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溫槿倒沒覺得有什么,他就希望母親過的好一點,這就夠了。 許溪舟很少和溫槿過問過這方面的事,他心里清楚,也明白溫槿不愿意他出手幫忙,當(dāng)時只是開玩笑說:“你要是沒錢了,就只能我養(yǎng)你咯?!?/br> 許溪舟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人。 溫槿從租車上下來,幸好他的行李不多,就一個行李箱一個大袋子,再加一個背包。拿起來也并不吃力。 他敲家門時還做了好一會兒心里建設(shè),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開口。 母親和陳寅也都沒料到他會突然回來,溫槿敲門時兩人正在做午飯了。 門被打開,溫母看見溫槿時愣是驚訝的一個字都沒能說得出來,等反應(yīng)過來才連忙驚喜道:“小槿,怎么回來了?” 說完又往后看了一眼,問道:“溪舟呢?” 溫槿垂著頭沒說話。 許溪舟和他結(jié)婚之后,只要溫槿想回家去看看。如果不是有非常要緊的事,他準(zhǔn)會陪他一起回來。還笑說要在丈母娘面前刷好感度。 這么些年下來,在溫母心里許溪舟已經(jīng)是他半個兒子了。每次溫槿自己回家沒帶許溪舟,溫母準(zhǔn)會問這問那問好一會兒。 就算是他和許溪舟關(guān)系最差的那段時間許溪舟因著對長輩的禮貌也一定會回來看看。 陳寅聽到母親的聲音也連忙從廚房里出來,看到溫槿也是一愣,扯了扯嘴角說:“好久沒回來了啊?!?/br> 上次回來還是元宵。 溫槿仍沒有說話,站在門外靜立片刻,不說話也沒有動。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mama說他和許溪舟離婚了。 畢竟當(dāng)初溫母即使半接受了許溪舟,在得知許溪舟的家室和身份時,還是語重心長的和他說:“你和他身份差距太遠(yuǎn)了。mama不是說你就低他一等的意思,只是你們都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家世背景也相差甚遠(yuǎn)。雖然門當(dāng)戶對放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足以構(gòu)成對婚姻的威脅了。但有時候門當(dāng)戶對也不只是說說而已。小槿,mama尊重你的決定,你喜歡男生就喜歡男生了,可婚姻不是兒戲,mama希望你能慎重決定?!?/br> 那時候他是怎么說的?他毫不猶豫,信誓旦旦的對母親說:“mama,你放心吧,溪舟哥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也很開心,我一點都不后悔?!?/br> 而七年后,他卻灰溜溜的站在母親面前,等到終于忍不住,才哽咽著,酸澀難堪的對母親說:“媽,我和他離婚了?!?/br> “什么!?”溫母差點沒站穩(wěn),好在陳寅反應(yīng)及時,扶住了母親。 溫槿啞口無言。 溫母還想說什么,可當(dāng)看見溫槿濕紅的眼眶時,再多言語與震驚也被堵在了喉嚨口,一時間只覺得喉間酸澀。 “先進(jìn)來吧,菜還在鍋里?!标愐p輕拍了拍母親的肩。 溫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忙道:“小槿,先進(jìn)來吧?!?/br> 然后伸手輕輕摸了摸溫槿的頭,再沒多說什么,沉默的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陳寅接過溫槿的行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進(jìn)來再說?!?/br> 溫槿點點頭,頭一次在自己家里這么不知所措,只是靜靜的坐在大廳里。 菜很快上了桌。兩人都不知道溫槿要回來,因此菜式也很簡單,二菜一湯,清湯寡水,都是很營養(yǎng)的搭配。 前幾年陳寅也辭去了工作。再健碩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jì)身體也越來越不如從前。反倒是母親的身體在陳寅的照拂下好了許多。 母親擔(dān)心陳寅的身體,買了一大堆關(guān)于營養(yǎng)飲食的書,監(jiān)視他禁這禁那,煙也早在幾年前戒掉了,現(xiàn)在酒也不喝辣也吃得少,每天和母親吃草。 陳寅心里開心被母親管著,倒也沒覺得多么別扭。 溫母換下圍裙,多拿了幅碗筷出來。 溫槿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 他不知道母親心里是怎樣想的。 也許會罵他,也許責(zé)怪他年少輕狂不懂事。 可直到這頓飯完了母親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溫槿坐立不安,只好先提著行李上樓去了自己房間。 他的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裝飾擺件都沒有變過。但是房間里還是一塵不染干干凈凈,一看就是經(jīng)常有人進(jìn)來打掃。 溫槿找出衣柜里的床單被套,嫻熟的套好鋪好。 陳柯這會兒還在國外出差。這小子這幾年發(fā)展的也不錯,懂事了不少。 所以溫槿也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最多兩天他就得離開這兒去北方找工作,可能又要等到過年才能回來了。 其實本來今年他應(yīng)該在許家過年的。 他和許溪舟結(jié)婚后都是商量著在許家過一年年,再回宜縣陪母親過一年年。好的時候兩方都會聚在一起過。 只是以后溫槿都可以回來陪母親了。 溫槿正清理著柜子里一些陳舊的衣物,房門也恰在此時被敲響了,門沒有關(guān),母親站在門口,手里端著剛剛泡好的熱茶。 溫槿連忙雙手接過茶水放到書桌上,溫聲道:“媽,我等會兒會下去的,你怎么送上來了?!?/br> 母親沒說話,也沒有動,看了他一會兒,許久才突然嘆了口氣。 溫槿瞬間明白母親過來是為什么了。 母子倆分別在床邊和椅子上坐下,溫槿不知所措的絞著手指,垂著眼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