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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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中學歷史教師,大李文嵐最熟悉的便是中國古代歷史和現(xiàn)代中國史,但這個現(xiàn)代不包括60、70年代。近代史,是每個中華兒女都不太愿意觸及的回憶。而現(xiàn)代史中那二十年,天災人禍不斷,是文嵐不愿碰觸的悲劇集合體??礆v史,男性通常愿意看揮斥方遒的君王霸業(yè)。而女性則常常在字里行間看到的是一個個生命的消逝,觀察到的是生離死別的無常。 也許是李文嵐太敏感,打小每次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作家作品時,都忍不住翻開作家的生卒年月,看到那些作家走在特殊年份之前便替他們慶幸,走在特殊年份便替他們悲傷。不知不覺,這種情感影響了李文嵐的專業(yè)選擇,讓李文嵐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中國動亂的百年近現(xiàn)代史。熟悉21世紀的中國史,一方面是因為李文嵐生活在那個年代,另一方面是因為中國已經(jīng)開始重新強大起來,讓國人充滿自豪與驕傲。至于20世紀前半頁,文嵐就只記得課程上所涉及的信息了。 李文嵐本以為可以對照歷史大事進程,找到改變命運、發(fā)家致富的方法,至少也能保障一家人的安全。 誰知道,第一次利用如意門,便被打臉了。 自己是不是最沒用的穿越人士? 那個選擇自己的神秘力量后悔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和收藏數(shù)都增長得很慢,讓我有幾分挫敗。 不知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對,文章寫得不夠好,還是這文不符合大家的口味? 煩請走過路過的各位,給我留下只言片語,讓我找找方向,可以嗎? 拜托! ☆、好心人士 “咚……”一個硬物滾了兩圈,撞了一下鞋面,落在李文嵐的腳邊。 李文嵐頭也沒抬,曲著身子,抱著雙腳,繼續(xù)琢磨自己的事情。 在這陌生的地方,言語不通,該如何是好? 身為一個成年人,總不能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吧。遇到困難就放棄,這可不是文嵐的本性。真要就這樣放棄了,萬一回到21世紀,肯定要被自己的學生嘲笑至死。更可況,擁有金手指,什么也不做,估計會被天打雷劈吧。 可惜,如意門也不是萬能的。至少,現(xiàn)在,對于文嵐來說,沒有錢就意味著萬萬不能。在現(xiàn)代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 這個沒有錢,并不僅僅意味著文嵐手上沒有外匯。雖然,現(xiàn)在的華國,想要通過正常途徑得到外匯,似乎沒有可能。這個時期的華國,家底薄得很,外匯儲備少得可憐。后面三四十年,通過祖輩省吃儉用,一點點摳著省著才攢出一點家底,才逐漸打造出后來的盛世。 當然,即便就如后世那樣可以正常兌換外匯,自己這三寸小豆丁,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從mama手里拿到足夠的鈔票。 嗯,如果自己攤開手板,像家里人索要百元人民幣購物,估計不是被當成瘋子,就是會被賞一頓竹板炒rou片吧。 這樣的自己,想不想傳說中那些被一文錢逼死的英雄好漢? 文嵐蹲在地上畫圈圈,一通胡思亂想,任何突破點也沒有找到,更別提什么金點子了。 “哐當,當……”幾聲亂響過后,不知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文嵐的腳。 文嵐抬起頭,便看見一位穿著黑色翻領長毛外套的老紳士正慢慢直起身子。