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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先生與朝暮在線閱讀 - 第151章

第151章

    可是暴雨如注,打在人的身上也并不好受。溫槿已經(jīng)渾身濕透,幾乎被雨霧蒙了眼。

    但他也明白自己這時候不能出任何問題。

    終于,在兩人都小心翼翼的攀附下,溫槿拉住了他。

    他低低悶哼一聲,不敢用力,只能輕輕將小孩往上拉。小孩自己也沒有全靠溫槿的力量,一靠近坡邊就慢慢往上爬。等到小孩上來,鹿傾也早已準(zhǔn)備好了毯子裹住人扯進(jìn)了屋里。

    前后不過兩分鐘。

    而溫槿卻感覺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世紀(jì)。

    這時候他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渾身疼的麻木,只能依稀明白有人在身后喊自己,有鹿傾的,有小孩們的。

    他轉(zhuǎn)身想往里走。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失了意識。

    坡邊本就濕滑不已,他踉蹌一下,卻連再往前邁一步支撐住自己的力氣也沒有,眼前黑下的瞬間,他卻看到了陽光明媚。

    “阿槿!”

    他聽到了許溪舟的聲音。

    他想抓住什么。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告訴許溪舟:

    哥,兩年真的好長啊。

    第67章

    要說以前許溪舟有什么特別的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兩年前因為一時沖動和溫槿提了離婚。

    可那時許溪舟只是覺得這樣的方式于當(dāng)時的他和溫槿來說不失為一種解決方式。

    于是錯過的太多,得不償失。

    而今,許溪舟最后悔的事情是為了工作,將來見溫槿的時間往后推了一天。

    差一點點,真的就差一點點。

    如果不是差了那一天,他就不會在趕來的時候看到那樣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一幕。

    當(dāng)時他差點瘋了,紅著眼就要沖過去想要拉住溫槿的手,是紀(jì)端沖上來死死壓住了他。

    那之后的事情許溪舟其實記得不太清晰了。只知道自己瘋了一樣掙開紀(jì)端的桎梏,然后不管不顧的滑下二十幾米的山坡,過去抱起了溫槿。

    他一直在喊溫槿的名字,可是不論他怎么喊懷里人都沒有回應(yīng)。

    他心驚膽戰(zhàn),渾身發(fā)抖。

    好在他滑落時的姿勢還算保守,那里雜草又多,摔下去也是田野,所以那時的許溪舟除了腿腳酸麻之外再沒有別的感覺。當(dāng)然,也或許只是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忘了所有的感覺,尤為清晰的只有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

    他踉踉蹌蹌的將溫槿抱起來往外走,紅著眼,失了智。

    他快忘了自己是誰。

    雨為什么下的這樣大?

    他該怎么辦?

    后來是紀(jì)端及時趕到,搶走了他懷里的溫槿。

    再之后的事情他就記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等自己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坐在了醫(yī)院長廊里,溫槿也被送進(jìn)了急救室。

    期間護(hù)士來了好幾次說要他去做個檢查,他一直靜靜坐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

    他渾身濕透,頭發(fā)還在往下淌著水,身上估計已經(jīng)臟的不能看。可是他怎么可能還會想到這些,他腦子一片空白,不斷閃現(xiàn)在腦海里的,只有溫槿摔下去時的情景。

    不能想,再多想一秒他就要發(fā)狂。

    為什么,為什么要推遲那一天……

    為什么,為什么開車的時候不開快一點……

    如果他早來一天,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如果在路上車再開快一點,他就還來得及。

    許溪舟,你蠢透了。

    和他分開兩年,你還不懂得要怎樣才能留住他。

    不能放開,不能推遲。

    相見相愛這種事情怎么能推遲呢。

    真的,就只差一點點……

    他至始至終抵著額閉著眼坐在冰冷的長廊里。直到半個小時后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他才像是找回了魂的□□,拖著一只不知道是骨折了還是脫臼了的腿奔向手術(shù)室門口。

    醫(yī)生看了他一眼,大約是知道他是家屬,對他點了點頭,輕聲安撫道:“放心吧,沒什么大礙。就是身上皮外傷有點多,右腿輕微骨折,左手手骨骨裂,腰部舊傷有點兒嚴(yán)重,好在沒有磕到硬物導(dǎo)致舊疾復(fù)發(fā),接下來就是安心休養(yǎng)。”

    那一瞬間,天光回暖不過如此。

    確認(rèn)溫槿沒什么大礙之后許溪舟就被強制著去做個全身檢查,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左腿骨折了。

    他居然還拖著那只骨折的腿抱著溫槿跑了段距離,還堅持到了醫(yī)院。

    沒有截肢許溪舟都覺得是奇跡。

    等把腿弄完之后許溪舟就杵著助行杖迫不及待去了溫槿那里。

    彼時溫槿還沒有醒來,許溪舟問護(hù)士怎么回事,才知道他被打了麻藥,估計要到明天才能醒,許溪舟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但是那天他仍然沒能睡著。

    他一直坐在床前看著溫槿。

    溫槿的額上眼角都有細(xì)細(xì)密密的傷口。盡管已經(jīng)被做過處理,但這么看上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許溪舟看了又看,吻了又吻。

    拉著他的手靜靜坐在那里,怎么也不肯放。

    他真的怕死了。

    他快疼死了。

    那天晚上許溪舟撐了一個下午,后來實在是支撐不住,給遠(yuǎn)在南城的父母打了電話。

    這兩年二老也總是在念叨著溫槿,不管許溪舟在不在都要念叨,然后旁敲側(cè)擊的問他什么時候再把溫槿如當(dāng)年那般再帶回來。

    若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誰。除了溫槿之外,當(dāng)然就只有許父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