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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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雄雞報曉,萬物初醒。掌珠揉著眼睛坐起身,發(fā)現(xiàn)帳簾大開。帳內(nèi)投進一尺日光。 凌霜站在門口等待開膳,聽見床上的動靜,凌霜扭過頭,“姑娘醒了?!?/br> “嗯,凌大人早?!闭浦轷晾闲樱叩介T口,望了一眼忙碌的御廚們。御廚們在草地上架起大鍋,顛勺炒菜,飯香四溢。 凌霜用余光打量著掌珠的側(cè)顏。熹微日光下,小姑娘明媚如花,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凌霜容姿不差,站在人群中也是極為惹眼的,但相比于掌珠,就顯得暗淡無光了。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掌珠轉(zhuǎn)眸看去,剛好捕捉到凌霜垂眼的動作。 稍許,御廚端著飯菜去往太子大帳,其余臣子分批取食。用膳后,蕭硯夕帶著眾人來到獵場河邊捕魚。時至深秋,即將入冬,河水冰涼,可太子爺好這一口,身體強壯的臣子將士哪能退卻。只見蕭硯夕踢掉赤舄,卷起褲腿,拿著網(wǎng)抄淌進河里。河水沒過小腿肚,像感知不到冷一樣,彎腰撈魚。 年輕的臣子脫去皂靴,規(guī)規(guī)矩矩擺放在河邊,逐一下水撈魚。不過片刻,河畔響起一聲聲朗笑。 上了年紀的臣子站在河邊,看著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們,止不住感慨歲月如梭。 掌珠和凌霜坐在人群后面的長交椅上,與這份熱鬧格格不入。凌霜還能時不時跟路過的官員搭上話,掌珠則悶葫蘆一個,低頭揪著荷包流蘇,甚是無聊。 兩名御廚來到河邊取魚,從太子手里接過幾條肥碩的鯽魚,匆匆返回帳篷前。 掌珠從御廚口中聽道一句:“殿下?lián)频聂~最大。” 掌珠無聊地晃了晃小腿,凌霜笑道:“姑娘要是覺得無趣,就回帳篷歇息?!?/br> “可以嗎?” “自然?!?/br> 掌珠點點頭,站起身,腳步輕快地走向帳篷。 沒一會兒,蕭硯夕回到岸上。張懷喜跪在地上,為他擦腳,“殿下一會兒是要進林子狩獵,還是歇會兒?” “孤不累?!笔挸幭Υ┖贸圄?,目光隨意一掃,落向凌霜那邊。 凌霜趕忙小跑過來,乖乖跟在蕭硯夕身后。 一行人去往林子,張懷喜多嘴問凌霜:“怎么沒見掌珠姑娘?” 凌霜彎唇,“姑娘心不在焉的,回帳篷休息了?!?/br> 心不在焉?蕭硯夕呵笑一聲,是失了寵,心情不好,躲起來舔舐傷口吧。 太子狩獵,要選良駒,因昨日棄了馬,眾臣紛紛將自己的坐騎讓出來。蕭硯夕選了宋屹安的獅子驄,笑著拍拍宋屹安手臂,“這匹獅子驄是烈馬,難馴服得很,宋少卿眼光不錯。” 有句老話,選馬選烈,娶妻娶貞,烈與貞往往是相伴相生的。 宋屹安淡淡一笑,有些心疼跟了自己數(shù)年的坐騎,就這樣拱手送人了。 狩獵回來,載物滿滿,蕭硯夕跨下馬匹,臂彎抱著一只紫貂。 凌霜盯著紫貂,紫貂隨即看向她,圓圓的眼里像蓄了淚,哆哆嗦嗦,如砧板上的魚rou。 太子爺伸出袖長玉手,抓了抓紫貂的頭頂,轉(zhuǎn)身坐在步障前,一一行賞。待看向身側(cè)的凌霜時,俊眉一挑,“近日隨行者均有賞,說吧,想要什么?” 凌霜盯著他懷里的紫貂,抿抿唇,“臣想為殿下養(yǎng)貂?!?/br> 眾臣暗自撇嘴,看看人家,溜須拍馬的恰到好處,殿下喜貂,卻沒精力侍弄,剛好又她來接手。 嘖。 人精。 蕭硯夕笑了聲,將貂丟給她,戲謔道:“紫貂狡猾,別養(yǎng)丟了?!?/br> 凌霜抱著貂回到帳篷,一路上翹著唇,把紫貂裝進隨身帶來的木匣子,跟掌珠打了聲招呼,出去找籠子。 木匣內(nèi)傳出撞擊聲。 掌珠走過去,耳朵貼在木匣上,聽見吱吱的哭聲。她猶豫一下,打開木匣,見一通體純色的小東西哧溜躥出來,撒腿就要跑,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紫貂的尾巴。 紫貂扭頭就要咬她,被按住頭。 掌珠桎梏著紫貂,盯著它憤怒又無助的圓眼睛,嘆口氣,手一松,紫貂頭也不回地跑了。 倒不是心疼這么一個小東西,只是單純的報復(fù)心理。他想要什么,她偏不如他愿。 半晌,凌霜拎著籠子回來,見到敞開的木匣,撐大眸子,“姑娘可瞧見匣子里的貂兒了?” “頂開蓋子,自己跑了?!闭浦槠届o道,“我沒抓住。” 凌霜擰眉,并沒起疑,只是,殿下那里如何交代? 丟了紫貂,是要主動去領(lǐng)罰的,凌霜思忖一瞬,拉著掌珠來到太子大帳前,跪在賬外。 恰好御廚端上午膳,其中一道辣魚湯,正是以太子撈到的鯽魚為食材。 蕭硯夕并未傳喚她們進去受罰。