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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沒有答復,顧漾舟貌似還挺養(yǎng)生的。跟他這個人的性格可能有關,悶得像個老干部。 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估計他早就睡著了。 筑清光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的精彩生活,果然應了顧漾舟那句會肚子疼的詛咒。但犯著困,連眼皮什么時候蓋上的也不知道,更何況肚子里那點翻涌了。 手機隨著睡意吧嗒摔在臉上,沉悶的一聲響。 * 次日上午,筑清光是被臉上的水分蒸發(fā)給干醒的。 遮光窗簾沒拉上,八、九點的太陽就這么毒辣辣地曬在她眼皮上,活生生把她起床氣給曬起了。 床頭柜的手機響了又響,她看也沒看是誰,接通后就破口大罵:“屎忽鬼!大早上吵吵吵死?。?!你要不是急著去投胎我一拳打出你屁來??!” “.......”筑彬華沉默三秒后,沉聲道,“清清啊,說臟話這個得改改啊,女孩子這樣不太好看?!?/br> 筑清光聽見自己老爸聲音嚇得眼屎都來不及擦,想得第一件事就是是不是顧漾舟又告狀了。是 坦白從寬是筑家傳統(tǒng)美德,她忙撒嬌:“爸爸爸爸!你聽我說,昨天晚上是曲妙妙硬拽著我去的酒吧,我只待了一小會兒就出來了。不信你查我銀行卡消費單,一分錢都沒花出去。” 筑彬華:“你去酒吧了?” “.......沒有,您聽錯了,我去的網(wǎng)吧!”筑清光懊惱地錘腦袋。 筑彬華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那邊傳來助理催他會議的聲音。他撂下兩句:“有事給爸爸打電話,急事就先找你顧哥哥?!?/br> “好,知道了,爸爸注意身體?!?/br> 天天找顧哥哥,你是給工資了嗎? 筑清光敷衍地應下,剛掛斷這位日理萬機的筑總的電話,前臺就打來電話詢問要不要早餐服務,她猶豫了會兒決定拒絕。 不是不餓,只是手機號是新買的,銀行卡也還沒綁上,錢包又在顧漾舟手里。 微信信息全是一堆上大學的同學祝賀和告別。筑清光抽了幾個關系好的回復完后,找到和顧漾舟的聊天界面。 很好,又沒回。 筑清光怒氣沖沖:【你每次不秒回我,我都覺得你在吃屎?。?!】 這次回的倒是快:【刑偵加訓。下樓,接你去報道。】 于是話題跑歪。筑清光盯著這對話好一會兒,覺得顧漾舟也許這輩子都不知道怎么反駁別人罵他。 她同情地搖搖頭,退完房拎著行李箱往外走。 南港實在是太熱了,日最高氣溫高達45攝氏度。 筑清光感覺自己像極了之前口中調戲顧漾舟的那根雪糕,頭上不停在冒汗。 在日光下一抬頭還有些恍惚,就看見樹蔭下站著穿著學生警服的顧漾舟。藏藍色的長袖襯衫,肩上是黑色肩章,胸前有他的警號。 他站得筆直,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肌rou。長睫覆下,側著的下頷線條明朗銳利,神情沉靜而清冷。 筑清光撇撇嘴,要不是他長得好看,她才不忍他這臭脾氣這么多年呢。 萬向輪在瀝青路上拖出微弱的聲音,被路邊車輛的鳴笛聲蓋過。顧漾舟一手拉過她的箱子,另一只手給筑清光撐著傘,姿勢熟練得像養(yǎng)了十幾年小女兒。 筑女兒低著頭給曲妙妙發(fā)信息,順便發(fā)了條朋友圈。 ————“明天就要軍訓了,想要替父從軍的趕緊來報名?!?/br> 下面一群男生互相貧嘴,筑清光樂得合不攏嘴,一條一條回過去。 “筑清光。”顧漾舟停下腳步喚她。 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總是各做各的,互不理睬,至少在筑清光眼里是這樣。 筑清光錯愕側過臉:“干什么?” “到了,去領鑰匙?!彼樟藗?,指著左邊宿管阿姨的辦公室。 “噢?!彼樖职咽謾C丟他手上。 新生入學,熱情的學長學姐很多。但筑清光身邊有顧漾舟這個制冷機陪著,也就沒人特地上前搭訕。 這會兒兩個人一分開,她剛填完入住信息,一個學長就走上來塞給她一張表,兇神惡煞道:“填!” “........” 她看了一眼,播音社,好像報名也不是不行。 筑清光本來也要報這個社團的,但是這學長態(tài)度不好。她微仰起下巴:“求我?!?/br> “求你?!睂W長很有骨氣,果然是表演型人格。 “........” 填完表格,學長還一路叮囑:“你不用面試了,有活動記得過來啊。不記得的話,小心我就一個電話打過去!” 筑清光警惕地看著他:“怎樣?” 學長:“就把你電話打響了唄。” 說完他忽視筑清光無語的眼神,又站在女寢樓下搜羅起了下一個目標。 顧漾舟拖著她的箱子走過來,破天荒地對旁人好奇起來,問了一句:“他是誰?” “不認識,就一個學長?!?/br> “不認識還和他說說笑笑?” “你管啊,說說笑笑也管!我難道要跟你一樣天天拉著張冰塊臉?”筑清光很煩地踢了一腳箱子,又覺得是天氣的鍋,悶熱讓人煩躁。 她兇完人拉不下面子道歉,拉過箱子走到樓道口咳了一聲:“我不會鋪床?!?/br> “我給你鋪。”他走上前。 筑清光滿意地點點頭,得寸進尺道:“顧漾舟,大熱天的你能不能笑一笑?都到大學了,你還想不想認識新朋友了?你冷著張臉我身邊的溫度也沒有降低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