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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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泑心中一痛。 要不是這個球,她也不會來找晏淮。 但是輸了就要認(rèn)。 于是她氣鼓鼓的回了家,把晏淮沾了泥土的足球抱回來,扔給了他。 蓬松的小裙子上蹭了水,又沾了泥,顯得有點(diǎn)臟。 “再玩?!辟鉀|舉起手。 晏淮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擺上,喃喃道:“你衣服臟了,要去換一件嗎?” 家里不讓他穿臟衣服見人,所以晏淮身上永遠(yuǎn)干凈得體。 但兮泑不一樣,她的衣服永遠(yuǎn)是不干凈的,哪怕再注意也是不干凈的。 因?yàn)檫@些衣物被送到福利院的時候,就是別人穿過的了,有些污漬消毒后也不能完全消除掉。 不過這裙子是阮明頌新買的,她應(yīng)該珍惜一點(diǎn),兮泑想等回家再洗。 “不要換,快點(diǎn)玩?!?/br> 第二把,又是晏淮贏了。 但晏淮沒什么讓她做,只好一擰眉,指了指自己家院子里的小籠子。 “我養(yǎng)了只兔子,你要不幫我喂一下吧?!?/br> 兮泑點(diǎn)頭。 院子里有準(zhǔn)備好的菜葉子。 兔子小小的一團(tuán),雪白雪白的,小眼睛瞇著,耳朵時不時顫動。 脆弱又可愛的生命。 兮泑小心翼翼的把葉子撕成小瓣, 喂到兔子嘴邊。 兔子的鼻子動了動,淡紅的眼睛睜開,慢慢的蹭到兮泑手邊。 它的絨毛碰到了兮泑的手指,又軟又暖。 它張嘴,飛快的把葉子吞進(jìn)肚子里,又著急吃下一片。 晏淮站在后面,歪著頭看著。 他恍惚覺得這個小女孩跟兔子很像,白嫩嫩的,眼睛漂亮。 她喂兔子的畫面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兔子的毛貼在她的手上,她的頭發(fā)也垂下來,柔軟的貼著籠子。 喂完了兔子,兮泑站起身,還要玩。 于是第三把,她終于贏了。 晏淮一攤手:“好吧,你想讓我做什么?!?/br> 兮泑朝他勾了勾手。 晏淮湊近了些。 但兮泑又勾了勾手,晏淮遲疑了片刻。 他從來沒有離女孩這么近過,再往前,就快要貼上了。 但......他想的。 于是,他第一次沒有遵守老師教的什么禮儀,又湊近了些。 兮泑個子矮,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伸手,攀住他的肩頭,然后抬眸掃了他一眼:“給我親一口可以吧?!?/br> 晏淮錯愕,他第一次遇見這么不矜持的女孩。 “你......” 他還沒來的及拒絕,兮泑卻突然撲上來。 像棉花糖一樣,香香軟軟的一團(tuán)。 晏淮呼吸都停住了。 可下一秒,兮泑在他肩頭兇狠的,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小孩尖尖的牙齒恨不得刺入他的皮rou。 晏淮疼的一抖。 他也小,皮膚嫩,經(jīng)不起這么啃咬。 血很快滲了出來,皮下神經(jīng)一抽一抽的跳。 兮泑嘗到了淡淡的腥味兒,飛快的松開他,往出跑。 她一邊跑還一邊忿忿道:“誰讓你砸了我的向日葵!” 晏淮咬著牙,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 傷口很深,血慢慢的往下流,沒入衣服。 他望著兮泑消失的方向,瞇了瞇眼。 兮泑回了家,一直忐忑不安。 他怕晏淮的家長找過來,讓她負(fù)責(zé),然后說不定陸宏深一生氣,就把她送回福利院了。 她不想回到那個沒人和她玩,大孩子都欺負(fù)她的環(huán)境,不想時刻處在競爭狀態(tài),連一塊巧克力都要跟小朋友搶。 還有,她舍不得溫柔的阮明頌以及......大大咧咧的陸兮繁。 兮泑終于傷心的哭了。 她雖然是偷偷哭的,但還是被陸兮繁給發(fā)現(xiàn)了。 問了兩句,她把這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陸兮繁。 陸兮繁一皺眉,叮囑她:“以后你千萬別去惹那個男生,他很孤僻很傲氣的,從來不跟我們其他人玩,他也就學(xué)習(xí)好點(diǎn),其他一點(diǎn)優(yōu)點(diǎn)都沒有,他如果來找事,哥哥幫你把他打出去?!?/br> 兮泑這才后知后覺。 晏淮和她還是不一樣,她是不被接納,而晏淮是不稀罕跟人玩。 好在后來,晏家沒來找事。 而且晏淮還偶爾以賠償向日葵的名義,送給她不少好東西。 這讓陸兮繁極其戒備,十來歲,學(xué)校里已經(jīng)開始流行起誰喜歡誰,誰是誰女朋友這種謠言了。 男生之間偷偷聊天,發(fā)現(xiàn)大家也都有自己傾心的對象。 晏淮都十歲了,他meimei才六歲。 差了整整四歲?。?/br> 四歲都是將近兩個他了! 但兮泑好像一點(diǎn)都不排斥晏淮,她有時候,會冒險爬上高高的□□,趴在墻頭,往晏淮家里看。 晏淮就‘刻意’跑到陸家來,把兮泑從□□上抱下去,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她,批評她。 兮泑笑呵呵的聽著,根本聽不進(jìn)去。 后來有一次,陸兮繁跟著父母去奶奶家看望,只留了兮泑和阿姨在家。 兮泑跟別的小朋友玩游戲,一不小心摔倒了,柏油路磨破了她的膝蓋,她看著膝蓋上的血,嚇得不知所措。 她沒有回家,而是慢吞吞的走到了晏淮的家門口。 她流著眼淚,血已經(jīng)染濕了襪子。 那時候在她淺顯的認(rèn)知里,出血就代表著她活不久了,要死了。 她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眼晏淮。 后來...... 她從醫(yī)院醒過來,晏淮緊緊摟著她的脖子,然后對陸兮繁說:“你把meimei給我養(yǎng)吧,我想要她。” 陸兮繁氣瘋了。 陸兮繁又哭又鬧,撲在阮明頌懷里哭,非要讓晏家人把晏淮帶走。 兮泑躺在病床上,忍不住笑。 她哥哭的可真丑,膽子也小,她當(dāng)然不會去晏淮家,因?yàn)樗岵坏胢ama。 但此刻,她還在晏淮的懷抱里,晏淮的懷抱也香香的,帶著溫度。 晏淮幾乎充斥了她那三年的時光。 晏淮高冷,孤僻,但只愿意和她玩。 他們親密無間,他們除了友情外,慢慢滋生了別的情誼。 再后來,晏家去帝都發(fā)展業(yè)務(wù),也要搬家了。 她記得自己親口對晏淮道:“等我長大一點(diǎn),就去帝都找你,我一定會去找你?!?/br> 晏淮揉揉她的臉蛋:“好,假期我也會回來?!?/br> 可晏淮走了沒多久,余姚住不慣明頌公館,央求著陸宏深搬家。 晏淮哪怕回來,也再找不見她了。 而她在離開的那一刻,深受刺激,幾乎忘了三年里的所有溫暖。 包括晏淮。 兮泑躲在被子里,無聲的流淚。 怪不得,陸家和晏家談合作的時候,晏淮提出要結(jié)婚。 她那時候還很排斥,她躲著他,怨他,不理他,就像對任何陌生人一樣,覺得他打破了她所有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