對上老人溫和的視線,文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便彎起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展示出一如往常受過的職業(yè)培訓時的八顆牙齒。 老紳士估計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身體略微僵了一下。一兩秒鐘過后,他慢慢站直身體,臉上緩緩聚起笑意。兩人視線對接,老紳士從錢包中掏出一張紙幣,遞給文嵐,說了一句分不清語系的外文。 “我聽不懂,啊,sorry,i do not know what you said。i……” 文嵐深感抱歉,身為外語學渣,真的聽不懂老先生這百年前的古外語,只能用最簡單英語附加肢體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老紳士回以微笑,然后指著錢,用手比劃了幾下吃東西的姿勢,然后指著不遠處人來人往的小商店。 哦,文嵐秒懂,連忙點頭。 老紳士手往前一遞,把鈔票放進了文嵐的手里。 “thank you!” 文嵐手心一暖,連忙回以人所周知的鞠躬,輔以誠摯的微笑與鞠躬。 老紳士點了點頭,終于放心地拄著拐杖,緩步離去。 文嵐從未想到自己利用如意門創(chuàng)造的第一筆財富,居然源自乞討,雖然是非自愿非主動性的乞討。 為什么大家都覺得自己像個流浪兒呢? 李文嵐低頭認真看了看自己穿著打扮,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深藍色的小棉襖上面雖然有幾個補丁,但干凈整潔,沒有任何破損。棉襖里面是mama拆的舊毛線、混色編織的雞心領手工毛衣,家里四個孩子一人一件同款不同色。褲子是小哥的舊褲子,略微有點長,不得不在文嵐的腳踝處折了一圈褲腿。腳下是mama親手縫制的手工棉鞋,雖然有點長,沒有什么腳型,但非常保暖。全身上下,雖然與后世的精美服飾不可同日而語,但完全符合60年代的審美眼光。 想不明白的東西,文嵐照例不去想它,省得浪費能量。 既然能力有限,就得承認自己無能無力。既然事情不能靠個人之力改變,那就耐心等待,靜待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無論好與壞,時間到了,結果自然會出現(xiàn)。 文嵐蹲在地上,撿起老紳士兩次給的錢幣和最開始不知名人士的饋贈,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個究竟。文嵐無法辨別錢幣的種類,也判斷不了貨幣的價值。貨幣的頭像和文字,文嵐一個都不認識,只能大致分辨出應該不是英語系國家的貨幣。 學渣的心裂成一片一片的,粘都粘不起來。 微風徐來,帶來nongnong的烤rou香,還有那似有似無的淡淡的咖啡香氣。 尖尖的屋頂,白白的墻,遠處高低起伏的青山,蔓延開去的石砌街道。暖暖的陽光,無憂無慮的人,這一切都讓文嵐覺得無比舒心。 文嵐抬起右手,那黑色小石頭上面顯示剩余時間還有40多分鐘。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正在默默向西邊靠近,但還有超過50度角的距離。文嵐不舍得就這樣離開,卻也不知道此時的直接應該去做些什么,想了想,干脆繼續(xù)蹲在街邊畫圈圈,不時抬起頭看看這異域風景。 路上的行人慢慢增多,幾個學生模樣的小女孩嬉鬧著從文嵐面前跑過去。金色的、褐色的發(fā)絲在半空中揚起一個又一個弧形,銀鈴般的笑聲響遍了整條街道。 紅色頭發(fā)的小jiejie,背著書包在后邊狂追,路過文嵐時,看了墻角一樣,便大聲召喚前邊的朋友。一群小姑娘聚了過來,從口袋里掏出一些硬幣,統(tǒng)統(tǒng)塞給那個紅頭發(fā)的小jiejie。小jiejie蹲了下來,遞過一個三文治,然后把那些硬幣輕輕放進文嵐的手里。 看著那些青春洋溢的面龐,摸著自己粗糙衣襟的文嵐莫名覺得羞澀不安,忽然間明白為什么路過的行人總會用一種憐憫的表情看著自己。 白皙的小手、干瘦的身軀、稚氣的臉龐、燦爛的笑容、天真的大眼睛,裹著破舊的衣物里的小女孩,對于衣食無憂愛心滿滿的人來說是一看便覺得是流落街頭的小可憐。越是燦爛的笑容,越會讓人倍感心酸。