬著,一日日的憔悴下去。曾經(jīng)想上青云的女子,被斬斷了所有的路,終于被生活折磨的面目全非,變成了一個怨婦。 王夫人雖然年紀(jì)大,卻老而彌堅,她堅信寶玉還活著,所以自己也要好好活著等寶玉回來,也不端著架子了,慢慢的向潑婦發(fā)展。 而邢夫人,因為身為官奴無處可去,在這里,侄兒媳婦待自己還算客氣,就一直留了下來。她為了不時的看看著王夫人的笑話,幫襯寶釵幾句,倒是和寶釵相處的還行。 寶釵熬了十多年,也沒有等回寶玉。終于還是在王夫人之前,病逝了。 寶釵死后,王夫人和邢夫人身為官奴,無法擁有家業(yè)。被家仆告發(fā),家業(yè)被沒收,王夫人和邢夫人重新被官府收押,再賣一次。王夫人在新主人家不堪折辱自盡,邢夫人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