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是不是說過，嫂子因為是律師所以不太好騙？”這天一上班，組員蝎子就湊過來扭扭捏捏地小聲問。

    “是啊，你有什么好辦法？”

    “啊不是，我有個親戚遇到點事兒……”

    “……，你是讓我去白嫖她，問了不給錢？”被科普了律師的時間精力也是很值錢的秦燃斷然拒絕了免費白嫖黨。

    “就幾句話?！?/br>
    “呵，她回答你的那幾句可不是幾分鐘的事兒，是她大學(xué)苦讀了四年通過司法考試還執(zhí)業(yè)這么久才能回答的，你別看這好像很輕松?！崩^續(xù)給許菲擋住。

    “嘖，小氣——”

    這時恰巧許菲打來了電話，說是下午的會取消了可以早點回去問秦燃想吃什么，她去買點菜。

    “吃什么都行，正好問你個事，是我同事的，你要收費么？”

    蝎子盯著電話，過了幾秒秦燃把話筒給他，“給你5分鐘，自己說。要叫許律師?！眹诟佬觿e亂說話。

    “嫂——許律師，我有個親戚在外地被抓了，說他非法行醫(yī)，開了個美容院招了倆醫(yī)師給顧客打針，現(xiàn)在一個在icu躺著，另一個暫時還沒啥事。律師……律師我們也請了，但就這個律師跟我們來了句可以花錢把人搞出來開口要15萬……那行……行，我們聽你的?！?/br>
    確實5分鐘不到的幾句話就結(jié)束了。

    “她說了什么？”

    “說叫我們別信，一旦死人了是不可能弄出來的，叫我們就算給錢，記得做好錄音到時候好威脅這個律師退錢。”

    嗯，干凈利落的回答，還不忘坑了同行。

    “還有，說了以后有啥事直接問，說你的同事都不收費。”

    這下襯托得秦燃像個硬要中間商賺差價的皮條客……

    癟著嘴開的家門，他很不滿意，許菲天天說著賺不到錢，怎么自己還各種同意被白嫖？

    “怎么了，你嘴上都能掛油壺了?！笨ㄖ鴷r間開始炒菜的許菲把第一盆干煸四季豆放烤箱里保溫，開始第二個炸茄盒。

    “我都和同事說了找你咨詢要收費，你一句話顯得我像那個壞人?！鼻厝甲鲃萆鷼?，叉著腰嘟嘟嘴逗笑了許菲。

    “你的同事不一樣，反正我被白嫖慣了，一次兩次又有什么區(qū)別，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讓你同事白嫖?！鼻押性谟湾伬锇l(fā)出滋滋的響聲。

    秦燃換上居家服洗了洗手坐等開飯，他可太享受飯來張口的生活了，更何況許菲的廚藝還相當(dāng)不錯。

    不過許菲剛才說了句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同事都不算外人了？？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在想著怎么把這句話做實了。

    “許菲，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嗯？”專注地看著鍋里的茄盒，沒明白秦燃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離婚了，想再找一個么？”

    夾起來的茄盒掉回油鍋，濺起來油點點燙到了手背。

    許菲在燙紅的地方搓了搓，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夾茄盒，一聲也沒吭。

    “你剛才說什么？我這排油煙機的聲音有點大。要不一會吃完飯再說吧?！?/br>
    呵，她開始裝傻了。

    剩下還有一個蒜泥生菜、一個豆豉龍利魚和酸辣湯，很快就做好了。

    她看出來秦燃有些不高興，以為還是之前的話題，于是繼續(xù)安慰，“同樣都是白嫖，我這次是心甘情愿的，總比我在法院值班的那些人故意來找茬的好。最早值班的時候我也想要幫助窮苦又有冤屈的人，后來發(fā)現(xiàn)有的人錄著你的音給你的話斷章取義，告訴你的事實又不全面完整，把你說的捅到院領(lǐng)導(dǎo)那里說律師都說你們法院判錯了之類的——這么想想，被認(rèn)識的人白嫖至少沒這種風(fēng)險吧?！?/br>
    她給秦燃碗里夾了一塊龍利魚。

    其實秦燃不是為了白嫖不白嫖這件事生氣，但聽了許菲的話覺得她混的實在是太慘了，于是心里更難過。一難過他就容易餓，扒了好幾口飯。

    許菲做的干煸四季豆實在太下飯，他忍不住增加了要求，“我想以后帶飯，你要是晚上有空就多做一點，幫我裝一碗，單位的飯菜有點不太行?！?/br>
    “好，那我一會再做個鍋包rou給你裝上?！闭冒亚厝枷雴柕哪羌潞^去。咦等會，什么單位會有食堂？私家偵探的單位規(guī)模已經(jīng)做的這么大了？

    第二天一早，秦燃拎了兩個飯盒到單位，一盒里面是飯、昨晚剩下的龍利魚、四季豆和兩塊茄盒，另一盒是一整盒滿滿的鍋包rou。塞進了單位的冰箱，貼了個“擅動者死”的便簽。那龍飛鳳舞的標(biāo)志性字體，誰看了不說一聲害怕。

    “乖乖，老大今天居然是帶飯來的?！?/br>
    “我打賭肯定是嫂子做的，老大那個廚藝我們有目共睹！”

    于是所有人都在期待著秦燃什么時候去熱飯，也好讓他們見識見識嫂子的廚藝。

    難得秦燃忙到了下午1點，這時候幾個組員都已經(jīng)吃完了還沒看他動身去冰箱拿飯。

    阿明默默準(zhǔn)備了一雙一次性筷子，他打賭，一定很好吃，一會可以先下手為強。

    昨晚那一鍋鍋包rou剛炸出來的時候他就吃了好多，裹上醬汁的味道更加濃郁了，要不是許菲攔著，這一盒也未必能帶出門。按了按自己的肩頸打算一會吃完再睡個午覺，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飯盒往微波爐里放。

    聽到微波爐時間到了“叮”的聲音一響，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用眼角追視著秦燃，他們辦公地點有一個大長桌，平時吃飯開會都在這，秦燃打著哈欠把兩個飯盒放桌上，然后打開，飄香四溢。

    阿明第一個坐到他對面，掏出一次性筷子就夾走了一塊鍋包rou。秦燃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第二雙筷子又伸了過來。

    后面幾個干脆用的是手。

    “喂！你們——！”

    仿佛餓虎撲羊一樣瓜分了那一盒鍋包rou，還有一雙筷子趁亂加走了兩個茄盒！只留了一坨飯和一塊龍利魚幾口四季豆給他。

    “太過分了！你們都沒吃中飯嗎？！”

    “啊嗚啊嗚——吃了啊，這不是下午茶嗎?！?/br>
    “謝謝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