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不自知的落魄,才使得路過的行人停下腳步,放下一份愛心。 那群小jiejie嬉笑著跑了,也帶走了文嵐的陽光。 厚厚的云層被風吹著,擋在太陽之前,街上立刻暗了下去。 文嵐覺得一股寒意侵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此處風景再好,文嵐也無心欣賞。文嵐拾掇好自己,撿起地上的錢幣,站在街頭四處眺望,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剛才那位老紳士的指點,去那間小商店買點吃的東西。 柏油馬路旁,一棟紅色的小磚房首層靠馬路一側劈開半面墻,裝上玻璃門窗,變成一間常見的社區(qū)小商店。文嵐從透明的玻璃墻看進去,滿屋子商品琳瑯滿目,而且絕大多數(shù)都自己可望不可求的食物。食物都是分區(qū)放置,房屋中間幾排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新鮮蔬菜水果??繅Φ膬擅妫粋仁切迈rrou食,另一側則是常見的果醬、糖果和其他調料品。一位穿著大白圍裙的絡腮胡大叔,一邊跟客人閑聊,一邊手起刀落,談笑間便將一大塊豬rou分成片狀。 李文嵐握了握手里的錢幣,推開玻璃門進了小店,掃視了一圈,看得懂羅馬數(shù)字的價格標簽,可惜看不懂后面的幣種標注,所以依然等于什么都沒有看懂。文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店里談笑風生的客人,再看了看自己手上分辨不出價值的貨幣,默默地站在一邊,等待更好的時機。 絡腮胡大叔送走了客人,便笑著跟李文嵐打了聲招呼,然后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sorry,i do not know what you said。i want……” 大叔艱難地維持著臉上的微笑,手足無措地看著文嵐。 看樣子,對方也不懂英語。 沒有辦法,文嵐只得用全身的肢體東西,嘗試表達自己的想法。 文嵐把所有的錢擺著大叔的收銀臺上,指了指貨架上的白面,用手比劃了吃東西的動作,然后微側著小臉開始展示可愛的燦爛的笑容。 大叔脫下手套,把柜臺上的錢幣數(shù)了一遍,看了一眼沒有柜臺高的文嵐,轉身推開柜板,走了出來。大叔蹲下身子,長手一探,便把一包十斤裝的面粉握在手上。大叔把文嵐的那些錢幣全部擺在面前的地上,然后把其中幾張錢幣抽了出來,然后把面粉推了過去。然后,指著剩下的錢,沖著貨架點了一圈。 文嵐一臉懵地看著大叔。 大叔搔了搔頭,拿著個胡蘿卜,沖著文嵐揚了揚,然后指著剩下的錢幣,又拿起一個洋蔥晃了晃。 文嵐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搖了搖頭,然后自己跑到貨架區(qū)溜達了一圈。 文嵐本以為那點錢最多只能買點最低廉的食物,沒想到買了一袋面粉之后居然還能再買點其他的東西,看來那位老紳士給得的那張紙幣購買力還挺強的。家里什么都缺,但最缺的還是能夠哄飽肚子的食物。rou食沒有出場的理由,這里居然沒有大米,胡蘿卜和玉米不適合自家情況,洋蔥家里人估計沒怎么吃過,豌豆應該吃不慣,咦,居然有土豆。還是土豆好,淀粉含量高,輕易能夠哄飽肚子,還不燒心,可以直接當飯吃,還不引人懷疑。好了,就它啦! 文嵐想了想,稍微挑選了一下,便捧著三個土豆,啪嗒啪嗒跑回了柜臺。 大叔拿出一個塑料袋,直接裝了一小袋土豆,提著往回走。走著走著,停在零食區(qū),順手往里面塞了幾包小食品。大叔把袋子放在柜臺上,把那三個土豆和十斤面粉全部塞了進去,然后用手顛了顛,眉頭便皺了起來。 大叔蹲在貨倉里,在一堆雜物中翻找了許久,終于找出一個有點破損的牛仔背包。 大叔輕輕拍打著牛仔背包,揚起了一陣灰。側著臉咳了幾聲,大叔提著背包放在柜臺上,將面粉放了進去。然后招手叫來文嵐,讓她試著背上背包走幾步。 文嵐用手拽住牛仔背包的肩帶,輕輕一抖,大腿便與背包的底部來了個親密接觸。雖然背包有點大,文嵐走起來有點不方便,但十斤重量被分散之后,似乎輕松了許多。文嵐繞著店里的貨架走了一圈,居然沒有感覺到累。 