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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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羅漢腳醒來之后,都會立刻向蘇澤求饒。 不過這幫家伙打傷了長寧衛(wèi)眾人,蘇澤又怎么能輕易放過他們。 于是蘇澤請來家老阿公,和他們約定開荒山邊的荒地,一人開荒出五畝荒地后才能放他們自由。 別的羅漢腳每天都認真的開荒,唯獨這個熊五干一會兒農(nóng)活就嚷嚷著要休息,還總是在蘇澤面前晃悠。 沒想到這熊五又一大早晃到了家廟來,但是看到熊五那張刀疤臉,蘇澤猛然問道: “熊五,你知道鬼市嗎?” “當然知道?!?/br> “那你知道鬼市那個賣鹽的嗎?” 熊五眼睛一轉(zhuǎn)問道:“小相公要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什么?” “縣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熊五都認識,凡是混下九流的,我都能說得上話。” 蘇澤面不改色的說道:“你現(xiàn)在是長寧衛(wèi)的俘虜?!?/br> 熊五只是嬉皮笑臉的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br> 蘇澤皺著眉頭問道:“你且說說看?!?/br> “只是想追隨小相公?!?/br> “你為何要追隨我?你沒看到我自己都吃不飽飯嗎?” 熊五搖頭說道:“去年有算命的給我批命,說今年能遇到一生的貴人,想必就要應在小相公您身上了。” 蘇澤對于自己的魅力還是有逼數(shù)的,他可不認為自己虎軀一震,就能收熊五這樣的江湖大豪做小弟。 熊五賴在長寧衛(wèi),怕是有什么居心。 不過現(xiàn)在蘇澤正需要他的情報,于是虛以為蛇的說道:“你且先說說這個售鹽的來路?!?/br> 熊五嘻嘻一笑說道: “這鬼市賣鹽那人名叫朱七,曾是附近莆田鹽場的灶戶。” 果然是灶戶,所以能拿出莆田鹽場的官鹽。 “曾經(jīng)是灶戶?難道現(xiàn)在不是灶戶了?” 按照老朱家的規(guī)矩,一旦成了某種戶籍,那子子孫孫就都是這個戶籍。 灶戶就是煮鹽的鹽工,難不成他一個灶戶還能脫籍的? 熊五繼續(xù)說道:“是啊,如今這朱七帶領(lǐng)著一群灶戶,在海上做起了倭寇。” 果然是倭寇,蘇澤嘆息一聲,自己都穿越這么久了,也該遇到倭寇了。 “那朱七是被倭寇裹挾,還是自己做的倭寇?” 熊五笑了一聲說道:“這熊某可說不準,還請小相公聽完自己分辨?!?/br> 熊五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說道: “這朱七原本是莆田鹽場的灶戶,雖然說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是也沒想做倭寇。” “但是莆田鹽場去年糟了災,被一伙倭寇劫了?!?/br> 蘇澤疑惑的問道:“東南各省被倭寇搶劫不是正常的嗎?就因為倭寇搶劫就去落草為寇了?” 熊五輕笑了一聲說道:“小相公聽我慢慢道來,這鹽場被劫也是常事,只可惜這莆田鹽場被劫的不是時候。” “去年福建市舶司鎮(zhèn)守太監(jiān)曹公公剛剛到任,手里拿了從朝廷請的兩千鹽引,要到莆田鹽場提鹽,那時候莆田鹽場稱鹽引壅滯,拿不出兩千引的鹽,可一個月后莆田鹽場就被劫了一千引的鹽?!?/br> 這下子蘇澤立刻明白了。 請引,明朝很多太監(jiān)和皇帝幸臣外放地方前,都會向皇帝請鹽引,這鹽引就是提鹽的提貨單,這些寵宦幸臣到任之后,就會到鹽場去提鹽。 而鹽引壅滯,就是大明朝到了中葉,因為濫發(fā)的鹽引太多,導致拿著鹽引提不到鹽的情況。 這鹽引壅滯也算是鹽場搪塞上面的常用說辭了,嘉靖年的外鎮(zhèn)太監(jiān)經(jīng)常輪換,說不定哪天這位曹公公調(diào)任了,那鹽引的事情也就拖過去了。 曹公公這種皇帝面前的紅人,在他調(diào)任前,自然會有人會出資接下他的鹽引。 但是壞就壞在剛剛用“鹽引壅滯”搪塞了曹公公,轉(zhuǎn)眼就被倭寇劫走了一千引鹽,這不就是打曹公公的臉嗎? 明代的外鎮(zhèn)太監(jiān)雖然在文臣壓制下,不如正德年那么囂張跋扈,但是福建市舶司鎮(zhèn)守太監(jiān)也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大太監(jiān)了,這事情自然不能在這么搪塞過去。 熊五看到蘇澤的臉色,立刻說道: “小相公果然聰慧,省去了熊某許多口舌,總之這曹太監(jiān)受了辱,轉(zhuǎn)運鹽使司也不能再不作為了,就下令逼迫莆田鹽場兩月內(nèi)湊齊曹公公的兩千引鹽,還都要是精鹽?!?/br> 一大引是四百斤,兩千引就是八十萬斤的精鹽! 這是一筆巨大的數(shù)目,莆田鹽場這下子可是遭了罪。 