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著小圓桌成正三角相對而坐，蘇徊意一臉凝重，“第一次圓桌會議，正式開啟！”

    周青成窒息，“我覺得開啟個傳送陣還比較實際，把你大哥直接傳回去?！?/br>
    蘇徊意心說你不懂，他是墜吊der，“我大哥物法雙抗，百毒不侵?！?/br>
    孫河禹、周青成驚嘆，“不愧是蘇持！”

    孫河禹安撫他，“其實你也不用這么緊張，遇到了就說是來旅游的不就好了?！?/br>
    蘇徊意凄涼一笑，“大哥跟我說他要去榕城時，我的姿態(tài)冷靜得像個旁觀者。結(jié)果轉(zhuǎn)眼他發(fā)現(xiàn)我是個參與者，你猜他會如何揣度我？”

    “……”孫河禹理解了，“你還真會給自己挖坑?！?/br>
    蘇徊意汪汪哭泣。

    隔了半個小時，三人才從房間里狗狗祟祟地溜出來，形跡可疑仿佛扒手團(tuán)伙作案。

    蘇徊意甚至謹(jǐn)慎到拉著兩人走消防通道。

    光線微暗的走道里，三人扶著墻摸索前進(jìn)，安全指示燈的綠光映在孫河禹眼底，他幽幽開口，“周青成，你為什么要把房間訂在第十八層?！?/br>
    周青成蹭著地面往下溜，“幺八幺八，要發(fā)要發(fā)～”

    “可我感覺我在下地獄?！?/br>
    “……”

    一路上沒再碰到蘇持，三人溜出酒店跑到特色古街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蘇徊意愧疚地給兩人買了碗芋圓奶湯，他們邊走邊吃。

    吃完芋圓，三人又恢復(fù)精神了。

    孫河禹把碗一扔擦擦手，逼格蕩然無存，“走吧，打車去見代理商?！?/br>
    他們約在一家茶樓，榕城的茶樓遍布大街小巷，當(dāng)?shù)厝擞H友聚會、商談生意都在茶樓里。

    榕城最大的昆酒代理商姓吳，體型微福，四十歲左右。幾人在單獨的茶間坐著，要了壺rou桂各斟上一小杯。

    周青成不懂這些，從入座起就仰在椅子上維持逼格，孫河禹和蘇徊意同人細(xì)談。

    吳代理，“第一批昆酒賣價680左右，目前知名度還沒提上來，賣得不如其他牌子好?！?/br>
    周青成玩手機(jī)，孫河禹撐下巴，蘇徊意喝茶。

    吳代理看得心火燒，“我們廣告也打了、黃金位也給了，還是賣得不好！要我說就先降一點，把市場打開了再漲回去?！?/br>
    孫河禹把征詢的目光投向蘇徊意，“你覺得呢？”

    蘇徊意放下茶杯，“不需要自降身價?！彼麊枀谴恚澳銈儸F(xiàn)在每個銷售點的日均銷量是多少？”

    “十瓶不到。”

    蘇徊意點頭表示了解了，“那就限購吧，每天限購二十瓶，多的就不賣了。”

    吳代理仿佛沒聽清，“……啥？”

    從茶樓出來，蘇徊意目送著吳代理離開。周青成待人走遠(yuǎn)后說，“他看你的眼神像看白癡富二代?！?/br>
    蘇徊意點頭贊同，“可他還是不得不按照我說的做?！?/br>
    周青成感嘆，“雖然我也不太懂你的cao作，但反正我是玩票的，我一個外行就不插嘴了?！?/br>
    孫河禹比周青成懂一點，“放心，虧不了?！?/br>
    周青成問他為什么，孫河禹半懂不懂，遂一臉高深莫測。

    蘇徊意也沒解釋，他只是短暫地利用虛假繁榮、饑餓營銷，想要真正解決問題還需要……

    他慈愛地看了周青成一眼。

    周青成被他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仿佛即將被薅禿毛。

    .

    下午，三人走訪了昆酒在榕城最大的幾處銷售點，情況果然如吳代理所說，口碑沒有打開，只是靠著嶺酒的名氣帶著，不至于滯銷。

    蘇徊意心里有數(shù)，對此不是很擔(dān)憂，甚至還有心思一邊走訪一邊探尋蘇持的動向。

    【蘇徊意】：大哥，讓我康康你在哪里？

    【蘇持】：有什么事直說。

    【蘇徊意】：關(guān)心大哥的生存環(huán)境～

    【蘇持】：放心，我經(jīng)歷過更惡劣的。

    蘇徊意，“……”他總覺得又被內(nèi)涵了。

    不過蘇持說完，還是給他發(fā)了張照片——荒郊野外，看上去像是待開發(fā)區(qū)。

    蘇徊意放心了，他們還離得八竿子遠(yuǎn)。

    下午四五點，終于走訪完幾處銷售點。他們在榕城的公事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全是自由時間。

