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接完電話后戚魚回到座位，桌上已經(jīng)風(fēng)卷殘云，一片狼藉。喬文文聽到她要先走，大方把最后一筷子涮rou讓給了她。

    “噯你們說，今晚小魚還回來不？”

    “什么回不回來？”喬文文茫然，“她不是去忙那個什么程序設(shè)計競賽嗎？”

    “上周六晚上你們都不在，小魚也沒回來?！编嵥炯训?，“第二天好像帶回來一個禮盒，這又是衣服又是禮物，有情況哦?！?/br>
    蘇桐撩撩頭發(fā)：“交男朋友了吧?！?/br>
    十五分鐘后，戚魚坐進(jìn)賓利的后座。

    喬文文喂戚魚的那一筷子飽蘸干碟的辣椒面，即使她漱過口了嘴唇還是辣。在車燈下，她的唇色呈現(xiàn)一種異常的殷紅，就顯得牙齒越發(fā)糯白。

    虞故崢看了戚魚一眼：“你和同學(xué)聚會，就不想多留一段時間？”

    “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逼蒴~轉(zhuǎn)過頭看他，思忖一下，補(bǔ)了句，“而且……我也沒有吃飽?！?/br>
    虞故崢笑了，沒說什么，對莊成道：“開車?！?/br>
    一路上戚魚都默默沒開口，直到舌尖的辣意完全下去了，才聽到虞故崢出聲：

    “你父親想要站城一體的項目，怎么不告訴我？”

    “……”

    戚魚像是一愣，難得有點局促，語速比平時略微快了一些：“他們跟你說了？”

    “下午你繼母給我打過電話，說已經(jīng)把招標(biāo)書轉(zhuǎn)交給了你?！庇莨蕧槅柶蒴~，“還帶著嗎？”

    “……嗯。”

    戚魚斟酌一下，抿了抿唇：“您還是不要看了?！?/br>
    車駛過霓虹燈鱗次櫛比的五道口，戚魚聽見虞故崢?biāo)坪跏禽p輕笑了一聲。

    “半年后，我們的約定照常進(jìn)行。合約費照付?！庇莨蕧樀溃拔也粫驗槟慵依锏乃魅《鵀殡y你?！?/br>
    “……”

    她不是這個意思。

    戚魚手指動了動，往旁邊看。

    光色很暗，就襯得男人的側(cè)顏輪廓異常深邃，影綽而曖昧。

    默了會兒，戚魚問：“那您會同意他們加入這個項目嗎？”

    “會?！庇莨蕧樢厕D(zhuǎn)眸過來，視線交錯一瞬，道，“不過是小利?！?/br>
    他不緊不慢道：“我不為難你。自然，他們也不會為難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我女鵝怎么就攤上這么個沒心的老狐貍

    -今天小魚吃大魚了嗎？

    -還沒有

    .

    更晚了給小天使們跪個榴蓮！這章都發(fā)小紅包，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那就祝大家圓月日快樂吧

    插個定時更新的flag，今天開始晚10:30更新030

    第10章

    戚魚和虞故崢對視兩秒，忽然扭回腦袋，盯著自己的手指默了會兒，小聲道：“我的戒指忘記帶了?！?/br>
    今晚莊成在開車，不等虞故崢出聲，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k大去。

    回到寢室的時候空無一人，喬文文她們還沒回來，戚魚從柜子里找出戒指戴上，又換成上回虞故崢?biāo)偷哪菞l裙子。

    戚魚站在桌前，剝了一顆糖，又慢慢捧著喝完了一整杯水。

    感覺嘴里的辣味還沒下去，反而沿著神經(jīng)一路麻到了心尖。

    半小時后，莊成將車開到一家市內(nèi)有名的素食餐廳。戚魚跟著虞故崢穿過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到了包廂前，她停下來杵了會兒。

    虞故崢回身看她。

    戚魚把嘴里的糖嚼碎，認(rèn)真咽下去：“好了?！?/br>
    “……”

    “別緊張?！庇莨蕧樖σ凰?，替戚魚推開包廂門，俯低了身道，“不過是吃一頓飯?！?/br>
    虞故崢這個自然循禮的湊近動作，讓戚魚始料未及。男人的氣息在耳邊稍稍拂過，音色醇得像酒。

    她垂在身側(cè)的手猛然攥了一下，看表情有點無措，片刻才含糊“嗯”了句。

    包廂里的人早就到了，虞立榮正坐在席間談電話，角落里有女服務(wù)生在泡茶，身后的落地窗外是院子里的竹海，古韻十足。

    戚魚禮貌鞠了一躬：“虞叔叔好。”

    “來了，坐?！?/br>
    虞立榮今年六十有余，看起來仍精神矍鑠，依稀可辨年輕時候的好樣貌。只是他的眉間有豎紋，光看著就有一股權(quán)威施壓的氣質(zhì)。

    虞故崢面色未改，讓服務(wù)生給戚魚拿菜單，問他：“身體怎么樣？”

    “還沒到服老的時候。”虞立榮打量戚魚，“你們的訂婚禮我沒到場，按理說缺一份見面禮，想要什么你就提?！?/br>
    戚魚瞅了眼虞故崢，搖搖頭：“我沒有什么想要的，謝謝您?！?/br>
    聞言，虞立榮笑著對虞故崢道：“不像戚明信的女兒。”