一夜之間,一道帳簾,像隔斷了親密關(guān)系,也讓掌珠明白,蕭硯夕對她而言,是天上驕陽,高攀不得。而她之于蕭硯夕,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件”。 帳簾被人撩開,張懷喜端著兩碗辣魚湯走出來,“殿下說,打板子太重,就罰兩位跪一會兒吧。” 這哪里算懲罰?凌霜欣然接受。 宋屹安匆匆趕來,撥開人群,正見他家的小姑娘跪在地上。 他欲上前,被身后的宋賢扣住肩膀,“跪一次,不會有事。你若頂撞殿下,才會出大事?!?/br> 宋屹安眉頭緊皺,眼看著小姑娘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半個時辰后,張懷喜探出帳篷,笑呵呵道:“殿下不予計較了,兩位請回吧?!?/br> 掌珠忍著膝蓋的不適,緩緩站起身。 宋屹安脫下鶴氅,略過凌霜,用鶴氅裹住掌珠,面容凝重地帶走了人。 張懷喜看在眼里,回到帳內(nèi),對端坐案前處理奏折的太子爺?shù)溃骸暗钕驴墒堑谝淮螒土P凌大人?!?/br> 蕭硯夕眼未抬,“她辦事不利,孤不該罰她?” “那掌珠姑娘......” 蕭硯夕忽然撇出一把金鑲玉匕首,“孤的刀鈍了,用你舌頭磨一磨?!?/br> 察覺到太子爺?shù)牟粣偅瑥垜严参孀∽彀?,“唔唔唔”了幾聲,躬身退出帳篷?/br> 夜里,掌珠翻來覆去睡不著,怕影響凌霜休息,獨自一人走出帳篷透氣。萬籟俱寂,每個帳篷前懸掛一盞燈籠,點亮了孤寂的夜。 掌珠慢慢踱步,形單影只,唯有天空的明月作伴。 她撿起地上的枯枝,彎腰畫著崽崽的輪廓,從剛出生畫到三歲。她一直有個疑惑,為何夢里只能見到三歲前的崽崽?也不知夢里的自己,為何進了宮。 不知不覺來到太子大帳前,見到門口的門侍,扭頭就走,生怕門侍誤會她是來自薦枕席的。 風吹草地,她沿著河畔慢慢走著,偶爾遇見幾個把守的侍衛(wèi),這里是皇家獵場,守衛(wèi)森嚴,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倏然,黑暗中傳出一道低喘,掌珠驀地停住腳步,緩緩扭頭看去。 黑暗中,一雙錚亮的眼睛“懸”在半空中。 掌珠觳觫不止,不知那是什么野.獸。四下無人,遭遇野獸,求救是行不通的,只能自救。 在她想倒地裝死時,忽見不遠處“飄”來一盞宮燈。 有人來了! 掌珠嗚咽一聲,提著裙子往那邊跑,“有野獸,救命!” 宮燈搖曳幾下。隨即,前方傳來腳步聲,以及被燈籠映出冷芒的刀鋒。 而身后,野獸的聲音越來越近。 掌珠閉著眼,使勁兒往前跑,“救我!” 腳步被人攔住,隨即身體一騰空,被人單臂抱起。耳畔傳來一道陌生而熟悉的聲音:“這里交給你?!?/br> “諾!” 是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蕭硯夕。 龍涎香撲鼻,掌珠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蕭硯夕“掛”在身上。身后傳來侍衛(wèi)的吼聲,想是嚇跑了野獸。 掌珠吸吸鼻子,扭頭往后看,通過侍衛(wèi)的燈籠,看清了剛剛的野獸,尷尬的是,她不認識。小姑娘帶著哭腔問:“那是什么?” 蕭硯夕低眸看她一眼,嗤一聲,“藪貓。” 亦是一頭實打?qū)嵉男⌒捅印?/br> 蕭硯夕將她帶回大帳,扔在榻上,明晃的燈火下,男人身姿頎長,劍眉星目,但目光極冷,帶著嘲諷。 掌珠坐起來,雙手反撐在塌上,一臉懵地看著他。 蕭硯夕扯下衣襟,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道:“人不大,挺能惹事。” 掌珠戒備地看著他,總感覺他眼里蒙了一層nongnong霧氣。 心情不好?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帳簾大開,呼嘯的夜風灌入帳內(nèi),凍的她直哆嗦,而屋里還充斥著一股奇異的味道,跟龍涎香很像,混合著麝香、旃檀,極為特別。 在她發(fā)愣的工夫,男人已經(jīng)撇了宋錦羅衫,欺身而上。猝不及防地,將女人壓在了小葉紫檀榻上。 “殿下!掌珠雙手撐在男人胸膛,盯著敞開的帳簾,顧不得眼前的旖旎,很怕門侍瞧見里面的場景。 蕭硯夕抓住她兩只手腕,按在枕頭上,粗重的呼吸噴薄在女子的臉上。 他飲酒了? 掌珠大氣不敢喘,盡量讓自己放輕松。 蕭硯夕盯著她,鳳眸晦澀不明,流淌過一抹不自然,用指腹刮了刮她的下唇,沙啞開口:“孤遭人算計了,本想去河邊泡個涼水澡,卻遇見了你?!?/br> 意思是,帳篷里這股子怪味,是迷香!他此刻需要女子來熄火?掌珠睜大水杏眼,感受著男人指腹的薄繭,粗糲磨唇。 蕭硯夕忽然松開她的手,翻身躺在一側(cè),單手撐額,慵懶中透著危險的氣息,“幫孤一次,嗯?” 第26章 “幫孤一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