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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子純站在閣上將整個公主府看了個遍,以皇宮的位置為參照物,龐子純確定了公主府的山向,觀測完之后,龐子純又將手指放在指腹掐了幾下,今年正值七運,九紫桃花星正好在兌宮之上,即正西方向。 龐子純找好目的地之后就對李婥道:我去給你放東西了,待會兒再來尋你,我瞧著來客還有幾個容貌俊朗的,你也去好生招待他們,說不定就給我尋個妹夫來了。rdquo; 龐子純說的直白,李婥雖面無表情,但還是紅了臉。 龐子純下了閣樓之后便往西邊的曉風(fēng)榭去了,李婥不知龐子純賣的什么關(guān)子,但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會害她就是了。 龐子純下了閣樓出了梅花院之后,李煜在出口處瞥見龐子純匆忙的身影,由于龐家人尚未到,所以沒人纏著李煜,李煜便悄悄起身跟了過去。 龐子純一路閑步去了曉風(fēng)榭,李煜跟到半路卻被攔rdquo;了下來。 李煜遇到了阮良音。 阮良音一身粉白相間的襦裙,衣袂飄飄,合著微風(fēng),淡雅出塵,要是往日李煜見了,必是為之心動的,只是他近日心頭事多,實在無心賞花,而且他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適合賞花。 李煜第一次覺得阮良音長的很高,因為阮良音擋在她的面前,比他高出小半個頭,這氣勢上,他感覺輸了一截。 想到此處,李煜嘲笑自己道:怎么用輸rdquo;這個字眼呢,龐子純和阮良音根本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沒有可比之處。 狹路相逢,李煜顧及舊情,借著龐子純的身份還是問候了一句:阮姑娘。rdquo; 阮良音沒想到安王妃rdquo;會先向她打招呼,于是她回道:見過安王妃,此處相逢,想是緣分了。rdquo; 李煜嘴角咧了咧,不知說什么好,畢竟他現(xiàn)在的身份,同阮良音說什么都不合適,但是他對阮良音還是有感情的,起碼還有愧疚。 阮良音提議道:公主府別致幽雅,不知良音可有幸陪安王妃走一段路?rdquo; 李煜心中猶豫了一下,他看著阮良音微笑得體的臉,終究是答應(yīng)了,想當(dāng)初,阮良音也是他中意過的姑娘。 兩人順著院落之間的甬道,慢步了起來。 阮良音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龐子純rdquo;,細觀其容貌,雖不比她差,但也不比她好,再觀其身量,與她豈有相比之處?最后感其氣質(zhì),倒是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卻不知腹中詩書幾多,是真鳳,還是假雉。 而李煜卻沒有阮良音那樣費心思的防備她,因為在他心里,阮良音是一個端莊秀麗、知書達理的姑娘,即使是以女兒之身與她獨處,他也不需要顧忌什么。 阮良音看著霸占了原本屬于她的王妃之位的龐子純,心里五味雜陳。 原本聽到他們大婚消息之時,只是傷心罷了,本以為眼不見為凈,但是年紀輕輕,她禁不住相思的折磨,終究是借著尋李婥之名,去了一趟安王府,卻沒想到安王府一見,昔日深情郎那樣怠慢她。 回去細想之下,心中多的是郁悶和不甘,還有怨。 今日公主喜宴得以相見,她不由自主的和龐子純比較起來,結(jié)果眼前的女人并未比她強上千百倍,那么李煜何至于那么快就忘了她呢?難道天下男兒果真都是薄情郎么?不,她不甘心! 阮良音看著院內(nèi)開的正艷麗的一排夾竹桃,睹物思起往昔之事道:稚綠嬌紅,爭妍競媚,我曾于高山之上見此情此景,高山之下的亭心中,極目可望數(shù)里,周遭炊煙四起,晚霞燦然。rdquo; 李煜心中一動,阮良音所說之景,是他和阮家三兄妹共同賞玩之景。 想不到阮良音始終記得,他卻漸漸忘記了,細思之余,不免愧疚居多,他終究還是愧對了這個癡情的女子。 阮良音忽而自嘲一笑,然后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尋常人,總該詢問一兩句的,李煜也不意外,可是想起了何事?rdquo; 阮良音仿佛算到龐子純rdquo;要這么問似的,于是道:不過是往昔與王爺游玩之事罷了,都是兒時小事,不值一提。rdquo; 李煜心中又是一陣愧疚,不過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至少是當(dāng)著龐子純rdquo;的面,阮良音不該如此挑釁不是么? 阮良音見李煜眉頭皺起,略帶歉意的緊張道:是不是良音說錯話了?安王妃莫見怪。rdquo; 李煜這才松了眉頭,道:你與王爺感情甚篤,偶然想起,也是人之常情罷了。rdquo; 阮良音溫婉的笑著,兩人信步片刻之后,阮良音又隨口吟了幾句詩,她意會了李煜一眼,意思是請他接下一句。 李煜站在龐子純的角度上想,他覺得龐子純不會作詩,而且他行文為詩的風(fēng)格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特別是與他相熟的阮良音,所以他并未接下去。 阮良音仿佛找到了龐子純rdquo;的弱點似的,接下來的聊天內(nèi)容,阮良音多引經(jīng)據(jù)典,李煜自然是能聽懂的,但是他也聽懂了阮良音刻意為難的意思。 李煜見到了梅花院門口,于是定住道:便不相陪了,阮小姐自便。rdquo; 阮良音卻笑答:今日閑談倒覺得我與王妃頗為合意,不若改日再聚,品茶博弈,不也暢快?rdquo; 阮良音最擅長的不是女紅是博弈,這點李煜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