    “見面禮就不用了?！庇莨蕧槢]接虞立榮的話，看了一眼戚魚，隨手將水遞給她，“她缺什么，可以向我要。”

    戚魚頓了會兒，才點點頭。

    虞立榮應(yīng)聲，又問：“我聽說你在k大讀書？”

    “嗯。”戚魚看起來不太拘謹(jǐn)，問什么回什么，“現(xiàn)在在計算機(jī)系讀大一，下個學(xué)期分專業(yè)?！?/br>
    虞立榮像長輩一樣接連問了戚魚幾個問題，基本是學(xué)習(xí)和愛好相關(guān)。對這個聯(lián)姻的兒媳婦，虞立榮的第一印象意外不錯，但表現(xiàn)出的關(guān)心也并不多。

    飯桌上，戚魚除了開始被虞立榮問時說了幾句話，其他時間都在聽二人聊天，從家常聊到生意。

    虞家這對父子并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感情不和，據(jù)說虞故崢是虞立榮當(dāng)初和一個女影星的私生子，但他從很小就住進(jìn)了虞家。當(dāng)年虞故崢剛大學(xué)畢業(yè)，立即接手了華盛集團(tuán)底下的子公司華盛泰源。

    雖說母子公司的經(jīng)營業(yè)務(wù)可以分割，但虞故崢接手的華泰在這些年的經(jīng)營業(yè)務(wù)遍布各行各業(yè)，還開了不少分公司，儼然已經(jīng)從瀕臨破產(chǎn)做到了即將與母公司平起平坐的地步。

    這么一來，虞家長子虞遠(yuǎn)升就坐不住了，這幾年虞家兩兄弟在私下里斗得暗潮洶涌。但虞立榮似乎有立賢不立長的意思，一直坐看兩兄弟的斗爭。

    媒體報道這事的時候，也總愛夸張地用“太子之爭”來形容華盛集團(tuán)未來的繼承權(quán)。

    “我看這次股東會提交的議案，華泰打算開展醫(yī)藥業(yè)務(wù)了？”虞立榮皺了下眉，“不好做。”

    “做醫(yī)藥入行難?！庇莨蕧樝袷琴澩?，“新藥研發(fā)成本，藥品審批，制度扶持，這些環(huán)節(jié)都是問題?！?/br>
    “你想好了？”

    虞故崢的眉眼間還含著笑意，興致不錯，并不掩飾自己的野心，道：“總有難的時候。不妨試試?！?/br>
    聽到這話，虞立榮面有欣賞。

    “你們的婚房還沒定下來吧？”

    虞故崢簡扼：“暫時住在頤和?！?/br>
    “頤和那套房子好?！庇萘s換了話題，“正好，我跟你也好久沒下棋了，今晚過去下兩盤棋，順便聊聊議案的事，不嫌我打擾你們吧？”

    虞故崢笑了，說好。

    戚魚在旁邊聽了全程，見虞立榮又接了個電話，她抬眸瞅了眼虞故崢，恰好接到他斂眼看過來的目光。

    “明天有課么?！?/br>
    戚魚想了下，放下筷子回：“……明天早上沒有課?！?/br>
    虞故崢一雙桃花眼低斂看她，問：“今晚要不要留下來？”

    “……”

    戚魚捏著瓷勺的手指瞬間收緊，小聲開口：“是要……”她頓了會兒，半晌才補(bǔ)完，“是要一起睡嗎？”

    虞立榮也在的話，兩人是不是應(yīng)該更像訂婚夫妻一點？

    “你睡你的?！?/br>
    虞故崢?biāo)坪蹩闯銎蒴~的緊張，接過瓷碗，盛了一碗松茸湯推給她，道：“你不愿意，莊成會先送你回去。”

    片刻，戚魚才“嗯”了句，又搖搖頭：“我想看您和虞叔叔下棋?！?/br>
    虞故崢笑了笑：“那就回家?！?/br>
    戚魚正接過湯碗，聞言差點要打翻，她沒看虞故崢，埋下腦袋喝了一口湯。

    好一會兒，等心里那陣怦然的悸動消停點了，戚魚默默點頭：“嗯，好。”

    .

    晚上回虞故崢在近郊的那套園林別墅，戚魚跟著去了書房，看他和虞立榮下棋。

    戚魚沒下過象棋，看不懂也不玩手機(jī)，就在旁邊認(rèn)認(rèn)真真看棋。

    下棋的氣氛比飯桌上更輕松，虞立榮是真喜歡下棋，邊下邊跟虞故崢聊生意上的事，也聊家事。虞故崢偶爾接幾句，雖說是親父子下棋，但他落子并不客氣，連將了虞立榮幾盤棋。

    生意人間下棋，贏了有籌碼，賭注也并不低。

    戚魚看得專注，忽然旁邊的虞故崢側(cè)過臉，問：“看明白了么?！?/br>
    她想了下，如實回：“會一點了?！?/br>
    虞故崢微微笑了，起身給戚魚讓位置，音色低緩：“替我下兩局?！?/br>
    戚魚有點愣。

    虞立榮問：“你這是存心想讓我了？”

    虞故崢正拿著煙要出門，聞言眸光落回戚魚身上，對視須臾，道：

    “她聰明，未必肯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