熊五的語氣漸漸冷說道: “曹公公依然不依不饒,派人在鹽場監(jiān)工,據(jù)說命令鹽工日夜在灶房工作,三十名的鹽工活活累死,還有數(shù)人在煮鹽的時候太過疲勞墜入鍋中活活烹死?!?/br> “曹公公還放下話,如果兩個月交不起兩千大引的精鹽,那就給莆田鹽場上下安上通倭的罪名?!?/br> “朱七在鹽工中素有威望,眼看交不齊這兩千大引的精鹽了,干脆殺了監(jiān)工的小太監(jiān),跑到海上當倭寇去了。” “小相公,你說這朱七做倭寇,是自愿從賊,還是裹挾從倭的?” 第038章 入編捷徑 蘇澤若有所思的看著熊五,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熊五看到蘇澤面無表情,微微有些失望的說道: “小相公還有什么要問的?” 蘇澤搖頭說道:“原本我還只是七八分的猜測,如今是十成的確定,你留在長寧衛(wèi)是不安好心?!?/br> 蘇澤繼續(xù)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廟后的罰堂里待著,我會請家老阿公找人看著你的?!?/br> 熊五揚起骨折的手臂說道:“我這副樣子還能做什么壞事?” 蘇澤搖頭說道:“我不信你。” 熊五也不再多說,順從的站起來說道:“再送小相公一個消息,朱七聚眾在海外眉月島上,在島上辦了鹽場,靠著賣鹽維持生計。他們這伙倭寇大概三十多人,以前都是些灶戶鹽工,小相公應該很容易剿滅他們?!?/br> 蘇澤將熊五押送回了家廟,又和家老阿公說了熊五的事情。 家老阿公立刻派來一名年輕族人,將熊五關(guān)進了宗祠的罰堂。 罰堂,就是宗祠處罰違反族規(guī)族人的地方,這就是一間單人牢房。 將熊五關(guān)起來之后,蘇澤將自己在鬼市上遇到的事情和家老阿公說了,家老阿公摸著胡須說道: “這眉月島老朽是知道的,這座島距離岸邊不遠,島上沒有淡水,所以大股倭寇都看不上這座島。沒想到這朱七竟然占了這座島,只可惜這朱七沒在備倭把總司掛上號,剿了他也沒軍功?!?/br> 蘇澤疑惑的問道:“朝廷不是頒布法令,殺倭寇有獎勵的嗎?” 家老阿公說道:“有獎勵的都是在被倭把總司掛了號的倭寇,最少也是聚眾五百人、戰(zhàn)船三艘以上的大倭寇,只有打了這種大倭寇才有獎勵?!?/br> “那打得過嗎?” “當然打不過了,咱長寧衛(wèi)是百戶所,正卒不過百人,戰(zhàn)船只剩下一艘,又怎么可能打得過這些大倭寇呢。” 蘇澤一陣子無語,他又問道: “那朱七這樣的倭寇,官府就不管?” “朱七這種倭寇在海上不知多少,又怎么可能剿的干凈,官府才不會派兵去剿滅他們呢?!?/br> 蘇澤又是一陣無語,做鹽工的時候被鎮(zhèn)守太監(jiān)往死里壓榨,做了倭寇反而逍遙自在,也難怪東南倭亂此起彼伏,怎么也掃蕩不干凈。 蘇澤問道:“若是抓了朱七這伙倭寇,送到縣衙門去呢?可有賞錢?” 家老阿公搖頭說道: “這眉月島的位置在兩縣之間,清算斬獲的時候有些麻煩?!?/br> “這是為何?” 家老阿公說道:“自從朱提督那案子之后,清點斬獲的事情就要交給地方府縣來做了。” 蘇澤lv4的歷史學發(fā)揮作用,穿越前曾經(jīng)研讀過的明史脈絡清晰的浮現(xiàn)在腦中,他很快想起了一起嘉靖年間閩浙地區(qū)的大案子。 “朱提督?可是前閩浙提督朱子純朱提督?” 家老阿公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蘇澤,點頭說到: “正是朱公。” 朱紈,字子純,這位嘉靖年間的名臣,曾經(jīng)官至提督浙江福建海防軍務,巡撫浙江,是幾年前主導抗倭的知名大臣。 朱紈在嘉靖二十七年在雙嶼島大破倭寇七千人,但是很快就遭到了御史彈劾,說他殺良冒功。 嘉靖皇帝讓他返回原籍待參,性格剛烈的朱紈服藥自殺,從此閩浙海防大壞,大大小小的倭寇層出不窮。 如今是嘉靖三十三年,朱紈是嘉靖二十八年死的,距離現(xiàn)在也不過五年。 蘇澤也研究過這段歷史,朱紈被污這件事牽涉甚廣,其中閩浙地區(qū)的名流豪強,乃至于閩浙籍的官員都在背后用了力。 東南沿海的倭寇,到底多少是真倭寇,多少是東南本地的沿海商人百姓,史學界一直眾說紛紜。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倭寇之中有大量的就是東南本地海商,他們通過倭寇的名義完成走私活動,賺取海商貿(mào)易的利潤。 朱紈在閩浙的禁海工作,得罪了閩浙本地大族,從他到任以來就不斷地被攻擊。 而在朱紈自殺之后,清點斬獲的權(quán)力,就從軍隊衛(wèi)所的軍政系統(tǒng),轉(zhuǎn)到了府衙縣衙的民政系統(tǒng)手上。 計算軍功,這是軍隊最重要的工作之一,確認斬獲的工作交給地方衙門之后,各地衛(wèi)所清剿倭寇的動力更是大減。 這原因自然很簡單,你辛辛苦苦殺了倭寇,最后地方官說這不是倭寇,那就不僅僅是沒有戰(zhàn)功,還有可能和朱紈一樣,因為“殺良冒功”被處罰。 家老阿公說道:“朱七是殺了市舶司的小太監(jiān)造反的,倭寇的身份是坐實了,這點縣衙也不敢翻案。” “但是這伙倭寇足足有三十多人,難就難在這個人數(shù)上?!?/br> 蘇澤連忙問道:“這又是為何?”