走回柜臺,文嵐拽著背包,對著大叔笑臉盈盈:“thank you!” 大叔不好意思地搓了搓了手,把文嵐帶過來的面包與三文治一起裝進背包,然后把裝著土豆的袋子遞給了文嵐。 文嵐走到玻璃門前,正準備推門,卻看見眼前的門緩緩打開。文嵐一抬頭,便看見大叔正站在門前,右手撐開門,左手正沖著文嵐慢慢揮動。 文嵐一邊回頭向大叔揮手,一邊慢慢沿著墻壁往回走。 見四下無人,李文嵐快步走到在來時的那堵墻,在墻壁上找到了銀色小星星,用力一按,門開了。 文嵐飛快打開門,閃了進去。 門一關上,銀色小星星唰的一聲消失了,就像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樣。 李文嵐閃進空間,空間明亮如昔。 文嵐嘗試再次開門,門框上光圈閃動,卻怎么也拽不開一條縫,只能雙手一攤,乖乖放棄。 文嵐把東西都取了出來,蹲在空間一角開始查看今天的收獲。 吐司面包一袋、三文治一個、面粉十斤、土豆12個、胡蘿卜2個、干吃奶酪一小包和糖果兩小袋,數(shù)量不多,卻也密密麻麻地堆滿了空間的一個角落。 文嵐越是盤點,心中越是五味雜陳。 東西這么多,一看就知道是那個絡腮胡大叔私下添的,那些奶酪和糖果更是大叔趁文嵐不留意的時候偷偷塞進去的。雖然不知道自己遞過去的錢到底是多少,但肯定確定的是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可能買下這么多東西。這些事物足以讓一個小孩子填飽肚子很長一段時間了,即便是不是真的流浪兒,但最近一直餓著肚子的文嵐也感動得熱淚盈眶。 餓肚子的感覺,小文嵐深有體會,現(xiàn)在的文嵐也時刻在餓與很餓之間掙扎,對食物的渴求深深刻在腦海里,印在基因中。 這個世界上,無論在哪里,始終還是好人比較多。 這些食物能夠讓家里人吃一頓好的,可怎么才能找到合適的借口呢?沒有借口,這些食物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家人面前。 文嵐吃完三文治,稍微填飽肚子,再吃了兩塊奶酪,補充鈣質。腸胃哄好了,腦袋卻依然沒有怎么工作,仍舊想不出合理的的說辭。 猶豫了許久,文嵐最終決定改日再做打算,便回到床上繼續(xù)補充睡眠。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各位對這個故事感興趣的話,請收藏,請留言,請給予一點點小小的鼓勵! 如果您對這個故事有興趣,請點個“收藏”或者留個言。 感謝各位給予的支持,謝謝! ☆、再踏征途 棉被讓jiejie的體溫烘得暖暖的,一躺進去就不自覺整個人變得慵懶起來,文嵐還沒有琢磨出個頭緒,便已沉沉睡去。 早晨,文嵐揉了揉眼睛,掙扎著告別溫暖的被窩,從臥室走了出來,嘴里一陣怪怪的苦味。 “你怎么這么早就醒啦,是不是我動作太大吵著你啦?你頭還疼嗎,過來讓我摸摸,看看還燙不燙。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又有點發(fā)燒,也不知道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又不老實了。mama給你喂了藥,還讓我給你擦了一遍身子。我看你睡得挺香,還以為你得中午才起來呢?!蔽难虐压P放在作業(yè)本上,將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邊呵熱,然后小心地放在文嵐的額頭上。 冰涼的小手一放上去,文嵐便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比早上好多了,可溫度還是有點高,中午還得繼續(xù)吃藥。既然你起來,那干脆吃點東西。下午我們就不去曬太陽了,你好好睡一覺。誒呀,我忘了給你喂水,你這嘴唇都起皮干裂了。誒,別撕啊,會流血的。文嵐,來,先喝碗米湯,潤潤喉。”文雅從瓦罐里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碗米湯,遞給文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