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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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有反應(yīng)的是旁邊的第三個人——護(hù)士低呼一聲,忙不迭站起來,磕磕巴巴喊了句:“周、周教授?!?/br> 周延禮雖然目光不移,但卻依然非常有禮貌地給予護(hù)士一聲低“嗯”算作回應(yīng)。 他聲音又低又沉,比起剛剛讓人失神的腳步聲,這一聲仿佛一道清心音把人不知飄到哪里的思緒瞬間拉回到當(dāng)下。 阿肴恍惚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不知是羞恥還是畏懼,原本白皙甚至有些蒼白的臉?biāo)查g鋪了一層紅燙。 她匆忙收回目光,本能站起來。 站起來也依然是根小豆芽,再加上低著頭,都夠不著周延禮的胸口。 不知道為什么,站起來以后二人距離沒那么廣闊,可壓迫感卻不減反增。 阿肴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直到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阿肴?” 阿肴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干巴巴的:“嗯?!?/br> “大名?!?/br> 他們明明是陌生人,按理說阿肴不該問什么答什么,可偏偏這男人聲音里宛若藏了與生俱來的控制力。 阿肴拒絕不了,只能如實答一句:“沒有。” 男人靜了一瞬,下一秒說:“陳家到你屬‘佳’字輩,以后你就叫陳佳肴?!?/br>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定下了她今后一生要走的路。 不等陳佳肴應(yīng)什么,男人轉(zhuǎn)身推開病房房門,丟一句:“進(jìn)來?!?/br> - 陳佳肴一整天都是懵的,她不太明白自己家里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一堆陌生人。 他們喊她“小姐”,說她是陳家遺失在外的唯一千金。 她從小沒爸沒媽,只有一個耳聾眼也不太好使的奶奶。老人家身體不好,沒能挨過那個冬天,在春節(jié)炮聲響起前辭世。 陳佳肴早就想好了,等春天一到,她就去城里,打工。 結(jié)果城里是來了,卻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車程六個多小時,她一句話也沒敢多問,反正村長說了,他們不是壞人。 他們是帶她找爺爺?shù)摹?/br> 一個很慈祥很善良的老人家。 只可惜,她沒能見到這位老人家。 像錯過奶奶一樣,她也錯過了這位未曾謀面的爺爺。 她最后的家人。 她甚至都沒進(jìn)家門,就看到一眾人拖著一塊板上了救護(hù)車。 場面太混亂,一時間沒人顧及到她。 后來大雨滂沱,她站在空無一人的別墅門口,淋了一場大雨。 不知是誰想到了她,將近兩個小時后才有人折返把她帶進(jìn)醫(yī)院。 然后就又被遺忘在病房門口。 眼下在周延禮的帶領(lǐng)下,她進(jìn)入這間于她而言基本是另一個世界的病房。 ——因為這里躺著她唯一的,最后的家人。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周延禮側(cè)身后,眼神有些模糊地看向床上的老人家。 哪怕是閉著眼,也能從他蒼老的面孔上窺探出幾分慈善。 明明是第一面,陳佳肴卻忽然鼻頭一酸,眼淚“啪嗒”掉在了病床邊緣的鐵欄上。 周延禮聽到了,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一句:“陳佳肴,跟爺爺說再見?!?/br> 話落,他端正鞠躬。 病房寂靜,只有窗外淋淋雨聲,陳佳肴在心里應(yīng)了一聲,像小孩子模仿大人一般也端端正正鞠了一躬。 幾秒后,耳邊傳來男人挺身的響聲,她才跟著直起身。 緊接著男人轉(zhuǎn)身,陳佳肴才看到他不知什么時候在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框眼鏡。 