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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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我胳膊上一層層爬起小螞蟻,讓我渾身打起了顫栗。 程西晨肯定感覺到我緊張得都有點顫抖了,不知道為什么,滾出兩聲低啞的笑聲。 他放開我,我趕緊退的遠遠的,看著他的眼神也很戒備,我可不想再被偷襲一次了。 這種是小人的行為,程西晨確實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我還是對他太掉以輕心了。 他的指腹貼著唇邊,慢慢磨蹭,他的眼隔著鏡片,冷冷地在我身上打量。 我抓緊了包,“不早了,我先回去了?!?/br> 程西晨這次沒再偷襲我,只是跟我我后面,保持著距離。 知道我上了出租,我感覺他一直站在那個位置,像樽雕像。 心跳終于可以平復(fù)下來。 剛才有幾個瞬間,我感覺我要因為大腦缺氧而猝死了。 這和我幻想的初戀,相差甚遠。在我的幻想里,程西晨應(yīng)該是溫柔的,有禮的,甚至是謹慎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不客氣的,像對待一個獵物一樣,想把我捉住。 這不是我要的。 我對程西晨來說,應(yīng)該和其他女孩兒,都不一樣。 # 回去以后,程西晨還是一如既往地給我發(fā)微信。 我們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誰也沒提下次見面的事。 就讓上一次的事,留在過去,沒有再挖出水面。 李月婷在商場的肯德基里找了份兼職,掙點外快補貼生活費。 宿舍叁個姑娘去給她捧場,她笑得很靦腆,但看得出來很感激。 我們點了份全家桶套餐,她給我們裝了一大包薯條。 蔣盼麗捏了捏她的臉,“懂事?!?/br> “你們還想吃什么?我再去添點。”我擦了擦手,肯德基的套餐分配太精明,總不會讓你想吃的都在一個套餐里。 王雪要兩個葡式蛋撻,蔣麗盼加份雞米花,我去買個土豆泥。 李月婷有些可惜,挺踏實的一個姑娘,但是因為長得有點普通,分到了后廚,油煙重,更忙點。 我在前臺點了我們要的東西,前臺收銀的姑娘扎著兩個馬尾辮,眼睛圓圓的,個子不到一米六,看著還是個小女孩。 我壓低了聲音,看了眼經(jīng)理不在,我問她,“小meimei,你成年了嗎?!?/br> 她的笑聲很動聽,“我二十五歲啦,美女。” 我天。 我看向她的胸牌,上面標著叁個字:林安冬。 名字真好聽,人也好看,聲音也好聽。 她小聲跟我說,“你們是李月婷的朋友吧?” 我點點頭,“我們跟她一個宿舍的。” 她沖我眨眨眼睛,“我跟你很投緣,給你加個上校雞塊吧?!?/br> 我眼里簡直冒出粉紅愛心,這是什么神仙小jiejie呀。 我和林安冬很投緣,李月婷拿了她手機過來,和我互相掃了微信。 我的微信聯(lián)系人里又多了一個朋友。 林安冬和我不一樣,她已經(jīng)畢業(yè)了,是美術(shù)生,周末在培訓(xùn)班代課,偶爾才來肯德基兼職。 她跟我說,肯德基的工作她打算不干了,她交了個男朋友,挺有錢的,能養(yǎng)她。 我說那挺好的,你這么漂亮,就該被人好好疼著。 一個禮拜后,我去醫(yī)院接圓子。 圓子睜著黑黑的大眼睛,醫(yī)生輕輕把它抱到我新買的貓包里。 我逗弄著它的耳朵,一顫一顫的,我問白大褂的青年,“醫(yī)生,能看出它現(xiàn)在幾個月了嗎?” 他一邊在電腦里敲著圓子的檔案,一邊轉(zhuǎn)頭跟我說道,“這只貓小,最多也就才兩個月,太瘦了,這兩天可以給它加點餐?!?/br> 圓子探著頭,透明的圓艙能看到它小小的腦袋,它把爪子扒在包上,好像在“喵嗚喵嗚”地小聲嗷叫。 我把指尖放到它面前,它的眼睛就盯著我的指尖看,讓我想到剛出生的小鳥。 我拿起手機,給圓子拍了幾張?zhí)貙懀拿儼?,眼睛圓兩,爪子粉嫩,剪完指甲特別萌。 發(fā)了兩張到朋友圈,林安冬立馬給我留言:“好可愛!它要找主人?” 林安冬給我發(fā)微信:“眠寶meimei,這只貓貓找到領(lǐng)養(yǎng)的了嗎?!” 哇,果然長得好看招人喜歡,我的指尖點了點,圓子看著我,“小東西,你運氣蠻好的?!?/br> 我給她回:“還沒呢,你有興趣?” 她給我發(fā):“那你可給我留好了啊,我周六搬家,周日請你來我家吃飯。” 沒想到,圓子這么快就送出去了。 這幾天,我把圓子接到宿舍,各個愛不釋手,都想讓我別送了,大家一起養(yǎng)。 但是我知道,公共宿舍,不適合養(yǎng)寵物,送給林安冬,我也挺放心的。 程西晨這兩天沒怎么煩我,圓子的事我也沒跟他說,我和他之前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又恢復(fù)了疏遠。 周日的時候,林安冬給我發(fā)了個地址,跟我那公寓是一個小區(qū),中檔里拔尖的小區(qū),看來她這男朋友確實有點錢。 我背著貓包,按響她門鈴。 林安冬綁著個蝴蝶結(jié)的頭箍,手上正拿著鏟子,“你來啦,哎喲,這就是圓子吧,真可愛,快進來快進來?!?