    晚飯是在商業(yè)中心的特色古街上吃的。

    蘇徊意假模假樣地拍了張照片發(fā)在家庭群，以自證游手好閑。

    孫河禹提醒他，“你最好別把特色菜發(fā)出去，不然很容易猜到你在榕城?！?/br>
    蘇徊意渾身戒備，“問我我就說這是高仿?！?/br>
    孫河禹，“……”

    周青成筷子又磕搭了一下，“你大哥會認(rèn)出昨天那家火鍋店嗎？”

    “應(yīng)該不至于，不然昨天肯定會問我?！碧K徊意放下筷子雙手合十，“但愿大哥是個見識短的?！?/br>
    孫河禹和周青成覺得他是被嚇傻了。

    榕城的夜生活是眾所周知的精彩。三人正事也辦完了，吃過晚飯便打算在商業(yè)區(qū)玩晚一點再回去。

    周青成說去酒吧，蘇徊意想起自己上次一杯斷片就心有余悸，他嚴(yán)詞拒絕，“被我大哥知道就完了?！?/br>
    “他肯定不會去酒吧，只要我們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他是不會知道的?！?/br>
    蘇徊意心中警鈴大作，“你不要立這種fg！而且我怕他是從別的途徑知道的?！?/br>
    “什么途徑？”

    “社會新聞?！?/br>
    “……”周青成不由猜測他那天回家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孫河禹查了下手機(jī)，“晚上在隔壁街區(qū)有場露天演唱會，要不要去聽？”

    這個選項還比較安全，蘇徊意立馬舉雙手贊成！周青成盯著他繃緊的指尖發(fā)出贊嘆，“你健美cao一定跳得很標(biāo)準(zhǔn)?！?/br>
    蘇徊意，“謝謝謝謝……”

    .

    蘇持這次出差是到榕城考察西郊的項目。

    晚上吃過飯回酒店，已經(jīng)接近八點。昏暗的天色下，車流緩緩前行，明紅的尾燈點亮了熙熙攘攘的商業(yè)街。

    秘書小秦在駕駛座上開車，“蘇董，如果您不想在車?yán)锢速M您金貴的時間，我建議您下車穿過廣場步行回去?！?/br>
    “不用，太鬧?！碧K持往窗外掃了一眼，烏泱泱一片人群，嘈雜鼎沸，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是個不認(rèn)識的小歌手在唱歌跳舞。

    昏暗的天色中鎂光燈掃過人群，明暗交錯。人頭攢動間，一根映著光的呆毛隨風(fēng)搖擺著。

    ……嗯？

    蘇持坐直了。一根映著光的呆毛，隨風(fēng)搖擺著？

    他眼睛瞇了瞇，突然道，“停吧，我下車?！?/br>
    …

    舞臺的音效聲響徹整個廣場，白光從鬧鬧嚷嚷的人群頭頂橫掃而過。

    蘇徊意跟個三維彈球似的在人群里游走，手機(jī)震動了兩下，他拿出來叭叭打字。

    孫河禹貼過去，“你在干嘛？”

    蘇徊意頭也不抬，“大哥問我有沒有好好養(yǎng)病?！?/br>
    “那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們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養(yǎng)?！?/br>
    孫河禹抬頭環(huán)顧四周，昏暗的光線里人群擁擠吵鬧，“你的山水在哪里？”

    蘇徊意小手指畫了一圈，“人山，人海。”

    孫河禹欽佩，“意向解釋天才?！?/br>
    蘇徊意謙虛地抿嘴。

    臺上唱跳的是時下流行的歌曲，臺下觀眾年輕人居多，全在揮手打call。

    蘇徊意混跡其中，歡樂地跟著蹦跶了好一會兒，單方面把演唱會當(dāng)做大型廣場舞。入秋的寒意逐漸被驅(qū)散，他身上暖和起來，額頭也微微冒汗。

    孫河禹有點待不住了，他感覺自己逼格盡失，“我們換個地方吧？”

    蘇徊意說“好”，又拿出手機(jī)，“等我拍張照就走。”

    咔嚓、咔嚓。他正舉著手機(jī)拍得開心，微信又彈了出來，依舊是蘇持。

    蘇徊意挺稀罕的，他大哥還是第一次這么主動地聯(lián)系他，莫非是想念他啦。

    【蘇持】：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蘇徊意】：鍛煉身體。

    【蘇持】：怎么鍛煉的？

    蘇徊意舉起手，跳起來又拍了張照片，落地時還被左右人群擠得歪倒了兩下。

    【蘇徊意】：拉伸，蹦跳，左右橫跨。

    【蘇持】：呵呵，乍一聽還挺豐富的。

    蘇徊意回完消息，總覺得他大哥語氣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思考無果，孫河禹已經(jīng)在催促了，“好了快走，本少爺腦花都要被震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