搭配他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更顯冷冰冰。 尤其鏡片后那一雙眼睛,深不見底。 好像有風(fēng)從窗戶縫吹了進(jìn)來,陳佳肴手臂肌膚起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她有些害怕,黑白分明的眼睛顯露著毫不掩藏的對未知未來的恐懼和茫然。 這些都是不該在陳家人身上出現(xiàn)的情緒。 周延禮不動聲色蹙了蹙眉。 他動作細(xì)微,幾乎不可察覺,可依然被心思敏感的陳佳肴捕捉到。 略有倉促地眨了眨眼,陳佳肴想著,她可能還是要計劃一下該去哪里工作。 對方怎么說也是很厲害的人,厲害的人都顧及面子,應(yīng)該不太方便開口說那些話。 于是陳佳肴很貼心地開口,她聲音很低 ,“那我以后……” 話未說全,頭頂落了一層溫度。 “跟我。” 男人抬手蓋在她頭上。 “叫我周叔叔?!?/br> 抬手間,衣袖掠過一陣風(fēng),陳佳肴有些意外地眨眼,恍惚間仿若聞到了一股特別的煙草味。 有點(diǎn)苦有點(diǎn)澀。 卻也有幾分經(jīng)久不散的甜。 第2章 偏袒 陳佳肴順理成章跟著周延禮一起離開醫(yī)院,此時外面已經(jīng)夜色濃厚,可醫(yī)院門口還是圍堵了很多人。 陳佳肴亦步亦趨跟在周延禮身后,忽然聽到一陣類似機(jī)/關(guān)/槍的噼里啪啦聲響。 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無數(shù)鏡頭捕捉到了小姑娘白凈稚嫩的面孔。 以及她渾身上下寫滿的局促。 “誰?” “這誰?。俊?/br> “不知道???怎么跟周教授一起出來的?” “陳家的人嗎?還是周家的人?” 議論紛紛,獵奇目光投向陳佳肴。 陳佳肴敏銳地感受他們的不善窺探,她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求助的目光還未來得及落在周延禮后背上,男人宛若知曉一般停下了腳步。 陳佳肴跟著停下,微微抬起小臉看到周延禮轉(zhuǎn)身,來到她身邊。 陳佳肴渾身更加僵硬,連呼吸都弱的還不如一陣風(fēng)存在感強(qiáng)。 她目光不眨地看著周延禮,聽到對方聲音低沉說:“來,到我傘下?!?/br> 他說著單手撐開一把黑傘,傘檐很大,像一隅他專門為她圈下的天地。 陳佳肴輕輕點(diǎn)了下頭,邁開腳步走到周延禮身邊。 周延禮抬起手,繞過陳佳肴單薄的背,虛虛攔在她手臂旁。 他利用自己的長臂將陳佳肴半掩入懷,手暴露在雨里,并未真地觸碰陳佳肴一分一毫。 男人的氣場雖然很強(qiáng),但也很謹(jǐn)慎地給小姑娘畫下了清晰深刻的安全線。 這小小的舉動讓陳佳肴始終波瀾四起的心安定了一分,她微微偏頭,看到他的手已經(jīng)被雨全部淋濕。 雨水順著他的指縫溜走,他的手指在夜色和黑傘的襯托下又白又好看。 周叔叔。 是個哪哪都很好看的人。 陳佳肴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往里靠了靠。 小姑娘自以為不動聲色的善舉,其實盡數(shù)落在周延禮眼里。 真是又乖又可憐。 像小區(qū)綠化叢角落的那只流浪貓。 也不知怎么了,一向不解人意的周延禮忽然就決定如她所愿,把手往傘下收了收。 余光瞥到小姑娘唇角抿了抿,他波瀾不驚收回了目光,仗著得天獨(dú)厚的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看向試圖拍更多有價值照片的媒體人。 縱然隔著鏡片,男人的目光也沒有減輕太多壓迫力。 媒體人頓時噤若寒蟬,有膽小的已經(jīng)訕訕收了相機(jī)。 保鏢開出道路,在保鏢的擁護(hù)下,周延禮送陳佳肴上車,自己則是繞過車頭從另一側(cè)上車。 上車前,他低聲跟其中一個保鏢交代:“照片刪了?!?/br> 車門隨即關(guān)閉,“咔噠”落了鎖,所有聲響攔截在外。 車內(nèi)頓時安靜了不少。 心跳卻被放大。 陳佳肴局促地縮在一角,她身上還是濕的,坐在昂貴皮質(zhì)的座椅上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