/br> 我走進玄關(guān),替她關(guān)了門,抬頭看向客廳,“你們這拖鞋在...” 我話還沒說完,愣住了。 程西晨站在沙發(fā)旁,手里拿著個遙控器,看到來的是人是我,眼里的震驚瞬間沒藏住。 金絲眼鏡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我挪開目光,“安東,貓砂盆那些到了嗎?我上午叫了個同城。” 程西晨突然笑著接過話,“東西已經(jīng)到了,她急吼吼地都放好了,就等著你來呢?!?/br>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把圓子從包里抱出來,“圓子,這里以后是你的新家啦,這是安東mama。” 我把圓子抱在懷里,林安冬笑得溫柔可人,摸了摸她的腦袋,突然想起什么,趕緊轉(zhuǎn)了身進廚房,“西晨你招待一下,我的魚要糊了?!?/br> 程西晨應(yīng)了一聲,向我走來,“你鞋還沒換吧。” 我抱著圓子,往墻上挨了兩步,“沒事,你去坐著吧,我自己來就行?!?/br> 他沒聽我的,挺拔的背影擋住了廚房的視線,低聲問我,“送貓的人是你啊。” 我皺眉,抬頭看他,“你沒看到我朋友圈嗎?” 他立馬掏出手機,邊滑邊問我,“你哪天發(fā)的?” 我瞬間啞然,我特么還沒把他從屏蔽名單里拉出來...這下尷尬了。 我趕緊把圓子往他懷里一塞,“不好意思,我忘了,前兩天才刪掉?!?/br> 他的小臂抱緊了圓子,嗓音壓得很低,“江眠寶,你不會是把我屏蔽了吧?!?/br> 我趕緊換了雙粉色的拖鞋,推開他,“安冬,你別一個人忙呀,我來幫你。” 她在里頭喊,“西晨,你給人家倒杯水,人家第一次來,你別讓人家小姑娘忙前忙后的。” 圓子在程西晨懷里掙扎,撲騰一下就跑沒了影兒,他趕緊上前,把廚房門關(guān)了,跟我說,“你先找?!?/br> 圓子才兩個月,像個小短腿的大老鼠,不知道藏在哪個房間的角落里。 只見右邊房間一道白影閃過,我趕緊跑到那房間,圓子正四個爪子趴在床上,傻傻地望著我。 程西晨的大腿也邁了進來,我聽到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 我瞬間就有些緊張,扭過頭去看他,他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抬手推了下眼鏡,“小祖宗,你這驚喜給我準備的可不小?!?/br> 驚喜?他難道覺得我是故意的?故意接近林安冬? 我江眠寶看著像那么無聊的人?為了他會去做這種蠢事兒。 我沒理他,到床邊去捉圓子,只見它爪子一蹬,又跳到了地板上,鉆到了床底。 程西晨解開袖扣,捋了上去,“你到旁邊站著,我來,別一會兒抓傷你?!?/br> 我臉一紅,“圓子不會的,它認識我?!?/br> 說著,我蹲下身子,打算去抓圓子。 程西晨夾著煙草氣息像我籠來,他蹲在我旁邊,熱氣就噴在我的脖頸,“你別老不聽話,惹我生氣?!?/br> 我下意識彈開了,他眼鏡后的鳳眼一瞇,我兩就這么僵持著,他的呼吸一聲一聲,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 圓子見我們都冷落了它,可憐兮兮地鉆到我兩中間,腦袋過來蹭了蹭我的腿。 我揉了揉它的腦袋,將它抱在了懷里。 程西晨沒動,只是問我,“你這么喜歡它,送掉干嘛?” 他擋著我的路,我被困在床頭柜和他之間,只好說實話,“宿舍不方便養(yǎng)。” 程西晨勾起唇角,笑容不羈,突然說道,“心這么狠?!?/br> 我一愣,他這是...在斥責(zé)我?我又不是扔掉,是給它找個主人,怎么就心狠了。 他從地板上站起來,向我伸出手。 我搖搖頭,“沒事兒。” 圓子在我懷里很安分,圓圓的眼睛看著程西晨,突然亮出爪子,撓了他一下,將他的手掌撓皮了點皮。 我一愣,突然“噗嗤”笑出來,我一直聽說狗通人性,原來貓也通人性。 程西晨看著自己的傷口,目光跳到我正上揚的嘴角,“小祖宗,你笑起來挺好看?!?/br> 這時,林安冬擰開門,瞧著我和他對視,眼神閃了一下。 程西晨“哎喲”一聲,林安冬立刻走了過來,“這是怎么了?” 他夸張地和林安冬說道,“抓小貓被撓了下,媳婦兒你快給我吹吹,吹吹就好了?!?/br> 林安冬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跟我說,“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平時就這樣,腦子有點傻?!?/br> 我趕緊擺擺手,“是我不好,沒看好圓子,剛剛他...是幫我抓圓子才被撓的?!?/br> 瞧,江眠寶遇著程西晨,說謊也利索了,從初中開始,我就習(xí)慣了和他的女朋友打交道。 林安冬看著一點破皮,眼珠子往我懷里的圓子瞟了兩眼,似乎是有些不喜了。 我摸摸圓子的下巴,它又仰起頭享受著被撫摸,林安冬的眼軟了下來,“我也摸摸?!?/br> 我把圓子抱在懷里,把爪子固定住,“你摸摸它的下巴,它喜歡?!?/br> 林安冬的手指在它下巴輕撓,圓子舒服得瞇起了眼,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